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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公主 ...

  •   *耀祁谷
      “还来!”“这根本打不完啊!”魔族打退一拨,一拨又至,众人体力,灵力都大受损耗。
      此时,天下又有人下来了,天兵天将皆行礼道:“芸台上神!”
      底下众人循声望去,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见得来人的周身灵光华彩。
      芸台抛出一物,此物形同橄榄,与青铜同色,许多符篆条盘旋其外。它悬浮在半空中,渐渐变大。芸台与其余几位仙友飞身立于其顶,同念咒语,而后大喝一声“开!”
      法器应声分六瓣而开,看上去像一朵上下颠倒的莲花。“花瓣”开至最大,芸台等人继续念咒。
      正在激战的魔物猝不及防,全被吸入了“莲花”中,哀嚎声此起彼伏。一些高阶魔物见势不妙,及时用传送阵离开了战场,方逃过一劫。
      直至将战场清理干净,再见不到一个魔物,那朵“莲花”才缓缓合上。芸台将其变小后收起,这才携仙友回到地面上,对众人道:“诸位辛苦了,在下芸台,从上清境而来。上清境重开不久,诸事冗杂,来晚了,万望见谅。”
      她一身杀意褪去,乍一看,只是个温雅的貌美女道,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声音亦如春风细雨,让刚经过一场激战的人、妖都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眼前无边花海美不胜收,香气四溢,宁锦沅有瞬间的恍惚,“这幻镜切的也太突然了吧。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景?”
      玉蒹瑕牵着他往前走,问道:“玄阑此人,你还有多少印象?”
      宁锦沅:“没什么印象,我现在记起来的只是些碎片,而且大部分还都跟你有关,关于这位玄阑上神,的确所知甚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太清了。”
      玉蒹瑕脚步一顿,笑着看他:“哦~,你倒是说说,和我有关的都记得什么呀?”
      宁锦沅状作沉吟道:“嗯……那可太多了。有很多小狐狸样子的,也有化形之后的,甚至……沐浴时的样子。”
      “咳咳”玉蒹瑕撇开眼。
      宁锦沅笑眯眯地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凑近道:“我们什么事没做过,鸳鸯浴也不是没洗过。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然后就见对方的耳朵更红了。
      “不逗你了,说起来,你在人间一直都是一直普通狐狸的样子,可我能想起来的场景里,你却是有十条尾巴的。看起来手感特别好,我一直都想再摸一次,你……”
      玉蒹瑕又咳了一声:“往后再说吧。”
      宁锦沅:“说回正题,你并没有失忆,关于玄阑,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玉蒹瑕却摇了摇头:“其实,我当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净潇阁,你又爱清净,不怎么与人深交,自然没什么客人,我较为熟悉一些的也只有芸台和袖临。至于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交集,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他当年因为在战时与魔族勾结而被废神格,打落凡间。之后再得到他的消息,他已经是魔尊身边的圣使了。”
      说到这个,宁锦沅想起来一件事:“我之前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具体细节记不清了,隐约在梦中看到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受罚,在场的除了押解的兵将,还有一个蓝衣人,应当是执刑者,虽看不清面容,但听旁人叫他‘灵涣’。那是我第一次在梦中看到除你我以外的人。如今看来,那应当是我在上清境与玄阑的最后一次见面。”
      玉蒹瑕:“这是魔君的记忆,可刚刚的场景明显以玄阑为主角,还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我在想,或许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魔君从未露出真面目,是男是女犹未可知。”宁锦沅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玉蒹瑕:“我只知道先代魔君有三个儿子。魔族中,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间本来就亲情淡薄,生来就是彼此资源权势的竞争者。何况他们并非一母所出,更是争的头破血流,最后,好像是幺子在内忧外患中脱颖而出,顺利继位,传闻他面容有损,才常年带着面具。可从未听说过还有位公主在世啊。”
      他们边说边往前走,花海中出现了一座凉亭。亭中有一人正在抚琴,正是玄阑。而那位出现在茶楼的女子手持长剑,在亭外花海中翩翩起舞。琴声激扬慷慨,剑舞英姿飒爽。两人偶尔对上目光,相视而笑。
      宁锦沅感慨:“好一个偶像剧场景啊!”玉蒹瑕疑惑:“什么?”宁锦沅笑笑说:“没什么。”
      幻镜场景随时间流逝而变换,多数是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光,俩人总喜欢变换各种形态四处游览,有时是两个读书人,有时是小姐与侍卫,有时是少年夫妻,甚至还变过动物。
      两人甚至在凡间某座山清水秀的村庄建了个房子,日常就是做做饭种花养鱼,描眉束发,切磋术法,闲暇时到镇上去看戏听书,就像一对寻常的夫妻。
      玉蒹瑕蹙眉盯着那女子的脸看了许久,宁锦沅都察觉不对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又在他眼前挥了挥,玩笑道:“哎,回神啦!没见过美人啊?”
      “公主……”玉蒹瑕低声喃喃了一声,被他一捣乱,好笑地抓住他的手,道:“不是,我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了。”
      宁锦沅正色道:“哪里?”“你的记忆里,就是当初在贺州,念慈给我看的你那一缕神魂。”
      这个答案令人意外,宁锦沅又试图搜寻自己残缺不全的记忆了,却实在找不到这位疑似魔族公主的影子。
      玉蒹瑕道:“你还未入上清境时,夙爻用结界将你独自关在耀祁谷,后来结界开了,你第一次离开那里,意外找到了魔界入口,躲在一旁看到了她,魔族守将正是以‘四公主’相称。我当时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而且你很快就离开了,我只看了一眼,记得不深,过后便忘了,怪我。”
      宁锦沅听到后面,不有笑出了声,而后道:“若真被我们猜中了,那这个女子便是现在的魔君。想不到玄阑居然和她有过一段,那他勾结摩界的罪名……”
      玉蒹瑕:“无从判断,但偶然听你提过一句,他当年一直倡导两界和平,只可惜两界积怨已久,他一直没能成功。他被贬下界后去了魔界,现在这任魔君继任后就一力主张议和,或许也有他的功劳,当初魔界派来的使者也是他,没想到……”
      宁锦沅:“据说他还是死在我剑下的,那也难怪魔君对我恨之入骨了。可我总觉得这事蹊跷,照你所说,我和他并没有太多交集,不可能因为私怨杀他,就算有,也不会在两族即将议和是斩杀来使。若说因他叛入魔界,那就更不可能了,凭我想起来的那些记忆看来,我带兵攻打魔界,不过是受夙爻指派,我自己对魔族倒没什么势不两立的敌意。再者,玄阑既已被贬,那他何去何从都是自己的选择,也算不上背叛。”
      玉蒹瑕:“他历经挫折后还能以一己之力辅佐新魔君,促成两界和谈,挺令人敬佩的,落得那样的下场,着实可惜。”
      宁锦沅:“对了,前阵子我在梦中见到一人,他自称袖临,我问过他此事,但他答的模棱两可,言辞闪烁,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玉蒹瑕:“之后有机会再问问他吧。看,场景又变了。”
      是在他们家中卧房内,奇怪的是,这座房子里没了往日的热闹和烟火气,也没听见二人的欢声笑语。
      宁锦沅和玉蒹瑕才发现,原来那位叫“阿淇”的女子正躺在床上。只见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额头冷汗涔涔,时不时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她躺在那里,宛如一尊玉瓷雕像,竟是有了油尽灯枯之相。
      这时,玄阑打开房门快步走到床边坐下,阿淇似有所感,强撑着睁开双眼,“你回来了……”
      玄阑轻声道:“嗯,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他说着伸出右手,掌中出现一个椭圆形的银鼎。
      玄阑念了句法咒,铸元盅有了动静,它顶上打开一个小口,一颗浅金色丹药从鼎中飞了出来,玄阑收起铸元鼎,小心地将丹药喂给她。
      宁锦沅看着那鼎消失,道:“这是……铸元鼎。原来如此。”
      玉蒹瑕不解:“你不是没想起来吗?还认得铸元鼎?”
      宁锦沅:“刚好有点印象,隐约记得,我曾经撞见过玄阑从一座阁楼中拿走了它。”
      “流光阁,里面藏着无数仙宝法器,罕见灵药。负责看守流光阁的人正是玄阑,所以当年传他监守自盗,盗的便是铸元鼎?”
      “这么看来,应该没错了。以我记忆中的视角,我当时也在流光阁中,恰巧撞见了这一幕。他肯定不知道我也在里面,也没发现我。难道我也是偷溜进去的?”宁锦沅回忆着说。
      玉蒹瑕和宁锦沅都能感觉到那些丹药中蕴含的浩瀚灵力。玉蒹瑕道:“不愧是铸元鼎炼出来的,只是要炼成这样的药,恐怕不是单凭修为就可以的。”
      宁锦沅神色一变,接着道:“我当时好像还跟了上去,见他生生劈下自己一半神魂,用大半修为裹着送进鼎中,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虽不知玄阑这位心上人是怎么了,但有了这药,救回来应当是可以的。
      宁锦沅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位仙君看似为人冷淡,倒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玄阑喂完药后,又给她输了些灵力,助她调息,她又睡了过去。庆幸的是,过了一会,她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虽没有恢复得那么快,好歹看起来没那么像死人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是明月高悬了。玄阑肉眼可见地欣喜,忙问道:“阿淇,你感觉如何?”他应是一直守在床边,寸步未离。
      阿淇想去碰他的手,可惜没什么力气,玄阑便主动握住她的手,“还有哪里不适吗?”
      “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阿淇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但精神还不错,“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多久没休息了?”
      玄阑:“无妨,我本来就不用休息,你没事就好。”他低头轻轻吻上阿淇的额头。
      阿淇一脸愧疚:“都是我不小心,误闯禁地,被凶兽所伤,连累你为了救我受伤,还要想办法为我疗伤。”
      玄阑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别想太多,你身体还没恢复,再睡会吧。我去做点吃的,好了叫你。”说着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就离开了房间。
      这段记忆到此为止,宁锦沅又有了个新问题:“私自盗用神器虽也算违规,但罪名可大可小,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会有太重的惩罚。你说他当初是因为在战时勾结魔族才被贬谪的,莫非有人因着铸元鼎一事顺藤摸瓜,知道了他和阿淇的事。”
      玉蒹瑕赞同道:“除此以外,他主张议和的态度人尽皆知,也成了一条证据。”
      宁锦沅思索片刻后道:“在那个梦里,我好像问了他一句‘值不值得’,我应当是知道的,但知道多少就不清楚了。”
      说话的功夫,场景再次切换。这次是在一座行军营帐,戴着面具的魔君穿着一身战甲,长发束起,正坐在桌后看战报。过了一会,她放下战报,喊了声:“来人!”
      有人掀帘进来,是个长相儒雅的男人。玉蒹瑕主动为宁锦沅解答:“这是魔君身边的心腹,好像叫涑纤。”宁锦沅点点头。
      涑纤道:“君上,怎么了?”
      “玄阑回来了吗?”魔君见进来的是他,顿了一下,问道。
      涑纤:“玄阑?尚未有消息。”他看了眼魔君,转而道:“和谈本就需商讨许多事,玄阑大人多逗留一会也正常,兴许此刻已经在路上了,我已经派人前去必经之路上接应了。君上不必忧心。”
      魔君似乎被他说服了,道:“也对,许是最近事务冗杂,我总有些心神不宁。”
      涑纤正要说什么,突然有人在营账外大喊报道:“君上,属下有事禀报!”
      魔君抬头看了他一眼,涑纤快步转身,掀开营帐大门出去,魔君也站起身,随手拿起桌上的剑,走到门前,刚好听到涑纤在训斥那个通报的将领。
      魔将回道:“属下不是有意打扰君上与大人议事,实在是有急事需立即禀告君上。”
      却没听见涑纤的回应,外面很快没了动静,应该是离开了营帐周围。魔君脚步一顿,没跟着出去,而是施了个术法,让自己足够听到他们的话。
      只听涑纤追问:“究竟出了何事,让你这般慌乱?”
      魔将:“是玄阑,玄阑大人他仙逝了!”
      魔君顿时僵在原地,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听到涑纤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魔将:“我按大人您的吩咐,派人前去接应玄阑大人,没曾想在百里外找到了玄阑大人的尸体,他们将人带了回来,属下不敢擅动,就即刻来禀告君上了。”
      涑纤道:“先别让君上知道,玄阑尸身在何处?你带我过去看看。”
      魔将:“在他原先的帐子里。”涑纤正要跟他离开,身后突然传来金属落地的声音,他倏地转身,同时,魔将喊了生声:“君上!”可那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一把剑被弃于营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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