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期》墨苑谈羽

6、第六章

　　第二天薛斐来到教室，他高中生活中第一次依赖上了自己温暖的被窝。
　　出去买早饭，没人缠着他，早读没人烦他，直到第一节课上课，那人位子还是空着的。
　　课间的薛斐去洛琛的宿舍，没人，这人买早餐的路上被人拐了？没办法，只能掏出手机给这人发消息。
　　点开［相亲相爱一家人］，找到“洛宝”，然后，添加该人为好友。
　　没过一会薛斐手机就响了。
　　您以添加该人为好友
　　Xi：？
　　洛宝起床了：路上了
　　Xi：？？？
　　洛宝起床了：马上回来
　　Xi：哦
　　薛斐此时注意到了“洛宝”的头像，一只狗，跟本人挺像。
　　一只柴犬，一只手，手捏着柴犬的脸。

　　第二节课上了半节，洛琛回来了。
　　正在上课的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对洛琛没太多印象，只知道这人成绩不好，也没多说什么。
　　洛琛也懒得“狡辩”，直接进了教室。

　　……

　　第二节课下了，洛琛也没听进去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外面的季路路又喊了起来：“洛老大！出来打球不？”
　　“等我一下。”
　　季路路嗓门大，靠窗坐的薛斐差点就被吼聋了。
　　季路路是洛琛在这个学校最铁的哥们，这人听自己的好哥们转来自己学校，想着这人几天没见自己，铁定想死自己了，准备吊着他，等他主动来找自己，结果人家来了4天了，对自己不闻不问……

　　洛琛把一杯柠檬水掏出来，看了一眼薛斐，笑了笑，然后出去了。
　　薛斐坐在教室里闷得慌，还特吵，准备去操场上吹吹风。
　　一走到操场上，某位从教室里刚刚走出来的眼尖的就在昨晚刚刚损过自己的好哥们杨袁过来一把勾在了薛斐肩上：“薛宝宝~”
　　“你还真不怕死……”
　　“切，人家都跟你认识几年了？从初一到高二，你自己算算几年了？”
　　“你傻逼吗？”
　　“记得你初一时，你的地位一直在学霸和校霸之间徘徊，打架损人的事你一个没少做，满口脏话，结果成绩不照样好，上了高中，自己的身份才稳定下来，你现在，惜字如金……”
　　“所以你想说什么？”
　　“咋们啥时候去开黑啊！都几年了！游戏你一直不上线，我都快无聊死了！”
　　“哦。”薛斐现在就想结束这个话题。
　　“行行行！咋们另聊一个，你和洛老大……”
　　“没、有、任、何、关、系！”薛斐一字一顿。
　　“总之，洛琛对你还挺上心的，他在以前学校，人缘挺好，整天笑嘻嘻的，但遇到不认识的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就上次有个人不小心碰到了他，他直接把那人的头摁在地上摩擦。”
　　“嗯，然后呢？”
　　“看见旁边那个黑上衣的哥们没？季路路，群里那个，和洛琛是铁哥们，我虽然跟洛琛不是很熟，但对季路路还是有点交往的，他桌子上那杯柠檬水，你看见没？”
　　“看见了。”
　　“我记得你挺喜欢和柠檬水的吧？”
　　“关我什么事？”
　　“季路路跟我说过，洛琛对柠檬过敏，季路路也不喜欢喝柠檬水，所以……”
　　“别瞎猜……”
　　“哦……”

　　“洛老大，还打不打了！”季路路拧开水瓶。
　　“不打了，我回教室一趟。”他往操场上看了一圈。
　　洛琛一路小跑回教室，把柠檬水拿到手上，然后又回到操场。
　　季路路在门口等着他，看见他手里的柠檬水，瞬间懵了：“我记得你对这玩意过敏吧？”
　　“我还记得我对芒果过敏。”
　　季路路摸摸头，想了想上一次洛琛过生日，自己送给他的一袋芒果，尴尬的笑了笑。

　　“薛斐！”洛琛喊了一声。
　　然后走到薛斐身边，把柠檬水递了过去。
　　薛斐在心里默默抽了杨袁一巴掌，乌鸦嘴……
　　“怎么了？”
　　“你上次说你喜欢，我给你买的。”
　　杨袁见这场景，笑出了鸡叫声：“欧吼吼！薛宝宝，人家洛老大给你送水，你不拿着是不是有点辜负他的心意了？”
　　我谢谢你。
　　“我上次随口一说，你还记得？”薛斐拿过柠檬水，“谢谢。”
　　然后洛琛抓住了薛斐的手：“快上课了，咋们回教室。”
　　杨袁和季路路盯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甜甜的爱情我们不配！”

　　两人回到座位上，教室里正吼的厉害，然后班主任李老师就进来了，几个打架的哥们迅速回到座位上，同桌之间的对骂也结束了。
　　“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点学生的样子？你们就不能看看人家薛斐！知道下一节什么课又不拿书在这干坐着！要纪律没纪律，想上天吗？？整栋楼就你们最吵！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无缘无故被点名的薛斐：“……”
　　几个从操场回来的哥们默默的看着，李老师往门口看了一眼：“……”
　　“在那呆着干嘛？不进来干嘛？等着我请你们还是抬你们？？”
　　“都说了多少遍了，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李老师看了看整个教室，“看看你们，校服不穿好，头发毛躁燥的，跟个野猴一样，我要是不早点来，你们是不是要把房顶给掀翻？？？学生的职责就是学习……”
　　就这样，薛斐听了半节课老师对其他人的思想工作，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马上就要月考了，你们就不能主动一点学习吗？有点上进心好吗？人不说你就不动……”
　　薛斐从五年级开始就一直在听这种话，大部分都是针对自己的，自己小时候不听话，虽然成绩很好，但老师们其实都不是特别喜欢他，因为打架？进黑网吧？骂人？多了去了。
　　薛斐打了个哈欠，随手摆了摆笔，李老师的思想工作还没有做完……
　　“知道现在你们应该干什么吗？学习！……”
　　薛斐小时候还挺喜欢老师做思想工作的，最起码不用上课，但现在听多了，还莫名觉得有点无聊。

　　一下课，薛斐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昨天晚上熬夜跟别人敞开心扉的“聊天”，刚刚又听了20分钟无聊死人的老师对其他人的思想工作，困了，一头栽倒。
　　洛琛看这人的头直直的落了下来，用手迅速托住这人的脑袋，把人脑袋轻轻的放到桌子上。
　　桌兜里那杯柠檬水依旧安安静静的放在桌兜里。
　　洛琛盯着薛斐的脸，直到季路路过来：“洛老大，还打不打了？”
　　“嘘。”洛琛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趴在桌子上一个黑黑的脑袋。
　　“好，今天下午有一节体育，咋们下午打……”季路路放轻声音，“别看了，再看人家脸都快冒烟了……”
　　“关你屁事……”
　　“重色轻友……”
　　提到体育课，洛琛倒有点激动，这周应该有3节体育，最后一天了，会不会又被占了？

　　不过显然他的忧虑是多余的。
　　中午自习刚一下，就听见了英语老师和体育老师抢课的声音。
　　“马上就要月考了，孩子们现在需要加把劲复习！”
　　“知道什么是劳逸结合吗？学累了也应该放松一下！”
　　班主任走过来。
　　洛琛觉得今天下午的体育课没希望了，旁边的薛斐突然笑了一下。
　　班主任李老师插话：“别争了！孩子们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
　　同学们听到这，也散了。
　　终究英语老师对不过李老师，气呼呼的走了。
　　同学们欢呼起来。
　　“别吵别吵！快上课了！下去上体育课去吧！”
　　“李老师万岁！！”
　　“欧耶！！”

　　洛琛看着这场景，反正自己是没受过这待遇。
　　自己成绩不好，就算体育课能上，自己也要到各科老师的办公室里补课，自己能解出一道题，老师们都能原地复活。
　　下了操场，体育老师让他们跑了几圈就自由活动了。
　　薛斐把洛琛叫过来压低声音说：“李老师全名李瑾悦，凶是凶了点，但是人很好，从来没占过体育课。”
　　“嗯，这应该是我高中生活中第一次被老师放出来上体育课吧！”
　　“哼……”薛斐笑了一声，然后拿起早上洛宝送的柠檬水，用吸管扎开，喝了一口。
　　洛琛又被季路路叫去打球了，杨袁紧跟着过来，看见薛斐手里的柠檬水，开始装起来：“呜呜呜，别人送你的柠檬水你还真喝了，我送你你怎么不喝，呜呜呜……”
　　“你送我的是没加糖的，苦到爆炸咖啡。”
　　“切，重色轻友……我拿鼻孔看你！”说完，把自己鼻孔抬高。
　　“傻逼。”薛斐又喝了一口柠檬水，然后把柠檬水提在了手上。
　　“你你！你竟然还喝！！”
　　“……”
　　杨袁扔下一句“不管你了”然后就走了。
　　薛斐站在树下，六月份，太阳蛮大的，揉了揉眼睛，昨天一晚上没睡好，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拿着键盘把当时群里所以起哄的人挨个砸了一遍，把洛琛给踹飞了，然后发现自己头上多了一个十分少女心的粉色的自己亲爱的妹妹亲手绑的可爱死人的蝴蝶结，当场气死，然后被送进了医院。
　　啊啊啊啊啊。
　　自己妹妹老喜欢玩别人的头发，当时薛斐头发长长了一点，那玩意直接用小皮筋给自己亲爱的哥哥扎了两个小辫子，还在两个小辫子上绑了两个小蝴蝶结，薛斐出门时没注意，杨袁见到薛斐的两个少女心的小辫子差点没原地升天。

　　自己正在回忆自己的黑历史的时候，杨袁还在旁边，离自己大概3米远。
　　薛斐抬头往杨袁的方向看了一眼，杨袁转过头。
　　“怎么？现在知道你爹我对你的……”话说到一半，一个篮球冲进了杨袁的视线，“卧槽！薛斐小心！！”杨袁说完便冲了过去。
　　薛斐把头转过去，一个比自己头还大的篮球直接往自己头上砸过来。薛斐个子矮，篮球精准无误的砸在了薛斐的脑门上。
　　“艹……”薛斐被砸懵了，摸着自己的脑门，半靠在树上，手上提着的柠檬水也掉在地上。
　　“卧槽小斐你没事吧？”杨袁扶住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妈的谁眼睛瞎？看不见这么大一活人？”
　　旁边一群人围了过来。
　　“没事，”薛斐摸摸脑阔，“没必要。”
　　薛斐刚要起身，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
　　“洛老大怎么了这么多人？”
　　“不知道……”洛琛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挤进人群。
　　刚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杨袁扶着半靠在树上用手捂着脑门的薛斐，地上还有一个篮球，掉下去的柠檬水。
　　洛琛第一反应就是过来看薛斐，没流血就好……
　　洛琛心一紧，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直到季路路喊了一声：“卧槽？薛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对，薛斐，薛斐受伤了！
　　“我带你去医务室。”洛琛声音哑着，语气很淡。
　　“我没事，不疼……”
　　洛琛没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把人抱了起来。
　　薛斐很轻，而且很瘦，很矮，很小。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薛斐在洛琛怀里挣扎着。
　　“你别乱动，我可不保证我不会把你摔下去。”
　　“我真没事……”
　　洛琛没说话，季路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两人，然后视线停留在掉落的柠檬水和地上的篮球上，瞬间明白了一切，他过去把柠檬水提起来，摆摆手：“都别看了！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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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务室门口，洛琛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校医打开门，看见一个素未谋面的“新人”抱着全年级第一，然后让他们进来。
　　洛琛把薛斐放到椅子上：“校医，他脑门被人用篮球砸了。”然后用手撩开那一撮头发。
　　薛斐：“……”你他妈才被砸了。
　　洛琛放下那一撮头发后，静静的等着。
　　“没什么大碍，回去涂点药就好了。”说着，然后起身在药架上找出药。
　　交代清楚后，洛琛再次伸手，薛斐躲了躲。
　　“走的动？”
　　“刚刚那一下没砸到我的脑子！”
　　洛琛依旧没有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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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教室还是回操场？”薛斐问洛琛
　　“你说。”
　　“操场？”
　　“嗯，这回我得看着你。”

　　洛琛走到操场上的椅子旁边，把薛斐放下了。
　　杨袁跑了过来：“卧槽……薛斐怎么样了？严不严重？疼不疼？没事吧？”
　　“不严重，应该很疼，我把篮球往你头上扣你来说说有没有事。”反正洛琛现在非常想把篮球扣在扔篮球的人的头上。
　　“……”
　　“季路路呢？”
　　“他……”
　　“老大！！！这个篮球！！”季路路跑过来，边喘气边说，“这个篮球……我……我……@＄￥＃＊＆·”
　　洛琛后半句一个字都没听见，差点就想扇这人一巴掌：“你慢慢说。”
　　“呼！老大，这个篮球，我，我知道是谁的！”
　　“谁？”
　　“是哪个，1班的那个啥啥啥……”
　　“啥啥啥啥？”
　　“1班的那个……那个赵灿。”
　　“赵惨？”
　　“不是，是火那个灿。”
　　洛琛知道了这人的班级，名字，现在就想把球扣在他头上。
　　“我去问问，赵灿是吧？”杨袁现在就想替儿子出了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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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班那个赵灿呢？”
　　“他好像在那！”1班某位小透明指了指操场东面那排座位，“那个穿黄衣服的！”
　　”谢了兄弟！”
　　杨袁回到这几人跟前，说明了赵灿的位置，穿着。洛琛拿着球，尽量控制住自己千万不要一见到人就把球扣在人家头上。
　　薛斐留在原地，三个人来到赵灿身边：“你有没有借过别人自己的球？”杨袁开口就问。
　　“没有，球都丢了，怎么了？有事？”赵灿看着这几个面孔，只有一个杨袁自己见过。
　　洛琛现在只想把球扣在这人头上。
　　“你，丢的球，砸到我们小斐了，砸的很准，不多不少刚刚好，特精准的砸到了小斐头上，故意的？”洛琛用自己最后一点理智控制着自己不要扣。

　　“我砸的，有事？”赵灿不认识洛琛，自己也确实看薛斐不顺眼，“一个书呆子装什么清高？一脸纯真的样子我他妈看了就想吐，不就是成绩好点吗？什么□□玩意？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
　　洛琛听到这话，瞬间暴躁了，还没等他扣，薛斐先过来把这玩意先给ba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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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唉唉！干什么呢？打架呢？你们班主任给你抢来一节课是让你自由活动的，不是训练你当不良少年的！！”体育老师挤进人群，看见薛斐在揍赵灿，瞬间懵了，年级第一在揍某位不知名的同学？！
　　“反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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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打架？”五个人全被带了过来，办公室里李老师知道以前薛斐的学习习惯，不明白明明安静了2年今天为什么突然打人。
　　“老师，是赵灿先引战的，他用球打小斐，还骂他。”杨袁开口简要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
　　“虽然你们班小斐挺听话的，学习也好，还那么乖，但他打人，打的也很重，也是不对的。”1班班主任挺喜欢薛斐的，也是不想和薛斐出现什么瓜葛，说话语气很温柔。

　　“可是老师，是你们班赵“惨”先打人的，那玩意直接把球砸到薛斐头上了！我们还去过医务室！不信你去问！”洛琛明显不想让薛斐吃这个亏。
　　“什么什么那玩意！洛琛你闭嘴！让薛斐说！”
　　“老师，是赵“惨”打的我，直接拿球往我脑门上招呼，我柠檬水都被他打掉了，没让他陪我柠檬水钱就算了。”薛斐撩开自己被打的那一块，“我和洛琛还去过医务室，不信可以去问。”
　　“放屁！就算我打你了！也没那么重！你看看你把我打成什么样了！！”赵灿连忙狡辩。
　　“放什么放什么屁！干什么？还想打？”李老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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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处罚出来了，没人写一份3000字检讨，周一在升旗台上演讲。
　　“啊啊啊啊啊，3000字！！我TM就算把我脑子抠出来都凑不够啊！还他妈要演讲！”杨袁在薛斐的床上发出由衷的感叹！
　　季路路就这样默默的看着。
　　“滚，起来，别在我床上睡！”
　　“呵呵……”杨袁非常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哎对了小斐，你以前不是经常写吗？一定很有经验吧？帮我一下！”
　　“经常？”洛琛有点迷惑。
　　“这个啊，还得从他五年级的时候说起……”
　　“闭嘴。”薛斐现在很烦。
　　“凶凶凶，就知道凶，不说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