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灵之争》我老婆天下第一

9、第 9 章

　　在等艾梅莎融合的这几天，雯雯每天都会来筒子楼下面等待消息，胡明晰没再出过筒子楼，只通过窗户告诉她艾梅莎的进展。
　　“明天你再来，她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等她下来找你吧，回去啦小丫头。”胡明晰冲雯雯摆摆手让她快走。
　　看着雯雯失落的背影，陈辰发出疑问：“她不上学的吗？”
　　学当然要上，要不是艾梅莎那段时间盯着雯雯的学习，让她一天都没落下，甚至还提高不少，她的妈妈早就把她压送到学校去了。现在看她天天装病的可怜样，雯雯的妈妈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艾梅莎的确如胡明晰所说的那样在第二天苏醒了过来，一日一日见证人偶转变的筒子楼众人还是被彻底转化完的样子震住了，任谁都没想到艾梅莎原本的样子会那么美。
　　“亡灵法师都卷成这样了吗？”赵烈一言不合上手就想摸，被陈辰一个过肩摔扔了出去。
　　“我的陈儿啊，男大不中留啊，他打我这个老父亲啊。”赵式撒泼上线。
　　“收声！拖回去！”胡明晰下了封口令，陈辰和顾柄又一人一条腿把怎么哭喊都没声音的赵烈拖走了。
　　“罪过罪过，让你一苏醒就看到这样的闹剧。”胡明晰的样子就差念一声阿弥陀佛了。
　　“融合的时候我一直听得见。”
　　艾梅莎面无表情地看向胡明晰，这个身体融合完后基本与她在之前那个世界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连面瘫也是一模一样，不再像在雯雯体内时表情多样。
　　胡明晰听罢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哈哈大笑：“哦，哈哈哈哈，那正好当相声听了解闷。”
　　艾梅莎这几天已经知道胡明晰是怎么个吊儿郎当样，他的话全在意料之中，也就没再说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窗外，就见雯雯早就站在树荫下等她了。艾梅莎的心有些雀跃，头一次知道有人等自己的感觉有多好。
　　艾梅莎想尽早去见雯雯，急匆匆地就向门外走，可没走几步自己差点绊倒自己，这才发现这个身体还有些生涩。她一连用了几个低等魔法，在狭小的房间里跳转腾挪了一番，才略微适应了这具身体，而这具身体的灵活性也出乎她的意料，不由感叹：“这个身体真的不错，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技术。”
　　“那当然，人偶师全世界就这么一个，大师出品必是精品。”胡明晰比了个大拇指。
　　“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位人偶师。”
　　“感谢就算啦，他带着女儿失踪很久了，这具身体还是托关系从藏家那里买来的（说到这里胡明晰急忙摆手），啊，花的不是钱，咱们以后接触的时间还会很长，有事我找你，就当还了。”
　　“没问题，在所不辞。”
　　“痛快！关于你的新身份，等你彻底适应这具身体以后去这个地址找一个叫林椿桦的人，他们能帮你解决这种人间小事。”胡明晰递给艾梅莎一个纸条。
　　“这样的叫人间小事？”
　　“这是最小的小事了，他们轻车熟路。”胡明晰大大咧咧地摊手。
　　“多谢，我真是欠你一个大人情。”
　　“客气，慢慢还。”
　　艾梅莎握着纸条并没有立刻转身去见已经在楼下等待许久的雯雯，她盯着胡明晰良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在她心中萦绕的问题：“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到底算什么？”
　　“这还用说。”胡明晰一甩胳膊，大拇指指向自己，“神。”
　　“……”艾梅莎一脸的“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诶呀，别这样，得瑟一下的机会总得给我吧。”胡明晰头一次露出落寞的样子，“真算起来的话你可能都比我们强，你是真本事，我们都是假把式。我们这群是只能在人类面前耀武扬威的存在。我们不过是神的玩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了能力，长命百岁到现在，要不是人类真的很有趣，我们可能早就自暴自弃了。”
　　艾梅莎头回见到这个样子的胡明晰，没了跳脱，回归了本质，安安静静的他更像是一个衣品不太好的邻家男孩。
　　“所有的人都是吗？”
　　“是啊，年纪最小的就是陈辰了，所以我们都很爱护他的，尤其是赵烈，他那句老父亲不是瞎说的。”胡明晰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嘻嘻哈哈的，他咧开嘴露出犬牙，“我们属于愿意跟人类和平相处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过攻击你的属于瞧不上人类，不把人类当回事的。不过顶楼的凶神属于异类，算是随心情走的混沌吧。”
　　“这样啊。”艾梅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说起来你想好住哪了吗？”
　　“我打算最近打扰你们一阵，然后找找工作，挣了钱去外面租房，或者打扰雯雯他们家一段时间。”
　　艾梅莎的回答普通得让胡明晰都睁大了眼。
　　“好普通啊，你不如就住在这里成为筒子楼新的一霸吧。”
　　“谢邀，我还是想过正常一点的生活。”艾梅莎婉拒了这个提议。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陈辰呢？你小子你给我出来！”
　　近似于一种绝望的嘶吼从一楼传来，艾梅莎向后指了一下，意思是这位是？
　　“人。”胡明晰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趴在扶手上看下面的热闹，应该说整栋楼都在看这个热闹。
　　“陈辰是个业余作家，平时敲敲键盘，也能挣点钱，下面这个还在嚎的（“陈辰啊，截稿日就在明天了啊！”），他叫李姚辉，是负责陈辰这个小霉神的编辑。”胡明晰笑嘻嘻地看李姚辉发疯。
　　艾梅莎趴在扶手上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一个被手抓成鸡窝的脑袋。
　　“老倒霉蛋了。”
　　“总结得漂亮。”胡明晰给她竖个拇指，“我去吸引他注意，你不是还要去见雯雯小妹妹吗？趁这个机会快走，被他缠上很麻烦的。”说着，胡明晰就翻过扶手跳了下去完美落地：“诶呀，李编辑呀，陈辰又跑啦？”
　　李姚辉看到胡明晰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抓着他就不撒手了：“老张呢？老张去哪了？他每次都能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
　　“老张搬走了。”
　　胡明晰最后一锤定音，李编辑当场石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我异地恋容易吗？”、“还想攒够钱娶我女朋友。”、“一篇稿子都收不上来。”……
　　艾梅莎离开的时候李姚辉还在念叨，不用她看都知道这个人的灵魂颜色大概率变成灰色的了。
　　“劝劝陈辰吧。”艾梅莎用口型对胡明晰说。
　　“相爱相杀，没事。”胡明晰还比了个OK的手势。
　　行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艾梅莎刚一出筒子楼就看到雯雯站在树荫下眼巴巴的等着。
　　“雯雯。”艾梅莎很开心，她加快几步走到跟前。
　　而白雯雯在看到艾梅莎第一眼的时候就开始瞳孔地震。她第一次见到艾梅莎本身的样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就是没什么感情，稍打了点折扣，她的身量很高，全身净白得找不到一丝瑕疵，如同瓷娃娃一般，但她又与纯粹的白子不同，整体的颜色更生动。她每一次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好似洁白的飞羽在眼上掠过，微睁着的眼遮挡住大片的瞳仁，给人一种懒懒的，乖巧惹人怜爱的感觉，但等凑近一看，便会发现她银蓝色的眼瞳如同清澈的湖底让人移不开眼深陷其中。
　　雯雯组织了半天语言都蹦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她算是理解网上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意思了，最后只有“超级大美女！”脱口而出。
　　雯雯围着艾梅莎转了好几圈，一边感叹真有人长得这么好看，一边那摸摸，这戳戳的，毕竟这个身体之前只是一个等身大的光头人偶，灵魂契合后竟然真的能与真人无疑。
　　“好神奇！”
　　“我刚才也这么说的呢。”
　　二人相视一笑。
　　“那……艾莎姐姐你还跟我回去吗？”雯雯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暂时回不去呢，身份就不合法。”艾梅莎伸出食指，拦下雯雯接下来的话，“打住，对你母亲我不太想再催眠暗示她了，等我拿到合法身份再来找你，近期——”她转头看向筒子楼，“近期我暂时住在这里，这里空房间也蛮多的。”
　　“好吧。”雯雯闷闷不乐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她挺舍不得艾梅莎的，这一分别就不知道何时再见了。
　　“其实我也猜到了，所以我把我妈以前用的翻盖手机——幸好她还留着——给你带过来了，卡也办好了，我的手机号也存进去了。”说着，雯雯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很古老的翻盖手机，上面还挂了一串可爱的手机链，“书包也给你了，别嫌弃上面的图案。”她指了指印在书包上的粉嫩嫩卡通图案。
　　艾梅莎感激地接过来：“谢谢，还是雯雯想得周到。”当然雯雯的小情绪也没逃过艾梅莎的眼睛，她走过去抱了抱对方安慰道：“别难过，咱们这段时间应该会经常见面的。”
　　“？”
　　“咱们现在分开了，你不是也该去上学了吗？我要帮你补课呀。”
　　艾梅莎提到了雯雯的伤心事。
　　“不！！！”雯雯抱住艾梅莎大腿，“姐姐你忍心这么对我吗。”
　　狗狗眼正式上线。
　　“你忘了吗，我答应你妈妈等你好了就让你上学，你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给你补课的。所以雯雯妹妹，咱们要把这段时间欠下的课程都补上来呀，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好好看书吗？之前学的有巩固吗？灵魂状态下学的知识还记得多少呀？”
　　艾梅莎直击灵魂的发问如同紧箍咒，雯雯听得头疼无比。
　　“姐姐！你是我亲姐，放过我吧！”
　　“不行。”
　　“救命！”
　　雯雯欲哭无泪，上学对她来讲真的太痛苦了。
　　艾梅莎左劝右劝，总算是把雯雯安抚好，约定好了从明天开始给她补课。看着雯雯垂头耷脑，有气无力的背影，艾梅莎叫住了她。
　　“雯雯！”
　　“嗯？”
　　雯雯一回头，她眼中的世界变了，那是她没见过的景象，整个世界被荧光笼罩，色彩更加鲜艳，大大小小形态不一的生物出现在各个角落，有些以动物的样子出现，有些还维持着他们最初的球型；有些注意到她看到了他们友善地向她挥爪，有些胆小的则迅速缩进了地里或躲到其他什么角落紧张兮兮地偷偷窥视，还有一些最大胆的直接落在雯雯的身上不再动一下。
　　雯雯对这方面是真的无师自通，她立刻便知道自己看到了那些精灵们，她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蹦又跳，激动得哇哇大叫。
　　“艾莎姐姐！这些——”雯雯的话卡在了半路，她看到艾梅莎周身泛着黑色的光，让她身边原本鲜艳的世界变成了黑白灰三色，所有的精灵们纷纷绕开她，仿佛她是这个世界最邪恶的存在。
　　雯雯头一次理解了亡灵法师对那些精灵们来讲是多么令人唾弃的存在。
　　“是精灵，我答应让你看到的。”艾梅莎翘了翘嘴角，虽然占据雯雯身体时笑了很多次，但真一轮到自己用身体笑的时候还是有些僵硬。
　　雯雯的大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她飞扑过去抱住艾梅莎，落在她身上的精灵们纷纷逃窜，远离那个黑白的世界。
　　“谢谢。”雯雯轻声道谢，只有她知道有几滴眼泪在艾梅莎的衣服上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