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加菲尔德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完蛋了，该不会迟到了吧？男孩惨叫一声，抓起两个登山包往外冲去。
一辆黑色别克停在营地大门外，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阿勒克图伪装出的那张老太太脸出现在车窗后。
“太慢了，对混血营就这么留恋？”复仇女神一边眉毛挑得高高的，她戴着一副紫色镜片的大框太阳镜，看不出神色，身穿带有银质铆钉的黑色皮衣——非常时尚，就是看起来不太符合她这张脸的年纪。
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加菲尔德上车。
“我们去哪？”男孩爬上副驾驶，把背包扔到后座，转头看着阿勒克图，“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安排我？”
复仇女神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宝贝儿。毕竟你看起来好像有点……随波逐流。“她启动了车子，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加菲尔德往后仰了一下，迅速稳住了身子。
营地被甩在身后，很快成为乡间公路上的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就这么普普通通地告别了营地，就像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暂别。
“我们去纽约。”阿勒克图在呼啸的风声里说道，“我在布鲁克林给你准备了一个住处。你还需要训练，学习使用你的天赋。你太弱了，让现在的你去对付那些狡猾的恶徒显然有点不人道——我会负责教你，但你可别指望我会跟那匹老骡子一样有耐心。而且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宝贝儿。”她咧嘴笑了笑，龇出一口尖牙。
“我不会的。那么你答应的信息呢？”加菲尔德毫无畏惧地盯着她，蓝灰色的眼里带着审视，”你说过假如我同意为冥府效力，就会告诉我父母的信息。”
“我已经告诉你一部分了，就在昨天晚上。”复仇女神顶着那张衰老干枯的脸对他眨眨眼。
“你是说那个梦？”加菲尔德皱起眉，“那个梦是你让我做的？“
“那当然。”阿勒克图嗤了一声，就像男孩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那是个预知梦，告诉我有新的混血者出生之类的。”他搓了一把被风吹得冰凉的脸。
“想得太多了，拥有冥府血脉的混血者在预知未来这方面可没什么天分。”复仇女神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代表过去。”
加菲尔德看着外面飞快后退的树木，心情有些复杂。毕竟他可以坦然面对亲戚的约炮现场，但假如那两个人是他的父母……虽然那只是个梦，但还是怪尴尬的。
“所以他们是一锤子买卖还是……？”他有些犹豫地看着身边的复仇女神。
“你妈妈，很抱歉。”阿勒克图冷哼一声，毫无诚意地说道，“她是个再凡人不过的凡人，她只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里，还有一张漂亮脸蛋儿，虽然你看起来可不太像她。”
“是啊……”加菲尔德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父母一夜情产物并不是什么没法接受的事儿，毕竟他早有准备……但这总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消息。
回忆梦里的父母。他能从自己身上找到一部分父亲的影子，比如黑发、过分苍白的皮肤、同样缺乏血色但形状相似的嘴唇。但试图从外貌确定父母的身份是没有意义的，毕竟神祇的外貌千变万化。
“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他们的身份？”男孩问道。
“这就要等你为冥府创造一些价值之后了。”阿勒克图啧了一声，“现在提这个还太早了。”
轿车驶入市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顺着拥堵的车流来到一片看起来相当破败的街区，最后停在一栋公寓楼前。
“到了。”复仇女神咧嘴一笑，她从皮衣口袋里摸出一把脏兮兮的黄铜色钥匙丢给加菲尔德，“一楼右手边，自己上去吧。整个社区的邻居全是凡人，他们散发的气味可以干扰魔兽的嗅觉，房子周围也有防护魔法，可以放心住。其它你需要的东西我都放在屋里了……你自己能搞定的对吧？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全职保姆。“
“当然。”加菲尔德接过钥匙，下车拿回背包。
阿勒克图一踩油门，驱车离开了。
呛人的尾气扑在加菲尔德身上，他呸了两口，抬头看着这栋公寓楼。
左侧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门口有一棵绿化树木，深灰色的外墙，窗子上还有点缀用的白色矮栅栏。
看起来还不错，加菲尔德心想。
他推开公寓楼的大门，橙黄色的声控灯不情不愿地支起眼皮，没亮一会就又闭上眼睛，把楼道还给一片黑暗。锈蚀的管道们攀在墙上，楼梯旁的消防器材底下还停着一辆自行车，楼道尽头还放着几个纸箱。
加菲尔德借着门口透进来对的微弱光亮把钥匙捅进锁眼，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声控灯又一次亮了起来，五秒之后又熄灭了。男孩好奇地盯着那个草草装在棚顶的灯泡，试探地清了清嗓子，灯又亮了。
他惊讶地发觉这个灯泡好像是声音控制的，营地可没有这种新鲜玩意。
没什么见识的半神对凡人的科技感到惊奇，他乐此不疲地试验了好一会，才满意地进屋。
公寓面积不大，只有一厅一室一卫。
卧室被改装成了训练室，里面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和一个被各种冷兵器塞得满满当当的武器架。
客厅左侧放着一张光秃秃的行军床，一个双开门的衣柜，还有一张破破烂烂的书桌。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摆在桌上，上面贴着一张字条，写着张牙舞爪的两个大字：“读它！”
男孩拿起笔记本翻了翻，封面和内页看起来都是某种相当不详的皮革。笔记是希腊语写的，完全不用担心阅读。他读了两页，笔记的内容是冥界血脉的半神如何运用血脉天赋——阿勒克图说的教学就是自学？
好吧，想象一下复仇女神像喀戎一样手把手地教导学生，那画面过分惊悚了，还是算了吧。
笔记旁边放着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逆十字架项链，几张折成小方块的一百美元钞票和一张银行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一件礼物：魔法武器，冥铁制，无比锋利！卡里算是你父亲给你的生活费，放心使用。“
安希娅的父亲就曾送给她一件魔法武器，一只金色的钻石发卡，连续掰两下就会变成一张长弓和装着二十支带有阿波罗必中祝福箭矢的箭筒。
这条项链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加菲尔德拿起那条项链，细细的银制链子结实但是颜色暗淡，上面有陈旧的黑色硫化痕迹。链子上坠着的那个黑色逆十字架挂坠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表面光滑，但在灯光下却没有任何反光。男孩用手攥着它好一会，这东西还是冰凉的，完全没有任何暖意。
冥铁产于死人之国，拥有黑暗的力量。它们和奥林匹斯仙铜类似，都是相当强大的魔法金属。
他试着捏了捏那个挂坠，十字架幻化成了一把纯黑色的长剑——无论是重量还是长度，都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冥铁不会反光，自然没有所谓的“寒光”，但是他毫不怀疑，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利刃。
这是一件相当完美的礼物。
“好吧，谢谢了。”他低声说。
客厅的另一边是一张料理台，料理台后面是简易的厨房，冰箱、水槽、烤箱和煤气灶一应俱全。卫生间很小，但也有热水器和淋浴喷头。
对于一般人来讲这间公寓也许有些简陋，但对于一个从小就和十几甚至二十几个人分享一间夏令营宿舍的孩子来说，这间公寓简直不能再完美了。
加菲尔德把背包里的东西倒在床上，开始着手整理房间。
与此同时，对门的两位租客也注意到了新邻居。
……
“卡洛琳，你听到了吗？我感觉有个大象在我们的楼道里磕磕碰碰，或者美国政府终于决定让这栋楼从布鲁克林消失于是派了拆迁过来。”麦克斯，纽约市甜品女王——在她室友的伟大理想中——正在往她的纸杯蛋糕上挤糖霜。
“什么？我只能听到钞票的声音。”金发的女孩一脸恍惚地从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头来，她兴奋地看着好友，“有人从我们的网站上订购了一批小蛋糕，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到这么大的订单了，这单成了的话我们就可以给你换一个新的打蛋器了。”
“好耶，太棒了。”麦克斯敷衍地说道，她的眼睛还盯着料理台上的手机屏幕，“现在你能不能挪动你那沉重的屁股，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楼道里叮呤咣啷？我快听不见油管最可爱猫咪排行top1的喵喵叫了。”
“当然啦！”卡洛琳笑容满面地放下笔记本，往门口走去。
“所以，门外是什么？”见卡洛琳趴在猫眼上半天没吱声，黑发的辣妹纳闷地问道，“真的有大象？那可太棒了，我们可以收一波门票。”
“这个嘛……外面有个非常帅气的小可爱，不，非常可爱的小帅哥在玩门口的声控灯。”卡洛琳回头对她眨眨眼，小声说道，“快来看！”
麦克斯飞快地从料理台后面绕出来，把趴在猫眼上的好友挤到一边。
“好吧，这孩子看起来没准……我是说哪个正常青少年会玩声控灯呢？不过我愿意为了这一幕原谅他制造噪音影响我看可爱猫猫视频。”麦克斯挑起一边眉毛感慨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