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茶座 ...
-
第二天，黄惠真、赖新林、吴莓等人同机而来，也入住这座酒店。奇怪吧？我们俩家公司素来打对台，却因一部电影暂时和解，上演相见欢。
全因成大导演能力出众，拍片部部国际得奖。他的新片由赖新林公司投资，音乐、包装、发行一手包办，但男主角导演坚持使用陈亚信——那时他合约还在本公司。片子修修改改，上映日期一拖再拖。陈亚信中途和公司解约，消息还未放出去，公司众艺人依然来捧天王师兄场。大家共做最后一场戏。
新片剧情是热带城市的华人爱情故事，在狮城取景，在狮城首映。赖新林幕后消息多，说：“狮城政府希冀借此片带动旅游热潮。”
我们坐在酒店咖啡座里，看玻璃窗外的树影婆娑。
电影主题歌由他演唱。原本是黄惠真，临近两周却被突然换下。赖新林如履薄冰，疑虑重重：“我资历不够，分量不足。公司不知是怎么想的。成大导演居然没提异议。”
我说：“公司重用你，你倒当成负担。”
他皱眉：“我只是觉得不合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最清楚。”
我低头喝茶。
他忽然又摇晃我，严肃道：“你说，是不是刘三爷干的？他看上我了，所以来捧我？”
我一口热茶差点喷他脸上。
“老赖，你有臆想症。”我直白的说。
赖新林还是忐忑：“我仍感觉此事蹊跷。”
他忧愁的捧住柠檬冰茶，大口喝下去。
手机突然铃响，我起身接听。
福姐语气颇急：“容钦，我们迷路了！不擅英文，周围都是鬼佬，你快来救我们！”隐隐听得助理在一旁叽叽喳喳：“是他们英语口音太重，鬼才能听懂！”
我登时哭笑不得，这两人大清早去逛街，就逛成这样子。“周围有什么惹眼标志？”
“我们身处石砌小巷，很长，奇窄，两边都是古董店，不远处有教堂，尖顶入云。”
原来逛去老街。
“你们走去教堂前，等我，马上到。”
我挂上电话，往回走。
有长发披肩女子坐在我原来位置，身体前倾，对赖新林喁喁细语。他半垂着眼，表情似笑非笑。
见我走来，她起身，莞尔一笑离去。
这人约莫四十余岁，妆容艳丽，贵气逼人。我不由好奇回望。
“她是谁？我要出去，接福姐她们回来。”
赖新林摇头：“你去吧，有空再会。——我不认识她。”
我大奇：“那和你说话作甚……哦……哦……”
我突然明白。
他笑，亮出手中纸条：“她问我是否可伴她出游。又给我房间号，说随时有空。”
我扫一眼，不由赞叹：“哗，顶层套房。”
他打趣：“你这么有兴趣，我忍痛割爱把机会让给你。”
“人家看中了你。”
他把纸条随意丢开：“我毫无兴趣。”
“真可惜，荒废这张脸。”
他笑起来，掏小酢跷的说：“老容，家境最艰难的时候，我也想过……可是……唉，一辈子时间那么长，还完钱后还怎么做人。”
我拍他的肩，我们一起走进大厅，他回去房间。
我佩服他。很多人即使并不窘迫，在金钱面前仍愉快的软掉脊梁骨。
我走出酒店，中午温度很高，的士稀少，在门口加入人群等待。
一个银发美男子走来，个子极高，腿极长。周边女士纷纷骚动回头。
是吴莓的哥哥，名模吴苇。
我对他笑一笑。
他有点怔，对我点点头，擦肩而过。
我唐突了吗？任谁也知道在娱乐圈打混，礼数周到点总没有错。还未出道喜姐福姐就如此谆谆教诲。不过时尚圈崇尚个性，可能不在乎这个。
他意外也可以解释，也许他并不认识我。我与时尚界交集并不多，与他距离最近的那次，正逢他对染毒的妹妹实施暴力。
我赶到古老的哥特式教堂门口，两人一声欢呼自角落迎上，福姐把手中众多购物袋不客气的塞给我：“拎着！”
“哪有经纪人这么对待艺人的。”
“少废话，”她凶巴巴，“我赔那么多心血，你溜得那么快，还不得赶紧使唤你捞本。”
助理不安的看我：“到时我怎么办？”
我指明出路：“嫁人，夫妻共侍赖新林。”
她背过身，大概在默默翻白眼。
走出教堂广场，再一转弯，眼前豁然开朗，便是狮城最繁华商业区。
福姐兴奋似虎入羊群：“有几家本土品牌设计感颇好，快去看看！”
我和助理哀愁叹气，她充耳不闻。
走去百货公司顶层女装部，你猜我看到什么？
我看到赵友青，名叫Anya的女伴挽着他胳膊，两人一起选衣。Anya有说有笑，他应和着，脸庞柔和。
他脾气有改变，肯花费自己时间陪别人逛街。
我立住：“一楼有茶座，我在那里等你们。”
不，不，我并不觉得碰面会尴尬。只是这种新人旧人狭路相逢的戏码，还是尽量少出现较好。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在茶座角落，一杯茶未喝完，就听得背后不远处温柔女声说：“我喝玫瑰茶，你呢？”
“随便，你选就好。”赵友青的声音。
他现在如此随和。
他们沉默下来，有纸页翻动的声音。应该是赵友青在看报纸或杂志。
不久女声赞叹：“这彩页上的别墅真美。”
又说：“你可以在马尔代夫买入一栋，我们夏天去度假。”语气有些小心。
他答应：“好。”
我在高高沙发靠背后，非常尴尬。我并不非常想听这些谈话，可是现在走出去，好像也有些不妥。不知他们要坐多久。
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福姐打来电话，我目瞪目呆看着手机动，铃声响。
她说：“我们逛完了，待会在一楼问讯台见面。”我只管回答好好好。
我站起来往外走，赵友青抬头吃惊的看着我，又镇静下来，对我笑了笑：“你好。”
我也客气：“真巧，再会。”
我速速离开。
回去的路上，助理说：“你猜我们刚才遇到了谁？——赵友青！”
“是吗？”我说。
她点头：“他带着女友买衫。他那女友真不错，选的几件款式大方，价格也不贵。——嘿，赵友青拿黑卡结账！”
我说你不好好买东西看别人干什么。
“黑卡！”她很兴奋：“我第一次见到。”
福姐嗤：“明天我带你去见黄惠真，她的黑卡你摸个够。”
助理撇嘴。我掏出手机，低头翻看信息记录。
赵友青终于找到了真命天女。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茶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