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与Draco有个约会》雾岛雨

72、大战

　　走廊上灰尘弥漫，散落着被击碎的石块，窗户上的玻璃早就没有了。莉娅和德拉科像两个刚从地底挖出来的地鼠，灰头土脸的。他用烧焦的衣服去擦莉娅的脸，结果更黑了。德拉科很尴尬，于是又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蹭了蹭她的脸。
　　他们往下走，发现这里的走廊上都是格斗者。蒙面和没有蒙面的食死徒在跟师生们搏斗，两边的肖像里挤满了人，都在嚷嚷着出主意，给他们鼓劲。而此时一名蒙面食死徒拦住了两个人，德拉科向他出示了印记言明身份，可他仍不愿意放他们过去。
　　“行行行，我们换条路可以吧。”莉娅转身假装离开，实则拿出口袋里的魔杖，趁他不备，“昏昏倒地！”
　　魔杖前端发出的红光顺利击中了蒙面食死徒，他摇晃着倒了下去。
　　莉娅侧身绕过他，“德拉科，快走吧。”
　　“让你惹我们。”他踢了那个人一脚，和她一起下楼。
　　楼梯上、门厅里挤满了格斗者，莉娅放眼看去，到处都是食死徒。学生们四下奔跑，有的抱着、拖着受伤的朋友。他们冲下大理石楼梯，左边突然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记录学院分数的斯莱特林的沙漏被打碎了，里面的绿宝石撒得到处都是，奔跑的人们脚底打滑，摇摇晃晃。
　　他们跑到底楼时，两具人体从上面的楼厅上掉了下来，一个灰色的身影——莉娅以为是一只动物，四脚着地跑过大厅，对准掉下来的一个人咬了下去。
　　莉娅一瞬间认出那个人是格雷伯克，她立刻对他抛去魔咒，狼人被击退撞到大理石扶栏上，挣扎着站起身来。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一声爆裂的脆响，一只水晶球落在他的头顶上，他立刻瘫倒在地，再也不动弹了。
　　特里劳妮教授从上面的扶栏上叫道，“还有谁想要！给——”
　　她就像网球的发球员一样，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巨大的水晶球，并在空中挥舞着魔杖，让球飞速穿过门厅，破窗而出。就在这时，沉重的木头大门被撞开了，一批巨蜘蛛闯进了门厅。
　　空气里充斥着惊恐的尖叫，那些战斗者，不管是食死徒还是霍格沃茨师生，纷纷四下逃窜，一道道红光、绿光射到逼上前来的怪物们中间。它们发着抖，用后腿站立起来，比刚才更吓人了。
　　莉娅用魔咒击退不断逼近的蜘蛛，德拉科的魔杖丢在了有求必应屋里，他只能朝怪物们扔石头，扔特里劳尼的水晶球。
　　伏地魔的声音在墙壁和地板间回响，他是在对霍格沃茨及周围的所有地区说话。霍格莫德村的居民和城堡里仍在战斗的人们都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如同他就站在他们身边，他的呼吸就喷在他们脖子后面，他一出手就能让他们毙命。
　　“你们进行了勇敢的抵抗，”那个高亢、冷酷的声音说，“伏地魔大人知道如何欣赏勇气。”
　　“但是你们蒙受了沉重的损失。如果继续抵抗，你们一个接一个都会死去。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巫师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种损失和浪费。”
　　“伏地魔大人是仁慈的。我命令我的队伍撤退，立即撤退。给你们一个小时，体面地安置死者，治疗伤员。”
　　“哈利·波特，现在我直接对你说话。你听任你的朋友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来面对我。我将在禁林里等候一个小时。如果一小时后你没有来找我，没有主动投降，那么战斗还将继续。这次，我将亲自上阵，哈利·波特，我将找到你，我将惩罚每一个试图窝藏你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一个也不放过。一个小时。”
　　声音消失了，食死徒们遵从伏地魔的指令暂时撤退了。城堡里异常寂静，此刻既看不见亮光闪烁，也听不见撞击声、尖叫声和呐喊声。空无一人的门厅里，石板上血迹斑斑，绿宝石仍然散落在地，还有破碎的大理石和劈裂的木头；一部分扶栏被炸飞了。
　　学院桌子不见了，礼堂里挤满了人。幸存者三五成群地站着，互相搂抱在一起。伤员都集中在高台上，庞弗雷女士和一群助手在给他们治疗。死者在礼堂中央躺成一排，乔治跪在弗雷德脑袋边，韦斯莱夫人浑身颤抖地伏在弗雷德胸上，韦斯莱先生抚摸着她的头发，泪流满面。
　　莉娅不敢再看，和德拉科躲在礼堂的角落。他们靠在一起，十指交握，感受到彼此指尖的冰凉。
　　“说真的，我以前不觉得活着有什么难的。”德拉科摩挲莉娅的手指，“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大家都为"活着"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流了太多的眼泪。德拉科，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结果呢，你有看到吗？”
　　“没有。我不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也不想去知道了。即使结局并不美好，我们依旧守在彼此身边。”她抚上德拉科的脸，和他对视，“换点开心的话题吧。”
　　“莉娅，你还记得那个梦吗？”
　　“当然，因为你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他抽出手把莉娅揽进怀里，“现在可以说了，这个梦其实挺不错的。我和你都变成了普通人，我们不会魔法，住在一个安静的郊外。”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像浸了月色的湖面，深深地吸引着她。
　　“你在院子里荡秋千，我在后面推，你还说我故意推得很高来吓你。我们没有一秒钟是分开的，你喜欢粘着我。”他隐去了一些部分。
　　“梦里还下雪了，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停地踩雪，把鞋子都弄湿了。”德拉科定定地看着莉娅，唇角弯弯，语调都带着笑意。“我怕你着凉就让你穿我的鞋子，然后你又开始踩雪。我们一直玩到黄昏，我背你回家。你说，‘除了莱纳，谁背了莉娅，谁就会和她结婚’。”
　　“很早之前，德拉科就这么做了，所以——”他亲吻她的额头，如同虔诚的信徒亲吻他的神明。“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莉娅都会嫁给德拉科。”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结婚，过你说的那种生活。”
　　我对与你，如鲸向海，如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我想我们的爱，能让我们无所不能。
　　黎明不知什么时候撕裂了黑暗，带着一道灰蒙蒙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玻璃照射进来。伏地魔沙哑的声音又在城堡里响起，所有人都集中在操场，等待最后的决战。
　　“哈利·波特死了。他逃跑时被杀死了，在你们为了他舍弃生命的时候，他却只顾自己逃命。我们把他的尸体带给你们，以证明你们的英雄确实死了。”海格带着镣铐被食死徒带过来，他的怀里是一动不动的哈利。
　　“不！”
　　这尖叫声太可怕了，莉娅从来没想到、做梦也没想到麦格教授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贝拉特里克斯高声大笑，为麦格的绝望而幸灾乐祸。
　　“哈利·波特死了？”德拉科神色复杂。
　　莉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握紧他的手。她看见哈利被放到地上，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罗恩、赫敏和金妮的声音比麦格的更加凄厉，他们的喊声就像引爆器一样，幸存者们应声而起，扯着嗓子大声咒骂那些食死徒，最后——
　　“安静！”伏地魔喊道，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强光一闪，他们都被迫沉默了，“我们赢了。你们抵抗者的人数折损了一半。我的食死徒现在数量比你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完蛋了。再也不许打仗。有谁负隅顽抗，不论男人、女人和孩子，格杀勿论，其家人也统统处死。”
　　“现在，走出城堡，跪在我的面前吧，你们会得到赦免。你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也会被宽恕，继续活下去，你们和我一起进入我们将要共同建立的新世界。”
　　操场上、城堡里一片寂静。
　　“结束了！海格，把他放在我的脚下，他只配待在这儿！看见了吗？”伏地魔说，哈利感到他在自己身边来回地大步走动，“哈利·波特死了！你们这些被蒙蔽的人，现在明白了吧？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依赖别人为他牺牲的小男孩！”
　　“他打败了你！”罗恩喊道，魔咒被打破了，霍格沃茨的保卫者们又咆哮、叫嚷起来。一秒钟后，更加惊天动地的一声砰，他们又哑然失声。
　　“他是在试图逃出学校的时候被杀死的，”伏地魔说，似乎因说谎而沾沾自喜，“在试图自己逃命的时候被杀死——”
　　可是伏地魔没能把话说完，有人挣脱人群朝他冲了过来。不过他很快被解除了武器，重重地倒在地上，伏地魔哈哈大笑地把挑战者的魔杖扔到一边。
　　“这是谁呀？”他用轻轻的、蛇一般的咝咝声说，“谁主动以身试法，让大家看到战败后继续反抗会有什么下场？”
　　贝拉特里克斯高兴地笑了起来。
　　“是纳威·隆巴顿，主人！就是那个给卡罗兄妹制造了很多麻烦的男孩！那对傲罗夫妇的儿子，记得吗？”
　　“啊，是了，我想起来了。”伏地魔低头看着纳威说。纳威赤手空拳、毫无掩护地挣扎着爬起身，站在幸存者和食死徒之间的空地上。“但你是个纯血统巫师，对吗，我勇敢的孩子？”伏地魔问纳威，纳威面对他站着，空空的手攥成了拳头。
　　“是又怎么样？”纳威大声说。
　　“你表现出了勇气和决心，而且出身高贵。你会成为一个难能可贵的食死徒。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纳威·隆巴顿。”
　　“除非地狱结冰我才会跟你走。”纳威说。“邓布利多军！”他大喊一声，人群里立刻响起激昂的回应，对此伏地魔的无声无息咒似乎也不起作用了。
　　“很好。”伏地魔说，哈利听出他圆滑的声音里包含着比最残酷的咒语更大的危险。“如果那是你的选择，隆巴顿，我们只好按原计划办了。让它，”他轻声说，“落到你的头上。”
　　伏地魔挥了一下魔杖，几秒钟后，从城堡被砸烂的一扇窗户里飞出一个怪鸟般的东西。它从昏暗的光线中飞来，落在伏地魔手里。伏地魔抓住这个发霉物件的尖头抖了抖，它便空荡荡、烂糟糟地耷拉下来：是分院帽。
　　“霍格沃茨学校再也不需要分院，”伏地魔说，“再也不会分成好几个学院了。我高贵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徽章、盾牌和旗帜，对大家来说就已足够了，是不是，纳威·隆巴顿？”
　　他用魔杖指着纳威，纳威立刻变得僵硬起来，一动不动。然后伏地魔把帽子硬戴在纳威头上，帽檐都滑到了纳威的眼睛下面。城堡前注视着这一幕的人群出现了骚动，食死徒齐刷刷地举起魔杖，不让霍格沃茨的反抗者靠近。
　　“纳威将要向大家演示，那些愚蠢地继续反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伏地魔说着一挥魔杖，分院帽立刻燃起了火焰。
　　喊叫声划破了拂晓的天空，纳威全身着火，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接着，许多事情在同时发生。
　　他们听见远处学校界墙那儿传来了骚动，似乎千百个人浩浩荡荡地翻过视线外的围墙，高声呐喊着朝城堡冲来。与此同时，格洛普摇摇摆摆地从城堡一侧拐了过来，嘴里喊着：“海格！”伏地魔的那些巨人吼叫着发出回应。
　　他们像雄象一样冲向格洛普，震得大地发抖。接着是马蹄声，拉弓声，转眼间，利箭纷纷射向食死徒中间。
　　纳威身子一挺，一下子挣脱了全身束缚咒，着火的帽子滑落了。他从里面抽出一个银色的东西，柄上闪闪发光，镶着红宝石——
　　在蜂拥而来的人群的吼叫声中，在巨人们的厮杀声中，在蜂拥的马人的蹄踏声中，银色宝剑砍下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但似乎吸引了每一双眼睛。
　　一剑下去，纳威就把大蛇的头砍掉了，蛇头旋转着高高飞入天空，在门厅洒出的灯光中闪亮。伏地魔张嘴发出愤怒的喊叫，但没有人听得见，接着，轰隆一声，蛇身重重地落在他的脚下——
　　这个举动激励了所有人，大家都举起魔杖对食死徒们发出攻击，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惊愕的叫声、欢呼声、“哈利！”“他还活着！”的喊声在四面响起，这仿佛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大家的攻势更加猛烈了，就连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也挥舞着武器加入战斗。莉娅拉着德拉科在人群中闪避着，时不时有人受伤或死亡。
　　突然，头顶上的魔法天空爆出一道金红色的光，窗台上露出小半轮耀眼的太阳。阳光同时照到伏地魔和哈利两人脸上，伏地魔的脸顿时火红一片。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如炮弹炸响，在他们反复踩踏的圆圈正中央，射出了金色的火焰，那便是咒语相撞的地方。老魔杖飞到了空中，在初升的太阳里呈现为黑色，像纳吉尼的脑袋一样在魔法天花板下旋转着，打着旋儿飞向它不愿杀死的主人。
　　伏地魔踉跄后退，双臂张开，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往上翻着。汤姆·里德尔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他的尸体在瘫软、抽搐，苍白的手里空无一物，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伏地魔死了，被他自己的咒语反弹回去杀死了。
　　一瞬间令人战栗的寂静，人们惊恐地怔住了。随即，哈利周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喊叫声、欢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初升太阳的强烈光芒照在窗户上，大礼堂里洋溢着生命和光明。人们尽情表达着哀悼和欢庆、悲伤和喜悦的情感，
　　全国被施了夺魂咒的人逐渐恢复了正常，食死徒们有的逃跑有的被抓，与此同时，阿兹卡班的无辜囚犯得到了释放，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魔法部临时部长。
　　马尔福没有受到魔法部的裁决，他们以卧底的名义逃脱了食死徒的罪责。毕业后，父母回到了英国，他们参加了莉娅和德拉科的婚礼。
　　婚后他们搬到了郊区，德拉科在那里买了一套小别墅，院子里也扎上了秋千。莉娅找了个稍微悠闲一点的工作——占卜师，而德拉科则在魔法部工作，每天都很忙，不过他还是花了所有的空余时间来陪她。
　　晚上，德拉科洗完澡就扑了过来，莉娅用手抵住他靠近的脑袋，笑着说：“你头发还是湿的。”
　　德拉科直起身子，“那你帮我擦干吧。”
　　她拿了干毛巾轻轻地替他擦拭头发，德拉科埋在她的胸前，他头发上的水珠不可避免地沾湿莉娅的睡衣。他抬手圈住她的腰，孩子撒娇似的蹭着。
　　“我真的好喜欢你，莉娅。”
　　她开玩笑地说，“等我老了，你还会这么说吗？”
　　他拿走毛巾，拉着莉娅坐在床上。德拉科双手捧住她的脸，郑重地回答：“我会永远珍爱你，直至太阳失去它的光辉，秋天不再凋零。”
　　此刻，两颗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为彼此跳动，血液在它们之间流动。这份爱不会受时间的侵蚀，它是永恒的。
　　“因为你的存在，我的生命变得更加完整和有意义。我感激上天让我遇到了你，你是我永远的挚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