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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吊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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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风真的只送到了门口,对她拿了饼干和水的行为也没注意。晏乐关上门后礼貌道了谢,就当一次寻常遇见。
舒婕这会儿想起她来,问她要不要去附近日料店吃晚饭,她回了“不去”,瘫在床上叫了个外卖。
该的,不自量力爬那么远。
碍于她实在懒得出门,第二天舒婕干脆来了她房间。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坏的。”她揉着惺忪的眼,懒懒洋洋起床倒水。
“怎么不先听好的,这让我怎么接。”舒婕给她关上门,“好消息就是,德丰文化今年那部S级的音乐交给咱们来做了。”
“我连轴转了半年了,姐姐,发动机都没我这么工作的吧?”她一口气喝完温开水,用杯子拍了下桌子,“算什么好消息。”
舒婕懒得跟她计较,“那给你说一个你的好消息吧,你把手头那几首歌搞完就休息了,《苏幕遮》我交给施之卉去做。”
“施之卉?”她挑了下眉,细想了一下,“你确定吗?”
“你想接?”
“我累死了,哪儿能接,这个月搞完就去玩了。”她摇摇头。
“施之卉跟你比稍微差一点,但是领导能力还不错,这两年也有几首火了,虽然没怎么接手过古风的项目,但那首《同心》还可以,不是还爆了吗?你要是没连着转那么久,就交给你好了,自己喊累啊,只能给你放假喽。”
“不是喊,我是真累。”她纠正她。
“行行行。”舒婕应和,“你昨天干嘛去了,瘫这么久,晚上喊你吃饭也不来。”
“爬山。”
“爬什么山?”
“春山。”
“和人一起?”舒婕一顿,问她。
“自己去的。”她不想让舒婕再接着问下去,把话题换了个方向,“不是还有坏消息?坏消息呢?”
“刚刚说过了啊,我交给施之卉去做了。”舒婕看她懒散的动作,叹了口气,“还有半天,你要去干嘛?”
“躺着。”
“好不容易来趟古蝉呢,好歹历史悠久,名胜古都呢,不到处转转?”
“不去。”
“想去哪儿我出钱。”舒婕最终开了口。
“走吧去逛逛。”晏乐坐起来,在行李箱里找东西,“吃火锅怎么样?”
“……出息死你了。”
晏乐被人骂完,最后挑了之前找了半天的那条墨绿长裙,长卷发挽起,露出光洁的脖颈。
“感觉有点光。”舒婕看她打扮,说了一句。
她最后罩了件淡紫的西装,在听到舒婕的话后去看镜子,“有吗?什么光?”
“走吧出门吧,饿死了。”舒婕也一下答不上来,只觉得饿,赶着人出了门。
最终也没去吃火锅,舒婕想着昨晚的日料没吃成,先拉着她去了日料店。
进店门前她看了眼外面公路上飞跃的车流,念叨了一句:“古蝉交通不怎么样啊。”
“什么?”
“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从春山寺回酒店,在路上堵了一个小时。”她对她解释,“还不如直接坐地铁。”
“需要这么久吗?”舒婕皱眉,“那司机是不是为了多赚你钱带你绕远路啊?”
晏乐想了一下司机和车,否认了这个说法,“这倒不至于。”
“那就是赶上晚高峰了,那这样说的话还挺正常的。”舒婕想了一下路程,“不过……”
刚好菜上了,她忙着吃,没接上那句话。
晏乐也饿了,再加上菜不错,都安静吃饭没有开口。
后来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跳了,人脑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谁都没发现现在说的和开始提的话题差得有多远。
一下午时间实在不久,她和舒婕没有去各地方的打卡点打开,就在酒店周围一圈逛了逛,商场哪儿都装得差不多,灯开得跟电费不要钱一样闪,周六白天人也多。
“我知道为什么光了?”舒婕定睛一看,目光落在不远处。
“什么什么光?”
“今儿中午出门的时候,你不是问我什么光吗?”舒婕拉着她走,到一家珠宝店外面,指了下柜台,“你缺条链子。”
“我不缺。”她扫了一眼,“我没带,出个差而已,谁要把一个家都搬过来。”
“我们店这条和wind联名的项链很适合您呢。”柜姐见机行事,中途扰乱她和舒婕的斗嘴,把链子摆了出来。
项链是简单的水波纹,但吊坠是由白金钩成的蝴蝶样式,镶着淡绿的翡翠,边上坠着零星的紫钻。
还真是……颜色都配得极好。
晏乐看稍有欣喜的舒婕一眼,最终把要往外拐的脚收了起来。
今天穿的绿裙不是高领,平领的样式,没能完全藏住那只张扬的蝴蝶的翅膀,露出一角。柜姐看了眼她露出来的那一角翅膀,在介绍的时候格外跟她提了一下那圈紫色的碎钻。
“听说设计师之前找配色灵感时,提过黑白配的想法。”
“黑白配?”晏乐看了一眼,这可哪儿都不沾边,“完全推翻了吗?”
“对,因为他后来觉得太沉闷,而且说黑白配比较适合过去的年代。”
“其实黑白也行的。”舒婕凑近看了一眼,“经典一些。”
“淡绿的翡翠没那么沉,会活泼一点,加上淡紫的撞色配起来很美,他就敲定了。”
“你要不要试试?”舒婕问她。
“我再看看。”
晏乐低头往周围看了一圈,柜台内首饰众多,但用色都没有这么跳,要么是深绿,要么太简单,这的确是唯一一条复杂又戳人心的。
“我要了。”
有人赶在她前面,手勾走水波纹链,蝴蝶落在手心。
上天一定是觉得玩她一次不够,给了她第二次“走哪儿都能遇见许风”的点数。
如果换一个人,应该就能在这儿跟他争一番,比如——
“我先来的”
“我先决定的”
“我挑的样式”
“我先买的单”
晏乐看了他手心一眼,“哦,让你了。”
站他身后围观一切的贺琮:?
“你不争一争?你不是先看中的吗?”贺琮开口。
“他先要的。”晏乐看了项链一眼,对舒婕说:“咱们走吧。”
舒婕看了许风一眼,心里笑了一声。
“哦,好。”
晏乐走几步,又想起贺琮送的那条山茶花的披肩,走回来。
“你想跟他争一争了?”贺琮问。
“不是,”晏乐掏出手机,“你支付宝收款码给我。”
“?”
“披肩的钱,我还你。”晏乐难得耐心解释了一下,“只是报串号码,不用送那么贵的东西。”
“?”贺琮扭头去看许风,脸上写满了——“我靠这叫什么事能不能劳您尊驾开口讲两句替我解释啊这他妈是你自己的锅凭什么让我来背”。
结果人没什么表示,项链放回到柜台,站得闲散,像是要围观这场戏。
“你给不给?”晏乐皱眉。
前有狼后有虎,贺琮夹在中间,轻咳一声,恨不得就地把许风刀了。
“你收着吧,我又不是卖东西的,给人东西还收钱。”贺琮还保留着一丝体面,看了眼手机,“我有事,先走了。”
舒婕盯着许风看了很久,想起最初见他的样子,找借口跟晏乐说了一声:“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你接着逛。那条项链要是能买还是买了吧,我刚刚搜了一下,这一款貌似只在古蝉的实体店里有,限定的联名。”
人都跑了个干净,柜姐看了下现在这状态,再问了一句:“这一款本店只有一条了,请问二位谁来买单。”
“给她。”
“给他。”
声音同时出来,刚好又让员工卡了一下。
最终许风低头看了那枚吊坠一眼,“给她吧,我不用。”
店员迅速地包好,晏乐付了款,她提走包装盒,直接把链子带上,看了眼镜子。
蝴蝶落在锁骨下方,大小刚刚合适。
她一直等着许风争不到就会离开,没有想到人一直等在旁边,看她带完链子,目光落在她脖颈间,没有动弹。
晏乐摸了下项链,转移他注意力,问他:“你是想拿这条链子送人的吗?”
“是。”
她想起那天那个温柔笑的女生,梗了一下,无意识点点头,“那你得再选一条了吧。”
“不用了。”许风抬脚出了店门。
许风站在门口,右手自然放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抬起,他低头看表。
这人今天又是一身纯黑,好像已经抛弃了少年时爱穿白衣的习惯,一身黑下来冷而斯文。
低头看表时,好像没有耐心等恋人买衣服的男朋友。
怎么说都和过去不太像了,甚至说得上是大相径庭。
“你还要看吗?”他在门口看她。
“你在等我?”晏乐出门,皱着眉。
“不然我在等鬼吗?”他终于呛了一句,等到人以后往前走。
晏乐下意识想去看他左手上的素圈,但左手放在了裤袋里,始终都没有拿出来。
“在看什么?”
总不能说是“看你英年早婚的证明”吧,晏乐随口一扯,“你裤子上那条金属链很好看。”
“那你看出了什么名堂吗?”许风站住脚,问她。
她又没仔细看,这会儿再低头明显算作弊,只能再随口瞎掰扯,“应该不便宜。”
“没了?”他好像不满意,再问了一遍。
“还能有什么?我又不是学这玩意儿的。”晏乐皱了下眉。
“如果你真的仔细看了一眼就能看到,那条金属链上坠的吊坠,和你脖子上挂的这条一模一样。”那人语气冰冰。
晏乐倒吸一口气,去看,却发现那人拦住了那条链子,没让她看到链子上的吊坠。
但她在遮住链子的左手上,没有发现素圈。
那人左手手指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