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人面潮》点点随风

2、第 2 章

　　脸孔，神采飞扬。笑容，极端自信。眼眸燃烧对飞越巅峰的狂热，高傲的身躯告诉仰慕他风采的人群，他是唯一的主角。
　　爱上这样的男人是一辈子的错？
　　父亲是名公司的总裁，虽然长得不算出色，但有显赫的家世。相信世间大部分别有所图的男子都不会拒绝她的追求。现任公司总裁助理是她一手挖掘造就出来的。
　　他和她认识的男人没有不同。
　　唯一的例外是他从不给她好脸色。他对其他的女孩温柔如情人，看到她时又如此的冷淡。她逐渐坠入他的陷阱。她嫉恨对他微笑的女人，怨恨自己无法完全捕捉他的心。
　　“我们的婚事，你考虑得怎样？”
　　男人的眼睛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她只能解释为目的达到的心满意足。
　　“不会侮辱你高贵的门庭吧？”
　　“不会。父亲对你非常满意。”
　　“是吗？”
　　“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们要结婚的事？”
　　她转换话题。她不喜欢男人谈起父亲时的讥讽口吻。若是别的人，她会以为是嫉妒的缘故。
　　“我不记得付予你过问我隐私的权利。”男人的嘴角扭曲。
　　绝情的口气重重刺伤她的心。带点报复，她继续道：“她跳河自杀了。”
　　男人蓦然转身。她被他的脸色骇退几步。见她惊骇的模样，男人迅速恢复一贯的英俊自信的笑容，仿佛刚才转瞬而逝的脸孔是他随手带上的面具。
　　“你以为我杀了她？”
　　她尴尬地道歉。说实话，她不相信那位坚强的女孩会跳河自杀。
　　因为太爱对方，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你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语气没有一丝停顿。
　　“相信我，正如相信你爱我。”男人吻了下她的双唇。
　　“是的，我相信你。”她答。声音显得犹豫不决。
　　男人未曾听见，他满意地走了。
　　天空完全阴暗下来。惊蛰的雷声沉闷地轰鸣。
　　他拉开作为结婚贺礼的新车，滑入高级的真皮座椅。他插上钥匙，拿掉方向盘上，一丝长长的黑发。
　　他的动作僵住，脸色发白。他用力把黑发揉成一团，摇落车窗，丢出窗外。
　　男人松口气，掏出手巾擦去额上的冷汗。手巾柔软，绸缎般滑腻，混合淡淡的花香。
　　男人惊叫。黑发随着他的抛洒，落满整个车厢。
　　他用力推动车门。车门反锁了。他被关在里面。
　　男人猛地撞击车窗。玻璃纹风不动。
　　男人再用力。车门松动了，他狼狈地跌出驾驶座。
　　“你……？”
　　他警惕地打量出现在面前的两位姑娘，认出其中一位正是“随心所欲”的女老板。
　　夜风吹过，呜咽声加大。
　　男人颤栗。
　　车，不见了，停车场不见了，林立的高楼不见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他站在断桥边。
　　两侧是丛生的芦苇。阴森森的河水从脚下流过。碧绿的磷火飘飘悠悠地，擦过他的耳朵飘向未知领域的，暗无天日的河底。
　　中天的圆月，光晕有点泛红，孤独地挂在树梢。虚无的光线笼罩他们。河的两岸，盛开无数怒放的鲜花。
　　他吃惊地发现，它们全是同一种的花卉。
　　红色的万寿菊。
　　“这是哪里？”男人颤抖。
　　“你今后的栖息地。”
　　换了一身装束的失物招领处负责人，五彩的丝带如蛇般缠绕她赤裸的双脚。近乎死亡颜色的黑发用银蓝丝带绑在头顶。
　　她的手，玩弄一丝长长的黑发。她的眼睛，炼狱的火焰，胜过夕阳。
　　“你是谁？”男人力持镇静。
　　忽明忽暗的磷火增添了四周的诡异。
　　深浅不一的阴影掠过伫立的三人，融入黑暗。
　　一团磷火飘落女老板的手心。
　　“失物招领处的负责人。不喜欢我送回的失物？” 黑发姑娘答。
　　“我没有丢失东西。”
　　“没有丢失，是抛弃。我送回的是一个痴情女子的心。”
　　男人发现自己的全身渗透冷汗。他紧张地吞咽一下。
　　“你送错人了。”
　　“你在发抖？害怕了？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心？你用过去的爱情来换取现在的地位和金钱。”
　　女老板手心的磷火烧得更剧烈。
　　“是她说的。”男人指着店铺的女老板。“只要我付出一样已经失去价值的东西，就可以得偿所愿。”
　　“是你心的欲望带领你找上我的。”女老板吃吃一笑：“要答案的人来了。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话，可是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