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点撬动》林徵

23、今晚月色真美

　　不说想你，就说今晚月色真美。——《白日梦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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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嘉钰已经不想再解释，嘴巴都干了，她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拿上手机出去转悠，顺便跟周岐生打个电话。

　　“喂。”

　　“你在干嘛？”徐嘉钰蹲在小河边，捡石头往里丢。

　　周岐生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刚刚吃完饭。”

　　“在公司？”

　　“嗯，今天要加班。”周岐生看了眼时间，靠在沙发上，慢慢跟她说话。

　　“真辛苦。”徐嘉钰故意说，嘴角漾着笑意。

　　河对岸的山坡上，几只乱跑的小羊被孩子牵住，正拽着往回走，经过一片草地，小羊又低头去吃，孩子气得大骂，几羊一人对峙起来。

　　周岐生低笑了声，手指拨着礼物盒上垂下来的丝带问：“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徐嘉钰悄悄红了脸。

　　“很快是多快？”他固执地追问。

　　徐嘉钰也不能给出准确的时间，这次回来除了祭祖，好像还涉及到迁坟的事情，反正挺麻烦的，估计得耽误好几天。

　　“等你想我的时候我就回来咯。”徐嘉钰捂着狂跳的心脏说出她自认为很大胆的话。

　　天空好似罩了一层幕布，月亮缓缓升起，她觉得她对周岐生的喜欢就如同这明晃晃的月亮一般，赤诚可见。

　　此时，那孩子找来树枝抽打小羊屁股，打得它们嘶叫乱跳，一阵兵荒马乱。

　　而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周岐生看着窗外的月色，手指抵着眉骨沉沉笑开，胸腔内氤氲的柔软和思念全部化作言语：“我现在就想你了。”

　　时间好似停滞，小羊也停止嘶叫，让心跳声那么明显。

　　徐嘉钰就是突然胆子上头说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周岐生真的认真回答了，还说得那么······暧昧。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耳朵发红得厉害。

　　周岐生知道她现在肯定巴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毕竟是那么害羞的小姑娘。

　　“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徐嘉钰的声音低低的，轻若蚊子。

　　亏得周岐生耳力好，他用手摁了摁跳动的太阳穴，想到刚才反复观看的视频，只觉得心底都蔓延出笑意。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徐嘉钰娇嗔着追问，手上的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撞击着脚边的鹅卵石。

　　“我看到你昨晚发的视频了。”

　　“······”

　　敲击鹅卵石的动作停下。

　　“我······”

　　“不许说不许说。”趁周岐生还没开口，徐嘉钰就堵死他，“你再说一句我就不理你了！”

　　周岐生失笑：“好好好，不说不说，但我还是想表达一句，昨晚我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

　　无论是妆容还是别的，只要是她这个人，他都很喜欢。

　　“唔。”徐嘉钰低低地发出声音。

　　“好了，我还要开会，回去再给你打？”周岐生真的要去加班了。

　　徐嘉钰知道他很忙，她有些舍不得挂电话，拖了几秒后，她鼓起勇气：“周岐生，今晚月色真美。”

　　不管他懂不懂，反正她说了。

　　周岐生“嗯”了一声：“很美，很想你。”

　　电话挂断。

　　徐嘉钰抱住自己，控制着音量“啊”了一声。

　　他竟然懂了？！懂了？！

　　其实这是一句歌词，出自鞠婧祎和姜云升的《今晚月色真美》，歌词是这样的：

　　不说想你就说今晚月色真美

　　在你眼神之中不断下坠

　　不敢说想你，那就说今晚月色真美，说了今晚月色真美，那就相当于说了我想你。

　　她没想到周岐生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徐嘉钰捂着滚烫的脸，打算今晚入睡就循环播放这首歌，放它个天昏地暗。

　　而现在，天色真正地暗了下来，对面的孩子和小羊不知何时不见了，清晰的是河流的水声，以及斜挂在岸边枝头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灯笼。

　　在朦胧的夜色中，看起来竟有几分诡异。

　　徐嘉钰起身正准备走，肩膀却搭上来一只手。

　　“谁？”

　　她整个人原地弹起，踩到湿滑的鹅卵石差点儿摔倒，踉踉跄跄中终于站稳，也看清了来人。

　　“嘉钰，是我，别怕。”是姑父宋岩忠。

　　徐嘉钰喘着后怕的气，默不作声地往后退，帆布鞋踩进河水里彻底浸湿。

　　宋岩忠只比徐嘉钰高半个头，一身中山装倒是衬得他人模狗样，就是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有些不搭，以及常年酗酒纵-欲导致的眼球浑浊满脸衰样，让人看了觉得十分地不适。

　　徐嘉钰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宋岩忠急急忙忙开口：“嘉钰，你先等等，听姑父说。”

　　徐嘉钰不听，匆匆往前走，她发誓，他要是敢追上来，她就往河里走。

　　“我跟你姑姑要离婚了。”

　　宋岩忠没办法喊停她，只好拔高声音道。

　　果然，徐嘉钰停了下来，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的背影，挽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敢欺负我姑姑？”徐嘉钰侧过半边身子，眼神冷漠，指甲陷进掌心，手背青筋迸起。

　　宋岩忠挠挠脖子，满不在乎：“害，我跟你姑姑这么多年只剩下亲情，也就是因为琴行牵扯，我跟她分不开，这两年因为疫情，琴行赚少赔多，所以我就想撤股。”

　　“那这跟离婚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很冷，如这黑夜之中深深的河水一般。

　　宋岩忠看她一眼，咽了下口水。

　　少女初长成，正是最美的时候，一如那个潮湿闷热的夏天。

　　十四岁少女白色的肩带、纤细的腰肢、微微凸起的胸部······

　　他觉得这玩意儿不能想，一想□□就涨得慌。

　　“嘉钰。”宋岩忠往前走了一大步。

　　徐嘉钰警惕地退出几米远。

　　“嘉钰，你别这么抗拒姑父，你想想你小时候，姑父常带你去的那个公园，我还给你买糖人和栗子呢。”宋岩忠忽然憨厚地笑笑，似乎真的在回忆那段时光，“只要你想，姑父以后也能这么对你。”

　　“不需要。”她干脆利落地拒绝。

　　只要一想起那段日子，她就止不住地想呕，十四岁去姑姑家借住是为了方便学琴，可没想到这也方便了坏人的得逞。

　　徐嘉钰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伤害她。

　　宋岩忠抬眼看向徐嘉钰，目光在她挺翘的胸部流连，想到梦中的场景，他只觉得鼻腔热热的，像有一股热血冲到下面，人也跟上头了一般。

　　步子往前一迈，就想去抓徐嘉钰的手腕。

　　她惊讶地倒退，没想到在老家他也敢对她动手动脚的。

　　徐嘉钰转身就往回跑，踩着鹅卵石跌跌撞撞地寻找光明的方向，但这条岸边的路好像被拉长了一般，怎么也跑不到头。

　　长发被吹到身后，宋岩忠伸手去抓，发丝从指缝划过，他只觉得这姑娘连头发都那么丝滑都那么香，要是能抱一抱，岂不更爽。

　　徐嘉钰边跑边流泪，眼前逐渐模糊，她看不见方向。

　　脚下趔趄，人跌进一个清冷的怀抱。

　　“徐嘉钰。”

　　是徐回宴。

　　她仿佛找到救星一般，拽住他胸前的衬衫，用力得十指泛白。

　　徐回宴也看见宋岩忠了，他把人往后一带，挡住大半个徐嘉钰，目光冷冷地看向对面那个追逐少女的老男人。

　　“是回宴呐。”宋岩忠停下来讪讪道，“我跟嘉钰我俩玩闹呢。”

　　徐嘉钰躲在徐回宴身后，身子颤抖。

　　徐回宴感受到了，颔首与宋岩忠对视，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不过眼里带了点儿冷意：“她是三岁小孩吗？”

　　“嗯？”宋岩忠没听懂。

　　“你跟一个二十好几的人玩闹还真是有童心呐。”徐回宴淡淡地讽刺，他的目光像在看一条狗一般，看得宋岩忠逐渐难堪起来。

　　几秒后，他撸了把头发，沉着脸离开。

　　“他对你这样好久了？”徐回宴转过身来，盯着她的脸问。

　　徐嘉钰已经平复下来，抱着发冷的双臂没说话。

　　“他们知道吗？”

　　这个他们，指的是爸爸妈妈奶奶姑姑。

　　徐嘉钰摇摇头，她怎么敢说。

　　徐回宴双手抄在兜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虽然我是他侄子，但他这个人，我不看好，你最好让周岐生想个办法整整他，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下次。”

　　听到周岐生三个字，徐嘉钰猛然抬头看着他。

　　徐回宴见她这副表情，立刻明了：“周岐生还不知道这事儿？”

　　“别告诉他。”徐嘉钰吸了吸鼻子。

　　如果周岐生知道曾经那些事，那他们就没有以后了。

　　“也行。”徐回宴双手抱胸，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容，“我听说Pink Diary最近研制了一个什么口红机，但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清楚，你去给我套点儿话来我就考虑不告诉他。”

　　徐嘉钰狠狠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好啊，那就看看是我想得美还是你想得美咯。”

　　徐嘉钰咬牙切齿：“趁火打劫！”

　　“随你怎么说。”徐回宴始终笑着，“回吧，别一会儿又碰见那人渣了。”

　　徐嘉钰气愤愤地往前走，徐回宴抬脚跟在她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