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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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菲尔德早就已经习惯了在阴影里穿梭带来的怪异不适感，他拖着沉重的成年男人，从一条小巷的阴影里走出来。
男孩谨慎地观察四周，这条路比较窄，两边是铁丝网和灰白色的大楼，仅容一辆车单独通过。而且位置相当偏僻，只有不远处的警亭里有个昏昏欲睡的保安。
他这才放心地从阴影里走出来。
铁丝网向另一边是一排足有三四米高的金属储存罐，画着黄底的黑色标志：由圆圈，火苗，还有一个斜杠组成的图形。一辆罐车停在路边，加菲尔德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会，上写【液氧禁燃】，还有代表医院的双蛇标志。
看来没有找错地方，男孩暗自点了点头，这里应该是医院储存氧气的位置，大概是工作区域，所以没什么人。
“我们在医院了，现在应该去哪？”加菲尔德求助似的看向亡灵朋友，另一只手按着仍在不断挣扎抽搐的威尔，“我第一次来凡人的医院。”
“去急诊室。”杰森指了个方向，那边隐隐约约地有急救车的警铃声传来。
男孩架着威尔往那个方向走。
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对于久经训练的半神算不得什么，毕竟加菲尔德连一身装备的蝙蝠侠都能拽动，更不要说本来就不是很健壮的FBI特别探员了。
绕到旁边这栋大楼正面，就能看见灯火通明的急诊室入口。
“调整一下面部表情。”一直飘在男孩身边的鬼魂忍不住提醒道，“正常小孩可不会面无表情地把一个成年人扛进医院，表现得正常点……还是说你想叫别人怀疑？”
男孩顿了一下，“真麻烦。”他嘀咕了一句，皱着脸，不情不愿地换上了一副说不上是惊恐还是扭曲的表情。
……算了，他尽力了，杰森忍住一个白眼，哈迪斯的小孩听起来就缪斯女神们关系不咋地，剩下的交给演技班吧。
“救命！”这会儿加菲尔德已经拽着威尔进了急诊厅，尽职尽责地大叫起来。
值班的护士吓了一跳，飞快迎了过来，把失去意识的男人接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
“他走在路上突然昏倒了。”加菲尔德回答道。
男孩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偷偷打了个响指，无形的力量瞬间涌动着缠在他身边。
在迷雾响指的作用下，护士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个十三四的小孩架着成年人来医院这件事有多不合理，也没有问加菲尔德更多问题。
她急匆匆地招呼同事一起把昏迷不醒的威尔放上一张急救床，推进了急诊厅。
加菲尔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一旁的联排座椅上。
急诊厅里的人们忙忙碌碌，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男孩呆呆地盯着急诊大厅地面的图案发愣。
深蓝色的双蛇杖图案，还有边上一圈字母，医院的名字……纽约市立综合医院……啊这。
明尼苏达离纽约好像挺远的吧……凡人的交通工具要跑多远来着？加菲尔德心虚地移开视线。
“呃。”他抓了抓头发，下意识地开始对着身边的亡灵小声辩解，“影子旅行只能到我知道的地方，我就只知道这么一家医院……”
“别担心，癫痫患者一般不会拥有发作期间的记忆，只要你不傻到站出来承认，他们是不会猜到真相的。”一眼就看出他在纠结什么的杰森摊了摊手。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黑发的男孩喃喃地说道，一只手揪着袖口的线头，“犯罪揭秘网上的那些图片……要把现场布置成那种程度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我是说，威尔·格雷厄姆病得这么重，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晕倒或者丧失意识，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他不可能……”
“选择在自己这么不可控的情况下选择犯罪？”杰森接过话头。
“对，万一他晕倒在犯罪现场呢？那不就搞笑了吗。”加菲尔德嘀嘀咕咕地说道。
坐在他旁边凳子上的老太太惊恐地瞥了他一眼，颤巍巍地往边上挪了几个位置。
男孩连忙压低了声音，往幽灵身边贴了贴，“正常罪犯会选择带病杀人吗？这也太敬业了。”
“也许就像那个记者说的，他是个高智商的精神病。”杰森皱着眉，他对比了一下蝙蝠侠那些住在阿卡姆的老对头们，又觉得不对劲，“哥谭的阿卡姆疯人院的确有不少精神不正常的罪犯，但那些家伙都是心理疾病……实际上不会产生这么明显的病理症状。”
纽约的大型综合性医院效率极高，急诊的医生们像某种工业流水线一样，把患者塞进各种仪器做检查，拿到各种初步的检查结果后进行诊断，把病人们分到相应的科室，科室里的医生再根据诊断制定治疗方案。
急诊接收的新病人很快被丢到了神经内科——威尔·格雷厄姆患有严重的抗N-甲基-D-天冬氨酸受体脑炎。
一种自身免疫性脑炎，会导致癫痫发作、记忆受损等一系列精神症状。
“等等，他说什么？什么病？”加菲尔德磕磕巴巴地问道，他正缩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偷听医生们谈话……没什么文化的半神被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术语绕得晕头转向，一个字都听不懂。
“一种脑炎，是一种器质性疾病。”杰森简短地解释道，“也就是说格雷厄姆并不是个精神病患者。”
“那就是说……”
“格雷厄姆是杀人犯的嫌疑降低了一部分。”亡灵点点头。
他们趁着医生们离开办公室，“借”用了医院的设备调出了威尔的医疗记录。
不到一周以前，威尔在巴尔的摩的博诺山医疗中心进行了一次检查。而当时他的主治医生……就是被“模仿犯”杀死的四个人之一，那张脸被切开，下颚被掰断的苏里克夫医生。
“一周之前威尔的脑子一点事儿都没有？”杰森不可思议地看着医疗报告。
记录里的磁共振片子上威尔的大脑确实正常得很，然而刚刚纽约市综合医院拍的片子上，威尔的右脑呈现出一片不正常的亮白色。
身免疫性脑炎进展有这么快吗？
幽灵皱着眉头，他记得威尔·格雷厄姆桌上的那些药瓶都空了大半，而且威尔名下的药物购买记录也显示起码在一个月之前他就出现了脑炎的症状。
这个检查结果有问题。
杰森的侦探直觉（虽然不算太出众）无比肯定这一点，于是皱着眉头比对威尔两次检查的MRI影像。
加菲尔德认真地看着他在两张黑白的……呃，应该是大脑的影片之间切来切去。
完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啊，半神叹了一口气。
“看那里——”幽灵突然指着博诺山医疗中心拍的那张片子，“有一块陈旧的血肿，不过颜色已经很淡了，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块陈旧的瘀血可能是什么外伤导致的，也可能是某种梗死病灶，反正我分辨不出来……当时应该很重，但威尔·格雷厄姆的医疗记录里完全没有相关的信息。”
“你是说有人替换了威尔的医疗记录？”加菲尔德一下子反应过来。
“嗯。”亡灵点点头，他眯着眼睛思索着目前的信息，突然开始搜索博诺山医疗中心的病历记录——尤其是苏里克夫医生接诊的患者。
“看这个。”他调出一张MRI影像，“这张片子在相同的位置，一样的病灶……这是一个来复诊的脑梗患者，青年男性。”
“所以，是苏里克夫医生替换了威尔的MRI影像？因为他是医生，所以只能从手里的患者中挑到替换的？”加菲尔德跟上了杰森的思路，嘀嘀咕咕地说道，“拿来糊弄不懂这些东西的人肯定够用了，反正我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然后苏里克夫被杀了，也许是为了封口，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杰森皱着眉，“但威尔·格雷厄姆还不知道自己得了脑炎，他吃的药并不是治脑炎的……如果不是这家伙想要拖着自杀，就是有人打算害死他。”
“也许是他猜测的那个模仿犯？”加菲尔德歪了歪头，“威尔·格雷厄姆快要抓住他了，所以模仿犯威胁了医生，让他改掉检查结果，等威尔病死就没人能抓住他了。”
“有可能。”亡灵沉默了一会，“等威尔醒了之后，我们得跟他谈谈……毕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有人想要杀了他。”
而此时，真正的模仿犯、切萨皮克开膛手汉尼拔·莱克特，正坐在停靠在狼陷附近的车里，远远地监视威尔的房子。
经验丰富的杀人凶手没有开自己的车子，他的后备箱里放着惯用的透明雨衣，以及一个饭盒——里面装着阿比盖尔·霍布斯的耳朵。
他耐心地在黑暗中等候发病神游的威尔回家。
等他的小茶杯回家、睡熟。汉尼拔就会潜入那栋房子，将阿比盖尔的耳朵塞进威尔的喉咙。
等可怜的替罪羔羊从梦中醒来，他会吐出那个可怜姑娘的耳朵，然后在惊慌中打电话给最信任的人。
而汉尼拔会通知杰克·克劳福德。
他会制造足够的证据，加上房子里的那些已经布置好的东西……那些由受害者尸骨制成的拟饵。
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切萨皮克开膛手就是威尔·格雷厄姆。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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