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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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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情人终究因对彼此的忠诚猜疑,而闹得不欢而散。
她忠诚他,所以义无反顾的将自己背地里的阴暗面彻底剖析曝露在他面前。
他猜疑她,所以在知晓一切隐瞒后用尽无比可耻恶劣的言辞来攻击讽刺她。
过后,那无处发泄的闷火就好似先前过犹不及的蜚语一样,反噬其身 ,把他险恶自私的内心折磨得一塌糊地,悔恨交加。
最后屡次三番的压抑克制,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念,到头来还是把肺腑里的烟瘾都给勾了出来。
剧烈沙哑的咳嗽声骤然在寂静无声的办公室响起,没办法忍了。
“……”
但一旁坐着的须藤司只回头冷漠的觑了眼人,没说话,等转过身又是一派落井下石的狡黠神情。
喉间发酸发苦的痒意渐止,安藤忠臣手心蜷缩着掩唇,形销骨立的喉结滚了滚,再抬眸已是一片寒凉幽霾之色。
多年历经打磨的暴脾性在此刻到达极限,粗话蓦地就暗自藏不住心底,失了口。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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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天际便再次为了粉饰太平似的,飞快融溢进身后黑夜无尽深壑的怀抱中去。
暮色降临,花红柳绿的灯晕点缀着杂乱喧嚣的市井小巷,大大小小参差不齐,跟这个社会的底层一样糜烂破败。
女人是被他气走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被如同虎狼一般的言辞给羞辱到忍泪含悲,进而不堪受辱痛心怨离的。
“呼……”
原先掀起层层涟漪,动荡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下来,面前熏人的烟气缓慢升腾吹散在空气中,化作愁绪飘向远方。
是他说得太重了,太过伤人了吗?
因此才在祸从口出的下一秒心生悔意,放弃了一天繁多的债务,不要脸面的偷跑到她前夫家的门口站了将近五个钟头。
可又迟迟不敢按门铃确认她是否在家或者她早已搬离了这,只能像傻子似的一边抽烟一边干等着?
简直跟个蠢货似的。
“呵……”
想到这,不自觉嗤笑出声,刚好在摸下一根时发现西装夹层里的烟盒已经见底。
安藤忠臣微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多荒唐无稽。
烦躁的呼出口浊气,懒散的黑发飘飞,混沌的两眼霎时被迎面的冷风吹醒了不少,接着实在百思不得解的挠了挠头。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正准备回去时。
“当别人家门口是吸烟区有意思吗。”
一侧楼梯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渥美麻衣独自伴着夜色回家,手里拎着一大袋刚从晚市降价淘来的瓜果蔬菜,贪便宜的东西,自然看上去都不太新鲜了。
她恍似已然忘记了与男人之间的不愉快,还能故作轻松的跟他开玩笑,谈笑自若。
可在缓慢走近时,眼眸鼻子似乎被晚风吹得有些泛红,又或许是还未平复上午的啜泣悲泪,整个人瞧着倒也增添一丝顾影自怜的意味。
安藤忠臣站在原地,脚下满是燃烧殆尽的烟蒂,即使碰巧被归来的女人抓包也不觉尴尬。
只是阴沉郁结的双眸在注意到对方还穿着今早单薄清凉的衣裙,以及那张画得十足香艳妩丽的脸后,不免有些心生不悦。
理所应当的下面的话就不太好听起来。
“回来这么早?看你上午那欠操的骚劲,还以为今晚你会去找其他的野男人不回来呢。”
他真是自甘犯贱。
“嗒……”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顿时停下。
渥美麻衣嘴角浅笑安然的弧度僵硬地抖了抖,难为她还能强撑着脸色面对这个不知悔改的混子,没扔东西赶对方走就算不错。
紧紧手里提着的沉甸甸袋子,不漂亮的眼睛里眸光下坠暗沉,孤单无助的保持着冷静。
毕竟,这狗男人如此不识趣不作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最心知肚明,可心底还是涌溢万般难熬悲戚,分明是想同他好好说话的,但为什么……
望着前方神情突然变得难堪的男人,没来得及细品他神情浮现的古怪,便抿抿嘴,垂落惆怅的眸子,继而主动走了过去。
“……你总这样,每次都是。”
细碎轻微的呢喃声入了耳,透着股独有的委屈可怜,也是在变相控诉对方的坏毛病。
女人次向他示弱服软了。
安藤忠臣听出来了,曾经她就是这般自然亲昵的撒着娇,诱着他来哄她几句开心,如果是能得个吻,那样便够心满意足的念叨一整天。
曾经是这样的,如今却……
心中因为刚才口不择言的郁闷苦恼短暂驱散不少了不少阴霾,却迟迟张不开嘴,慰籍抱歉的话堵在喉咙里咽不下,说不出。
到底在犹豫什么。
男人踌躇的期间,渥美麻衣已经站到家门口了,同样等了等,也未能等来回答。
自己的话宽慰对方了,却没得到相应的解释。
大失所望啊,不禁藏起心中的一片灰败之色,敛眸,无声自嘲的笑笑。
刚要拿着钥匙开锁时,她忽然停滞,莫名其妙想起一个不符合场合的问题。
呆了会,轻声开口说了句。
“忠臣,假设我今晚不回家…去跟其他男人上床了,你还会在这继续等吗?”
话音刚落,眼皮一跳。
下意识的反应最骗不了人,可惜她没能回头看一眼。
即便就是现在转身,也已经被欲盖弥彰的掩饰住了。
“……”
安藤忠臣仿佛没听见般站在原地,俊朗邪痞的面容与之前比,似乎什么都没变,唯独隐隐绰绰的,颓惰丧惘的气息笼罩起周身。
似乎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愠怒。
“啊,也对,那种可能性放到现在根本就不会成立了,是我傻了。”
女人自说自话,自圆其说。
她大概是害怕再一次等不到回答的失望,或者是在唯恐听到的答案不尽人意,伤人又伤及。
为了缓和气氛她干笑了两声,然后继续拿着钥匙开门。
吱呀作响的门扉被徐徐推开,这种狼狈窘态的状况,渥美麻衣反倒不先进去,站在门口回身望向背后沉默不语的男人,道。
“所以呢安藤先生……”
女人神态无意间流露温情,再次变回那个贤淑乖巧,时刻想要讨他欢心的菟丝花了。
“看见我平安到家,您还赖在这不走,我可以理解为是想我的表现吗?”
话说得直白热烈,不难猜出其中隐藏的真正意思,摆明在邀请。
“……”
安藤忠臣照旧一言不发。
给了台阶下,就顺着答应啊,跑到这不就为了表示歉意吗,不该再对人奚落贬低一番吧。
就在渥美麻衣暗自紧张,以为他肯定又会开口羞辱自己时。
“嗒……”
那个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睫羽轻颤,平庸普通的双眸装的全是他,还有数不尽的期许盼望。
脸色看不清,身影越靠越近,健硕的躯体如同背后无尽深重的黑夜似的。
这一刻,安藤忠臣的内心在想什么呢。
原谅吗?和解吗?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
廉价皮鞋轻踏漫步过来,倾身上前,最后……
他,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