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的诞生》荔枝摇

3、薄雾

　　黎月跟着商务车，一路追过来。看见冬旸傻兮兮地跟随陈硕进屋，不由得扇翅膀。

　　好笨哦。

　　全身上下没有二两肉，不得给那个子爵吸干了。

　　黎月稍稍知道冬旸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普通人还有修行者、非人种族。

　　有的修行者自身天赋强大，□□能量充沛。非人种族吃了便可实力大涨。冬旸便是这么一块唐僧肉。

　　陈硕属于血族中的子爵，实力不上不下，恰好处于能被紫外线灼伤又不致死，寿命比人类稍微长那么一点的状态。

　　现在碰到冬旸这么一块唐僧肉，吃了之后最少进化到伯爵，顺利适应阳光，大涨个几百年寿命。

　　黎月情不自禁点头，这买卖太划算了。

　　屋里冬旸隐约间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不断后退，不住搜寻着能逃跑的方法。

　　冬旸：“陈硕！你想干什么？别开玩笑！”

　　陈硕捏着手指关节，咔咔作响：“……你应该明白的。我不会要你的命，只需要你每天配合我进食。”

　　冬旸手终于抓到一把美工刀，厉声拒绝：“不可能！”

　　“你以为这样做不会被警察发现吗。”

　　陈硕哈哈大笑：“普通警察来了也是白费力气，而且告诉你个秘密，江城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官方的组织驻扎！”

　　趴在窗户上扳开关的黎月：哇，学到了。原来没有官方修行者的人在江城。

　　冬旸渐渐被逼入死角，不死心继续问陈硕：“你真的是血族？”
　　陈硕发尾扫在背上，悠哉逼近。

　　“当然。”

　　“你到底活了多长时间？”

　　冬旸尽力拖延，同时察觉到不对。当时陈硕交接工作时自我介绍是公司的新员工。问他是哪个地方的人，哪个学校毕业的，陈硕统统都说是海外。

　　陈硕一愣，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不过步子没停。冬旸被逼到死角，美工刀的尖也漏出来了。

　　“这种东西伤不了我。”

　　血族的獠牙近在眼前。

　　冬旸绝望。

　　然后有人挡在了两人中间。

　　“我也想问，哥哥你几岁了？”
　　黎月从窗口飞进来变成人，牵住冬旸的手。温暖的触感染上黎月冰冷苍白的小手。

　　黎月牵着冬旸，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看陈硕震惊的表情。

　　陈硕睁大眼睛：“你也是？”

　　黎月：“是什么？”

　　说着瞳孔同步变红，红水晶般剔透。

　　陈硕的指甲瞬间暴涨，挥向黎月脸颊。黎月轻轻躲开，拽着冬旸后退。

　　黎月：“跟紧我！”

　　冬旸鬼使神差点头。

　　陈硕还在笑，挥舞着尖利的指甲劝黎月：“小妹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死在这。”

　　黎月冷哼，左右腾挪到大开的窗户前。冬旸站在她身后，还算冷静。手里握着手机拨打110。但是黎月阻止了冬旸，按断电话。

　　“我能收拾他。警察来了反而不好说。”

　　黎月松开冬旸，瞬间起跳越过陈硕头顶。燕子一样轻巧翻身，一脚揣向陈硕后心。

　　陈硕背后长了眼睛般，反手抓住黎月的小腿。手臂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黎月听到了自己骨骼作响的声音，扭身挣脱落在地上。陈硕的大力在黎月小腿留下青紫的手印，腿袜也烂了。

　　黎月皱眉看向陈硕。没想到陈硕的实力竟然摸到了伯爵的门槛。不能掉以轻心。

　　黎月拿出十二分精神，随手拽断一条桌子腿拍向陈硕腰侧。

　　这次命中了。
　　陈硕被打的差点倒地。

　　陈硕怒了：“你到底有完没完。不如我把他分一半给你。你们今天才认识吧。为了一个人类拼命，你傻了吗！”

　　躲着的冬旸：？

　　黎月没回答，抄着桌子腿又来了一击。鞋跟噔噔噔敲在地板上宛若死神的呢喃。对面陈硕躲闪不及，被击飞出窗户，重重摔到一楼。

　　听着沉闷的撞击声，黎月站在窗户台上朝下看。陈硕七窍流血，乌龟翻壳一样要翻身站起来。

　　陈硕：“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强？”

　　在粗心也意识到不对了，陈硕散着长发，嘴角殷出血迹。

　　黎月：“帮你清醒的人。快走吧，我今天不杀你。如果再碰见你做这种事情，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说完目视着陈硕跌跌撞撞离开。

　　“你没事吧？”

　　黎月回头问站在一旁的冬旸。

　　冬旸摇摇头，低头对视黎月的眼睛：“你为什么帮我？”

　　黎月收回红眼睛，恢复无害的琥珀色。认真想了想说：“好心。血族都谎话连篇的，说着不要你命。只要一点血，实际上，就是奔着吸干你来的。”

　　“我可能是看不过去。”

　　“你也是血族。”

　　冬旸仍然握着手机，通话界面停留在报警那一页。

　　黎月满不在乎地回道：“随你怎么想。”

　　“不过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自己是天生灵体吗？”

　　黎月跑去握住冬旸的手掌，实际上她的手太小，像是被冬旸圈在掌心内。

　　冬旸：“天生灵体是什么？”

　　黎月:“唐僧——非常适合修行的体质。能量也就是灵力充沛，上了修行一道日进千里那种。我只在书上看到过。你以前是不是都带着隐藏气息的东西？不然不可能活到现在。”

　　冬旸点头，想到了那串佛珠。

　　“我家人送过我一串开过光的佛珠。”

　　黎月：“那就是了。”

　　两人一路牵着手下楼。

　　冬旸问黎月：“陈硕他跑了，以后还会再找我的吧。”

　　黎月点头，包子脸很认真。她刚才说的不杀陈硕是假话，这里人多眼杂布满监控，等冬旸安全了再抽个时间解决陈硕。

　　黎月不怕找不到陈硕，她现在比陈硕高一个等级，刚才在战斗时留下了标记。一路追踪过去就行。

　　冬旸：“你在咖啡厅是不是认出我的体质来了？你想喝血吗？”

　　黎月闻言抬头，冬旸的表情很平静。青年长相文弱，细细的雨丝打在薄发上模糊了眉眼。

　　“为什么？”

　　黎月问冬旸。

　　冬旸：“作为回报。”

　　黎月直觉他在说谎，但送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就手腕吧。”

　　黎月轻哼一声，稚气满满。在冬旸的允许下，两只小手握着他手腕，送上獠牙。

　　冬旸看着黎月的变得亮晶晶的眸子沉默不语，吸血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针扎进一样，能感受到从外界的吸力。

　　小女孩的手很冷，握在手中仿若握着一块柔软的冰。嘴唇也很冷，但吮吸血液时逐渐变得温暖。

　　黎月埋头狂吸，将大半个毛茸茸的后脑勺露出来。上面的暗红蝴蝶结有一部分已经被雨水浸湿。

　　冬旸空出来的左手突然罩住黎月脑壳。

　　冬旸问黎月：“你叫什么名字？”

　　“黎月。”

　　黎月空出来嘴说。

　　又吸了一小会儿，黎月很克制地停住了。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冬旸摇摇头。

　　黎月观察冬旸的脸色，透明了一点。

　　还好。

　　补几天就能回来。

　　黎月：“那你怎么回去？”

　　冬旸：“我叫了人来。”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停在一个叫冬息的通话界面上。

　　“噢。”

　　黎月点点头，“我再送你一小段。”说完牵着冬旸的手往陈硕停车的地方走。黎月吸血的地方已经快速结痂，留下一圈淡红的牙印。

　　两人淋着小雨走走停停。活像一对兄妹。黎月的身高到冬旸腰部，一走一跳，不时左顾右盼。

　　冬旸正在想以什么理由挽留黎月，虽然他那么做觉得自己疯了。就当做是家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幸好小息和他不住在一起。

　　冬旸想好了，准备询问黎月的意见，他低下头，没有看见预想中的小脑袋。

　　“黎月——”

　　手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空了，无影无踪。

　　冬旸茫然地站在雾雨朦朦的街道，刚才鲜明的记忆正在如潮水般褪色，最后变浅消失。

　　“记得带上那串佛珠。”

　　最后留在冬旸意识里的只有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