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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洞房花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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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父寄托厚望的封珏哪里知道他们二老心里如何想?
在沙发上闭眼休憩了片刻,将身体的疲乏缓了些,封珏抬眼向床上看去。
贺子钰侧着身体,压着自己的双手,蜷缩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尤其是这大红的被浪上面,枣子、花生、桂圆各种坚果铺了满床。
远看还不觉得有什么,近看,尤其又是贺子钰把东西弄散后,那满床到处滚的欢的桂圆无不在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封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些头痛。
但他却没有马上叫醒贺子钰,见她脸贴着自己的手背,想必也是觉得东西咯脸。
也不知道把毯子收了,笨!
贺子钰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不打扰封珏休息,刻意没闹出动静的体贴行为,落在封珏眼里却成了笨。
看了眼墙上的摆钟,时间已经快到一点,封珏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闭眼,竟然闭了好几个时辰。
伸了伸胳膊,抬手解了自己的新郎服,从柜子里找了睡袍,赤着脚就直接去了浴室。
困到是不困,就是累。
按往常作息,这个时间封珏还工作着。
何况那一千四百公里,地球的另一边,非要说为什么?
那就是封珏现在正在倒时差,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突然急匆匆回来,任谁也适应不过来。
贺子钰隐约听见水响声,以为是自己还在贺家,忘记关水龙头了,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手掌不小心按碎了好几个桂圆,干枯的壳扎的他的手掌有些疼。
皱了皱眉,贺子钰懊恼的倒在床上。
他今天大婚,嫁给封家那位金贵的少爷。
沙发上没了人,浴室里有水声,贺子钰把脸埋进被子里。
他到底还是睡着了,这第一晚上印象就没有留好,往后可怎么办?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倒是不吵,贺子钰的瞌睡这下全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靠在大红的喜被上,如果眼角再加上两行簌簌流淌的眼泪,那真真是把失去了梦想的咸鱼的样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水声一停,贺子钰屁股像着了火一样,顿时坐了起来,小身板坐的笔直笔直,表情严肃的下一面好像就能身先士卒一般。
封珏敞着浴袍,拿着毛巾边擦水边出来。
外面一个人住惯了,也就随便惯了,沐浴后也就放飞自我惯了。
这会子贺子钰一眼不换的看着衣衫不整、袒胸露腿的封珏,封珏还没反应过来,贺子钰先就是闹了个大红脸。
这脸红的,比封珏见过的番茄酱还红,尤其是贺子钰眼里还攒着一汪水。
顺着贺子钰的视线,封珏看到了自己的腿,由下往上,真真是赤条条的很。
“咳。”封珏不动声色拉上了腰间的带子,面色不改的解释道:“那个……一个人习惯了。”
贺子钰重重地点头,十分狗腿的认可封珏任何的解释。
然而,他的红晕让自己紧张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去洗澡吗?”封珏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房里、床上会有人。
洗澡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突兀,这会儿精气神全部回来以后,他才觉得贺子钰真真是好看。
坐在大红的喜床上,明明全身也是艳红的、包裹着严实的喜服,可贺子钰露在外面的手指、脸颊,光洁如玉,肤色藏着难以描述的红。
现在有些紧张,眼里藏着些恐慌,倒真的是让人生出几分想要欺负的心思来。
贺子钰同手同脚走进了浴室,不小心撞到哪里的开关或者感应器,热水淋了他满头。
封珏拿着毛巾的手指动了动,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人同手同脚起来也这么可爱。
全身绷得直直的,手脚僵硬的像是根木头,表情又却是活灵活现的很。
很有趣,封珏得承认,要比笔下一个一个印刷体的数字有趣多了。
被淋了全身水的贺子钰哭唧唧的在浴室里挣扎着从喜服里钻出来。
浸了水的喜服又重又厚,人家封珏洗了个澡那是精神十足,贺子钰却是把自己洗得筋疲力尽。
末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满浴室的乱糟糟的衣服,架子上就剩一下一条堪堪只能围住腰间的浴巾。
贺子钰心里的眼泪已经泪流成河,还有什么比他更悲惨?
没有,绝对没有。
明明都是男人,他就不能像封珏那样敞的理直气壮,还面不红心不跳。
他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封珏走来走去,在忙什么。
贺子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想自己要是喊一声帮忙送一下衣服。
靠靠靠,不说封珏,贺子钰第一个撞墙臊死。
学校澡堂不是没有去过,只围着一条浴巾这事儿贺子钰也干过。
但外面那人是封珏!
是他老公!
还是他第一次见面就成婚的老公!
封珏虽然刚刚也那样,但人家好歹是正经穿了浴袍。
没系带子那真是没注意。
可自己,贺子钰围着堪堪只能遮住臀部的浴巾,闭着眼睛从浴室走了出来。
小脚趾突然撞到了门,尖锐的疼痛哪里还让贺子钰顾得上自己的羞耻感。
那根小脚趾顿时红了,钻心的疼痛让贺子钰差点飚了眼泪。
他发誓,打心底里发誓,在没和封珏成婚以前,贺子钰记忆中的自己绝对没有掉过眼泪。
爷们儿的很,能赤胳膊打铁的那种爷们儿。
“撞哪儿呢?”封珏三步并作两步把人搂到了床上放着。
大红的喜床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坐上去、躺上去再也不再咯屁股、咯脸。
贺子钰忙的吸了吸鼻子,三两下粗鲁的揉了揉自己的脚趾头。
还能动,没折。
封珏就坐在他旁边,一只手还环着贺子钰的腰。
那双肉乎乎的脚还泛着水汽,与贺子钰修长、骨肉均匀的腿有些不符,此时右脚的小脚趾格外的红。
封珏不用多想,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笨,这也能撞到。
封珏想,浴室的门什么时候也该换了。
“我没事,撞了下脚。”贺子钰小声地解释。
封珏淡笑不语,抬手拿了自己刚刚擦头发的毛巾罩在贺子钰头上,大手就开始揉了起来。
“唔-我可以自己来。”贺子钰双手撑开去拿毛巾。
封珏也不和他争,索性就给他,贺子钰顶着毛茸茸的毛巾自己动作起来。
腰间的浴巾散了一大半,要是封珏正面坐,那等光景,可想而知。
不过侧面坐,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子钰现在坐床上,床给他带来的安全感使得自己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
封珏看了个七八分,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这媳妇,年龄还真挺小,就得嫁给他这么一个男人了。
三十岁不到的封珏心里软的不行,看着贺子钰的眼神越发柔和。
本该谈恋爱、浪到飞起的的年龄,却偏偏要被婚姻束缚住手脚。
实际上二十岁的封珏,规规矩矩,酒吧都不去的十佳少年,根本没有浪到飞起。
擦头发擦得专心的贺子钰突然被披了一件睡袍,封珏的同款,深蓝色的丝绸触到滑嫩的肌肤,让贺子钰头皮都炸开了。
“自己把腰间系好。”贺子钰听到封珏的声音,就在耳畔,离他不过尺来远的距离。
贺子钰僵硬着动作,看着自己的胸口,由上往下,浴巾散了个干净。
呜呜呜-
贺子钰像是被欺负了之后,悲痛的小黄花闺女,紧紧地拽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不敢回头,也不敢顶嘴,心中无限呐喊:天要亡他,天要亡他呐!
封珏见状,眼神里带着丝不易查询的笑意,摇了摇头:迟钝,太迟钝了!
但随即想到这个人已经成了自己的媳妇儿,又无奈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家里人总不能都聪明着,有他就行了。
封珏窸窸窣窣的动作贺子钰已经失去了去看的心思,捂着自己的胸口缩在床上,也不睡,就那么侧身睁着眼睛看着。
“不困?”封珏把自己刚刚拿出来的东西放到床上,坐近些看到了贺子钰有些发红的眼眶,心中有些郁卒,觉得贺子钰怎么有些小家子气。
刚刚羞涩就算了,这会子这个样子活像是自己真的把他怎么样了。
封珏从不背锅,也从不受气。
被看着的贺子钰听到封珏的声音,睫毛颤了颤,看向封珏此时敛起柔和神情的脸,心中已经暗暗唾弃了自己起来。
到底还是让这位少爷生气了,贺子钰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孟浪了。
又是光屁股光腿,要是自己遇见这种人,保不准已经乱棍打出去了。
但封珏还愿意同他讲话,问候他,虽然表情冷漠了点。
然而,贺子钰还是觉得,这是个好人。
因此贺子钰愿意最后挣扎一下,解释解释刚刚的错误。
“刚刚我不是故意的。”贺子钰微微坐起身,低垂着脑袋,很认真的说道:“我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
封珏看着眼前这棵毛乎乎的脑袋,微微动了动眉,道:“所以呢?为什么哭?”
贺子钰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没哭啊!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