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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北仙尊泑山洛歌 ...

  •   世间分四界:神、仙、人、魔,各界以尊为首。人可升仙、仙可化神、神尊至上,唯鬼、妖只可为魔,永生为魔。
      神统三界,现以神尊木炎为首,掌神、仙、人之权,下设御仙宫、御凡宫、御魔宫,分而治之。
      仙界依所治人界财力为据,治世间八方。
      魔界自治,分鬼、妖两派,各自为政,界限分明,互不干涉。
      四界各行其职,已享数万年太平,鲜少有大事发生。近十万年来,也就只出了两件四界均知的谈资。
      谈资一是现任神尊木炎,在化神时灭了企图抗天的万鬼众妖,这一丰功伟绩足足让神仙魔三界津津乐道了数万年。
      谈资二是四界公认的仙界最强仙尊--泑山洛歌,洛歌自人界飞升成仙已经一万多年,共历十八次化神天劫,次次拒绝化神,一跃成为神、仙、魔三界史无前例的奇人。
      众仙:“咱们万年不遇一次的化神天劫,上天万年间竟给了他十八次,他还次次拒绝,这泑山仙尊莫不是让天雷劈傻了?”。
      洛歌:“本尊就是不想成神,区区天劫能奈我何?”。
      将化神视为终极目标的众仙,集体向天大喊:“他洛歌不要,我们要,请上天释放天雷尽情地劈我吧。”。
      洛歌历第十八次天劫后,重伤昏迷三年多,醒来本想着重操旧业继续游历四界,谁成想他管辖了万余年都没什么事的西北泑山,竟出了个霍乱人间的元阳宗。
      洛歌虽长年游历在外,但并非是个不务正业的仙官。事出在他泑山地界,自是须他亲查。
      于是洛歌亲往元阳宗,一探究竟。
      只是望着这近在咫尺、姿容绝滟、俊美无双的同屋之人,洛歌陷入了沉思。
      他不过是来查个案,怎么就遇到个待自己体贴入微、关怀备至、让自己毫无防备,又觉得很是熟悉的“陌生人”?
      洛歌这般想着嘴也直接问了出来:“君安,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君安认真看着洛歌道:“思舟觉得我们之前可否见过?”。
      洛歌仔细看着眼前的俊颜,脑海中反复搜索这万年间游历世间见过的面庞,却始终记不起与之相似的脸。
      洛歌道:“只与你在此相见不足一日,却觉得你恍若老友,可我如何想,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你。”。
      君安道:“若是见过,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的。”。
      洛歌见君安不直言,顺着台阶而下道:“罢了罢了,活的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君安却道:“思舟若想知,我也不是不可说。”。
      洛歌见这话里有话,竟有些不敢追问,忙摇摇头,道:“若之前见过,我自会想起来的。若之前未曾见过,也无妨,我们现在相识了,亦很好。”。
      君安柔声道:“好,依你。”。
      洛歌笑笑,无言。心却道:你若硬要说,我也是可以洗耳恭听的。
      洛歌不知君安出现在他身边有何目的,于是细细回忆一番同君安的相遇。
      事情要追溯到洛歌历第十八次天劫后。
      ......
      那时洛歌已被滚滚天雷劈完,体无完肤地回到了西北泑山仙宫。
      在主殿宫主椅上,洛歌银发凌乱铺散,玉颜苍白,嘴角处溢出来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如美瓷般的颈项间,继而隐入胸口。
      一拢玄衣如墨却破败不堪,银纹云袖尽数撕裂,玉制束腰碎了大半,长短不一的伤口遍布全身,玄衣上原本的大片隐绣白梅早已化为怒放的红梅,妖冶、灼人。
      拒绝第十八次化神的第十八天,洛歌身上的伤口早已结痂,只是偶尔吐出的鲜血宣告着他伤势严重至极。
      这次天劫,洛歌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快被天雷轰出体外,五脏六腑好似移位一般,右臂更是被劈断了三节。
      洛歌垂眸看着断臂,声音略带沙哑,呢喃道:“当时的你,该是更疼些的......”。
      兀自呛出一口血,凤眸微闭,洛歌靠在椅子上轻缓眩晕。此次渡劫至今,早已到了他承受的极限,洛歌强撑着濒临溃散的神识,让自己记住这蚀骨般的疼痛,只有这样,万年间每时每刻折磨他的心痛才能少那么一分分。
      泑山仙宫殿外,均着一身玄衣的仙君泽沉、佑封分立殿门两侧,算着时间。
      仙尊自天劫归来,十八日未出。自历第二次天劫开始,每历一次天劫,仙尊不疗伤之日便长一日。
      再过两刻钟,他二人就可以助仙尊疗伤了。
      佑封趴在殿门侧耳听着殿内微弱的呼吸声,内心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破门而入。
      一旁的泽沉,虽面若冰霜、站如松,可他握剑的手,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他也很急很担忧。
      佑封几乎一呼一吸间就得探听一下殿内的声音,确保洛歌还是活着的。
      忽的听到洛歌呛出一口血,咳嗽声不断传来,而能探到的气息竟时有时无,佑封几乎就要破门而入,一旁的泽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佑封急的都快哭了:“就剩两刻钟了,就剩两刻钟了泽沉,咱们不等了,你放开我,咱们现在就进去,上次天劫仙尊的仙身就还没养完全,这次又伤的这般重,再拖下去仙尊真的会神形俱灭啊。”
      任佑封如何挣扎,泽沉纹丝不动:“进去,仙尊立时神形俱灭,不进,就有生机。”。
      面对武力值远高于自己的泽沉,佑封挣脱不开,最后无力地靠在泽沉的手臂上,眼泛泪光,像是质问,道:“仙尊为何要抗天劫?仙尊为何不化神?仙尊到底为何这样伤害自己?”。
      “化神后就无情无念了。”泽沉低低的说了一声。
      “什么?”佑封含泪呆望着泽沉。
      泽沉是同洛歌一同飞升的仙人,一直随侍在洛歌左右。佑封是近千年来才侍奉在泑山仙宫的新晋仙君,只陪着洛歌经历了两次天劫。
      佑封知道泽沉跟洛歌的关系,遂将疑惑地目光投向垂眸而立的泽沉。
      泽沉并未打算回他,见他情绪渐稳,扶起他让他站好,自己则归位正立。
      “泽沉......”佑封不甘心,试图得到泽沉详解。
      泽沉却未再回他,佑封无奈,只有干着急,盼着时间快些,再快些。
      两刻钟一到,佑封几乎是踩着时间破门而入,泽沉与之并肩,飞掠向殿中。
      佑封边掠边喊:“仙尊……仙尊……”
      殿内,洛歌眼神涣散,早已看不清事物,看着冲进来的模糊身影,举起未断的左臂,似乎想抓住些什么:“阿...舟...”。
      然后吐出一口浊气,沉沉地昏了过去。
      ......
      待洛歌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这期间,神界和仙界凡是能叫的上号的,都派了宫官前来泑山仙宫送心意,却都没能见到洛歌一面。
      倒也不是洛歌不见,人都不醒于世,见不见都是一样。何况这万年间,洛歌是首次因历天劫昏迷,也无人在此时过分叨扰。
      洛歌睁开凤眸,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右臂,断掉的骨头早已完好如初,只是身上密密麻麻的天雷伤痕,依旧狰狞在他如瓷般的美肤上。
      洛歌细细描摹心口处的新雷痕,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悲切。
      这时灵泉宫外响起佑封有些郁闷的声音:“泽沉,你说咱们仙尊什么时候能醒呀?这可是仙尊头一次因历天劫昏迷,还昏迷了这么久。要不是他体内仙力充沛,我都怕他……好在众神官、仙官送来的那些灵品、仙丹,天天给仙尊润养助仙尊疗伤。可也架不住一用就是三年多,眼瞅着都快用完了,仙尊要再不醒,我都得想法出门打劫了。”。
      泽沉依旧是面无表情:“应该快醒了。”。
      佑封不知他说真假,似安慰又似真的,摇了摇头,道:“这么久不听仙尊的唠叨,好不习惯。”。
      泽沉不再回他,论话多,怕是佑封和仙尊不相上下。
      二人手上都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众多灵品和仙丹,乍一看琳琅满目,这可是泑山仙宫最后的存货了。佑封心里盘算着,待这些用完了,他如何厚着脸皮去其他仙宫打劫一番。
      刚到灵泉池边,佑封三年未见的笑容重新溢满整张脸,他猛地把手中的托盘塞到泽沉怀中,竟把泽沉塞了一个踉跄。
      泽沉剑眉一皱,这什么时候惯的毛病?
      佑封欣喜若狂,扑向坐在灵泉池边的洛歌,却不敢逾矩触碰,但声音却带着不可置信的激动:“仙……仙尊,您醒了,您真的醒了,您可算醒了。”。
      说完还仰着一张眼含热泪的笑脸看向身后的泽沉:“泽沉,仙尊醒了,仙尊醒了。”。
      泽沉万年不变的脸也难得的松了松,朝佑封点了点头,又欠身向洛歌行了礼:“仙尊。”
      洛歌看了看佑封,又看了看佑封身后的泽沉,摆了摆手,眉目温柔:“再不醒,难道还真让小佑封去落草为寇打劫不成。”。
      佑封激动坏了,张着笑脸急急跑去把洛歌的仙袍取了出来,手脚麻利地伺候洛歌穿好衣衫。
      玉簪轻挽银发,三千银丝铺散开来,衬得玉颜越发冷艳。一身玄衣被一条玉质束腰拢出身形,银纹隐绣白梅从衣角向上漫开,随着步伐轻缓若隐若现,真真是谪仙般的仙人。
      佑封这才觉得洛歌真的醒了过来。
      洛歌缓步而出天灵宫向主殿走去,身后跟着泽沉和佑封,温声道:“我昏迷了多久?”。
      佑封:“仙尊,您昏迷了足足三年还有余,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洛歌脚步一怔,似自语:“竟是这么久……”。
      一顿,又问:“这几年可有什么新鲜事?”。
      佑封像是开了话匣子,眉飞色舞:“仙尊,我俩成天只顾照看您了,哪还管什么新鲜事儿。再说了,就咱们这泑山一穷二白的,能有什么事儿。最大的事,就是仙尊您昏迷期间,神、仙两界的神官、仙官不停造访,送了好些灵品、仙丹助您疗伤。”。
      洛歌道:“倒是让他们破费了。”。
      佑封却不以为然:“他们破费什么,神官咱姑且不论,就其他七宫的仙尊,哪个不比咱们富,再说,明明仙尊才是八大宫之首,这都是他们应当做的。”。
      洛歌无奈道:“你啊,该说你什么好。”。
      佑封扯了扯旁边一言不发的泽沉:“难道不是么?咱们仙尊本就是仙界最强仙尊啊,别说仙界了,四界怕是能比仙尊厉害的也没几个。”。
      泽沉难得的附和了他一句:“是。”
      得到泽沉的肯定,佑封更开心的不行,压抑了三年的阴霾一扫而光。
      许久都不见的开心气氛就这样在整个泑山仙宫蔓延开来。
      当他们踏入主殿,发现了三个很不常见的身影端立于殿中央。
      三神官闻声,转身对进殿的洛歌行了礼:“泑山仙尊。”。
      从左至右分别是御西北仙宫宫主步梧、御民宫宫主淮谷、御妖宫宫主璋梵,洛歌一怔,忙抬手回礼:“岂敢岂敢,竟劳烦三位神官亲自来看望小仙,荣幸之极。”。
      言语间邀三位神官落座主殿,洛歌并未坐上首,而是立于殿中央,泽沉、佑封分立于两侧,静默。
      着赤色宫主官袍的璋梵,面容清丽,眉眼处却隐隐带着妖艳,落座后便开口:“得知仙尊苏醒,吾等三人不请自来,还望仙尊莫怪。”。作为整个神界唯一一位女宫主,举手投足间端的是落落大方。
      他这刚醒神界就知道了,果然是神界啊。
      洛歌温声道:“不怪不怪,我这仙宫万年间也不见得一位神官亲临,怕不是我这西北泑山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御西北仙宫宫主步梧,着青色官袍,风流倜傥,接过话头:“确实是了不得的事情,怕是人界要出乱子了。”。
      洛歌道:“都惊动三位神官一同来这泑山,这事非同小可吧。诸位就别同小仙卖关子了。”。
      湛色官袍御民宫宫主淮谷年岁偏长,轻摸半白胡须,面露难色:“仙尊莫急。前日,本官收到步梧宫主消息,贵宝地所辖凡间,横空出了个元阳宗。”。
      洛歌道:“开门立宗是人界常事,这元阳宗可有何不妥?”。
      淮谷道:“正常开门立宗并无不妥,蹊跷就蹊跷在,元阳宗立宗至今,短短数月门徒却达万人之多。”。
      洛歌默了一瞬:“哦?不知这元阳宗的武学路数是什么?”。
      步梧接到:“凡人修仙。”。
      洛歌眸色一冷:“凡人修仙?可真是闻所未闻。”。
      步梧:“要是正常宗门也就罢了,这元阳宗,只见人进,未见人出。”。
      淮谷捋着胡须:“但也并非出了人命,我查了宫内的生死簿,并无异常。”。
      顿了顿,又道:“据本宫神使调查,怕是涉及整个人界。”。
      洛歌惊到:“面儿这么广啊?”。
      璋梵:“所以我等三人此番前来,劳烦泑山仙尊出山,调查一下元阳宗。”。
      洛歌:“本就是我所辖凡间之事,谈不得劳烦,不过……”。
      三位神官闻言具看向洛歌。
      洛歌道:“此事神尊可知晓?”。
      璋梵起身,向前一步,立于洛歌身侧,抬手行礼:“我等知晓仙尊顾虑,此事牵连甚广,怕是会引起四界轰动。可神尊他至今闭关未出,我等实在不得办法,只好亲请仙尊先行处理此事。”。
      洛歌回礼:“事急从权,小仙理解,届时有麻烦各位神官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璋梵道:“仙尊客气了,我等定当全力配合仙尊。”。
      淮谷亦起身上前,凭空捏出一本神官笔册,递给洛歌:“这是御凡宫截止目前调查的所有关于元阳宗的记录,希望能对仙尊有所助益。”。
      洛歌双手接过,温笑道:“多谢多谢。”。
      三神官并未久留,事自说明,欠身告辞。洛歌送至殿门口,三神官瞬闪离去。
      佑封见人离开,不悦道:“仙尊您刚醒,他们就让您出山,您身体明明还没恢复,这可如何是好。”。
      洛歌却没什么波澜,捏着神官笔册的手紧了紧,随手递给身后的泽沉,泽沉接过收入法器中。
      洛歌道:“终归是咱们西北泑山的事,懒了万年了,也该忙一忙。”。
      佑封急道:“可您仙力还没恢复完全,万一有个不测,可如何是好?”。
      洛歌转身拍了拍佑封的肩:“怕什么,左右你跟泽沉在我身旁,还能处处让我动用仙力?”。
      佑封想了想,好像有道理:“那倒也是,有我俩在,定不让仙尊吃亏。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吧,我也挺好奇这元阳宗的。”洛歌说完就迈出主殿。
      泽沉迈步跟上。
      佑封看着离去二人,忙追去:“啊?现在就出发?仙尊,您刚醒连一刻钟都不到,咱们歇一歇再走也行啊……仙尊……泽沉……等等我……仙尊……”。
      洛歌声音已渐行渐远:“你也说刚醒了,是得动动筋骨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西北仙尊泑山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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