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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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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总是有人频频向他看去，祁安临不自在地抓紧了书包肩带，加快了回家的路。
是很偏僻的地方，因为租金的问题，住在了二楼，房间里阴暗潮湿，祁安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放下包把房东进门踩过留下的泥泞用拖布擦了一遍，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眼神空洞地看着斜上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被手机响声打断。
祁安临莫名想，如果能一直这么安稳的过着，倒也不错。
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查看消息，手机放在班上会被那些人拿走玩了半天才还他，并且放学回来路上还有那么几个人会围着他要钱，手机就一个，祁安临实在不放心就把它放在家里了。
是来自备注着“妈”的人。
祁安临面无表情，手指还没点开就知道这是她的转账消息。
妈：这个月的费用。
妈：妈妈最近有点忙，不然就把你接过来了，再等等好不好？
祁安临看见这句话不可控制地想起往事，脸色冷了几分，烦躁地摸了摸后颈，在她又要发几条消息的时候地拦截了下来。
临：知道了。
临：照顾好自己。
妈：最近气温不稳，出门别穿少了。你那里的房子不好，要不要换一个？
祁安临没再看下去，回复了应该“不用”就退出了微信界面，划开了社交软件。
评论的人又是99+。
“太太画的好好看！太喜欢了什么时候可以出书？”
“呜呜呜好看到我直接芜湖原地螺旋飞起在天上鼓掌。”
“太太太太约稿吗？”
“上次给那本书做的封面和插图太太太绝了！！”
祁安临低头看着这些评论，勾起嘴角。应该只有在网络上，他才能自由一点。
把恶意很大的评论和私信删了以后，对着自己的资料主页愣了会儿。
临安。
粉丝：220.0w
指尖泛着白，触碰着粉丝这一栏，在画画上面的天赋使得他在两年间涨粉迅速，约稿和赞美听了不胜其数，诋毁恶意也没少看到。
前几周刚接了一个单子，祁安临觉得挺有意思的，是一位叫做“汴京”的网络歌手。
又想起了宋京汴。
祁安临摇摇头，汴京是来约新歌封面的，具体内容祁安临看了很多遍，也构思过很多次，今天回来就可以直接画了。
那些日子靠着母亲给的钱多多少少也有积攒下来，祁安临买了个平板来接单。
每次画起画来他总是很入迷，手捏着电容笔在上面涂涂抹抹，从看不懂的潦草线条到初成型，手心渗出不少汗，往裤子上随便一模后又接着画，再次抬起头来天已经黑了不少。
夏天来的磨磨蹭蹭，想要换上短袖却又冷，换着长袖会嫌热，衣服穿了又脱，难忍燥热又怕冷风。
这种天气祁安临只会套薄外套内搭短袖。
祁安临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凌乱的衣服忘记换了，头发也被糟蹋了，看了半晌，祁安临拽下浴巾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凉快不少，祁安临抓着毛巾擦着还滴水的头发，脚在地毯上蹭得差不多后才走到平板前检查着画作。
直到肚子叫了，祁安临才想没吃晚饭，想想也无所谓了，比起以前这样的日子也就挺好了。
擦干头发，毛巾就搭在脖子上，低下头精描勾勒细节。
这么一通弄下来，躺到床上也是半夜十一点了，祁安临困得不行，被子半搭在腰腹间凑合着入梦去。
梦里是他从不主动想起的过去，那是噩梦，是他一生都想要逃离的过去。
一声惊呼，他从梦里惊醒，看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回了神，眼前的东西熟悉又陌生，破碎的梦境冲击着他的思维。
祁安临忍无可忍地摔过枕头，揉着太阳穴起床。
画稿，改稿，吃饭，休息，三件事充斥着他的周末，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周日晚上。
祁安临疲惫地把做完的稿子发过去，扑在床上。
洹水二中的教学很好，宿舍什么都也都不错，如果不在那个班，也许会更好。半梦半醒间，祁安临迷迷糊糊地有了一个想法，要不然，去湛阳好了。
祁安临和以往一样，从后门回到班上坐在角落的位置，他早就习惯被排斥的日子了。
“哎，你们知道吗，黄献文他们被打了！”
“废话，能不知道吗？没看他们家长在办公室闹吗？”
“为啥啊？”
“还不是因为招惹一班……而且那么一群人，只有那谁没被打。”
那群人说着，偷偷撇了一眼祁安临。
祁安临说没听到肯定是假的，可是听到又能怎样，他在班级里向来没有话语权。
“可惜了，刚开学还以为能跟他有段情缘。”
“谁说不是呢。”
……
又来了。
因为这张脸总能迷惑他们的想法和观点，结果等到黄献文喜欢的女生喜欢他以后，黄献文骂了他几句发现自己没什么反应，于是事态愈演愈烈，被骂被打都是家常便饭。
祁安临装着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扭过头看着窗外出神。
宋京汴为了件事跑了一趟二中，跟那人对接聊了半天以后路过二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细看了几眼后宋京汴可以确定就是前几天的那个男生，靠在门槛对着祁安临的后脑勺吹了声口哨。
听到口哨声班里的女生骚动起来：“好帅！是我们学校的吗？”“来找谁的啊？”“男神耶！”
祁安临没什么反应，还在看着窗外的小孩跑跑跳跳。
宋京汴无奈地笑笑，喊了一声：“祁安临。”
“啊？”祁安临怔愣片刻，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帅哥，“宋京汴？”
“嗨，你是这个学校的啊？”宋京汴笑着打了声招呼，向他招手，“出来说话。”
祁安临没犹豫，起身就往外走。
“你怎么来二中了？”祁安临面对着栏杆看着校门，面上毫无波澜。
“有点事，路过看到你就叫了。”宋京汴笑嘻嘻地，抬手对着祁安临的嘴角比划了几下，“笑笑嘛，别丧着脸。”
祁安临对突然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这是？”
“哎，这么冷酷？”宋京汴丝毫不在意，依然笑着放下手，“别对我这么冷漠嘛。”
“你，”祁安临只感到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句不太伤人的语气问他，“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什么样？”宋京汴笑着，看到他懵的表情忍不住笑，“逗你的。”
“也是。”祁安临神情放松下来，突然想起昨晚的想法，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们学校下学期分班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宋京汴有些惊讶，带着疑惑的同时还是回答了，“分文理喔哦。”
“那你什么班？”祁安临又是一句没过脑子问出的问题，反应过来后又急急地补充，“不是，我下学期要转学，因为家里的原因，我想着见过的人一个班会好点。”
“哦，这样啊，”宋京汴想了想，“我现在在七班。”说完笑着拍了拍祁安临的肩，“下学期文理分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期待下学期的见面。”
祁安临也笑了，点点头：“嗯。”
宋京汴第一次看他笑，发现他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行了，那我就…”宋京汴正要道别，道别的话却被突然打断：“哎！就是你这个小孩？”
来人指着祁安临，气势汹汹走来，站到他面前破口大骂：“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儿子不就是让你道个歉，你至于找人打他吗？”
后来的老师跑过来拦住她：“家长，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不能乱说的！”
“我是乱说吗？我那么大一个儿子被打成那样，跟他有过节的不就这一个！”
祁安临算是听明白了，这是黄献文他妈。
“阿姨，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祁安临冷着脸，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笑容好像不复存在。
“你还有脸？你这小孩有教养吗？你妈怎么教你的？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我…”黄献文他妈要扑过来，老师拼了命拦住她。
祁安临瞬间就按不住了，脸色一变，正要跟她来个你死我活就被宋京汴拉住。
“这位，嗯，大姐，”宋京汴摆出一副笑脸，把祁安临拉到后面挡着他，“你也没有多有教养，像个泼妇……”
黄献文他妈愣了愣，下一刻更激烈：“你谁啊！会讲话吗？！”
“不会，所以建议你闭嘴。浪费口舌。”宋京汴眉一挑，冷眼相待。
他拉着祁安临硬拽离开那里，叫骂声逐渐小去，停下后祁安临的脸色还没有恢复下来，宋京汴没说什么，只道：“就凭这个，你还是转到我们班吧。”
祁安临没说话，沉默着应对他的话。
“不说这些了，加个联系方式吧？”
祁安临木讷地说道：“没带手机来。”
“啊，好吧。”宋京汴挠了挠头发，向别处跑去，“你等一下啊。”
祁安临安静地等在原地，居然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来了来了。”宋京汴抓着一张纸条跑近，“我手机号，回去记得加我。对了，你要上课了吧？我先走了。”
祁安临接过纸条，看着宋京汴远去的身影，捏紧了纸，塞到口袋，在暗处没发现黄献文他妈，就又从后门跑回了班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