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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SC师范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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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不大的小行李箱,我下午悄悄地离开了住了一个月的小公寓。没有回头看一眼,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告诉任何人,换了电话号码,我急切想成为SC师范大学里成千上万学生中毫不起眼的一员。虽然也许会想小夜夜,但更多的时候我可能还是会想着那个我不该想的人。法律不会惩治思想犯罪的人,但上天会,所以逃避丝毫不能减轻我的痛苦。
说起成都的SC师范大学,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的。而它的名气与学校的硬件和学术成就没有一点关系,这完全要归功于SC师范大学的美女们。全国美女最多的城市是哪里?当然是“少不入川”的成都。而成都的美女们又都在哪里?答案就是SC师范大学。
为什么自古蜀地出美女?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太复杂的问题。首先,要看一般人对美人的标准是什么。不管时代怎么变,大多数人还是认为肤如凝脂,体态窈窕,面若桃李,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等是一个美人的先天条件。而成都的美女们则正好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四川地处西南盆地,四季分明而春秋季略长,温润潮湿,光照较少,这块宝地自古就是生人的地方。四川女孩子骨骼细小,皮肤白皙细腻,瘦若无骨,窈窕却丰盈。再加上一部分西南少数民族的混杂,一部分女生五官精致眼大嘴小,高挑却纤细,让人不得不感叹老天的眷恋。
师范大学,就是女生们的高地。
我一路欣赏着春寒料峭已经开始花枝招展的美女们,一边抬头找寻着文学院的女生宿舍。北门不远处的生活区整齐排列着一片红白相间的七层宿舍楼,看到梅园的牌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路上还看见桃园、李园、杏园、桂园之类的地名,估计是这狮子山的命名传统。
楼道里光线昏暗,但还宽敞干净,地上铺着疑是白色的瓷砖。我在挂着307号的黄色门前停了下来,听见里面隐约的说话声,突然有些迟疑。开门后是什么样的情景,我又该说什么。正在发呆时,木门从里面轻声但快速地拉开了,一张白净奶气的小脸惊讶地看着我。
“呃,你找谁?”她先开口问道,大大的双眼皮好奇地打量着我。
“你好,我叫兰雨,是这学期新转来的学生。我是文学院中文专业的,大一,我被分到307宿舍......”我越说越小声,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才好。
“啊?哦,进来吧。我帮你拿行李箱。”她的个子比较小,只到我耳朵的样子,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很甜。她热情地接过我的行李就向屋里走,一边放东西一边介绍着,“我叫赵琦玥,我喜欢别人叫我琦琦。我跟你一样,也是中文系大一,你是几班的?我们可能还是同班同学呢。”
“我是二班,你们好。”我对着屋里另外两人尽力笑着说。一个中等个子体态微胖的女生在左边下铺收拾东西,看到我憨厚的笑笑。另外一个在右边上铺看书,床上放着一个小桌子。她看起来瘦高个子,脸也比较瘦长,有一些小雀斑,笑起来牙齿有点向外。她下面的床铺空着,我想以后就是我的窝了。
“我也是二班,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上课了。”小个子女生兴高采烈地看着我说,“你上铺的学姐叫王筱君,西安人,法律系大二。她可是她们年级的第二名,拿一等奖学金的优等生哦!我下铺的学姐她们一个班,新疆人,大名张萍,是我们宿舍的老大。”
叫赵琦玥的女孩子性格很开朗活泼,帮我把床铺铺好,又拉着我到卫生间和阳台,详细介绍着这个不到十平米但五脏俱全的小房间。
朝南的阳台可以晒衣服,对面是另一栋女生宿舍,之间隔着桂花树。两架木制上下铺床放在房间的左右两边靠着墙壁,床是原木色,床上还配着三排书架。房间中间排着四个小课桌和四把椅子,桌上已经放满了书籍、饭盒、化妆品等。进门的右边是卫生间,可以淋浴。卫生间对面是四个大壁柜,里面上下两层,空间比较大。
我默默无语地把衣服,书籍和生活用品放好,心里想着不知道怎么跟三个新室友相处。她们对我都怀着好奇,但张萍和王筱君一看性格就比较内向,应该比较容易相安无事。赵琦玥性格比较活泼,好在她有电脑,只见她自己在上铺拉了一条粉色满是HELLO KITTY的布帘,在后面嘿嘿直笑。
晚上,走廊上人声脚步声鼎沸像火灾现场。赵琦玥跑到其他宿舍串门去了,宿舍里出奇的安静。我躺在陌生有些新棉被味的床上,脸向着墙壁,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想着必须要放开丢弃的一切,即将要面对的不可知但灰色的未来,心里冰凉如坠冰窟却还闷痛不已。
学校绿树成荫环境优美,有山有水得天独厚,生活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艰难。每天早上六点半,怪异但响彻天际的起床音乐揭开一天的序幕。我跟着赵琦玥到文学院的四教去上公开课,也跟着她去中文系的七教上专业课,多数时间也随她去桃李园食堂吃饭。她个性开朗朋友很多,我从来少说话,如背灵一样在她身后游荡。
我没有想到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在我已经快把自己忘掉的时候。
“嘿,小雨,你怎么会在成都?”挤过熙熙攘攘排队打饭的人群,向阳过于兴高采烈地向我走来。他瞪着一双意外的大眼睛,一副大白天见鬼的表情。我想我的表情也不会比他淡然到那里去。他知道我去了美国上大学,后来就很少联系。我也没想到他在SC师范大学读书,感觉最近我对世事真的一无所知。
赵琦玥去打饭了,我们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找地方坐下来,都有点不知从何说起。向阳长高了不少,基本上没有大变化,照样一身运动服加运动鞋,高大阳光的样子。可能婴儿肥有了好转,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那张笑得很大的方正俊脸暗想。
“你不是在美国上学吗?过年都没个消息,我妈还念叨了好久呢!”他看着我皱眉抱怨。
“因为有些事,我已经回成都了,现在在文学院中文系,又是同学了。你的目标不是金融投资方面吗?怎么报了自己讨厌的师范学校?”我有些生硬地转移着话题。我还记得他的人生目标是银行行长,数钱数到手抽筋。
“呃,我本来是想考财大金融系,但明显不太现实。后来又想报SC大学的工商管理系,一看历年的录取分数就心里发颤。最后只能填了师范大学商学院的会计系,反正也算进入金融界了呗。”他开始还有点尴尬,后来又信心十足了,自我满足的才能不减当年。
赵琦玥打饭回来,向阳一看急忙冲到窗口去抢残汤剩饭。我一边应付着赵琦玥对向阳的好奇,一边等着他打饭回来。
“我要鸡蛋煎饼和银耳汤。”我远远地朝他喊,只见他百忙之中回了我一个包在他身上的表情。看他咧嘴大笑的样子,我仿佛又回到了九龙镇,闻到了冬天里远远飘来的香甜的豆浆油条。
银耳汤冒着丝丝白气,一粒干瘪的红枣漂浮在上面,悠然自得的样子。我慢慢喝着温润爽滑带着淡淡甜味的银耳汤,听他一刻不停地说着九龙镇的事,大学里的事,他宿舍的兄弟们。
“你怎么突然回成都上大学了呢?美国多好啊,而且是耶鲁大学诶!”
我差点被呛到,没想到他转了一大圈居然还没有忘记最开始的问题,明显大有长进了。他的表情是大大的不解,要我也不能理解。但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惊疑,忐忑不安,还是痛苦呢?
“资助我的学校董事出了点问题,我没有办法再在美国上学了。”我半真半假的解释道。我尽量表现得自然可信,但明显效果可疑。
“你不是有奖学金吗?还需要资助吗?还有,你怎么一副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像女鬼的样子?”他一脸怀疑地打量着我的面色和一头凌乱的长发。我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样子了,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
“奖学金并不能支付我的全部生活费用,你觉得我有能力承担在美国的高昂生活费吗?”我一副他是白痴的表情,用手紧张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很没底。
“那你回来有上SC师范大学的学费吗?还是他们提供你奖学金?”他一副追根问底绝不罢休的架势。人满为患的食堂已经安静空旷下来,我也急于结束这顿午餐了。再下去谁知道他还会问出什么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放心,有奖学金。圆圆来成都了对吗?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我站起来边走边说,他只好收拾餐具跟上我。赵琦玥早吃完跟几个女生跑了,剩下我跟他慢慢地向女生宿舍走去。
“她啊,等一下哈。139xxxxxxxx,把我的电话也给你,你给我拨打一次好了。听说在九眼桥的某某名剪里洗头,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看。还有,清明节你回去给兰奶奶上坟吗?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他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没有再问其他的。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认真的时候少,很多时间都大大咧咧的,很容易相处又不给你负担。我们约好清明节一起回九龙镇,他一直送我到宿舍楼下面才大笑着挥手跑走。
“欢迎回来,我的青梅!”边跑他还边回头扔下一句,让我又想笑又心酸。有一个人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一直与你亲如兄弟,这是老天的怜悯和恩赐。
晚上给圆圆打电话,却得到陆一然正在到处打听我的消息,让我顿时又紧张不安起来。我告诉她先不要告诉别人我的消息,具体我周末去九眼桥找她再说。我在考虑要不要跟向阳说一声,对于陆一然,我能为他做的就是远离他。我不愿做一个自私享受他对我的好,还要去阻碍影响他的未来的人。
我神情恍惚地刷牙洗脸,隐约听见赵琦玥说明天有体育课,要穿运动服。想到体育课我又是一阵痛苦,除了太极,我还需要游泳课的2个学分。学校规定,所有学生必须游过50米,不过的还要重修。有了高中的那次历险,我至今也没能学会游泳,不会换气是我的致命缺陷。我甚至怀疑我的人生可能就要终结在游泳课上。
我们的体育老师很帅,我也不得不承认。文学院的教授们多半已经是头发花白,或者头发很少的老爷爷级别人物,女生们一度哀叹师范大学无帅哥,但这位据说新来的体育老师终结了这种天灾一样的局面。
李老师教我们太极拳,他的姓氏一度刺痛我的心,所以我不太愿意抬头看他,总是东张西望。我站在女生最后一排的边上,还是能清晰地看见他的长相。他有一张端正棱角分明的脸,浓黑的眉毛,长眼睛,高鼻梁,嘴角的细纹显示他很少笑。他个子高大,身材强壮,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像个武警?便衣?保镖?或者是杀手?反正是根本不会出现在一般校园里的角色。
学校的体育课是男女生分开上的,他第一天上课就成为了中文系全体女生的偶像,可想而知这学期太极拳的成绩将轰动全校刷新历史。这可能不包括我,我本来就身体僵硬四肢不协调,如果他再有事没事用锐利的眼光扫我的话,我可能会提前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