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的眼神总是不对劲》顶流键盘侠

8、第八章 接近真相

　　云顶论道，原本只是凌霄自家的试炼，创立者是凌霄的开派宗师霍阳真人，设此试炼的原因也与如今大不相同。
　　沈重曾听师父说过，最初的云顶试炼，只不过是想选出门中资质优秀的弟子前往凌霄禁地雾华谷收集天材地宝，只因其中满是恶兽瘴气凶险异常，非修为深厚者恐有性命之忧，故而选拔条件才会如此苛刻。
　　可随着雾华谷中越来越多的奇珍异宝被试炼的胜者带了出来，各派也都起了觊觎之心，凌霄为免争端，只好允许各派也派出弟子参选。
　　这样一来一回，原本凶险的入谷寻宝，竟成了云顶试炼的奖品之一。
　　这一结果，只怕霍阳真人自己也不曾料到。
　　而此时的沈重要站在山门前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各派掌门长老，也算是此事带来的另一个恶果。
　　“早就听说，凭虚真人的首座弟子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不错不错，人长得俊秀，资质也好，还是凭虚师兄有福气，门下有这样的弟子，日后前途无可限量啊！”
　　说话的是沧山和昆仑两派的门主，两宗论渊源都是与凌霄在伯仲之间的大宗，近两年虽大不如前，实力却仍不可小觑。
　　“两位掌门谬赞，沈重愧不敢当。”
　　沈重淡笑拱手，他还记得前世他为各派绞杀之时，唯有这沧山昆仑两宗不曾参与，也不曾乘虚而入侵扰凌霄。
　　单凭这两点，沈重的笑就更真诚了几分，更别提他还看见了正在两位掌门身后朝他挤眉弄眼的李长青和沉默不语的魏风。
　　“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可先到亭中稍坐，等诸位掌门都到了，共赴云顶。”
　　“好好——”
　　说话间两位掌门就在温笙骨的指引下往驻客亭而去，李长青和魏风对视一眼，双双脱队，凑到了正不耐烦地等着余下七个门派的沈重跟前。
　　“沈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长青嬉皮笑脸地往前一窜，搂住了沈重的肩膀，魏风则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便算是打了声招呼。
　　“去去，别套近乎。”
　　沈重推开李长青的手，掸了掸肩膀上本不存在的尘土，轻咳一声正色道，“沧山派的休息区在那边，李师弟最好不要乱走，免得迷了路，我们凌霄的女弟子还要负责把你送回来。”
　　“沈重，你是不是不提这茬会死啊？！”
　　李长青怒火中烧，他与沈重也是同年入仙门，选拔时他因为不认路，到处乱走，结果误入了女弟子的浴房，被人当成流氓一顿暴捶扭送七星阁，后来险些被除名，全靠沧山派掌门力保才逃过一劫。
　　此事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李长青顶着两只乌鸡眼，半个月没敢出门，故而沈重每次见他定要调侃一番，把他气个半死才作罢。
　　“我没当着你们门中的后进弟子提起此事你就该谢我了，不过我估计，就算我不提，这件事也早在你们沧山传遍了吧？”
　　沈重懒懒地一摊手，继续无情嘲讽：
　　“听说今年的仙门选拔，你们居然一个女弟子都没招到？啧啧，看来是李师弟名声在外，女弟子们都望风而逃了。我看往后你们沧山剑门干脆改名叫沧山禅院好了。”
　　“我早说不该来找他！这小子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李长青恨得牙痒痒，朝着魏风一阵怒吼。
　　好脾气的魏风不以为然，少见地先开口说道：
　　“听说凭虚师伯新收了小弟子。”
　　李长青闻言也是眼前一亮，随即开始左顾右盼，可是找来找去，也只瞧见了驻客亭里的温笙骨，甚至连阿樱也不曾找见。
　　“是啊，先前都说华樱是师伯的关门弟子，现在又破例收了个小弟子，我听说还是你力荐入门的。到底是什么样超凡绝俗的资质，能让你沈大少爷如此青眼，今日怎么不也带来给我们见见？”
　　沈重的心情原本因为见到老朋友舒畅了不少，可一提起姜瑞，又让他脸色一沉。
　　他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敷衍道：
　　“没什么青不青眼，不过是同门罢了。”
　　魏风和李长青对视一眼，都品出了沈重这话里的情绪不对，默契地没再追问。
　　恰在这时，两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已远远地到了山下，沈重一见那为首之人，眉头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呦呵，是蓬莱和方寸山，真是好大阵仗，这是把半个门派的弟子都捎上了吧？”
　　李长青一见这两派，就忍不住嘲讽起来。
　　沧山与这两派本有私怨，不过抛开这点不谈，李长青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原因很简单——
　　作为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大派，蓬莱和方寸山的行径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听说前几日，这群人把仙市上的各色符咒买了个空，就连最低级的避火符都没放过。”
　　沈重脸上浮出冷笑，淡淡道：“怎么，他们已经落魄到连这些符咒都写不出来了？”
　　“呵，哪是啊，他们这是为了让其他仙门的弟子，尤其是散修买不到这些增益符咒，目的就是在云顶试炼的时候能多些优势，简直是机关算尽，黄鼠狼都没这帮小子精！”
　　李长青不齿地讥讽着，魏风常年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满。
　　“我可跟你说，你最好是小心点，蓬莱和方寸山这两年的行事做派是越来越不要颜面了。澄阳那老头子惦记你们凌霄的雾华禁地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要是让他们侥幸进去了，我看你们的雾华谷，非得叫他们洗劫一空。”
　　其实不用李长青多说，这两派他也会盯得紧紧的。
　　前世他缺席了云顶试炼，正是澄阳真人的大弟子钻了空子，占了一个名额，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进入了雾华谷，不仅拿走了雾华谷中的至宝安魂草，还偷偷的带出了禁止采集的毒物玉剑兰。
　　而他沈重，正是无意间为玉剑兰所制的毒雾所伤，才会被以方寸山长老为首的诸派真人合力诛杀。
　　“喂，沈大少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见了。”
　　沈重的目光越过李长青，落到了逐渐走入山门的澄阳真人身上，嘴角笑意更深，“放心，这一次无论是蓬莱阁还是方寸山，我都不会让他们踏进雾华谷半步。”

　　“小师弟，你怎么啦？怎么忽然不听了？”
　　阿樱疑惑地看向放下了千里传声的姜瑞，眨了眨眼睛。
　　而姜瑞看着远处正与蓬莱和方寸山的长老寒暄的沈重，想着他刚刚说的话，嘴角有些发抖。
　　他还记得，前世正是方寸山的大长老明空带领着各派合力诛杀了他师哥，而蓬莱阁大弟子张仲贤在师哥寓居的客栈洒下的毒雾更是直接导致了他师哥气血凝滞，力不能敌，最终惨死于众人剑下。
　　听到李长青提起这两派，他自然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愤。
　　可是这一世的沈重与蓬莱阁和方寸山尚无冤仇，参赛的十五个门派中也不是没有比它们行事更为卑劣的门派。
　　他为何偏偏只盯紧了这两派呢？

　　【“你从前，是不是见过我？”】
　　【“我是说，在我从血雾带你回来之前，你是不是，跟我见过面？”】

　　他的脑子里不知为何忽然浮现出这两句话，想起沈重说这话时的眼神，姜瑞心头猛然一震。
　　难道说……
　　姜瑞无意识地咬住了嘴里的一块软肉，眉头紧皱，指尖霎时变得冰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姜瑞想到这里，只觉得身体一半像是烧着了，一半又像是冻成了冰，他像是一刹那分裂成了两个小人，一个激动得想冲下山去，抓着沈重问个清楚；一个却胆怯地想偷偷溜走，这一生再也不踏入南溟十二峰半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沈重高兴。

　　如果实情真如他所想，那么师哥这一世，是怎么看他的呢？
　　他还……喜欢他吗？
　　还是说，恨不得永生永世不再和他相见？
　　他在这两种极端的想象里摇摆不定无从选择，头痛得像是要裂开，嘴里渐渐泛起腥气。

　　“小师弟，你……你脸色很难看，你是不是病了？”
　　阿樱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到了，正当她准备伸出手，碰一碰姜瑞的额头时，一个满是恶意戏谑的声音忽然自他们二人身后响起：
　　“你们俩，在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