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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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这不是中小学生期末小结的开头啊喂！）
我曾经的朋友延麒……唔，现在应该是叫先延台甫，死去已经3年了。连带这一届的雁国麒麟卵果，被鸣蚀卷走而销声匿迹，也快3年了……
沃飞这可怜的女怪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幸亏有翅膀，不然可……哎……莫非我当初就如此有先见之明，预知了她今后几年的命运将被一个“飞”的举动给紧紧套牢，所以才在她的名字里添加了一个“飞”字？
这可真是太囧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多少有些“乌鸦嘴”的潜质……
3年来，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33年前的状态：独来独往，甚至比从前更加沉默（当然，是对那些新来的女仙们而言）。结果这一现象，就被那些同情心泛滥的女仙们认作为是，与逝去的先延台甫的情感太过深厚，至今仍未从阴影中摆脱出来所导致的……
对此我也懒得解释，她们怎么认为是她们的事情，犯不着我兴师动众去澄清。
虽说我作为有鳞生物，冷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若在别人观念中以一个热血少女的形象出现，也不是什么令我难以接受的事情。
好吧……不是都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着，并且要活得比以前更加快乐，才算对得起死去的人么？
我坐在蓬卢宫与浦度宫交接区域某一块高于周围众多石笋凸起的巨大裸岩上，迎着这近300年来在我感觉就不曾有增强或减弱的风势，眺望这同样近300年来在我感觉就不曾有任何细节上的改变的“神山美景”时，一种厌倦了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缓慢滋生。
难怪蓬山的女仙们总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每隔几十年就要招募一些新人进来，尤其是那些负责照顾麒麟日常生活的女仙们……
每每听闻自己曾经悉心照料过的麒麟失道死去，每每回想起曾经一起度过的岁月……一次两次没什么，三回四回也不算多，可接踵而来的五六七八九十……就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起的了……
所以那些女仙们要在疯掉之前纷纷离职……
我想，我之所以成不了女仙，而成为了“神木真君”，不单单是因为我比她们力量强大，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她们那样坚强的心……坚强到区区数次痛苦回忆的承受，还不足以将她们击垮……
却足够将我彻底击垮了。
之所以要躲到高高的、无人能及的地方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啊……
我忽然很希望蓬山也能够像常世那样，下一场雨，下一场大雨，把我面前石台上那星星点点的水渍遮掩冲刷洗净，不留半丝痕迹……
人就是这样，是只能接受朝三暮四、却无法适应朝四暮三的生物……
一边过着这样了无生趣、乏味透顶的日子，我一边又在神木真君的伟大岗位上坚持了10年。直到我再也忍不住，通过碧霞玄君向王母递交了辞呈，并要求结算这些年来的工钱。
这些年里，我没有再同那些新生代的麒麟，说过任何一句话。
我想我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想我要去继续实现那个被我搁置了300年左右的人生终极目标；我想只有这样，我才能稍微好过一些……
澜梦，是由我取名的最后一个女怪，我甚至都不清楚她是属于哪一国麒麟的。
她混杂得极其糟糕——人形，头生卷羊角，蝴蝶翼，看起来就十分弱不禁风的样子。但这不妨碍我给她留下一个合适她美丽外表的美丽名字。仅仅因为她是我这许多年来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怪。那对一出地窖就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五颜六色七彩斑斓、梦幻般色彩的美丽蝶翼，不禁令我恍然，好似这300年的时光过得……
就像一场梦……
随后我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蓬山。
我自己捕捉的整整12匹骑兽，被我一只不漏带走了。难道你认为，我会品德高尚到将它们都留给蓬山充公上缴么？况且我还需要它们来替我扛行李——主要是我这300年来的薪金——需要用麻袋来装载的银子和玉料原石。
起码蓬山在发工资这方面，是很拿得出手的。
我任凭座下的驺虞领队飞奔翱翔，而没有拉紧它的缰绳笼套。因为我连自己想去哪儿，都不知道。曾经如此清晰的理想，在飞离蓬山时，又立刻变得模糊起来。
我到底来自何方，并最终要去往哪里呢？仔细想想，我其实连自己的生国究竟是哪个也不清楚……只是从已故延麒的口中，我得知了一点——至少我不是个雁国人。
我现在对自己不是雁国人，感到有些失望和遗憾了。因为我脚下的国土正是属于雁的，而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理由，降落下去。
去看一看先延台甫的国家？——开玩笑，这个国家空窗了30年，恢复得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呢？
那么，去看看它在一位胎果新王九年的带领下，究竟取得了如何卓越的成效？——开玩笑，那可是个胎果啊，万一糟糕透顶，我怎么忍心去看？
直到飞跃雁国的边境，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于这个国家，我有着一种极其微妙的愧疚之情，任凭如何正当的理由，都能被我自己找出驳斥之词，继而打消降落的念头。
我终究……还是难以面对啊……面对自己难以表述的心情……
所幸我的骑兽们都体力上佳，平日里也被我利用下班后的空闲时间，百般调教得温驯异常。更何况离开蓬山还不到一个时辰，距离它们凌空飞行耗尽体力、不得不降落的状况，还有许多时间。所以……就这样多飞一会儿吧……让我慢慢找寻一个目的地——或者说，找寻一个降落的理由。
下方波澜不兴、一望无际的云海中，突然窜出一条巨大的身影！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原本排列整齐的骑兽飞行运输队的阵容顿时被搅得一片大乱！我不得不大声喝斥，并且示意驺虞咆哮几下，安定其余几只受到惊吓、较为胆小的骑兽。
我直愣愣盯着眼前这条大海蛇啊大海蛇，始终觉得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么一条庞然大物，却一时匆忙间想不起来了……
我一拍脑门，坏了！隐约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曾经见过一类以其它妖魔为食的巨型海蛇妖魔。可眼前的这种妖魔似乎更强更厉害，不仅体型超大，全身上下青蓝色的鳞片上还流窜闪耀着炸蓝光的白色闪电……莫非是专门吃仙人的？
转念一想，也不对呀，我明明已经返还了仙籍，重新变回普通人了啊。
呃……难道是吃妖兽（骑兽）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