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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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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临近市里,言阵将车扔到路旁,将车上自己的指纹痕迹清理干净,随后下了车。
等他跌跌撞撞的走回市里,腰上的伤痛越发明显,他不能这副样子回到帮会,又不能去医院,自己的住处也不能返回,银蛇那边很可能会在家里埋伏他。言阵突然想到了他今天看见的男人,想起他离去的方向,言阵便沿着商场往那边慢慢走,还要提防有人注意到他,好在他穿的是件黑色长袖,身上的血污在夜里并不很明显。
世上就有那么偏巧的事,林墨年拎着东西回去之后,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这个时候吃饭太早,但是这种天气出去逛也是不可能的,索性补个觉,等睡醒了再说。
一觉睡到晚上7、8点,林墨年听着窗外的虫鸣,想来雨已经停了,他起身走到窗边,随手用纸巾捏死了一只窗台上的蟑螂,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空气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卫生间用凉水醒了醒神,看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想了想还是打算出门吃。
这两天他几乎将Z市的特色都吃了个遍,这时候走在街上看着路旁的餐厅反而不知道该进哪一家了。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从口袋中传出,林墨年拿起手机转进了旁边的一条胡同,隔绝了马路上的喧嚣,他才能更清楚的听清电话那端的内容。
"妈,怎么了?"
"想你了打个电话不行吗?"于情温柔的反问,"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两天吧",林墨年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在一旁的墙上抠着墙皮,"没准我还会去别的地方再玩几天,都已经出来了,这么快就回去那不是亏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林墨年挂断了电话,刚想往外走,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脑中冒出的第一反应是——有鬼。
林墨年刚想拔腿往外跑,肩膀上就被一只手重重的搭了上来,条件反射般的他反扣住那只手,手肘往后使劲一带,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扔在了地上。
"他怎么还会这手",这是言阵背磕在地上时脑中冒出的唯一反应。
咳咳——
言阵使劲地咳嗽了两下,刚刚那一下牵动了他腰侧挨打的地方,他腾出另一只手扶在上面,倒抽了口凉气。
"你想干什么?"林墨年警惕地望着地上的人。
言阵躺在地上没动弹也没回话,只轻轻哼唧了一声。
怕是刚刚下手太狠将人弄伤,林墨年将手机的上的手电筒打开,照到了他的脸上。
言阵的桃花眼此时也正盯着他看,倒着的角度莫名有一种勾人的意味。
'长得怪好看的'。心里这么想,林墨年敲了敲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
言阵摇了摇头,用手撑地想站起来,但他刻意用了被枪擦伤的那只,显得有些无力又可怜。
"我受了点伤,看到你在这打电话本来想找你帮个忙。"说着还佯作咳嗽了两声。
这时林墨年通过手电筒的光才看清面前人的脸上有些淤青,他的右手好像还受了点伤,低低的垂着,而左手捂着自己的腰侧,像是在隐忍着痛苦。
林墨年一向是个随心的人,又仗着自己学过多年的跆拳道,想着自己刚刚还把人摔了一下,心觉过意不去,便出言道:"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我不能去医院,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言阵眼神有些飘忽,声音委屈道。
"啊?你看起来也二十多了,还离家出走啊!"嘴上这么说,转而又一想,也可能是被老婆赶出来的,想到这,不觉咂咂嘴。
"家里看我太紧,还打我"。
"家暴?啧啧啧,要不帮你报个警。"
"别,警察肯定会联系我父母把我带回去,然后我还会挨打。"
看着眼前人可怜的样子,林墨年心里想着报警的可能性有多大,又一想到眼前人的样貌,圣母之心有些泛滥,觉得还是别劳烦警察叔叔了。
"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我爸爸是外科医生,我还会一点包扎尝试,你先跟我来吧!"说着林墨年上手将人扶起,然后将人扶回了酒店。
一路避开人群,林墨年心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细想,不过往后的日子,林墨年十分痛恨自己这种不警惕的行为。
将人扶回屋内,林墨年将人安置在沙发上,然后从外卖软件上买了酒精和纱布,还有些消炎药。做完这一切,林墨年坐在床上与对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良久,还是言阵先开口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墨年愣了一下,然后回道:"我叫林墨年,你呢?"
"言阵"。男人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腰侧,看起来像在隐忍着巨大的疼痛。
"你是不是腰上受伤了?"林墨年关切地问道。
"被保镖用棒球棍打了一下。"言阵不好意思的笑笑,桃花眼微微弯曲,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
"保镖?你还是富家少爷啊!"看起来不像啊,谁家少爷的手那么粗糙。林墨年想起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摸着感觉就是个练家子,骨节结实,这样的手在手心处一定都有层厚厚的茧子。
但林墨年此时并不打算质问他,而是走上前,轻手搭在了他的腰侧,"给我看一眼,要是太严重最好去医院。"
"别别别",言阵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别送我去医院,求你了"。
"你先给我看一眼",林墨年松开手,随后打开冰箱从里面取了点冰块。好在他有喝酒的习惯,所以不管他在哪儿,冰箱里都会备着冰块。
"淤青得冷敷一下,免得肿起来。"等林墨年用毛巾包好冰块转身时,言阵已经听话的将衣服撩了起来。
腰上有一条醒目的淤青,看起来果真像是圆柱形长条物体用力打的,横在腹肌的旁边。
'还有腹肌',林墨年掂了掂手里的冰块,拽过一个凳子坐在他身边,将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按在了淤青上,疼的言阵没忍住嘶了一声。
"你家的保镖下手够狠",看着眼前的伤口,林墨年想着得亏是在侧面,他的肌肉又训练的不错,给了一个缓冲,要是正打上去,没准会内脏破裂。想到这儿又对言阵的话产生了怀疑,谁家的保镖会对自己的主人下死手。
看着林墨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言阵心想他应是有所察觉,正打算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敲门声却适时地想起。
"应该是外卖到了。"林墨年示意他自己扶好冰块,然后自己去开门,拿过药品坐回沙发旁,接过了冰块。
"把上衣脱了",林墨年一手揉着淤青,一手拿起装药的塑料袋,用牙将其撕开,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哎?"
林墨年手忙脚乱地想接,结果抓了个空,他朝着言阵尴尬地笑了笑,言阵的衣服也刚脱了一半,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胳膊在流血?"
林墨年准确的捕捉到了那鲜红的液体。
"被刀划伤的。"言阵将衣服抱在怀里,试图将伤口藏起来。
林墨年挑了下眉,然后将衣服从他手中抽出来,这时才发现上面早就是湿湿的,一摸便沾了一手淡淡的红色。
"自己再揉一会儿,我给你包扎。"林墨年起身将椅子拖到另外一侧,顺手从地上将东西捡起来放到腿上,夹出酒精棉轻轻擦拭伤口周围。
嘶——
"忍着点,肯定会疼,但是你伤口沾雨水了,不消毒会发炎。"
清理好伤口,上好消炎药,将纱布板正的缠好,然后看了看身上没有什么其他的外伤,便开始处理他脸上的伤口。
"你……"言阵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墨年抬头问道。
"没事"。言阵摇摇头,"谢谢"。
林墨年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姑娘,还怕你对我做什么?再说,咱俩差不多大吧,对我来说你也没什么威慑力。"
言阵脸上还是微笑的,心里却冷冷的。人不可貌相,况且,不论男女太过掉以轻心都是错误的。
"我今晚能住这吗?"像是生怕林墨年会拒绝,言阵急忙补充,"我明早就走"。
人家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又是自己给人带回来的,现在再把人扔出去又不太好,林墨年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我给你找件衣服,你那件都湿透了。"
"谢谢"。言阵在身后闷闷的说道。
腹内传来空空的感觉,林墨年才想起来自己忘办了什么事,本来是打算出门吃饭的,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搞得自己现在还没吃上饭。
"你吃饭了吗?"林墨年手上刷着外卖软件,屋里多了个大活人,并且这个人还不想出去,林墨年总不至于把他扔在自己的房间,而自己安心的出去吃饭,他虽然有些随性善良,但是没那么心大。
言阵摇了摇头,"我跑了一天了,还没来得及吃"。
林墨年轻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将手机递给他,"想吃什么?"
"都行",言阵将手机推了回去,"你随便定,你都收留我了,我没那么多要求。"
还挺好养活。林墨年心里想到。随手点了几样东西,在等外卖到的时候两个人随口闲聊。
"你多大了?"林墨年问道。
"24"。
"比我小一岁,那你得叫我哥,对了,你是什么星座?"
言阵愣了一下,一般不是只有女生才会关心星座,他从来没关注过这个,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的生日呗,我查一下"。
"十月二十九"。言阵诚实的说道。
林墨年从某百科上输入'十月二十九是什么星座'。界面蹦出了三个大字——天蝎座。
"天蝎座?"林墨年惊道。
"这个星座有什么问题?"言阵不解。
"没事",林墨年熄了屏将手机放在一旁,摆了摆手。"不会这么巧吧!"
吃过饭两人躺在床上,身旁睡着一个陌生人,林墨年的警惕性不允许他睡得太早,直到身旁传来舒缓的呼吸声,他才闭上了强撑的双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身旁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转头望向他。
"以后对人,可别这么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