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难托桃花落》西荼

12、第12章 割血救人

　　我本以为父皇知道秦琅和萧慎狼狈为奸会震怒，可是一连几天也未收到任何有关处置秦琅的旨意，不禁有些疑惑，父皇或许是另有盘算吧，我并未多想。
　　萧慎倒是有些不对劲，近日他来春喜楼的次数明显少了，即便来了也是匆匆看蕊娘一眼便走，仿佛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蕊娘：“姐姐，近日箫公子为何来的如此少？他......是不是恼了姐姐？”
　　蕊娘闻言叹了口气，许久才说：“许是因为要嫁妹吧！”语气很是哀怨。
　　我想蕊娘看似拒绝躲避萧慎，实则也是心悦萧慎的吧，否则何来如此的患得患失？
　　情之一字，自古以来就没有正解，蕊娘又怎会例外。
　　萧淑和九皇叔大婚的日期的确将近，可在萧慎眼中，自私自利任性妄为的萧淑已经如同弃子，蕊娘却是他心头所爱，所以我认为萧慎不会因为嫁妹而冷落蕊娘。
　　那么就是西北有麻烦了，或者是萧慎遇到麻烦了，下手的是父皇还是九皇叔呢？无论是谁，我都乐见其成！
　　这大越的皇位九皇叔坐得，秦瑄也坐得，只有秦琅，万万坐不得。
　　说来也奇怪，墨玄近日也来的少了，即便来了也是陌生疏远得很，难道是那日买药让他意识到了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要和我保持距离？
　　总归萧慎来的少，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需要回禀，随他去吧！
　　到是终于见到了九皇叔派来的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浓眉大眼，圆滚滚的很是可爱，身手也不错，只是一张嘴说话，就显得性格有些差强人意了，和九皇叔一样的目中无人，自视甚高！
　　“你就是那个钻狗洞的秦珂？”他的语气似是很不屑。
　　“你是？”我强压怒火。
　　“我是凌岚，是九皇叔让我来保护你的。”他一副很骄傲的样子说道。
　　“哦！”我根本不愿理他，谁让他一张嘴就揭我的短。
　　“你这女人好没礼貌！”他气冲冲的开口。
　　“谁没有礼貌，你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女人，你就算不喊我一声公主殿下，起码也要喊声姐姐！”我语气严肃，妄图在气势上压他一头。
　　“你功夫那么差，我才不要叫你姐姐！”他还傲娇起来了。
　　“爱叫不叫，这么没礼貌的弟弟，谁稀罕？”我也不甘示弱。
　　就这样我和他吵了一个早晨，最终约法两章：
　　一、我叫他凌岚，他叫我秦珂。
　　二、他进我房间要敲门，我喊他要吹口哨，三长一短。
　　天地良心，本公主并不想吹口哨，可我实在打不过他，所以妥协了。
　　萧慎已经连续几日没有来了，蕊娘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憔悴，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可惜他们之间隔着杀父之仇，恐怕最终要悲剧收场！
　　这一日，我刚陪蕊娘说完话回到房间，就被凌岚一把抓住，他声音急切的说道：“秦珂，九皇叔受伤了！”
　　“受伤了你找太医啊，你抓着我做什么？”我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
　　小小年纪，太过粗鲁！
　　“只有你可以救他！”他急得一头汗。
　　“我？未免过于抬举了吧，我是学了些医术，可我并没有自信可以比太医一较高下，而且治病救人这种事，经验还是很重要的，我目前还尚处于理论阶段！不可，不可！”
　　我婉言推脱，那可是九皇叔诶，治好了是本分，万一治坏了，可是要赔命的！
　　“你再啰嗦，他就性命不保了。”说着扯着我的手就将我掳走了。
　　小小年纪，太过粗鲁！
　　到了九王府，还没走进内堂，便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走近一看，九皇叔整个人爬在床上，已经昏迷，后背裸露在外，肩胛骨靠近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支箭，很深，箭头已经全部没入皮肤，看起来十分严重！
　　见我进来，那守在床边大夫模样的老者一把抓住我的手，嘴里念叨着，“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我来了怎么就好了？大爷你认识我吗？九王府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不过此刻，我根本来不及多想，九皇叔的脸色实在骇人，纵使没有太多行医经验，我也知道此刻他命悬一线，若不拔箭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可若拔箭，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大量出血，同样性命难保！
　　这可是我的大靠山啊，可不能倒啊！
　　那老者继续向我说道：“老夫此刻准备为王爷拔剑，还请姑娘施针护住王爷心脉！”
　　“好！”我赶紧点头回答。
　　只见那老者拿着一把刀在蜡烛上烧了又烧，用这把刀将九皇叔背上的伤口划开一些，然后双手抓住箭羽的一端，用力一拔，就将箭头拔了出来，只是那箭头上竟有倒刺，这一拔带出了不少的血肉，血瞬间就喷涌了出来！
　　我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还不快施针止血！”老者向我喊道。
　　“啊？哦，好！”我赶紧照做。
　　血终于止住了。九皇叔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脸色苍白。情况并不乐观，可转头再看那老者，虽然也在快速的为九皇叔包扎伤口，可似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担心九皇叔的身体状况，这是何故！
　　而且，凌岚火急火燎的把我掳来，难道就是为了给九皇叔施针止血的？施针本是寻常伎俩，并不是非我不可，凌岚何以非要我来？
　　很快，我的疑问就有了答案，那老者包扎完伤口，竟向我鞠躬行礼。
　　我哪受的起这个，赶紧去扶他：“医者这是做什么！晚辈实在承受不起！”
　　“姑娘！可否借你一碗血？”
　　血？我的血？还要一碗？母妃没有跟我说过我的血能治病啊，就算能治这老者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情可大可小的，若传了出去，有人受伤就要来喝我的血，那我不得被喝成干尸啊！
　　似是看出了我的犹豫，老者还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凌岚打断，凌岚抓起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划了个口子，血瞬间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疼得我龇牙咧嘴！
　　“黎叔，少跟她废话，喏！”说着把盛有我鲜血的碗递给了叫黎叔的老者。
　　显然黎叔也没想到凌岚会如此彪悍，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接过碗，嘴里一直冲我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
　　我赶紧拿起桌上的棉布，按在了伤口处止血，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凌岚！
　　凌岚，你小子最好别落在我手上！
　　凌岚心虚的将头扭到另一边，不敢看我，小样，现在后悔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只见黎叔慢慢将九皇叔扶起，然后将那一碗鲜血慢慢地给九皇叔灌了下去。
　　说实话，场面有些许的狰狞，我赶紧闭上了眼。
　　黎叔又忙前忙后的给九皇叔包扎伤口，拟药方，吩咐下人煎药，忙了好一阵才停歇。
　　我终于找到机会向他询问：“九皇叔没事吧！”
　　“伤及肺叶，九死一生，幸好姑娘在，性命无碍了，只是伤口还是要多养一些日子才能痊愈，多谢姑娘搭救啊！”黎叔向我行了一礼，十分感激的说道。
　　“黎叔客气了，不过晚辈有一事不明，九皇叔为什么要喝我的血呢？”
　　“这……老夫无法回答，不如等王爷醒来之后，姑娘亲自问他吧！”
　　见黎叔知而不答，我也不再追问。
　　“也好，那我就告辞了。”说罢一拱手转身离开。
　　“多谢姑娘！”
　　远远的听见黎叔还在道谢，我心中实在疑惑，想修书去问母妃，又怕书信在半路上会被拦截，只得作罢。
　　回到春喜楼，并未见墨玄，我心下稍安，刚刚走的匆忙，若是让墨玄发现便不好解释了。
　　我找出母妃给我的那本古籍，仔细翻阅，可其中并没有人血可医人的记载，毫无头绪，只得先搁置在一旁。
　　是谁将九皇叔重伤的呢？我虽武功低微，可几次遇见九皇叔，都能感受到他气息平稳，步履轻盈，应该是内力深厚，比我强十倍不止，能让他受伤，对方会是谁？萧慎还是秦琅？或者，是父皇？
　　第二日，朝野就有消息传出，九皇叔出城打猎，被虎豹所伤，至今昏迷，恐有性命之忧，原定于本月与萧家的婚礼，延期！
　　父皇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派了出来，为九皇叔医伤，做足了兄友弟恭的表面功夫。
　　婚礼延期，不知此刻萧淑是何心境，萧家又是何等情景！
　　当夜，墨玄又出现在我房间，向我传达新的任务：“九皇叔和萧淑的婚礼无限延期，萧慎不日将返回西北，蕊娘也会同行，你要和蕊娘一起随萧慎返回西北，继续潜伏，伺机而动！”墨玄今天语气和顺，总觉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你呢？你会去吗？”我问墨玄。
　　墨玄一怔，似是很惊讶我会和他如此熟络，缓声道：“会！”
　　“那便好！”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墨玄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此去西北山高水远，有他在，会好一些！
　　墨玄似是有些不适应的样子，也许是我说的话让他产生误会了吧！
　　我赶紧岔开话题：“你上次带来的花生酥很好吃，若去了西北，只怕吃不到了，你能告诉我是哪家铺子吗？”
　　“花生酥？”
　　墨玄似是忘了有过这么回事，其实我有时真的怀疑墨玄智力有问题，若不是他身手好，办事稳妥，我都怀疑他有些呆傻，因为他的记性好像一直很差！前一天做过的事情，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你的记性真是......啧啧！”我无奈开口。
　　墨玄仿佛瞬间恢复了记忆：“哦，是，我知道了，我带给你吧，免得你再跑一趟！”说罢，转身逃一样的离开了。
　　我决定有机会定要发挥我的所长，给墨玄好好看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