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风归何处》YoKi横川

1、山城

　　于是落叶花开，我在海边等风来。
　　不能言说的秘密，是我们。
　　——题记
　　第一章:山城
　　仲夏。蝉鸣在窗外疯狂的叫嚣，枝芽肆意生长，一切如此自然。
　　一直到开学前几天，下了场大雨，气温终于降了下了，空气变得温热黏腻。
　　江惋站在超市门口，无聊得踢了踢脚底的积水，溅起一层层水花。
　　不知不觉中她感到自己被一团黑影半包围在里面，僵硬的转过头去，对上赵珉的目光，神情愣了愣，又迅速恢复平静。
　　恍惚间听见赵珉叹息似的叹了口气，随手掏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喝点水吧，天气干燥。”江惋垂眸看她手里捏着的那瓶水，指尖渐渐泛起一点点白。
　　她顿了两秒，象征性地接过来抿了两口。
　　她认为，最好的方式不如沉默，看看时间怎么说。
　　她刚到凌江不久，这座城市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从小就拥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每日尽是无尽的争吵，最后都是自己躲在房间的阴影里独自消化这情绪。赵珉与施穆川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这也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说一点不难过当然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父
　　母，培养了她到这么大，虽然他们好像并没有教会自己什么。但大多数都是没有感觉，面对这种喋喋不休的争吵，江惋早已当成家常便饭。
　　“你以后就跟我了，少和你爸联系。”赵珉平静的说着，像之前的一切一瞬间烟消云散。
　　江惋沉默了好久，想发火但是发不出来，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咽进肚子里，化为乌有。
　　“好。”良久，她听到自己喃喃道。赵珉也没说什么，只是瞟了她一眼。
　　女孩白色的口罩上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好像将自己的所有包裹在里面，看不出情绪。

　　开学第一天。江惋来的很早，今天第一天来报道。仲夏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仰起头微眯着眼，看着上面的大标牌:凌江一中。
　　她的表情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复杂，像是害怕又急迫期待着能抓住点什么，抓她上岸。她叹了口气，抬脚迈向那个充满希望的校园。她曾经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但现在不是。
　　阳光斜射在一个痞里痞气的少年身上，他斜靠在学校大门旁边，微微挑起下巴上下打量着她校服松垮垮地披在肩上，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江惋愣了愣，她从没见过像他这么这么…难以描述的人。
　　趁其情绪还未蔓延，她的目光与他的交错又迅速闪开，直径走进校园。少年也不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去，手足无措的样子。
　　学校环境还好，处处都栽满了花花草草，凉亭下面的小小一隅显得格外青涩。
　　她迅速地环顾了四周，没穿校服的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成为了全校的焦点。
　　“江惋?”一道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低沉沙哑。她微微抬起头，对上青年男人的目光，
　　“啊…对…我是。”她磕磕巴巴地说着，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男人突然笑了一下，给人的感觉温柔慈祥。“我是你的班主任，任冷。”江惋:“任老师好任老师好..
　　“不用紧张哈，进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就好了。江惋乖乖的点头。

　　高二六班。江惋觉得还挺巧的，之前在临浙那边就是六班。不知道下次回去还是什么时候。
　　“这是我们新同学，江惋。”任冷在一旁说。“大家好，我是江惋。”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再配上她乖巧的外表，显得温柔又成熟，班里同学都上下打量着她，掌声如潮。
　　“江惋同学，先到后边坐着吧。”任冷指了指靠门那排倒数第二个座位，沿着他曲折的手臂走过去，目光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少年一脚踩着凳子，摇摇欲坠，漆黑的眼睛里映着两个她。
　　江惋愣了一瞬，是刚才在校门口的那位男生，和她刚来时没什么两样，还是松垮垮的穿着校服，变的只是他出现在这里。
　　她若无其事地在他身边坐下，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坐在位置上。
　　江惋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身去，堪堪尴尬地开口:“同学你好，我叫江惋。"
　　少女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撒了星星进去，看着他。他顿了顿，说:“我知道。”
　　江惋:“……”
　　同学，你可真是太机智了啊!
　　少年看出她无奈的样子，扯了扯嘴角，猛地将凳子一收，迎上她的目光:“你好，我叫许砚。”
　　许砚。江惋在心里默默念了遍这个名字。
　　还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