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兮殇》青山野人

75、第76章 身世之迷

　　江涛在拍卖会场内就知道陌阡阡来了，但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易了容的江涛，实在搞不明白，这个陌阡阡，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谈。”陌阡阡开口并没有要‘丹书铁卷’，江涛心里松了口气。见江涛不置可否也不说话，陌阡阡又说道“我在飘香茶楼，定了位置一起去吧！”这完全是不容推辞的口气。江涛点点头，让藏行几位先回去，跟着陌阡阡，来到一座古朴雅致的茶楼，二楼的一个豪华宽大的雅间，二人刚坐下，茶艺小妹就进来摆弄茶具，另一位唐装女子拿来一张古筝，坐在一旁调试着弦音。见江涛始终不说话，陌阡阡道“听说江大公子，在古筝上，很有一番造诣，可否弹上一曲，让小女子也一饱耳福？”江涛淡淡地看了陌阡芊一眼说道“你在调查我？”
　　陌阡阡道“ 我只是对你这个人很好奇，并无恶意江公子千万莫怪，何况我的‘丹书铁卷’还在你手中，我总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吧！” 江涛来到古筝前坐下，活动了一下手指略微沉思片刻，一曲《临安遗恨》音随指出、声由心动，这是一曲英雄落幕，血洒长亭的挽歌，怒发冲冠为尽忠，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陌阡阡万万没想到，佳人相伴霓裳婆娑、茶韵寥寥之境，江涛会以一曲如此悲愤激壮的古曲来助兴，陌阡阡此刻，仿佛就坐在风波亭外，一任钱塘江的潮涌冲刷着心灵，眼前之人已幻化成镣铐血衣加身的岳飞，凭栏而坐诉尽无限地遗恨。就在陌阡阡沉浸曲中不由自拔时，曲风忽然一变，一首凄婉悠长的《江城子》、和着江涛的吟唱而起：
　　“曾经生死两茫茫，不相思，自难忘。千里觅行踪，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仍不识，尘满面，鬓未霜。历尽劫波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语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归勿殇。”
　　陌阡阡从小就饱读诗书，苏东坡的《江城子》是一曲为悼念原配妻子王弗而写的悼亡词，流传千古已成绝唱。燕京之地才子佳人附庸风雅无数，可她从没有听人，能把苏轼的《江城子》改的如此情深意彻。如果这首词就是吟唱者二十几年的人生写证，那这个江涛……不！陌阡阡此刻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江涛，就是当年萧家的遗孤幼子，曾经被家族长辈指腹为婚之人，萧晨阳，一个名字从陌阡阡嘴中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脆的断弦声，琴弦已断、琴音仍在，一切无需多言，一曲琴瑟诉岁月，这已经让陌阡阡明白了许多，她今晚的目的达到了。
　　江涛平复了一下心神道“古人讲断弦遇知音，可以感觉到陌姑娘，很在意哪个叫萧晨阳的人，不知此人和陌姑娘是什么关系？”陌阡阡心说这个江涛，是真不知道他的原名叫萧晨阳，还是明知故问？既然江涛不承认自己就是萧晨阳，陌阡阡也无法揭开这层谜底，毕竟陌阡阡掌握的资料有限，而且很大一部分是靠推测而来，就连江涛会演奏古筝，也是依据江涛就是萧晨阳，他的母亲颜春萍，当年是江南古筝第一佳人，曾经拿过，世界古筝大赛，女子组冠军的桂冠。所以陌阡阡才会，一进来就用了激将法，她想试一下江涛，会不会弹奏古筝。可想不到江涛不旦会弹，而且演奏的水平，都可以和一些大师级的艺人篦美，这也完全出乎陌阡阡的意料之外，军人、古武、赛车、杀戮、丹医、琴艺高手、她对这个江涛又多了一层认识，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江涛还是个烹饪、老千大师呢。
　　陌阡阡没有再究结江涛的名字，她也知道对于江涛这种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停了一会又问道“江公子上次去燕京，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警察为什么要抓你？”江涛看了看陌阡阡道“在我正式回答你问题之前，我想更正一下咱们之间的称呼，我只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显赫的家族出身，所以不是什么少爷公子，私下里你可以叫我江涛，人前称我江医生即可。上次去燕京只是想去看看，有没有适合发展的机会，至于警察抓我，那纯粹是一场误会。”
　　陌阡阡轻轻一笑道“一场误会？就这么简单？据我所知，当时参与这事的四名警察，被军方带走，至今下落不明，他们的家人都快急疯了，江涛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其中有一个，叫田晓菲的女警察是我的闺蜜、是从小到大的姐妹，晓菲虽然冒犯了你，可她本质不坏，也是无心之举，你能不能跟军方说一声，把她放了吧！”江涛听到陌阡阡的话，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说道：“田晓菲目前在干什么、能不能放她我无能为力，也希望以后再见面，咱们少谈此事！我只想告诉你，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就必须对自己所说的话做过的事，承担起必要的责任，和由此而产生的后果。在国家机器面前，无论你是王侯贵胄，还是平民草芥，一切皆为蝼蚁，这个道理，我想陌姑娘应该明白。”
　　陌阡阡不以为然道“国家机器也是人来操控的，是人就总要有情意，难道你就不能以德报怨，化干戈为玉帛吗？何况田家在京城有一定的权势，如果这件事情处理的结果，让田家满意，那你想在京城发展，田家一定会给予你，很大的帮助何乐不为！”陌阡阡还想为田晓菲再争取一下。陌阡阡说完，期待着江涛的回答，可没想到江涛，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她，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开口“以德报怨、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吗？陌姑娘你错了！以德报怨最早出自《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九章：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后孔子在《论语宪问》中指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然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也…这段话用现代语言解释即为：善与恶、德与怨，是人类有了价值观判断之后的概念。善与恶，性质相反一正一负。具体说来，对人类社会有益的为善，对人类社会有害的为恶。我们华夏历经久远，上下五千年的发展中，历来追求的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我不知道，陌姑娘对以德报怨的理解，是从何而来？千万不要听信那些，伪道德大师的所谓高见，误人害己。有人曾问孔子:宽容伤害过自己的人，会怎么样?\" 孔子回答:这样做该，如何面对爱护自己的人呢?是以有正常德行的人，应该用正直回报伤害，用恩惠报答恩德。人不应以旧恶旧怨，而改变自己的正直之心，坚持正直以直报怨，是一个人道德修养极为重要的操守。孔子同样不赞成以怨报怨，不赞成以一种恶意，一种怨恨，一种报复的心态，去面对别人的不道德恶行，否则，这个社会将会冤怨相报何时了，陷入无休无止的恶性循环，那样我们失去的，不仅是自己的安宁和操守，还有子孙后代的幸福，所以人更不可为善行而施恶。至于陌姑娘所讲田家的报答，无非是一些公权私用，这岂不正是为了小善，而施以更大的恶？损害的是更多大众的利益，古人尚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的道理，到了现代社会，我们难道要倒行逆施？这种报答还是不用为好！”
　　看陌阡阡沉思不语，江涛站起身说道“陌姑娘请放心，无论咱们之间，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丹书铁卷我研究完了，一定完壁归赵决不会食言。另外我不能白拿你的‘丹书铁卷’，我送你两粒丹药，‘驻颜丹、美颜丹’是我亲手炼制的，食用后，陌姑娘自会体验到，这两粒丹药的好处。我朋友哪边还有事情等着不便久坐，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先行告辞了。”说完放下两个小瓷瓶起身离去，江涛快要出门时，身后传来一声：“江大哥走好不送了，如果再去京城，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人帮忙，尽可以联系阡阡。”
　　江涛走后，茶室的里间出来两个人，一位银白长须的老者，一个中年绅士，这二人一个是陌阡阡的太爷爷、一个是陌阡阡的大伯。二人来到窗前，看着江涛渐渐远去的背影，长须的老者自言自语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海阔天高任翱翔。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这些年，被何方高人所收留？调教的如此出色！纵观当今华夏各大氏族、隐世豪门，恐怕难有如此前辈大能吧。”
　　“老爷子，您是不是已经确定，这个江涛，就是二十多年前，萧家惨案之时，倘是幼年的萧晨阳！”中年人冲老者问道。“这孩子的神态中，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镇定和自信，还有他的相貌和嗓音，简直就是萧战江再生无二！”老爷子肯定地说道。“太爷爷，上一次在颜家祝寿时，有一位来自滇西“妙定寺”的智空老和尚，称江涛是他的小师叔祖…”陌阡阡话没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
　　“什么？智空大师称这个江涛，是他的小师叔祖？这要是真的，这江涛也太逆天了吧！”智空老和尚的师承很多人都听说过，是来自西北大漠的莫高窟，莫高窟其创始尊师是乐尊和尚。而将莫高窟宏扬光大的，却是此后的法良禅师，此人来自古印度俗名昙摩蜱，是西域第一佛门‘天竺沙门’的首席大长老，而‘天竺沙门’却传承自，一个叫九天七伤门的天外密宗。智空和尚就是‘天竺沙门’的后代嫡传弟子。
　　“还有江涛的炼丹术，他自称是师傅颜英芹传授，这个颜英芹我查遍了颜家族谱，也没找到是颜家什么人！”陌阡阡这次话说完，老爷子却愣住了。
　　颜英芹什么人？现代很少有人知道，老爷子却略知一二，在古代各种传说中，哪可是林朝英、王重阳、欧阳修师祖级同辈的高人，只是林朝英后来创立了古墓派、王重阳创建了全真教，欧阳修在峨嵋广纳弟子，后来齐心协力保宋抗金，被现代人经久传颂，据传岳飞的恩师铁臂大侠周侗，出身北少林，因缘际会之下，拜北少林高僧谭正芳为师，也就是达摩老祖的徒孙，而这位达摩老祖和法良禅师，是西域第一佛门‘天竺沙门’的同门师兄弟。岳飞，只是周侗的关门弟子，周侗首徒，却是后来上了水泊梁山的玉麒麟卢俊义，第二个徒弟是豹子头林冲，三徒弟是史文恭。由此可见这个江涛来历不凡，也难怪智空老和尚称江涛为师叔祖。
　　而江涛的师傅颜英芹，据传曾是七仙女在凡间的关门弟子，医术、武功、炼丹术无人可及，所著一部《五行丹经》，在江湖流传已久，但没有一个人见过全本，仅一页残篇，就曾掀起过无数的血雨腥风。华夏自上古以来医、丹、佛、道、儒就各成一体，很少有人能够集五门传承于一身。而这个江涛却是其中之一，这要有多大的因果机缘，才能遇到并修练成功！此子万万不可小觑。
　　但疑问随之而来，如果江涛真是萧战江和颜春萍的骨血，那就是颜家的外系孙子，又有如此本领，萧家陨落了，颜家为何不让江涛归入颜家呢？颜家是目前华夏有名的医药世家，有了江涛的加入，岂不是更上一层？还有就是肖家目前在京城的一脉，既然江涛已经小有所成了，为什么不归宗认祖？难道肖家或江涛有什么难言之隐？肖家和陌家自近代以来休戚与共，几代人的莫逆之交，老几辈的自然知道一些相互间的内幕，陌老爷子随后对孙女，简单介绍了一下肖家的前世今生，陌阡阡也正是由此，才知道了此‘肖’与彼‘萧’的区别，但对于萧家的陨落老爷子却没有多讲。
　　陌阡阡听完说道“太爷爷，既然颜家不愿认江涛，肖家又可能容不下他，那咱们干脆让江涛加入陌家好了。”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一切随缘顺其自然吧！”紧接着又对陌阡阡的大伯说道“传话下去，今后陌家所有人，见到江涛都要视如己出以礼相待，如遇此子有难一定要鼎力相助！如有违者家法惩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