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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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容垂首，状若关心地问道：“那明乐如今在何处？”
“应是在一户姓沈的人家里。听说他们府上近日来了一位女贵客，正在寻找亲人。我想的是先不要惊动他们，等确认了身份后，再去他们府上拜访不迟。”
没想到明乐身边竟然有人保护，看来是不能先下手为强了。霍容遗憾地放弃了心中想法。
温平侯有些忐忑：“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听出温平侯语句里的愧疚自责，霍容险些吐血，只觉眼前的一切都荒唐到可笑。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还忙活个什么劲儿？哪怕他当时来了京城后，什么也不做，只要和以前一样守在明乐身边。等明乐身份大白后，他的处境还不是和现在一样？
而且凭借长公主他们对明乐的怜惜，肯定会十分感激他对明乐的帮助，说不定就主动帮他摆平一切。哪里像现在似的，还需要苦苦讨好温平侯，以期待他们能在仕途上帮自己一把。
这几个月的努力，都是白费。他在这几个月里，费了不少心力才换回来如今这点微薄的名声，还要费心讨好祁府大小姐。而明乐呢，只等身份确定后，就是金枝玉叶，享受荣华富贵了。
到那时候，哪有自己好果子吃？如今木已成舟，自然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霍容先是要确认一句：“伯父，那你们打算如何对待白岑呢？白岑可是在你们身边相伴了十几年，一直都很孝敬你们呢。”
闻言，温平侯脸色和缓了些：“听说那明家似乎没有长辈还在世，这事之后看看孩子们的意愿，再商议吧……但不管怎样，我们绝不会亏待了白岑的。”
霍容听了这话，知道祁白岑还有些利用价值，这才放平了心态。他宁愿弃了明乐，也要费尽千辛万苦巴上祁白岑，不就是为了祁白岑背后长公主府的势力。
倘若祁白岑变得一无是处，他所做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还要眼睁睁看着明乐跃上枝头，那他真非得气疯不可。
为了让祁白岑和长公主府彻底绑死，霍容提议道：“白岑她生来尊贵，高不可攀，倘若被其他人得知她非长公主亲女，怕是要引来无数的冷嘲热讽……以白岑的心性，您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温平侯的脸色不好看了。白岑在他眼皮子底下长了十数年，他自然知道白岑性格有多冷傲，倘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那后果温平侯连想都不敢想。
霍容见他听进去了，才恍若不经意道：“还是别让白岑知晓她的身世吧，就当她还是长公主的女儿。”
见温平侯沉重地点了点头，霍容眼神一闪，这才突然犹犹豫豫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这个明乐，我似乎认识。她与我都在明家镇长大……”
霍容每多讲一点，温平侯的脸色就差上一分。他和长公主都是十分优秀的人，谁知，谁知，这亲生女儿……果然是因为没有从小教养么。
霍容一边讲着，一边暗中观察着温平侯的反应。见他脸上愧疚尽失，转而带上几分厌恶之色，他就知道一切都按自己想的发展了。
霍容点到为止，转而安慰一句：“伯父，你们也不要太难过，明乐资质是平庸了一些。但是等她回来之后，也许在你们的静心教导下，能出一番成绩呢。”
这十几年都如此平庸地度过，还能指望她什么？温平侯心下失望，但也不想让旁人看了笑话，所以语气勉强道：“霍容，谢谢你的提前告知，让伯父有些心理准备。我这里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你了。”
“伯父。”霍容脸色关切地看看温平侯。
临走前，霍容又转头安慰了一句，“伯父你们也不要太难过，看开一些。实在不行，你们还有白岑呢。”
倘若真等明乐回来，到时候长公主府有两个女儿，势必要引起争夺。祁白岑是他未来的妻子，霍容不介意提前埋下钉子，让祁白岑多些优势。
温平侯心中一暖。想想祁白岑被他们教养得如此优秀，被称为是京中贵女的典范，果然觉得安慰了不少。
第二日
沈族在江南也算小有名声。沈行之虽因有着官位，所以不能赶回江南，但他也要去往邻城，和几人交流一番，了解一下沈族境况。
临走前，不少人都前来送他。
明乐正在梳洗打扮。她轻微侧头，露出白嫩的后颈，细长的手指上下翻飞着，就挽出一个好看的发髻。再拨拉一下两边的碎发，用温帕子敷了脸。
镜中的姑娘缓缓睁开了眼。她桃花杏面，明眸皓齿，眉眼间天然灵气十足，通身肌肤雪白。明乐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露出个温软的笑。
嘉果已然在旁边看呆了眼，一边将蝶钗插入明乐发间，一边忍不住低声道：“小姐可真好看。”
明乐眉梢一扬，扬起脸来听完嘉果的夸赞，不时好认真地点两下头，简直都快要听得心花怒放了，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
收拾完毕后，明乐轻抬下巴，缓步跨出门外。等她一露面，立时引发了人群中一阵骚动。
明乐在沈府生活日久，有不少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可是没想到，之前只能夸一声清秀的小姑娘，竟然可以出落得如此清丽脱俗。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于沈耀身上。有人捅了捅他的胳膊，努努嘴冲向不远处的明乐：“你真是好福气。”
沈耀没听明白，他茫然地啊了声。
“还装什么呢。”几个人嬉笑成一团，压低了嗓音打探着，却压抑不了眼底的兴奋，“这是给你养了个小媳妇儿吧？”
话音一落，沈耀呆愣当场，他条件反射地望向明乐。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原先他一直认为的乏善可陈的明乐，竟然如此粲然夺目，简直像是生来就要吸引走众人的目光。
小，小媳……沈耀不知为何，心跳错漏一拍。
他立即心中一慌，嗤之以鼻道：“她哪里配得上我？！”
他和明乐根本没有那意思好不好，他喜欢个性温柔，惹人怜爱的姑娘。哪怕明乐长了一张很符合他审美的脸，可他，他也不会喜欢明乐的。
“得了吧，我可不信你没这心思……”
沈耀冷下脸来，素来顽劣的人罕见地露出了厉色：“你别胡扯，我跟明乐根本没有这层关系。”
这几个人离得近，见沈耀虽然言辞凿凿，可耳根处已然通红。他们暗中相望一眼，再神秘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乐在不远处不停试图吸引沈行之的注意，她缠在沈行之左右。见沈行之对她还是视若无睹，明乐拽了拽沈行之的袖子，欲言又止。
沈行之垂首，见明乐一脸急迫，自己主动开口问了：“你可是有什么要说？”
明乐忍不住了，踮着脚凑近问他：“我好看吗？”
她的眼里满是期待。
沈行之目光淡淡，哪怕是与明乐互相对视着，他的脸色也无半点异样。说到底，他本就不在意任何人的样子。长相于他，不过只是一层皮囊而已。
明乐见沈行之沉默了，虽然知晓这很符合沈行之的性格，她也早有预料，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她怏怏地垂下脑袋，故意在沈行之面前长长地叹息一声，以显示自己究竟有多么低落。
沈行之静静看她表演。
明乐委屈地扁扁嘴：“想来应是我丑得不能见人，所以污了舅舅的眼……”
“咳，没有。”迎着明乐倏然带笑的脸，沈行之虽然言不由衷，但还是装出满满真诚道：“一般。”
明乐：……
泪流不出来了。
见明乐难得吃瘪，沈行之轻微抿出抹笑。
此时此刻，嘉果终于忍不下去了：“公子您这样说，委实伤了小姐的心。小姐她知道您今日便要离开，特意一早起来就梳洗打扮，就是为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送你。”
明乐：？
那倒没有，她是知道今日必然有很多人会来，才忍着瞌睡，爬也要爬起来静心准备一番。看看周围人惊艳的眼神，她的目的不是达到了？
在明乐尚处茫然中，沈行之面色微动。他看看明乐，歉意道：“抱歉，我还以为你只是玩笑罢了。”
明乐无辜以对。是这样啊，不然呢？
沈行之张了张唇，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面上浮现两分感动：“我记住了。”
啊？不是，你记住什么了？
明乐眼睁睁看着沈行之自说自话，更懵了。
临走时，沈行之将明乐和沈耀都叫了过来，最后告别道：“等我回来。”
也不知道沈耀又在生什么气。刚刚叫他过来时，他也是磨磨蹭蹭的，看起来很想要推拒的样子。
等人好容易过来时，又要隔着远远的，连视线交流也没有。哪怕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也只嗯一声，但连脑袋也没有抬一下。
两人也都习惯了沈耀反复无常的脾气了，对此习以为常，谁都没有过多在意沈耀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离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