《[知妙]教令院第一初恋》楚天谣

2、后知后觉

　　　赤阳高照，大漠风沙四起。

　　七天神像下，金发的建筑师手捧着一只气息微弱的草晶蝶，在身边小孩儿紧张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将它放回草丛中。

　　在神像光辉的笼罩下，草晶蝶很快恢复了活力，扑腾着翅膀在建筑师耳畔的青碧羽毛笔上转了几圈，慢慢飞远了。?

　　卡维仰头望着它远去，对身边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孩说：“你看，我就说没问题吧！”

　　小孩鼓掌：“卡维哥哥好厉害！小蝴蝶一下子就活了！”

　　“呃……其实它也没死。”卡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安塔拉，没必要这么夸我啦，是你先发现它受伤了，一直是你在照顾他。”

　　名叫安塔拉的小孩儿摇摇头：“可是我差点把小蝴蝶照顾死了……而且我自己也……没有卡维哥哥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卡维失笑：“不要这么说，你有这个心就很好啦！”

　　小孩眼睛亮亮的，红着脸点点头。

　　见状，卡维不由得蹲下来，摸摸小孩儿的头，平视对方道：“我们安塔拉是好孩子，会担心受伤的小蝴蝶，也不会让爸爸妈妈担心自己，对不对？”

　　安塔拉愣了愣，眼眶顿时积满了泪水：“卡维哥哥……你也觉得我很任性吗？”

　　卡维忙说：“怎么会，安塔拉是很乖的孩子，是为了爸爸妈妈才跑出来赚钱的，对不对？”

　　抹去脸上泪水的手力度轻柔，像是生怕弄痛了他，安塔拉心里更难过了：“可是卡维哥哥，我什么都没有找到，一点也帮不上爸爸妈妈的忙。”

　　卡维擦干净小孩的泪，语气温柔极了：“相信卡维哥哥，安塔拉在爸爸妈妈身边，就是对爸爸妈妈最大的帮助。”

　　安塔拉低声说：“我想爸爸妈妈了。”

　　卡维说：“那安塔拉回家见爸爸妈妈好不好？”

　　安塔拉说：“好。”

　　卡维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这孩子哄住了。他站起身，笑眯眯打了个响指：“走，卡维哥哥送你回家！”

　　顶着炎炎烈日，穿过茫茫沙海，赶在风暴来临之前，卡维带着离家出走的小孩出现在阿如村的路口。

　　前方有急促脚步声传来，卡维抬头，正看到守村人自路的尽头掠出，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

　　“坎蒂丝小姐。”

　　“卡维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坎蒂丝眼神一扫，见两人都完好无损，身上没也没有什么伤痕，顿时松了一口气，待看到他身边神色有些紧张的安塔拉，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安塔拉，你爸爸妈妈去外面找你，刚刚回来，你快回家去吧。”

　　安塔拉重重点头，松开拽着卡维披风的手：“我以后不会乱跑了。”

　　想了想，他又拉住卡维的手晃了晃：“卡维哥哥再见！等我长大了，去雨林找你玩！”

　　卡维：“好啊。”

　　尽管有些舍不得卡维，但安塔拉显然是更等不及要回家见父母，告别后很快就跑远了。

　　坎蒂丝目送他跑回家，这才说道：“还好你们现在回来了，马上沙漠会有大风沙，到时候就危险了。”

　　卡维有些后怕：“还好找到人了，万一在沙漠里出事了，他父母该有多伤心啊。”

　　坎蒂丝带着卡维往回走，一边说：“唉，那孩子也是一起想不开，他家里条件不太好，总想着出去闯荡，给父母减轻负担。这回出去也是为了这个，幸好你给找回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卡维摇摇头：“反正我工程已经做完了，帮忙找人也没什么，何况他才那么小。”

　　坎蒂丝道：“工程的尾款后续会直接打到您账上，还是要谢谢卡维先生的帮忙，阿如村的基础设施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卡维目光在周围跑过的孩童身上流转，真心实意道：“不用感谢，这是我该做的。”

　　坎蒂丝词穷了，她沉默了片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卡维察觉到这片刻的静默，说：“坎蒂丝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吗？请直说，最近的委托已经完成，我很有空的。”

　　坎蒂丝张了张嘴，依然没有直接说出口，最后只道：“旅行者在等你，她有事找你。”

　　“诶？旅行者？”卡维很惊讶，“她在哪里？”

　　坎蒂丝道：“在我的住处，请跟我来。”

　　守村人小姐的脸色实在古怪，但又没有焦虑的意思，卡维一头雾水，决定还是先去看看旅行者找他做什么。

　　远远到了门口，卡维便看见金发的少女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揪一下头发，时不时蹲下来抱头无声尖叫。

　　而小派蒙飞在她身边，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怎么跟卡维交待啊啊啊啊啊！”

　　这场面实在诡异，卡维几步跑上去：“什么怎么办？”

　　“啊！卡维！”

　　派蒙尖叫一声，吓得往后面猛退了一段距离。

　　卡维停在原地，干笑了一声：“派蒙？”

　　蹲在地上的旅行者听到这动静抬头，停下她无声的崩溃，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冲到卡维面前，抓住他的手臂郑重道：“卡维！我对不起你！”

　　卡维：“啊？”

　　卡维：“啊？等等等等旅行者别推了我自己会走！”

　　坎蒂丝木着脸上前打开门，飞开的派蒙又飞回来，躲在坎蒂丝身后。

　　旅行者沉痛地说：“去吧卡维，去直面现实。”

　　从一开始就没搞清楚状况的卡维满眼问号，他一进门，身后就传来“哐啷”一声——

　　门关了。

　　“诶？旅行者？”

　　卡维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就看到面前正站着一个比他从沙漠里捡回来的安塔拉还要小的孩子。

　　那孩子身上穿着沙漠装束，不太合身，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手上抱着的书几乎掩盖他半个身子，正一动不动望着他。

　　卡维定在原地。

　　那小孩有一张他十分熟悉的脸蛋：乱翘起的银灰色短发，翡翠绿的眸子，瞳孔是鲜艳的一抹红。

　　卡维脑海里同步出现这张脸长大后的俊俏脸蛋，这小孩连头顶渐变绿的聪明草晃悠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他惊恐呐喊：“艾尔海森？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娃了？！”这就是旅行者要他接受的现实？

　　等等啊，艾尔海森什么时候找的对象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他们住一起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在他出差的时候？但也不可能这么快长这么大啊而且为什么穿着沙漠的衣服，还是说这是艾尔海森的亲戚？不对，这小孩眼神也太——

　　卡维心脏狂跳，他再定睛看了看，恍然明白：“艾尔海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出这趟差之前，卡维和艾尔海森又大吵了一架，第二天没有和对方打招呼就出门了。他们为一些问题争论了很多年，对错也早已不是问题的核心，卡维并未觉得这次有什么特殊。

　　但是，这不代表他看到室友兼学弟变成小屁孩还会无动于衷啊！

　　醒过来后就被陌生的旅行者带到陌生的地带，一直抱着自己书的小孩原本还算警惕，但在见到眼前人后莫名松了口气，他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神情变幻莫测的金发建筑师，暗自想到：这个人看起来不太聪明，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你认识我？”孩童如是说。

　　“你果然是艾尔海森本人，怎么变成小孩了？”卡维蹲下来，目光在艾尔海森身上仔细扫过，没在对方身上看到什么伤痕，“看起来你连我也不记得了……不过你还真是，小时候就爱板着张臭脸。”

　　后面的嘀嘀咕咕声音太小，退化成幼年状态的书记官并未听到，他只是遵循内心的本能，张开手抱住了对方，把自己埋进对方怀里，汲取那温暖的气息。

　　卡维叽里咕噜的念叨骤然停歇，他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反抱回去：“别怕，艾尔、海瑟姆，我是你以后的……学长卡维，学长会照顾好你的。”

　　海瑟姆闷闷点头。

　　“哐当”一声，门又开了，旅行者战战兢兢进来，眼见严肃的海瑟姆似乎已经被安抚好，语气便有几分忐忑：“那个，卡维，是这样的，前两天我拜托艾尔海森来帮个忙，结果我们碰上了地脉紊乱，艾尔海森中招变成这样了。我们已经问过纳西妲，说过几天他就会变回来……总之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卡维听罢：“我明白了。草神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旅行者又道：“那个，我和坎蒂丝还要去处理地脉问题，艾尔海森……”

　　“交给我吧。”卡维摸摸海瑟姆柔软的头发，“沙暴停下后，我带他回须弥城。”

　　为了跟大的艾尔海森区分开，卡维很快决定管小号艾尔海森叫“海瑟姆”，当事人对此并无意见。

　　不如说，当金发的建筑师有些生疏地抱着他坐上驼兽，把他平平稳稳抱在怀里，又仔细用披风包好时，他感到了久违的安心。

　　海瑟姆的记忆里，他正抱着书坐在温暖的火炉边等待祖母回家，再一醒来就到了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饶是他再早熟也忍不住有些惊慌。

　　陌生的金发少女自称旅行者，看他的目光有着关切和歉意，海瑟姆判断对方不是歹人后，安静跟着对方来到了阿如村，一路上不动声色打听着消息。

　　其实也用不着他打听，旅行者在发现他的情况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小吉祥草王，一直在旅行者身边的白色飞行物晃来晃去，嘴里念念“这可怎么办，卡维会担心死的”之类的话，海瑟姆本能捕捉到“卡维”这个名字。

　　是只要在心里念着，就会有温暖涌上来的名字。

　　见到卡维本人后，海瑟姆认为原因找到了——那真的是，非常非常明媚的人。

　　同时，他敏锐发现金发旅行者很是放心把他交给了卡维，在她和飞行物的交流中，他与卡维似乎总是在一起的。那么这个笑起来有些傻气的妙论派建筑师，真的只是他未来的学长和室友吗？

　　“海瑟姆，我们到家了。”

　　进须弥城前他们从驼兽上下来，海瑟姆坚持不愿意让卡维抱着自己走。卡维有些失落，但还是尊重他的意见，牵着他来到位于宝商街附近的屋子。

　　并不是他与祖母的小屋，海瑟姆想，长大后没有住在原来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旅行者分明说了卡维是他的室友，为何这人从开门到进门都有些过分小心？

　　??小小的孩童心头涌上些许不满，但很快，这点不满就被卡维在家里的放松姿态抚平。

　　金发建筑师先把海瑟姆牵到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给他榨了杯果汁端过来：“我先收拾一下行李，等一下给你做晚饭。明天再出去给你挑几身合适的新衣服。”

　　家里并没有他们小时候的衣服，海瑟姆穿的还是坎蒂丝友情赞助的。

　　于是海瑟姆点点头，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看着金发建筑师像小鸟飞来飞去一样，熟练地将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归位，每一处都无比妥帖。

　　看了一会儿，海瑟姆冷不丁说：“你是我的家人吗？”

　　卡维正踮着脚把艾尔海森出门前随手放在高架子上的书拿下来，闻言脚下一歪，踉跄了一下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海瑟姆说：“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他脑门上的聪明草一下子耷拉下来，显得有几分沮丧。

　　卡维看了心软极了，他家小学弟从小就是这个毛病，看起来板着脸好像什么也不搭理，但卡维天生可以从他的眼神和呆毛的动向分辨出对方的心情。眼下小学弟一副失落的模样，他也顾不上收拾客厅了，左右这些之后也可以做，实在不行等艾尔海森变回来，拖着他搞一遍大扫除，现在他是万万舍不得冷落小豹团一样的海瑟姆的。

　　“好啦，别胡思乱想。”卡维看着小孩雪白的脸蛋，忍不住捏了捏，“嗯……一定要说的话，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海瑟姆睁着明亮的眼，抓住卡维在他脸上作乱的手，脱口而出：“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他在对方忙忙碌碌的时候看过了这座屋子的格局，他相信就算自己长大了，也不会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但门口鞋柜上的雕花，墙上的挂画，桌上印有垂耳兔花纹的贴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海瑟姆心里愈来愈安定。

　　心情激荡之下，他小小年纪竟是轻而易举说出未来的自己很多年都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来的话。

　　卡维冷不丁被这直球打懵，原地跳起来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

　　冲进厨房后卡维捂着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烫熟了，这一路好不容易在小海瑟姆前面小心保持的成熟稳重学长形象悄然崩塌：“怎、怎么这样啊！艾尔海森你你你太作弊了！”

　　呜，为什么小时候的艾尔海森说话也这么容易调动他的心绪啊。

　　他沾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打开虚空向化城郭的好朋友发了一则讯息：【提纳里，我想问一下小孩子一般都能给他做些什么吃的啊？哪些是不能吃的？】

　　他亲爱的友人很快回了讯息：【恭喜，但你和艾尔海森啥时候造的娃？先喂些奶，我发个清单给你。】

　　卡维几乎要尖叫：【提纳里！你在说什么啊！】

　　啊啊啊提纳里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卡维羞愤极了，抄起虚空就把艾尔海森因为地脉变小了的事说给提纳里。

　　对面的友人不知为何，回复过来的话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遗憾：【好吧，是我弄错了，对不起卡维。这个年纪的孩子的话，我把之前柯莱的菜单发给你吧，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卡维脸上红色稍稍褪去：【谢谢你，提纳里。】

　　按照提纳里发的菜单，他清点了一下从外面带回来的食材，给海瑟姆做了这个年纪能吃的东西，又想了想艾尔海森的口味，还是给做了对方喜欢吃的炖肉，只是端出去之前都细心切成小块小块，又拿了牙签放在盘子边缘。

　　海瑟姆小口小口吃着炖肉，眼神悄悄去看面前微笑的卡维，对方似乎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收拾好表情和心态，再看不出刚刚的惊慌失措。

　　他若有所思，难道未来的自己还没有达成目的么？不应该，他看上的一般都跑不掉。

　　卡维见他吃得脸颊鼓鼓，刘海软软地遮住半只眼，顿时心里像蜂蜜一样化开：艾尔海森小时候真的好可爱啊！

　　想到后来那个一身肌肉脾气又臭又硬的书记官，卡维默默扼腕，时光到底对他可爱的学弟做了什么，让他慢慢长成了后来目中无人阴阳怪气的臭脸猫？

　　“吃完之后休息一会儿，明天我们出去买点日用品吧。”卡维看着小学弟乖巧吃光的样子，两眼放光道，“学长眼光可是很好的，到时候给你挑衣服！”

　　眼光很好的卡维学长抱着小学弟，美滋滋走在宝商街上：“海瑟姆，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吗？学长买单！”

　　“不，完全没有。”海瑟姆拉下帽子，试图把自己整个人埋进卡维胸口。

　　卡维再三问到：“真的没有吗？那我们就要回去了哦。”

　　海瑟姆抓了抓头顶的耳朵，憋了半天道：“回家。”

　　“好嘞——”

　　进了家门，海瑟姆迫不及待拉开帽子，脸颊被捂得通红：“你喜欢这种风格？”

　　不应当，妙论派的学生现在审美这么奇特了吗？

　　海瑟姆想起自己的祖母，实在想不到过了十几年，妙论派的流行风格能变这么大。

　　卡维双手穿过海瑟姆腋下把他举起来：“我觉得很可爱啊！小孩子就是要穿可爱的衣服嘛！”

　　小孩儿穿着雪豹连体衣，银灰色的头发在刚刚的动作下蓬起来，整个人都毛绒绒的。

　　大建筑师心花怒放：他学弟真可爱！

　　教令院的那群家伙还说艾尔海森很难搞，完全是不了解他嘛。起码海瑟姆就很乖很听话！

　　卡维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欢喜和喜爱令还有些憋屈的小孩儿词穷了，他呆呆地看着卡维，心想：他真好看。

　　要是能一直这么看着他笑得开心，就好了。

　　小草神的话果真没有出错，地脉紊乱被旅行者解决后，海瑟姆就在一个早上变了回来。

　　彼时，他正在卡维怀里安眠，变回来之后，他很快顺手把瘦削的建筑师揽进怀里。

　　睡得迷迷糊糊的卡维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朦朦胧胧睁眼：“艾尔海森……你回来了？”

　　“嗯。”书记官在建筑师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十分自然道，“还早，再睡会儿。”

　　“哦。”

　　卡维困得不行，下意识在艾尔海森宽阔的胸膛上蹭了蹭，勉强抬头啄了一口学弟下颌算是回礼，接着倒头就睡了。

　　艾尔海森一怔。

　　建筑师的金发柔软，整个人都窝在他怀中，动作带着十足的亲昵。就像一直在高空不停歇困倦的小鸟，终于寻到了归巢。

　　明天去教令院起草须弥同性婚姻法，顺便通过好了。嗯？也不需要，须弥不禁同性婚姻，学术家庭也没有什么限制，他和卡维完全符合要求，可以直接领证。卡维可以自己设计婚礼，他应该会很高兴。婚礼上用的花卉拜托提纳里推荐一下，也许提纳里和赛诺会同意柯莱当花童……

　　他收紧了放在卡维纤细腰上的手。

　　天气正好，最适合哪里都不去，在家里睡觉好了。

　　这么想着，艾尔海森抱着他精心养好的天堂鸟安然睡去。

　　这一觉就到了下午。

　　卡维从沉眠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放大的一张俊脸，吓得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艾尔海森？”他几乎是用气音喊了出来，紧接着就想起了之前的状况，整个人从头红到脚，“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啊？他他他他他之前居然亲了艾尔海森？！

　　不对，是艾尔海森先亲他的！

　　也不对，他怎么那么自然？……欸我好像也很自然……不对啊！！！

　　卡维内心翻江倒海，啊啊啊总不会是因为短暂养了两天海瑟姆被影响的吧！可是他只是应海瑟姆要求给了他两次晚安吻……大的艾尔海森为什么也会……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小心翼翼把艾尔海森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悄悄溜下了床。

　　这点动作并不容易，艾尔海森那文弱的学术份子腕力可以单手拎起一个他，箍在他腰上的力道不算小，卡维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出来。紧接着他穿戴好衣饰，想了想后直奔化城郭去。

　　“提纳里——救命！！！”

　　正在检查柯莱作业的巡林官听到友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两只支楞的耳朵都耷拉下来：啊啊，看来卡维又和艾尔海森吵架了。

　　卡维走进巡林官的小屋，抓着提纳里的手摇了摇：“提纳里，怎么办，我居然亲、——唔唔——！”

　　耳廓狐尾巴炸开，他直接捂住卡维的嘴巴，说：“柯莱，把你的作业拿到屋里去重做。”

　　暗自偷听的女孩儿蔫了吧唧：“是，提纳里师父。”

　　等到柯莱的身影消失在小屋，提纳里这才放开卡维：“说吧，怎么回事，你俩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卡维也蔫了，两撮渐变头发有气无力垂下来，“我忘了柯莱还是未成年。”

　　提纳里仿佛看到一只金色垂耳兔正耷拉着脑袋，他甩了甩头，脑袋顶的耳朵灵动地竖了竖：“怎么回事？”

　　卡维捂着脸，小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是这样，艾尔海森亲了我，我、我也亲了他。”

　　提纳里：“就这？”

　　巡林官服了，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让卡维这么惊慌失措，结果又是这对鸟人的情趣。

　　“什么就这啊提纳里，这很严重！”卡维严肃道，“这关系到以后我和艾尔海森的关系！”

　　提纳里打开虚空，给卡维传了一份清单：“当季婚礼花卉推荐名录发给你了，请柬记得给我和赛诺一份。”

　　“啊？”卡维傻眼，“提纳里，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婚礼？什么请柬？”

　　他温柔贴心的友人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说：“我以为你们只是没办婚礼，现在决定补办了。”

　　卡维险些要原地风史莱姆起飞：“啊！！！谁谁谁要和他办婚礼了！”

　　提纳里：“可你俩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怎么，你俩谁打算始乱终弃？”

　　卡维脸色爆红：“那那那那那……那是意外！”

　　提纳里无言，半晌他道：“意外？那你俩意外有点多。”

　　“什么意外？”

　　大书记官从外面进来，看着卡维爆红的脸和提哪里揶揄的表情，挑了挑眉。

　　卡维几乎是惊跳起来：“艾、艾尔海森？你怎么来了。”

　　艾尔海森道：“来接你。”

　　“啊？”卡维对上艾尔海森含笑的眼神，后知后觉，“去哪？”

　　艾尔海森道：“现在回去，还赶得上民政处上班。”

　　卡维道：“啊？”

　　艾尔海森：“去领证。”

　　吃瓜中的提纳里猛然抬头：“什么？你俩还没领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