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声音妖怪

4、04

　　丫鬟小香送来喜帖，三日后甄玉兰远嫁江南邢家，宴请全镇，特留上座给谢家，还叮嘱谢留杀一定要出席。谢老夫人立即派人置办贺礼送至府上，回头跟谢留杀说：“你看，玉兰妹妹先你嫁了。”
　　谢留杀沉默不语，只是对着窗前桂树泪流满面，她不知这些伤痛从何而来，只知道内心有一股怒火在缓缓燃烧，谢留杀焦躁的内心有一股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埋藏在心里的怒火，此刻终于得到机会释放。
　　当谢老夫人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发现丫鬟们的表情都很怪异。仔细一问，急忙走到西厢房一探究竟。只见谢留杀的闺房一改往日素雅的淡黄色，全装点成鲜艳的红色，衣橱里的衣服也全被撕剪破碎扔在庭院角落里，新的衣裳都是喜庆的大红色。这番场景将谢老夫人的脑门被火药炸了一般疼的厉害，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娘亲，你看，好看不？”
　　“留杀，这是……”
　　“妹妹成亲了，做姐姐的当然也要庆贺。你看，全都是成亲用的红色，好看么？”
　　“留杀，成亲那天你可不能穿这颜色去，不吉利，很失礼！”
　　“为何呢？娘亲，我这做姐姐的就不能跟妹妹一起庆贺吗？”
　　“留杀……”你究竟哪不对劲？谢老夫人多年未愈的头疼此时疼得厉害。

　　甄玉兰成亲当天，谢留杀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依旧穿着鲜艳的大红色盛装出席婚宴，刚进门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往昔本就妖冶的谢留杀此刻像个积怨已久的新娘站在甄府大门，气势凌人的逼近大堂，虽然面带笑容却完全不像来祝贺，更像来报仇的妖女。谢老夫人在她身后一脸歉意的看着甄玉兰，甄玉兰拧了一下眉毛，很快便恢复灿烂的笑容上前迎接。
　　“干娘！今日真是玉兰双喜临门呢！”
　　“双、双喜临门？”全场人愣住了。哪双喜？
　　“前些日子姐姐不是哭着闹着离不开您，宁死不嫁吗？你看今儿个，姐姐也穿上嫁衣似的盛装来替妹妹庆贺，这不是在暗示您嘛！看来妹妹我吖，没准在去江南的路上就得赶回来喝姐姐的喜酒了呢！”
　　谢老夫人惊喜的转头望向谢留杀，谢留杀淡淡一笑：“瞧妹妹说的，今儿个不谈旁的不相干的事情，我只是来祝贺妹妹的。”
　　“姐姐穿这身红衣裳真好看，穿上嫁衣的话，恐怕妹妹都不敢站姐姐身边，怕被比下去了呢。”
　　甄老爷见两姐妹依旧欢笑自如，便也当谢留杀年少不更事，对衣裳一事不再惦记，众人也纷纷称赞两位绝色佳人的感情甚好。

　　自从甄玉兰远嫁江南以后，谢留杀出门更少了，几乎足不出户，每日只在家中栽花、画画，无所事事的度过孤独的日子，还不许丫鬟靠近，独自在庭院中漫步的时候总要将丫鬟们赶走，丫鬟们只好远远的找个地方躲着，怕小姐随时叫唤。
　　吴究倒是所幸到桃花镇常住，一副不娶到谢留杀不回京城的样子。他经常来找谢老夫人谈天，拉家常，虽只字不提谢留杀，可谢老夫人总会谈起她。吴究也觉得谢留杀变了，不再有往日的神采，自从甄玉兰的婚宴以后便一直是喜庆的大红色衣裳，浓妆艳抹的要把脸上所有表情都遮掩一般，更怪异的是身上的桂花香味不再清淡优雅，而是浓烈刺鼻，如同她脸上掩盖不住的怨念。
　　谢留杀不再有往日妖而不艳、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美，浑身充满庸俗的怨气，步调也不再是往日高雅的缓慢，而是病恹恹的拖着步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