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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我是个俗人,却又有点不凡之处。
俗在有凡人的生老病死,不凡在也曾修行过十几年,有长生不老的机会。
可我师父,能算是半个仙人了,无论是年纪,相貌,抑或是心。
第一次见师父的时候,我还在娘开的客栈玩泥巴呢。
客栈不大,平常也没几个人来,按娘的话说,只不过赚几个吃饭钱。
看见两个白衣飘飘如谪仙一般的男人走进来,只要了一间房。
走在前边的男人长着一双丹凤眼,高鼻梁,背上背了什么东西,看着不好接近,却很能聊天,我从未看见我娘与人攀谈时高兴成那样。
后边的那位稍微高点,腰间佩了把剑,那对杏眼似乎含着一脉深情,只是笑着看他们谈天说地,有时帮前边的男人捋捋头发。
不知为何,那个男人提到了我,他和娘都转过头来朝我一笑,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那天晚上娘告诉我,要让道长带我去修道。
小时的我懵懂无知,以为是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不想,是去受罪的。
于是,那个年轻男人成了我师父,而后边帮他捋头发的,成了我师兄。
于是我知道了师父背上背的是他的弓,一把晶莹剔透,琉璃做成的弓。
他甚至无需羽毛箭,想用时只管拉弦,一支支晶莹剔透的冰剑便会冒着水汽窜出去。
我问师父是不是有一天我也可以达到这种境界,师父告诉我,若是足够用功,不出十年便能。
我问师兄他为什么不用弓,师兄说,他的法力还不够用如此上乘的武器。
和师父关系最好的师叔,看起来四十有余了,慈眉善目的,也很和蔼,对我们小辈尤其。
他最擅长炼魂器,顾名思义,是把生灵的魂魄炼到武器中,若是那魂魄与武器主人十分契合,便能让他修行事半功倍。
但人嘛,有三魂七魄,若是个活人,只抽出一缕只会让其变得有些麻木不仁,并无其他大碍,于是很多都是抽出自己的一魂或一魄让师叔炼剑的。
这种,师叔是不会帮的。
师父的弓不是魂器,不过他法力足够强盛,师叔说那琉璃弓比许多上乘魂器还好。
听说师父的规矩是每次收两个徒弟,一次教二十年,二十年一到,无论学成与否,都得出师去过自己的日子。
师兄已经跟着师父十年有余了,对师父的脾性和各种习惯都很熟悉。
师父有时会处理事物到深夜,累得伏在案上睡着,师兄便在这时给他披上件斗篷,即使殿中常年温暖如春。
他也总会很小心地帮师父打扫寝殿,师父那把琉璃弓经过他手之后绝对是一粒灰都没有。
但师父对师兄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在一众师叔师兄师姐面前,是个话多的,因为样貌好看,受到我们教中许多人喜爱。
他对我也是宠着惯着的,有些手诀我学得慢,他便手把手教我,笑起来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但在我的亲师兄,他的亲徒弟面前,景况就大相径庭了。
我从未看见他在师兄面前有一抹笑,对师兄永远是板着张脸,惜字如金的,仿佛对别人说得多了的话都要从师兄这找补。
不仅如此,师父对师兄要求也很严格,动辄打骂罚跪。奇怪的是,每次罚完,师父也会力不从心一段时间。
我常在和师兄独处时为他鸣不公,而师兄一向不会说什么,师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时,他还会提醒我。
我们教在山上,很高的山,说是万丈都不为过。
年年都会下雪,我娘的客栈开在常年温暖的地方,我从未见过雪,只听外地的客人讲到过它是白色的,又细又小,冰凉的。
一旦自己见到,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我就说嘛,师父那样的态度,师兄迟早出事。
可我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恼怒的时候,虽说面上看不出来。
那是个雪夜,晚上师兄跟着师父从他房里出来,师父指了指寝殿外的雪地。
“跪着吧,何时知错了何时起来。”
这大概是我所能听见的,师父对师兄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一跪,就是三个月。
山巅之上,雪一下就不停了,亦或是师父有意而为之,反正等到师兄被罚完,雪依旧落着。
我不知向来温和如玉的师兄有这么硬的脾气,更不知对我关怀备至的师父心狠起来可以凉薄至此。
果然薄唇的人薄情。
虽说是师兄罚跪,那段时间后在阴雨天师父的膝盖似乎都会有些不适,倒像是他也跟着在雪地跪了三个月。
每年三月,是祭祀月,教中七大长老每年会轮流主持祭典,七年一轮回。
祭典之后,每位长老每年都可以到后山地宫的祭坛,与灵珠独处,听闻通过灵珠能预见未来,只要告诉它想预见的时间,再问得深入些,便是解决之法都有。
我亲眼看见师父笑盈盈地走进地宫,两刻之后黑着脸出来。
遭殃的还是师兄。
师父一进他房间,便使了个禁声诀,又将整个房间都封住,我整个人都趴在门上都听不见里边的响动。
只是一天一夜过后,师父从房里出来,眼神就变了。
说不出哪变了,但就是和从前不一样,好像,带上了一种悲哀。
师兄却不改以前的性子,只是对师父更好了,师父也更不近人情了。
半个月后,师兄便如同在教中消失了一般,几年里我都没再见过他。
在这几年里,我才从一位和师父关系很好的师叔那知道,当时地宫里发生了什么。
“灵珠大人,请告知吾三年之后教中光景。”
在漆黑地宫中,那颗发出幽暗光芒的灵珠中显现出一幅图景。
生灵涂炭,冬日的大雪被血染红,遍体鳞伤的师父极力护着将被师兄杀死的我,
师父在和师兄谈条件,师兄让师父凑近点,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师父的耳
朵便红得像染了血。
“什么狗屁灵珠!我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只听到这我就忍不住了,“他怎么可
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小声点儿,这事长老们不让外传。”
“师兄他怎么可能……”师叔捂住了我的嘴,我看见师父从身边走过。
直到几年后,师父下山游历,带回来一个男人。
和师兄长得一般无二,连笑起来都很温暖人心。
但他不认识我,师父待他也很好,不像原先对待师兄那样了。
他真的是师兄吗?我有时会想,如果是,他为什么毕恭毕敬地叫我师兄,师父待
他也不似从前。若不是,他为什么连举手投足都与师兄如出一辙,重要的是,师父把原先师兄的佩剑给了他。
很多时候都能看见这位师弟和从前的师兄极为相像的地方。
他会在夜深时给伏案睡着的师父盖上披风,会在用膳时帮师父挑出师父不爱吃的菜,懂得师父的喜恶,修行时也可谓是突飞猛进。
虽然师弟对所有人都很好,对师父的好却是独一份的,我甚至觉得他对师父的情意已经不只有师徒那么简单了。
我也不敢问师弟,更不敢问师父有没有看出来,书中都说男女之情都是很难判断的。
我拜师第七年的阳春三月,又是个让人难过的日子。
师父从地宫出来时,眼眶是红的,我看见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在颤抖。
“南明,你果真,是我的好徒弟。”南明,是师兄的名字。
师兄有些讶异地看着师父。
师父毫不留情地打了他一巴掌,他还是笑着的,那笑中带着的是绝望:“既然早已记起,为何不说。”
“师父太好,半年多来,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美梦,自然就不愿醒了。”
“好,好一个美梦。回去吧,有事容后再议。”
“三个月,那次是三年后,这次只是三个月后。”师父看着师叔,“灵珠告诉我,破局之法只有三个字:必诛之。”
师叔沉默良久,方才叹一口气,似是无可奈何。
师父注意到了门边的我,又下了个禁声诀,彻底断了议事殿与外界的联系。
师兄却还是和从前一样,该吃吃该睡睡,我有许多话想和他说,等到了他跟前,竟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我有预感又要出什么事,不想这次师父如此绝情。
“我会杀你,是因为你该死,但不是现在。”师父在师兄面前又回到了从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教中长老决定先把你关到千妖塔中,十年后,我亲手取你性命。”
千妖塔中并非有千妖,是从前犯了事桀骜不驯的修行者,死后怨魂不散,被长老们放在锁魂瓶中,再关到千妖塔中。后来里面的魂魄越来越多,且怨念越来越深,还不易被人斩杀,于是成了长老们惩罚犯了滔天之罪的门生的地方。
我和师父一道送师兄进千妖塔,师兄和师父都很平静,只有我,一直恳求师父放过师兄,他会改的。
师兄只是摸了摸我的头:“我没法改,都这么些年了,心中也就两个愿景,能圆一个我就知足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师父。”
我一度怀疑灵珠是不是坏了,为什么预言这么好的师兄会作出灭自己门的事。
师兄把腰上的佩剑解下交给师父,转过身去了,师父只一挥手,原先紧闭的千妖塔大门敞开了一条缝,里边是深不可见的黑暗。
他走向未知,不多时就被黑雾吞没,好像吞没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他整个人。
他在千妖塔里待了整整十年,进去时山花烂漫,出来时还是山花烂漫,浑身是血的师兄,看起来被里面的怨灵伤得很重。
师父立刻把他抱起来带回了寝殿,把他洗干净了,从塔中出来的师兄有些讷讷的。
我看见师兄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要说些什么,但师父不让,掐了个手诀便让他闭上了嘴。
师兄死的那天,是个雪夜,他跪在地上,死前对师父笑了笑,张了张口,又仿佛知道师父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做了口型,好像说的是师父,又似乎是他们从未之于口又心照不宣的那三个字。
师父杀了他,连全尸都没留下。
师兄死的第二年,师父将我托付给了师叔,让师叔教我修行之道,而他自己不知所踪。
等到他从千妖塔中出来,我才知道他花了三个月杀尽塔中怨魂,不,原本就是死的,应该叫除尽。
那扇门打开时,塔中已经不是一片漆黑了,我也得以看见千妖塔的真面目。
金碧辉煌,这么形容还是太单薄了,但我才疏学浅,没法说出其他的词来描述它。
师父身边缠绕着浓密黑雾,只余背上的琉璃弓,纤尘不染,在艳阳下发出剔透的光。
他一手提着师兄的佩剑,一手拿着一个小瓶子,瓶中并不是想象中的浓黑色,而是一种苍凉的灰白。
“你真要把他炼到弓里去?”我问面前这个疯子。
“嗯。”他笑了笑,“欠他的够多了,再来点也无妨。”
自南明死后,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模样似乎愈演愈烈了,我倒是没想过他真能把那爱徒丢在里面的一魄找回来,我本以为他会将这一魄与其它的魂魄合而为一,不想低估了他的狠心。
残魂不入轮回,是修道之人都知道的事。
“行吧,三月后来拿。”
“多谢。”
我再见到师父,已经是几十年之后了,我垂垂老矣,师父还是风华正茂。
“师父,师兄呢?”我嗓音嘶哑,身边的小孙子好奇地看着师父。
师父指了指左胸口:“在这呢。”
我至今不知师兄对师父是何心意,但至少在死前,明白了师父是怎么想的。
他待人接物好像更加疏离淡漠了,似乎变了许多,又好像没变。
我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他原先晶莹剔透的弓里,流转着一抹灰白色的影子。
很久没发文了 但是其实写了挺多的 就是开了没写完那种程度。
开的越来越多然后懒得写了这样的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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