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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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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猪肉呀？”
斐迪南割了一把猪草塞进食槽里，看着并不肥硕甚至摸得到肋骨的猪，又看看几个脸上婴儿肥饿都没了的小孩。
斐迪南捏了一把离他最近的小孩的脸：“要不，今天？”
几个孩子眼神一亮，掐着同伴或自己的手，想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殿下，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一只猪飞快变异，肋骨根根向外翻折，并上下扇动，如同蝴蝶扇动翅膀。这只猪的力气却大得出奇，地面随着它的动作都有些震颤。
变异猪横冲直撞，一口带着血的獠牙刺向那几个发呆的孩子，如同一把锐利的箭。
看着堪称诡异的一幕，斐迪南心痛地叹了口气：“唉，食物又少了一只。”
而后，那只猪被他轻巧地甩上高空，又直直坠落，不知落在了哪里。
而黑暗深处的某个存在似乎被激怒，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毒虫与血雾笼罩了整个村子，几个孩子露出惊恐的表情。
“回去，你们都回去。”
刚才提醒斐迪南的一个男人驱赶着那几个孩子：“有殿下在，只要不出去，这些东西都进不来。”
几个小孩子也听话，拔腿跑了，还很聪明地挂上了村口的旗子，通知其他人。
“大家别出来，都别出来！”
“殿下哥哥再见，祝您胜利！”
斐迪南抱臂看着那几个孩子，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毒雾，似乎它只是一块垃圾。
那块雾气在村口漂浮了一段时间，又消散于空气中，于此同时，一段刺耳的音波传到了每个人的手里，刀子一样剜着他们的耳膜。
“人类，你迟早会死于你的傲慢，你保护不了他们一辈子。”
“呵，”斐迪南掀了掀眼皮，“那你来试试？”
能把人逼疯的音波戛然而止，彻底消失。
坐到餐桌上，斐迪南用小刀一点点切割着餐桌上的食物，土豆是发了芽的，连野菜都是苦涩的菜帮，没有一点点肉。
“我说了，不必再称呼我为殿下，我们现在的领地，只是一个村子。”
“您还是那么幽默。”
一个男人接话，语气敬畏而信赖。
“冬天要过去了，科尔温。”斐迪南姿态挺拔，保持着一贯的优雅。
在最初学礼仪的时候，他就是一众兄弟姐妹里仪态最好的一个，看他吃饭走路都是一种享受，哪怕吃的是发芽土豆。
“那些怪物又开始躁动了。”
科尔温接过话，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短短一年，他们的国都沦为了一片沼泽、建造的堡垒被冰雪覆盖、岩浆如雨般降临大地。
最重要的是，那些圣骑士、大魔法师和军队，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它们不只是怪物，有东西混在里面。”斐迪南垂下双眼，鸦羽般的睫毛掩盖了他的情绪。
“您是说……”
“我们曾经所信仰的神明，祂们混在其中，享受着人类血肉的盛宴。”
科尔温痛苦地捂上双眼，想起自己失踪的家人，但他对此并不意外，早在灾难一开始，就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斐迪南优雅地切掉土豆上的芽，并给科尔温倒了杯清水，等待他恢复情绪。
“谢谢您，殿下，您比那些邪神更值得跟随与信仰。”
“肉类又少了一只。”斐迪南将一块完全腐烂的土豆扔掉，哀悼起那只变异的猪。
村子里养的动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只只变异，变得会攻击人，且不可食用。
“哥哥，吃我的吧。”一个清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如冬天里的阳光。
斐迪南笑笑，转向旁边偷听的小姑娘：“食物不是我的妹妹要担心的事，不早了爱玛莉丝，早点休息吧。”
“好，晚安哥哥。”爱玛莉丝行了个简单的提裙礼。
斐迪南向妹妹点点头，这些繁复的礼仪，是他们这群原贵族在巨大落差之中保持理性的一个好办法。
斐迪南曾是这个国家的王族，但他所在的王朝已经覆灭了，就在一年之前。
这块大陆不知为何招来了一群可怕的怪物，它们强大到无法用人类的常识去解释，掀起了一场又一场人间惨剧。
陷入恐惧的臣民们向神明祈祷，可是没有一个神回应，直到后来，有人绝望地发现，那些噬人的怪物之中，好像有着神明的影子。
斐迪南用尽一切办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子民们一片片死去，供人类生存的土地也一点点减少，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勉强洗了个热水澡，斐迪南将自己的洗澡水拖到庭院里晒着，明天还可以用来浇地，只希望别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时，他感觉到了有东西的窥伺，警觉地起身。
“被末日笼罩的大地之主，吾乃神……”
一团火焰自斐迪南手中燃起，将发声的物件化为了灰烬。
检查了洗澡水没有被污染之后，斐迪南将澡盆搬开，对着那团灰，又释放了三次雷电和两次燃尽。
对着邪物的骨灰，他施施然行了一礼：“随便什么神保佑，哦不，伟大的神，祝您保佑自己走得安详。”
这些幻术类的邪物本身弱小，喜欢用语言或幻觉来诱惑人类，自称先皇的他见过三个，自称天使的他见过六个，自称神明的他见过十一个，现在是十二个。
斐迪南很快就铺好床铺，进入了梦乡，梦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阴魂不散地再次响起。
“宿主，您好，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这里是系统5515号，竭诚为您服务。”
可以进入梦境的邪物吗？有些棘手。
斐迪南笑而不语，看着那个荧蓝色的屏幕，思考自己是暂时屏蔽听觉还是视觉。
系统看他这个样子，不敢再废话，立刻将契约递给了斐迪南。
“等等等等，请相信我，这是能拯救您子民命运的东西。”
斐迪南眉头一挑，对方递过来的确实是有约束力的契约。
过去，他也曾和几个可沟通的邪神做过交易，有成功有失败。根据以往的经验可以得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有些契约还是可以生效的。
给自己套了个精神力加持，并将精神力和生命力相连接，这样他发疯之后就会直接死亡，不会危害村子。
做好准备，斐迪南阅读起来那些言辞怪异的文字。
唔，召唤异世界的人类为他服务，自己则需要让他们体验到足够的游戏乐趣？
斐迪南理解了合同的大致意思，并没有提起兴趣，召唤异世界生物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他去年才召唤出一条奇怪的人鱼，现在养在河里做储备粮和偶尔的侍卫。
召唤出的生物大多智商低下，品行不端且难以控制。
这群被称为“玩家”的人类大约也是如此，村子已经足够艰难了，他不想召唤出一群和他们争抢食物的强盗。
系统满心期待：“请问您是否接受呢？”
“不接受。”说完，斐迪南便屏蔽了自己的听觉和视觉。
系统：？
年轻人你怎么回事。
斐迪南和系统在梦中耗了一夜，以系统的失败告终。
头并不铁的系统很快转换了思路，将目光放在了斐迪南的妹妹——爱玛莉亚身上，这位有着可爱圆脸的女孩温柔地笑着，把系统交给了哥哥。
于是系统又挨了几击燃尽和雷击。
接着，系统又去找了曾经的大主教，科尔温。这位青年面容严肃，认真地听完系统的条件，然后将它和一筐猪草装在一起，交给了斐迪南。
“随便什么神保佑，殿下，请您将这个邪物送往生命的终点吧。”
系统瑟缩着，等待这个貌美却残忍的青年将自己杀死。
但这次斐迪南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将他放到桌子上，与他平视。
“阁下可以表现出你的诚意，这样我才会交付我的信任。”
系统欲哭无泪，他早知道这是个高魔高武的世界，却没想到这里的人武力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一个照面就把他从时空缝隙里揪出来，差点弄死。
装神弄鬼的心思被直接掐断，出于恐惧，系统不敢隐瞒。
“尊敬的宿主大人，我是来自其他时空的系统5515，是寄生于世界的存在。我拥有一项能力，能召唤来自异世界的生灵。只是这项能力需要大量的能量来实现，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高魔高武的世界，可以满足我对能量的需求。”
“谢谢您的解释，请继续。”斐迪南点点头。
“我现在已经联通了两个高等级文明，我会让召集来的玩家们将这个世界当做试炼或游戏。”
“您可以驱使他们，例如，让他们去消灭那些怪物。”
“当然，通过对一些限制手段，我能将玩家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降到最小，他们不会危害到您的子民。”
看见斐迪南有所松动，系统推销地更加卖力。
“您需要付出的只有为他们安排庇护所和任务，我有特殊的方法让他们变强，强大到最终可以杀死外面的那些怪物。”
斐迪南敲了敲桌沿：“什么办法？”
“给予经验值，我会将从这个世界得到的力量转化为经验值，作为游戏奖励等分发给玩家们，帮助他们升级变强。”
“冒昧地打断一下，”斐迪南勾勾手指，“您将您现在的力量全部给我的话，我能否打得过那些怪物。”
系统：？
这时候你不该兴奋地问我怎么能获得异世界人的帮助吗？
“不能，如果我那么强的话，就不用这样怕您了。”
看见斐迪南失落下去，系统急忙补充：“只要您和我签订合同，随着我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增加，我能获得更多的能量。”
“我所有的能量都是从外面的怪物身上获取的，我越强，祂们就越弱，我愿意把能量与您七三分，不，六四分。”
斐迪南眼神幽幽，系统从中读出了危险的痕迹，感觉这个人类想把他脑袋拧下来。
系统缩了缩并不存在的脖子，很快反应过来，斐迪南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外面的那些怪物。
虽然在破败的小村庄里，但系统觉得外面游荡的怪物们头上都浮现一个大字：“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