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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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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当然不知道杜衡煊满脑子在想些什么,只看见杜衡煊嘴角一个劲儿的上扬,压都压不住。
“逛个菜市场而已,有这么高兴吗?”江晚看杜衡煊一个人傻乐,跟有病似的。
“这不好久没来了嘛,当然高兴。”
杜衡煊觉得两个人一起买菜,特有家的味儿。夕阳西下,你拎一袋蒜苗,我拎一袋黄瓜,踏着余晖,无敌温馨。
老街区虽然破旧,却分外有人情味儿和生活气息。尽管不少老锦城人都搬走了,但是菜市场还是原汁原味儿,方言听着特朴实顺耳。
“老板,帮我称一下,然后削下皮。”江晚选了两个土豆,一节藕,递给了老板。“再要一圈儿冬瓜,也削下皮,谢谢。”
“好嘞。”老板轻车熟路地给菜称了重,然后拿起刀就是刷刷刷的一顿削。
“这小伙子好些日子没来了吧?”老板还记得杜衡煊,毕竟长得又高又帅,很容易被记住。
“哟,老板还记得我呢。”杜衡煊笑。
“那可不,每回你来,这白净的小伙子都要买一圈儿冬瓜。”老板看一眼江晚,觉得真他妈养眼,看了这么些年都没看腻。
这倒是,江晚知道自己喜欢喝冬瓜肉丸子汤,所以自己在的时候,江晚就老做这菜。
好些日子没吃着了,还怪馋的。
完了两人把菜市场逛了一整圈儿,跟情侣逛商场似的。
杜霸总贼宠媳妇儿,大手一挥,媳妇儿,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想买多少买多少。大有你要是愿意,整个菜市场都给你搬空的气势。
结果一圈儿下来,两人买了一大堆菜,还抱了个大西瓜,收获满满,一算,才花了一百多块钱。
杜衡煊觉得就离谱!就难以置信!找不到一点儿当霸总的感觉。一颗蠢蠢欲动的霸总心无处安放,又默默地塞回了肚子里。
出菜市场的时候路过鞋摊儿。
江晚停下来,拿起一双国产老牌子的帆布鞋,看了看码数,问老板:“老板,这多少钱?”
老板坐板凳上,摇着大蒲扇,看一眼江晚,又看一眼他旁边的杜衡煊,嗯,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这个啊,就给你算便宜点,100吧。”
杜衡煊心里卧了个大槽,100?自己脚底这双鞋可是它的50倍不止。他不敢相信一双鞋竟然能够便宜到这个地步。简直刷新了他的价值观。
“50。”江晚一脸沉静,没有捡了大便宜的雀跃,反而一口气打了个对折。
杜衡煊都给整惊呆了。还带这样砍价的?
“诶你看你这小伙子,不诚心买不是。这样吧,大家都让个步,80块钱,不能再便宜了,再便宜我就折本了。”老板一副心在滴血的亏本表情。
杜衡煊觉得价值观再次被刷新。都准备掏手机付钱了,不料江晚拽着他就走。“不买了。”
“诶诶小伙子,别走!50就50!折本卖给你了!”老板慌忙站起身来,举着手连忙招呼江晚回来,生怕这单生意跑了。
江晚这才折回身来。
杜衡煊摸出手机要扫码支付,被江晚给拦住了。“网上说谈恋爱的时候不能送鞋,会给对象送跑的。”
江晚掏出一张五十递给老板。
杜衡煊一听,立马收了手机,怕不吉利。他接过老板用透明塑料袋装好的鞋子,问江晚:“不试试合不合脚吗?”
“嗯,不用。这鞋子都一个样,没什么合不合脚的,码数合适就行了。我之前也在这儿买过。今天估计看你是个有钱人,老板想敲竹竿。”江晚抱着个大西瓜,菜都杜衡煊提着的,现在还多提了双鞋。
杜衡煊第一次见着用透明塑料袋装鞋子的。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像小孩儿接触到了新事物,新奇感十足。
江晚又叹气一声,陷入了深深的遗憾和惋惜:“我上回买这鞋是55块钱,那时候还以为价钱合适,没想到,还是买贵了。”
杜衡煊的脸抽了抽,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50块钱和55块钱,差别很大吗?
他觉得他媳妇儿实在是太穷了,比他想象中的可能还穷。以后得对他更好点儿。赚很多钱,全给他花。
天边是火烧云,把整个城市都染红了,有喜庆的氛围。
两个人走在小破街上,晚霞下的小街有了复古的味道,像十多年前的街景。
江晚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家人在菜市场买了菜,他一边牵着一只大手,踩着夕阳下的影子往家里走。
这种感觉,好怀念呐。
一片儿悠扬悦耳的哨声由远及近,打天边儿来。比风声还好听。
杜衡煊没听过,觉得新奇,问江晚:“媳妇儿这什么声音?”
“这是鸽哨,别在鸽子尾巴上的,我也好久都没听过了。”江晚抬头,没看见鸽群,估摸着鸽群还远。“它们应该要回家了。”
杜衡煊也抬头看,可头顶只有锦城六月通透的天。
“我头一回听到。别说,还挺好听的,两耳朵都通快了。”杜衡煊和江晚慢悠悠地走。听鸽哨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江晚伸出手挽住了杜衡煊的胳膊。想着自己也正和杜衡煊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感动得鼻尖儿一阵发酸。
回家这两个字眼真的很美好。
“李老头儿也养过一笼,养外面院子里的,天天咕咕咕咕的叫。”江晚对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是吗?我怎么没见到过?”杜衡煊回想起来,那小院儿他也去过几回,没见着有鸽子啊。
“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早没养了。”
“那鸽子呢?放生了?”杜衡煊想到了小时候见到过放飞和平鸽。
“啊?为啥放生?肯定是吃了啊。”江晚一脸理所当然,不吃为什么要养?
杜衡煊:……
哦,是我不够务实了。
这个点儿回家,刚好碰到李老爷子练完剑回来。
李老爷子大老远的就看见两高挑个儿挽一起,连体婴儿似的。有说有笑,还抱个西瓜像抱了个孩子似的,一家三口的既视感,觉得没眼看。
“晚娃子考得怎么样?”
“这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准,等成绩吧。”江晚实话实说。
“嗯,考完就轻松了。”李老爷子又看看杜衡煊,这手头拎的菜,可真多。“咋小杜也来了。”
“诶,高考完过来庆祝庆祝。嘿,李老爷子您练完剑了?今儿晚上有朋友来,您过会儿也上来吃饭。”杜衡煊热络得像自己是二楼那屋的主人。
“算了,你们年轻人玩儿你们的,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去凑那热闹了。”李老爷子摆摆手。
江晚:“老头儿你客气个啥,您这精气神可不比年轻人差。”
“那是因为生命重在运动。所以你们年轻人也要多运动运动,精气神才会足。今天我就不去了,我闲你们吵。”李老爷子是怕自己这个老头儿在,让年轻人束手束脚,不自在。
“行吧。那您也别做饭。我做了给您端份下来。”江晚也妥协了,老爷子倔,说不来就是不来。
能把老头儿给抬上来,那也撬不开他吃饭的嘴啊。
回了屋,杜衡煊把菜放下,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专用拖鞋,和江晚一样的款式,就颜色不一样。
之前小摊儿上江晚给买的,便宜到像是白送。
“媳妇儿我来洗菜啊,别跟我抢。”杜衡煊换了鞋,提着菜抱着西瓜就去了厨房。
轻车熟路的,完全当自己家。
“除了洗菜你也不会干个其他的啥呀。”江晚把新买的帆布鞋放鞋柜里,然后把鞋底裂了两道缝的那双拿了出来。
其实鞋底裂了缝也能穿,就是夏天雨水多,容易进水。
完了之后江晚去客厅找空调遥控器。平时江晚也不太舍得开空调,但杜衡煊在呢。人家一个大少爷的,跟了自己可不能让人受了委屈。
菜洗了切了,准备妥当了,江晚就开始开火炒。
杜衡煊把西瓜对半切了放冰箱,完了就没事儿了,然后抱着手靠厨房门口,时不时给江晚递个盘子,送个酱油。
菜炒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有人敲门了,杜衡煊趿拉个拖鞋,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开门。
是杜展颜和苏伊到了。
苏伊坐轮椅上,这儿没电梯,杜衡煊用膝盖想就知道,是杜展颜连人带轮椅给抱上来的。
“小叔和苏伊来了啊,快进来吧。小叔鞋套在这儿,你自己拿。”杜衡煊也没把杜展颜当长辈,打起招呼来很随意。
杜展颜是杜老爷子的老来得子,也就比杜衡煊大个十来岁而已,他本身也没长辈的架子,像个哥。
“衡煊哥哥。”苏伊甜甜的笑。
“别,叫我名儿就好。”杜衡煊觉得受不起哥哥这俩字儿。
杜展颜关了门换鞋套,“叫什么哥哥,他以后就是你大侄子。小伊,把买的水果给你大侄子。”
苏伊没说话,一个人傻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杜衡煊了,就把放腿上的水果递了过去。
江晚听见说话声,从厨房探出头来,“杜先生和苏伊来了?你们在客厅坐会儿。杜衡煊你倒两杯水给他们,再问问连丞什么时候到。”
“好的媳妇儿。”杜衡煊得了令就去拿杯子倒水。两人像极了在家里招待客人的两口子。
水刚倒好,敲门声就又响起了。
说曹操曹操到。连丞拎着一个大口袋就大剌剌地进来了。
“小叔你也来啦。”连丞随杜衡煊叫,也把杜展颜叫小叔。
连丞给鞋子套鞋套,又瞥到了苏伊。“哎哟,怎么还有一个小Omega。这谁啊?还挺可爱,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杜展颜的脸都绿了。杜衡煊怕连丞继续作死,打断道:“叫你妹叫,那是你小婶子。”
连丞脸上的笑一下凝固了,看向杜展颜的眼神有点虚。
“你这啥?酒?”杜衡煊往袋子里瞅了瞅。
他让连丞带些喝的来,没想到连丞会带酒。得亏老爷子今儿不上来,不然完球,好不容易树立的正派形象,非得被狐朋狗友一杆子打回原形。
“是啊,不说庆祝高中毕业吗?不喝酒还叫什么庆祝?在座的都成年了,可以喝。不过幸好顺便买了橙汁儿,可以给小婶子喝这个。”
“谢谢哥哥,我叫苏伊。”苏伊察觉不到周围逐渐凝固的空气。
“别别别,小婶子叫我连丞就行,刚是我多有得罪。”连丞连连摆手,害怕杜展颜暗中给自己使个绊子。
杜家的男人都不太正常,护内都护到了病态的程度。
他摸摸下巴,觉得自己也应该找个辈分大的对象,多有面儿,辈分直接咔咔跳级。
连丞套好了鞋套,觉得客厅有点儿冷,主要刚得罪了杜展颜,所以讪讪的去了厨房。
“江晚你好会炒菜啊,真几把香,杜狗有福了。”连丞一进厨房,直接上手捻了一块盘子里的回锅肉。
“卧槽连丞,你好歹洗个手吧先。”江晚余光瞥到连丞的偷吃小动作。
连丞倒是不在意,“该讲究时讲究,该将就时讲究。我就这样一人,江晚你又不是不了解。”说着又捻了一块儿肉。
杜衡煊在客厅就听到两人说笑,听不清具体说个啥,就有些在意。一进来,恰好看见连丞偷吃,江晚正笑着拍他的手背。
杜衡煊一下就联想到了江晚住院那会儿的事情来。
那时候他和江晚还没在一块儿,连丞喂江晚吃草莓蛋糕,两人也这样闹着。自己像个局外人。
杜衡煊心里酸酸的,像一缸子老陈醋给煮开了,酸得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