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已定，生难离》小蛮怀群

2、代价

　　两天后八点，老人准时的来接李慕清，把她带到一间公寓。
　　“一会人就会过来了”，老人把果汁放在李慕清手里，“这杯果汁里我加了点药，嗯，喝了之后意识会不清醒，我想也许对你有好处，当然喝不喝你自己决定，放心药没副作用的。”
　　“谢谢！”手里的被子似乎有千斤重，心脏都承受不住的重量压在身上。
　　“药效很慢，沐浴前喝也是可以的，我先离开了，再一会就会有人来的。孩子，有时候糊涂也是好事，记得一张脸，一副皮囊又能怎样，你还是没办法改变的，纵使以后你舍不得孩子，也是不可能争取回来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啊，看不见记不得也是不错的选择，好好想想！”老人拍拍李慕清的肩膀离开了。
　　李慕清苦笑，真的就是这样吧！那么就不要记得好了，一杯果汁喝的一滴不剩。走向浴室，要用的东西应有尽有，心中不禁叹息，钱真是好东西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赚钱，贪污，受贿，不法交易，甚至杀人越货，道德法律统统都踩在脚底下，自己如今也是其中一员了——不道德交易，呵呵，上学的时候满脑子的天真思想，什么只要好好学习，认真工作就能有所回报，什么正直善良，不愧于天地，原来都敌不过现实，只这两个字就把自己推向深渊，把人改变，甚至扭曲。
　　洗过澡，认真的吹干头发，头已经开始眩晕，身体开始发热，原来还是被骗了，意识模糊？就算是自己没有任何经验也知道里面有催情的成分，果真是天真啊！
　　缓步走到沙发前，躺了上去，真的不舒服，情不自禁的晃动着身体，那张床真是大的恐怖啊，绝不想躺上去，勉强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心里又开始嘲笑自己，早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讲了——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也许就是形容现在的状况吧，可笑之至！
　　意识飘忽着，难耐的忍不住呻吟出声来，隐约的听见开门声，人直接去了主卧室，之后旁边的卧室也被不快的打开了，心里不畅快，不是电话三番四次的打吗，害得和那几个友人就都没喝好酒被催回来，人却不见了，见鬼，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呢，要不是老妈使出杀手锏，爷爷奶奶也跟着凑热闹自己也不会答应，什么结婚不结婚的，不就是要传宗接代，要孙子吗，不过这样也不错，解决麻烦事了，以后也不会逼着结婚了，唉，自己也不过是生育工具罢了，还没做好准备呢。虽然夜夜笙歌，但是这种为了要孩子的上床还真是头一遭，感觉差极了，而且人竟然不在，不会是跑了吧。转念又一想，这样的女人当真是没自尊，为了钱和陌生的男人上床，生孩子，真是可耻之极，这个社会女人还真是没有可以相信的，不外乎就是钱，享乐，除此之外她们的豆腐脑袋里面还有什么啊，所以不结婚是对的，千万不能成为一个女人的长久提款机，理所当然的管着你，天天面对同一张面孔，十年之后脸上会长皱纹，肌肤不再滑腻，身体发福，生过孩子之后身材也会变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冷颤，真是不能再想下去，晚上喝的酒都会吐出来的。
　　“Shit!回去喝酒。”顺嘴骂了出来，走过客厅，瞥见沙发上的人影，没开灯看不见什么样子，头发撒乱的铺着，也好，管她是美女还是恐龙，以后都和我没关系，不快感又上升了起来，害得自己找了一番，不乖乖的躺到床上去，那些女人那个不是争先恐后的爬上他的床啊，居然装矜持，看来要让你尝尝本少爷的技术，一夜春宵，让你今生难忘！
　　胳膊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一用力抱起来，嘴也没闲着，“宝贝，春宵苦短啊！”
　　“宝贝…，”之后说的什么李慕清根本就听不见了，只听见这一句话，声音很好听，年龄应该不老，在之后感觉身体一重 ，什么都没有印象了，脑袋里什么也进不去了。
　　“疼…不要…”从李慕清嘴里断续的传出单个字来，才想起身下的女人还是第一次，不禁温柔起来，刚才的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怎么说骨子里也是怜香惜玉的人，满室旖旎。
　　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了，洗过澡后想去看看隔壁的女人，想想又算了，看了只会心烦，穿好衣服直接去了公司。
　　下午两三点钟李慕清才醒来，身体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又酸又麻，尤其是下面，痛的要死，努力坐了起来，看着浑身青紫的痕迹也知道昨天准是折腾的不轻，幸好真的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又躺了一会洗了澡便下楼想回德修医院，不期然看见昨天送自己的那辆车，司机尽职的送自己回去。
　　一路上看着车窗外，忙碌的，悠闲的，工作，赴约，独独自己好像被世界遗忘了，努力的挣扎着，积极面对着每一天，还是肮脏了，为了钱，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钱，身体好脏，心也好脏，怎么都洗不掉，皮肤都被搓的发红了还是脏，没办法洗干净，眼睛止不住的流出泪水来，像是泄闸的洪水般，怎么也控制不住，用手抹下去了还是有新的流出来，司机还是看下去了不能再装做无视递给她抽纸。
　　“谢谢！”李慕清带着哭腔沙哑的说。
　　“不客气！”原以为是个不择手段攀上豪门的女人，至少是个会哭的女人，应该不会很差劲！在这家工作了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啊，什么手段没见过，已经开始麻木，不相信那些人了，尤其是那些来找少爷的女人和商人，最最是没有半句是真话，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

　　回到医院，在卫生间里用用凉水扑扑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好些才进病房，和母亲说说话。
　　一个月之后，终因为心脏衰竭过世了，结束了48岁的生命，李慕清成为了无依无靠没有任何亲人的一个人，那些亲戚早就因为妈妈这场病儿凉薄的不如一层纸，断了联系。一个人安葬了母亲，坐在墓碑前，手指滑过凉凉的石碑。
　　“妈，对不起，让你这么冷清的走了，要是我现在有能力还钱给他们，他们也许会来给您送最后一站，不过也没什么的，有我呢，有我陪着，你就不会孤单的，我骗了你，爸爸不要咱们了，那些钱也是我身体换来的，但是我不后悔，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妈妈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罪，要不是我也许早就不用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喝醉酒就打你，浑身青紫的，没一天好日子，不过坚持着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22年足够了，都足够了，现在您就安息吧！虽然怪他们，但是钱我会还他们的，我不会让别人撮您脊梁骨的，堂堂正正的做人，好好走下去的。”
　　夕阳西下，李慕清离开目的，在山下看见那部车，和那个司机。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我现在送你去公寓吧，会有人照顾你的，太伤心对孩子不好，学校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过一阵子就把学位证和宿舍的东西给你带到公寓去。”
　　“谢谢！”
　　自那日之后就住在了一幢别墅里，空气很好，负责照顾慕清的是个50岁左右的姓钟的女人，很和蔼，两人没事的时候会闲聊，但是绝不会谈及这家人，李慕清也不去问，相处的很融洽。
　　日子过得很清闲，有时候在外面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静静的，脑袋里过滤的都是那些陈年往事，有时候坐在落地窗前捧着本书看，以前没时间看的，没钱买的现在都能看，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睡着了，有时候看着钟妈妈做饭煮汤，研究食谱，也学会了插花，欣赏名人画作，还听过两次歌剧，很不幸两次都睡着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九个月之后，林雅娴第一次来了别墅，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明智，但还是忍不住，每天都会在屏幕中看李慕清，望着她的腹部，从平坦到微微隆起再到现在，也每天都会骂自己那个儿子一边，要不是那个死活不结婚的儿子她用得着这样对着屏幕吗，早就靠了过去，而且足足八个多月的时间让她喜欢上这个女孩，品行，脾气都是无可挑剔的，喜欢看书，学着煮饭，插花，看那些名画，偶尔还画两笔，这些都出出于真心，不像那些名门小姐是为了装扮门面，装贤良做作而为。还平易近人，不骄不躁的，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儿子没福气，要是娶了这么个老婆，不知道烧了几辈子高香，不过欣慰的是自己的金孙有这样母亲，将来一定错不了。
　　来过第一次就回来第二天，一周之后变成天天来，恨不得住在这，终于找到了做奶奶的感觉，每天笑得合不拢嘴。习惯性的拉着李慕清的手说些家常话，贴在她肚子上听听孩子的声音，有时候孩子伸伸小腿踢她了一下会让两个女人高兴的说上半天，李慕清也是笑，但笑里有太多的苦楚，那时候觉得一定能舍得，但现在，孩子在肚子里待了九个月就越来越舍不得，有时候想干脆就逃跑好了，可是孩子跟自己会是天壤之别，留下来会有最好的生活，将来能出国留学，回来继承家业，不用奋斗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途无限，跟着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生活费，学费可能都成问题，还要被别人歧视，说她是没爸爸的野小孩，想想就偷着掉眼泪。
　　预产期一天天来临，连敷衍钟妈的勉强的笑都难以露出，钟妈有时候也叹气，叹息这孩子的命运。林雅娴又派了一个人在别墅里，李慕清知道是监督自己的，这样的自己又能去哪啊，哪里有她们的容身之地啊，为了孩子有怎么能自私的决定她的命运呢，将来孩子也许会有新妈妈，甚至也许现在孩子的妈妈就在那家的屋子里住着，也许会告诉她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孩子不会有什么妈妈不要她的阴影，会健康无虑快乐的长大，成为天之骄子！至于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可能将来看见了也会是陌生人擦肩而过。
　　想得入神，连钟妈进来都不知道。
　　“我煲了一上午的参汤，趁热喝吧！”
　　“谢谢。”
　　“傻孩子，别想那么多，看看憔悴的样子，钟妈心疼你啊！”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钟妈妈，你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想不明白的，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孩子最好的。这本日记是我写的，写给孩子的，我知道这样想是奢望，但是请你收下好吗，我只是想在你的身边也许会比在我身边好些，只是一份心意，即使孩子一辈子都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只想让上天做个证明，我会一直祝福她！”
　　“别哭了，钟妈收下，知道你这份心意，知道你的苦楚，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两个人抱头痛哭。
　　孩子顺利的生了下来，李慕清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拉着医生的手，“孩子？”近乎祈求的话语。
　　“女孩，很健康！”医生动摇了回答了李慕清的问题，却不能让她看一眼。
　　“谢——”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