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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卫岳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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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赢当然没有傻呆呆的妄想两条腿从这里走到县城,早在准备之前他就从王春那里要了个破自行车,王春看那自行车太破,在村里又没什么用,再者这破烂又是谢赢自己捡来的,也没难为他,就是扣了两天的工资。
总归那工资也到不了他手里,全扣了谢赢没什么所谓。王春开的是个修车铺,三轮车拖拉机,偶尔也修摩托车。谢赢断断续续存了一些零件,摸索着把那架破自行车修了个七七八八,勉强能骑。
谢赢走到一个树桩边把小孩儿放下,从树叶堆里扒拉出那俩宝贝自行车,好在这个自行车是带后座的。小孩儿眼睛盯着他,脑袋随着他的方向动,明明鼻青脸肿面无表情,谢赢竟然从中看出几分可爱。
“算你运气好,这车除了我你还是第一个坐。”当然,前主人不算。小孩儿没答应他,只是点了点头。
谢赢走过去拉他起来:“上车,哥哥送你回家。”从走出那个村子起,谢赢心情就格外不错,非要形容就是,如释重负,感觉闷了好久终于能透一点气了。
小孩乖乖的坐在自行车后座,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谢赢反手抓住他两只手,感受到对方的瑟缩,但没理会,直接抓起环在自己的腰上。
“抱紧一点,不然掉下去。”还是解释了一句。
谢赢蹬自行车还是有一手的,一路没怎么停过,中途小孩儿大概是困了,把头轻轻靠在他背上。夜里骑车总还是有些冷,不过别说,有这么个小背包背着还挺暖和。但他还是偏头告诫:“别睡着,太危险了。”
骑了半夜也没二两地,谢赢杵了一下小孩儿:“喂,醒一下,我撒尿。”背后的人慢吞吞的松开他,胳膊有点僵硬,也跟着他去排排站,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夏季天亮得早,他们到县里的时候差不多是五点多,太阳刚升了一半,看起来还挺暖和,如果不热的话。
谢赢拉着他的小伙伴在附近找了个诊所,开了点药,医生看他脸上的伤问了一嘴:“和人打架了?”
“啊,一时没控制住冲动了。”谢赢没有什么倾诉欲望。
医生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碘酒和半包棉签教育道:“出血的地方拿这个擦,不太痛,小年轻些好好读书不要学社会上的那些混子。”又指了指旁边的板凳:“坐那儿擦,淤青用药酒推一下好得快。”
谢赢道了声谢,先把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孩儿拉过去,抬手准备脱他衣服,却被小孩儿用力拽住,眼睛死死的盯着开药的医生。
“那个,叔,咱这儿有没有个帘子遮一下,我弟弟有点害羞。”
医生翻了个白眼:“鬼看他哦。”不过还是指了指旁边的床位帘子,是滑轮的,可以拉上。
等把帘子拉上了,小孩儿的手也放下来,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谢赢把他的上衣脱了,给他把腹部的淤青用药酒揉过推开,又出去向医生讨了点水来给他擦身上脏了的地方。
昨晚给他穿裤子的时候没看见下半身有什么伤,问了一声小孩儿也摇摇头表示没有,就没脱他裤子。给小孩儿脸上嘴角涂了点碘酒,也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但他懒得揉,问就是红花油太臭。
谢赢没动缝着的钱,他自己这些年存的也有个五百多,王春帮着他偷偷留了点工资私下给他,都是几块几块,不扎眼。他拿出一小叠问医生多少钱,医生摆摆手,只收了红花油的。
谢赢没矫情,又说了声谢谢。
处理完天也差不多完全亮了,谢赢带着小孩儿找了个早餐店吃饭,点了两杯豆浆和一笼小笼包,问小朋友想吃什么他也没说话。谢赢此时已经默认这小孩儿是个小哑巴了。
等吃完饭他牵着小孩儿去小卖部买了一支笔,从地上捡了张废纸摆在小孩儿前面:“记得家里人电话吗,写一下。”小孩儿抬眼看他,乖乖的拿着笔写下一个号码,后面标了个(爸爸)。
字还挺好看。
谢赢拉着他去附近的电话亭,按着纸上的号码打出去。嘟嘟几声就被接了。
“喂,你好。”对面的男人声音有几分疲惫和着急。
“你家是不是丢了个小孩儿?”谢赢问。
对面的男人激动起来:“是是,很可能是我家的,您在哪儿看到他了吗。”
“多高多大?”谢赢揪了一下小孩儿的腮帮子,“是不是嘴角有颗小痣。”
“一米四左右,马上十二岁了,您在哪儿看到他的啊。”
八九不离十了,谢赢想。给对面说了个地址,在县警察局,对面说大概四个小时能到,请他帮忙看着点,谢赢想了想,把刚刚路过记的奶茶店的号码也给他:“尽快过来,来了打这个号码。”
谢赢本来也想着直接把人交给警察算了,但是讲道理,这个局子里的人,他都不太信。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过他这尊大佛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谢赢牵着人走进奶茶店里坐着,点了一杯奶茶和一杯柠檬水,和奶茶店的姐姐说了一声,对方答应一会儿电话来了会告诉他。
谢赢看着小孩儿乖乖的喝奶茶,半响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把纸笔递过去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儿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把嘴里的奶茶咽下去:“卫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