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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脆弱 ...

  •   45. 脆弱

      赶在五点半晚饭前闲下来了。

      宋尧手上最后一幅眼镜做好,清洗包上镜布放入镜盒,规规整整地码好在抽屉中。拿起台面上客户填好的单子,先每个都确认一遍填写信息,然后开始逐个发短信告知他们,眼镜已经制作好了,有空可以来拿。

      宋尧对今天的生意很满意。

      一下午成功了有四单,感觉把下周的KPI都冲了一半了。

      叩叩。

      外面有人敲了敲玻璃门,宋尧还没来得及抬眼看,施瑛已经进来了,手里还拎着袋子,估摸是带的晚饭。

      “淼淼回去了?”宋尧将最后一位客人的通知讯息发出去。

      “唉,嗯。”

      “怎么样?”

      宋尧是笑着的,施瑛却神色淡淡,并没有多少欣喜显在脸上。

      “带她去超市买了冰淇淋,她带我去的,就小学对面那家小超市,跟我说那边有她想吃的冰淇淋。”施瑛将手里的袋子往茶几上一歇:“她说星期五的时候看见别的小朋友在吃,她也想吃。”

      宋尧:“......”

      “然后我就给她去买了个皮夹子,塞了些钱给她,让她自己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嘶。

      施瑛锤着自己的腰,坐在懒人沙发上叹气:“她说这学期学校给他们多安排了几节体育课,我想着吧,那就带她去多买一双运动鞋备着,结果都走到人家店门口了,她又说不要了,说爸爸看到了会骂,所以又带她去吃了麦乐鸡,吃完她就自己骑车回去了。”

      宋尧本想问给了钱之后有没有教她好好花钱,但听她说完这些又不忍心再多言。

      她能理解施瑛的补偿心切,自己多说反而显得不好。

      “吃饭吧。”施瑛的不开心显而易见摆在脸上,连‘吃饭吧’这三个字都说的很沮丧,让人没有食欲。

      这种沮丧,让原本还挺雀跃的宋尧也跟着沉默起来。

      不敢多说,不敢多问。

      晚饭吃的是麻辣香锅和五常米饭,买的时候应该是施瑛特意叮嘱过的,所以辣椒不多,口味不重,宋尧就着饭吃了不少——一下午都没有停,总觉得平时那些饭量不够消耗,这个点还真有些饿了。

      反观施瑛,筷子跟小鸡啄米似地拨米饭,不像是有胃口的样子。

      “不饿吗?”宋尧夹了一块牛肉片放在施瑛的碗上:“还是胃口不好?”

      “陪她的时候,我也吃了点薯条什么的,不太饿。”

      “噢。”

      “还在想淼淼?”

      施瑛勾了勾嘴角,笑意却不抵眼里:“嗯。”

      “我前两天网上查说,一般离婚之后,没有抚养权的一方也是有探视权的,你前夫不让你看望孩子是不对的,我们可以告他。”

      碗沿的那块牛肉被拨弄来拨弄去,最终也没见施瑛吃,她不安地拧了拧身子,深叹一口气,不语。

      “怎么啦?”

      见施瑛这么闷闷不乐,宋尧放下了碗。

      施瑛吸了吸鼻子,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施瑛心里肯定是藏着事了。

      否则怎么见了女儿回来,还是这样的情绪呢。

      “在我这里你随便说好了,别憋在心里,伤身体,嗯?”宋尧安慰她。

      施瑛又叹了气,从进门到现在,她叹气的次数,都能用一只手数起来。

      “她今天问我......说,是不是好孩子都应该跟好孩子做朋友,好孩子也只会跟好孩子做朋友。”

      宋尧筷子顿了顿:“怎么了?她是没有小朋友跟她玩吗?”

      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宋尧理所当然觉得,应该是小孩子跟好朋友吵架了,来找大人纾解心中疑惑。

      难道是跟上次那个一起来送猫的小女孩闹矛盾了?

      宋尧心里已经在酝酿答案了。

      哪知施瑛直接否定了:“不是,她说......”

      宋尧:“?”

      “她说,宋阿姨是好人,妈妈和宋阿姨做朋友,所以妈妈应该也是好人。”施瑛应该是在忍着什么了,她一说完,声音就哽了:“我忘了她原话怎么说了,反正......”

      “难道她一直觉得我是坏妈妈吗,她不喜欢来找我,不喜欢跟我说话,对我那么冷淡,是因为、是因为觉得我是坏......”

      “我问她了,我真的没有控制住,我问她是不是之前一直觉得妈妈是坏人......”

      宋尧发觉施瑛的不对劲,赶忙过去,俯身抱抱她。

      施瑛几乎是立马就哭了出来:“我今天才知道,我真的是今天才听到她跟我说,邹锦华.......他怎么那么贱啊,呜呜呜......”

      施瑛已经语无伦次了。

      可能她一直都是在孩子面前忍着的,将所有的难过,将那些从孩子口中隐约知晓的事情狠狠地压在心里,最后直等到孩子走了,直等到在面对眼前这个可以信任的人时,才敢显露出自己的失魂落魄。

      她被伤害了,这种伤害甚至不同于从邹锦华那里直接获取来的那么简单粗暴。

      她是被她自己所爱的孩子中伤了,那些天真的言语夹杂着最尖锐的刀剑,能将施瑛的心刺穿,而她还必须装作没有关系,装得平静......

      后来宋尧好像才隐约能够明白,那天施瑛说的,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与淼淼相处这句话,究竟还有着什么深意。

      她爱着,却又忌惮着,她深知道孩子不在她身边的被看顾成长,她有着各样的机会去接触与外人所听闻的一样的言论言语,她甚至被那个父亲亲自教导着憎恶亲生的母亲,听着诋毁长大。

      这样的孩子,又如何能够完全放下戒心,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所谓的、在她生命中已然缺席了八年之久的母亲呢。

      可是你还不能责怪她。

      孩子何其无辜,她只是一张白纸,她只是被教导成了这样。

      甚至你还必须庆幸,庆幸至少她还没有完全失丧,她年纪很小,却有着自己的思考,她懂得类比,知道好孩子喜欢跟好孩子一起玩,她有了分辨的能力,知道宋阿姨是好人,妈妈能跟宋阿姨成为朋友,肯定妈妈也是不坏的。

      宋尧就是这么安慰施瑛的。

      晚上没有什么生意,两个人索性坐在施瑛的店里聊天。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事吧,不知道为什么聊着聊着施瑛提起了以前的事。

      关于她和她妈妈的事。

      爸爸死后,妈妈没有改嫁,一边打工一边养孩子,两人老实本分守着那一亩三分田和夫家的老宅。

      但想要好好生活的人却偏偏没有个安宁日子。

      年轻俊俏的寡妇,带了个越长越标致的女儿,不管是恶意还是别的,村里的流氓鳏夫总会时不时地欺负欺负,就算是手上揩不到油,嘴上讨些便宜都是好的。

      施瑛自己都记不清究竟看到几回,付晓春拿着菜刀叫别人滚的泼辣和声嘶力竭......

      其实,妈妈原本是个温和的人啊。

      但现实却逼迫着她成为一个无理取闹疯疯癫癫的泼妇。

      这些故事可能早已被施瑛埋藏在更深的心底,谁都没有说出来过,即便是邹锦华,在当初那段看似亲密的关系中,她都不敢说与对方听,深怕自己被看不起。

      但这些事最终还是有了一个倾听者。

      一个愿意安慰她,也不会轻看她的人。

      “我出去读书的时候,我妈有了个相好,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相好,也并不一定是真的相好......”施瑛眸光浅淡,手里摸着豹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那猫也是会享受的,好似很舒服,一边打呼一边用小爪子有节奏地踩着施瑛的膝盖:

      “我妈没了年轻时候的泼辣,身体啊精神状态都大不如前了,谁知道是不是那个杀千刀的趁机欺负她,非要跟她好......”多少是有怨恨的:“我在外面上学,总顾不得家里,就算是回去,那男人看上去还算正常,对我妈也挺照顾,就以为是真的好上了......”

      “后来啊,我想我妈要是能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也不错,但心里却不自觉和她疏远了些,觉得她找到一起生活的人了,以后也不用依靠我这个女儿......所以就越来越不想回家了,暑假寒假就外面找份工,赚点零用钱,可......”施瑛叹了口气:“怎么人就没了呢,我到现在也不懂,明明有人照顾她了,照理应该越过越好了,怎么人就突然没了呢......”

      “我其实很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好好关心她,没有多回家看看她,但这种滋味真的太难受了,所以我只能恨那个男人,觉得是他害死了我妈,但是当我看到他在我妈棺材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我又想是不是我错怪他了。”

      “时间过得太久了,好多事感觉都模糊了,分不清到底是真相多一点还是我自己的臆想多一点,有时候我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起来,去忘掉,但又时不时在梦里啊、在一个人出神的时候想起来,想又想不真切,真的还挺痛苦的。”

      施瑛喃喃地说着,声音轻且柔,有时候说到让她难受的地方,就会停下来,思考一会儿,回想那些已然模糊的过往。

      能够听得出来,故事并没有太多的逻辑,往往就是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却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会说,这些记忆已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为了自己心理好受,杜撰了各种各样的场景与版本,最终混淆在真实里,成为了她埋葬于心底不愿揭开的钝痛。

      “这么一想,我好像也不能要求淼淼怎么样,毕竟我自己做得也很烂。”施瑛扭头看宋尧,苦笑。

      “至少我们不能让淼淼活得再像你一样苦了不是吗?”宋尧挑开施瑛额前的碎发,怜爱地抚摸她的脸颊。

      “我怕她比我更苦。”

      宋尧:“......”

      “我希望她能好好读书,可能只有这样才能比我好。”

      “如果她能长成像你这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宋尧:“她会比我更好的,我只是一个没出息的开眼镜店的阿姨而已。”

      施瑛破涕为笑:“你谦虚个什么劲儿啊,我知道你很好的。”

      警长又自顾自吃过了夜宵,迈着懒步子摇到她们脚边,它昂了昂头看看施瑛膝盖上备受宠爱的豹豹,不屑的扭屁股就走。

      豹豹很快也跟着跳下去,屁颠屁颠地跟上,却被警长一个回首掏,拍歪在地上。

      “嘿,干什么呢,不许欺负妹妹!”宋尧急着上去,点着警长的头就是教育。

      “算了,别管它们俩呢,好累啊,洗澡睡觉了。”

      “噢,那我去把店关了。”

      匆匆回去,刚想关门就碰上了个取眼镜的,宋尧张望着对面,看施瑛的身影还在门前立定等她,不由叮嘱客人的话急了些,手脚快了些,把人送走之后,将卷帘门一拉,小跑着回到施瑛那里。

      “慢死了,腿都站酸了。”施瑛怨了一句,就把门拉上。

      “屁股都装上火箭了,还慢吗?”宋尧吃了一口夜风,立定了还有点喘。

      “哦,我倒要摸摸看,是不是被烫坏了?”

      宋尧笑着躲着一路往楼上蹦,她脚长腿长跑得快,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躲在三楼楼梯转角的墙边想要吓后上来的施瑛一跳。

      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施瑛上来,于是又好奇探头下去,才看到施瑛手里端着水果盘,一副我根本不想跟你玩的模样。

      宋尧:“......”

      好嘛,不玩就不玩。

      简单吃了些水果,为了保持身材,施瑛买的都是那些偏寡淡糖分不高的品类,什么雪莲果人参果的,晚间在施瑛这里经常能够见到。

      说是能降血糖......

      但宋尧不爱这个味道,往往只是给个面子,浅尝辄止。

      然后排队洗澡、躺平、聊天,最近聊天的话又多了一个关于猫的新鲜话题。

      外面还偶有晚归的汽车压过阴井盖时发出的哐当声,一夜到天亮都恪尽职守的路灯让房间里总是不明不暗的亮着。

      施瑛贴了过来,手调皮地拍拍宋尧的屁股:“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还不是要被我摸?”

      要是换在刚在一起的时候,这么一个小小动作就够宋尧赧上好一会儿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了不少对方‘袒露’的模样,这种小打小闹的摸摸,对于现在的宋尧来说,已经完全能接得上甚至还能顺着施瑛一起没脸没皮。

      “好摸吗,烫不烫?”

      “挺好的,嗯,果然再瘦的女人,屁股蛋儿也是软的。”

      宋尧:“......你赢了。”

      “宋尧,过来。”

      “怎么了?”

      施瑛亲了她。

      其实她们在一起的这半个月来,像这样的亲吻屈指可数。

      甚至在一起的突然,她们各自心怀忐忑,不敢将过分的亲昵表露出来,以免让对方觉得‘进度过快’。

      直到前几天的时候,宋尧刻意克服了内心的纠结,顺应本心地啄了啄施瑛的嘴,而在此之后才像是解了某种封印一样,感受到了施瑛近似于她性格一样的,直白而热络。

      一吻结束,宋尧气息不稳地搂抱着施瑛的脖子,春日的旖旎和暖融让身体自然的发热发汗,宋尧将脚边的热水袋踢了踢,推到身体轻易碰不到的地方,然后继续亲吻着施瑛的脸颊。

      她能明显感觉到施瑛的躁动,那双手灵巧地攀住了她的腰,勾起她的衣边,在她的后背轻而细地拂滑。

      这种萌动很明显地流转在她们之间。

      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是不言而喻心知肚明的,却因为彼此默契般的不提不说,而僵持住,没有再进一步——

      想,但可能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吧。

      悄默的温存,呼吸间都是施瑛身上被子上好闻的味道。

      这个味道陪伴宋尧很多次入眠,让宋尧沉湎,让一个成年人无端拒绝清晨的阳光。

      “你之前不是问我喜欢你什么吗?”

      “哟,老师都不收卷子了,这位同学怎么还赶着交卷呢,终于琢磨完了啊?”施瑛上来就是一句阴阳怪气,是她惯常揶揄宋尧的酸话,比喻贴切,小时候的语文课肯定好好听讲了。

      “咳嗯,哪有。”

      “行,姑且放个耳朵在这边听听,但说得再好也就只能给个及格分吧。”

      “哎呀,你这人,老是把我的气氛毁掉!”宋尧不满。

      “不是啊......”施瑛的呼吸极近,近到耳朵能轻而易举捕捉她鼻息之间的情绪变化:“我只是想,如果你是为了回答我这个问题,硬憋出来几个理由,那......”

      “你那么好,我随口就能给你报一堆优点,干嘛这么没自信?”

      “呵,还报一堆呢,我看你也就只能报个菜名。”

      宋尧:“......”

      不再顺着施瑛这打搅气氛的话,宋尧索性径直说了:“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因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也不知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说的,就是我能感觉得到,你会拿自己跟我来比较,好像要对得上才能安心和我在一起。”

      “学历啊、家世啊、经历啊......这些东西......”

      施瑛心一震,仿佛是被戳中了什么,不安地躲开了宋尧的怀抱,但嘴上还是轻松反驳:“哼,可不就是,不门当户对,怎么在一起啊。”

      “好了,我知道我和你差很多,好了吧。”我不配,三个字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的厉害。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你追我的,我只是答应了啊。”

      “那你为什么答应。”

      “......”

      “我觉得你特别优秀。”

      “......”

      “可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真的是我这么久以来,见过最坚强也最好的女人。”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女人......在这边一群已婚妇女和老太太老阿姨里,可能就我这一个看着稍微好点。”

      宋尧有些急了,脑子里已然成形的答案到紧要关头却不知道要如何输出才能让自己的言语丰满且具有说服力:“不是的!”

      “我......是在认识了你之后,才明白,一个女人值得被尊敬的不只是因为她有一本好看的学历,她拥有一个人人钦羡的家庭背景和无可指摘的过去......”

      施瑛终于安静下来了,不再出言去打断一个拙口笨舌的人的话。

      “我、我只是觉得,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所钦佩的亮光,孤注一掷想要冲破一切的勇气,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说,如果我是你,我并不会做的比你好,这是真的,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这是我的经历,我会怎么做,但我知道,你做到了绝大多数人做不到的......”

      “在你面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微不足道,我想着你也只是比我大了四岁而已啊,但为什么总觉得你说出来的经历却是所经历的四倍还要多,那些吃过的苦尝过的甜,说起来总是那么的刻骨铭心,随便哪一段拿出来,都是能被说道的故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想过,但我之前有一段时间经常会这样想,我想啊,施瑛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那时候她已经失去爸爸两年了吧,她和她妈妈过得好吗,有小朋友和她做朋友吗?那我十岁的时候在什么呢,好像是个只会躺在病房里哭的小笨蛋,非要爸爸去医院下面买喜欢的孙悟空气球吧;施瑛十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她已经一个人来到外地,吃着清苦的咸菜馒头,出租房的木门连锁都锁不紧吧,她会想未来吗,她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吗,毕竟我十九岁的时候,好像还只会为着眼前的一道数学大题苦恼,连以后上什么大学考什么专业都来不及想......”

      施瑛起身了,打开了手边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抽了好些纸巾过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宋尧:“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说了很多,好像回答了问题,但都不在回答的点上,就像她高中学理的一大原因就是考政治的时候写了一堆答案,结分就俩分。

      “你不是挺会说的嘛?”带着浓浓的鼻音,听着像是不大高兴,但感觉她并不是不满意。

      “噢,你别哭好不好......”

      “明天起来要是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肯定怪你。”

      宋尧:“......”

      沉默间,施瑛将纸巾团了团丢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回身的时候狠狠抱住了宋尧:“跟我在一起,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总怕你会后悔,觉得我们长久不了......但你这么好,我根本不舍的别人再抢走你了,怎么办......”

      “别人抢不走的。”

      “我好害怕,宋尧,我好怕你会离开我啊,你不可以离开我好不好,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也不能嫌弃我......”

      “我不会,我倒是害怕你嫌弃我。”

      施瑛摇头,却不语。

      她重重的呼吸着,仿佛能从自己的身上汲取到什么东西,支撑着她坚定且坚信。

      宋尧大约能够明白施瑛担心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总在经历失去的人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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