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随意轻花（下）》碎叶晨曦

14、蝴蝶效应

　　青学这两天的网球部格外的热闹。
　　“跑最后的乾汁伺候！”
　　乾贞治手捏一杯不明状态的液体，蓝汪汪的，透明明的，颜色极其美丽；可那上面漂浮着的，红色的，褐色的，绿色的，一团团的，不知什么；且不说这些，那此起彼伏的气泡又是怎么回事呢？
　　绝对绝对不能试！
　　跑道上的几个正选劲力猛然飙升，头顶上燃烧着火焰，脚底下生着浓烟，滚滚灰尘中人影若隐若现，惨白着脸紧盯着终点。
　　乾贞治太恐怖了！
　　这两天的乾贞治不知受了什么打击，创作热情超常激奋，一半天的时间就推出了一系列永远常新的蔬菜汁。
　　话说，那是蔬菜系的吗？
　　乾贞治的头发一根根竖起，根根闪着怨念，缕缕射着执着他不怀好意地盯着最后那只红发的可爱的小猫。
　　不负期望，在乾贞治的热切中，在众人庆幸的眼光中，小猫荣登第一，被大家有意无意的抛在了最后。
　　死道友不死贫道。
　　英二的精神萎靡不振，总是翘起的红发没精打采的耷拉着，他躲在大石的后面，惨白着脸，凄凄惨惨，惨惨戚戚地叫“啊啊啊，我不喝！我不喝啊！”
　　“不行！”
　　乾贞治凶神恶煞地逼近，高大巍然的身躯形成了一大片阴影，笼罩着插翅难逃的小猫猫。
　　这臭小子，两天来，自己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100%的毁在他的手里了！
　　“三岁时、、、、、”垂死挣扎的英二竟然狗急跳墙，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咕咚！”
　　未出口的“尿床”二字淹没在吞咽声中，乾贞治端着杯子，强制执行。可怜的小猫翻了个白眼再次横尸球场。
　　所有人后退。

　　啊啊，这两天的乾贞治等同于一级火药库！
　　“哥哥！”
　　一线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声音如同天籁，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备受打击的众人精神一振，心旷神怡，不约而同望向铁丝网外。
　　河村隆喜出望外。

　　多次暗示，多次明求，妹妹终于肯来看自己了。真怕她与世隔绝啊。
　　河村隆面带笑容迎过去。
　　少女微微红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宜人，清雅婉约，像老师讲的元曲又像长调，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等到快要贴近时，却发现被隔离在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好像啊！有人不自觉的去看笑眯眯的不二周助。
　　曾经有过的绯闻却上心头。
　　手琢国光的眼光在触及少女的笑靥时停了停，不着痕迹的望一眼不二，见他面不改色，稍微放了放心，开口道：“所有正选，休息五分钟。”
　　“小夏小夏，你来了！带什么好吃的没有？”某只阵亡的小猫一跃而起，利落的扑向少女。准确地说，是扑向少女手中的袋子。
　　“又有新数据了！”数据狂注视着复活的某猫，眼神狂热，运笔于飞。
　　众人心中打颤，望着忘形的英二，一律投以同情的眼光。
　　河村溪夏爆冷！
　　“哥哥，今天是肉丁小米饼，你试试看？”先喂一口眼巴巴的英二，把剩下的递给了河村隆。
　　“好香！”海堂熏瞪着眼顺了一块，桃城不甘落后，从人逢中抓了一块，河村隆憨憨笑了，继而目瞪口呆，看着冷峻的部长拈走了最后一块。
　　“隆，你妹妹很有趣啊。”看入口处的少女魔法般的又变出一种形似猪耳朵的小点心，不二周助咪咪笑着说。清润的脸上柔如春水，嘴角上翘。
　　“不二前辈！”
　　老好人的河村隆话音较重，语气里不无警告。
　　妹妹痴恋不二，受了好多折磨，最后差点失去生命。那个胆小怯弱有些自闭的妹妹，不是很喜欢，希望她能自己经受磨砺成长，所以选择了忽视。那天，得知妹妹从楼上摔下，他才体会那是自己的妹妹，哪怕她一无所能，那也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第一次深深体味什么是恐惧。
　　不想有第二次！
　　不二周助眼睛略睁，落在河村隆的脸上，又转到不远处的少女身上，悠悠笑了，什么都没说。清瘦的身躯刹那间竟给人一种落寞。
　　河村隆都能通畅地与外人应酬，这应该是他妹妹的影响吧
　　部长？那次课堂上下的唇舌之争恐怕不止他不二一个人留下了深深地影子吧。
　　河村隆嘴唇动了动，忽然不忍心说什么了。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解。
　　河村溪夏的笑容落在嘴角不动，一直关注着哥哥的她往里走了两步，习惯性的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身上是一袭男生的校服，宽大的校服下，她的身子格外的惹人怜惜。
　　身材没有彻底回复之前，河村溪夏是不准备回复女装的，虽然她很想。
　　“哥哥！”
　　喊一声神情复杂的河村隆，河村溪夏笑意更淡，好似立刻就会消失，只有面对河村隆时，才有真正的温度。
　　这个偷来的哥哥是上天所赐，她无比珍惜。
　　河村隆楞楞的，看妹妹笑得如此勉强有些不舒服。
　　还没有融入我们吗？
　　还做得太不够吗？
　　但是，不二，妹妹不会还记着他吧？
　　河村溪夏走进河村隆，歉意的对着严肃着脸的部长笑了一下，并不去看不二周助，她拉着哥哥的手，微仰着头，像是发誓又像是开玩笑：“哥哥，你放心！三草规则我会严格遵守的！”
　　“三草规则？”
　　举四只手发誓，乾贞治真的不是偷听，他只是站的近了些，耳朵长了些，听力好了些。
　　河村溪夏斜睨了他一眼，对不二周助淡淡一笑：“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
　　河村溪夏的笑容有些恶作剧的调皮。
　　“扑哧！”英二是永远不知危险来自何方的。
　　网球部的人都是天才，略一转思，便明白了河村溪夏在指桑骂槐，不能明目张胆地笑，一个个憋得很辛苦。
　　河村隆尴尬至极，唯有苦笑。他为难地瞥一眼不二周助，不二周助笑得一江春水流。又不舍得责骂妹妹，一时之间，那个话在喉咙说不出的憨憨人又出现了。
　　“哈哈，草！”英二不知收敛，瞟一眼不二前辈，不知死活的继续笑。
　　大石脸有些白，战战看一眼不二周助，见他双手环胸，对着英二笑得见眉不见眼，焦急的拉过英二，“英二，这样不好。河村妹妹是开玩笑的，你再笑不二就要真的生气了。不二生气了，河村妹妹就会不好意思的，那时，河村前辈也会生气的、、、、、”
　　不二周助微笑，微笑，再微笑，继续微笑。
　　越来越有趣了。
　　河村溪夏站在河村隆的身边，双手抱住哥哥一只手臂，紫色眼瞳转了转，轻轻一笑，小脸绽放如春花，仿佛霎那间所有的阳光都沉凝在她的眼中。看戏的一票男生只觉眼前一花，竟同时恍了眼。
　　河村隆低头，轻轻拍拍妹妹的头，眼里还是有些担心。
　　妹妹是真的忘了不二，还是强颜欢笑，假装坚强？
　　河村溪夏叹口气，放开河村隆的手臂含笑看了不二一眼，亮亮的紫眸掠过捏着本子的乾贞治时顿了顿，语气轻快地问道：“哥哥，你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吗？”
　　几个人竖起了耳朵，唯有一直在后面喝着芬达的猫眼小少年径自无聊地看天。
　　前辈们有什么问题吧！
　　部长将大家的神情尽收眼底，皱了皱眉，冷静沉稳的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的惨败。
　　河村隆不明所以，瞪着妹妹等她说话。
　　抬头望天，蓝得令人心折的天空悠悠来去着浮云，河村溪夏略微低沉的声音不无揶揄“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不二眼睛睁大，冰蓝一现，眉毛快速地上挑。
　　听八卦的几个人哑然静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中文！
　　什么意思？
　　手琢国光探询地望向依旧笑眯眼的不二周助。
　　“中国唐朝著名散文大家韩愈《马说》中的名句。”不二周助面对大家疑惑的眼睛，笑容多少有些苦涩，稍稍解释了下句意，补充道：“挺当的。”
　　这三个字是对着浅笑嫣然的河村溪夏说的。
　　河村溪夏心头微跳，撇过头，嘴角抽搐，“拜托，我可不是挑逗你！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你用不着那样意味深长地看我吧！”
　　众人还是一知半解，看不二周助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否则，不二前辈干嘛笑得那么的心惊胆战。而且，不二前辈什么都没有反驳，聋子也听得出是针对不二的。
　　太好了，终于有人不怕不二前辈的笑脸了！
　　一时之间，众人同时雀跃地望向河村溪夏，那个笑起来亲亲切切的女生。
　　手琢国光脑后滴下实体化的汗珠！
　　“太大意了，全体正选，绕操场20圈！”
　　大家嘻嘻哈哈上了跑道。
　　妹妹身上好像在闪光！
　　河村隆边跑边想：眼睛里也不再那样疏离了；那种万事万物不入她心的距离感消失了些；今天的妹妹看起来终于有了点人气，像是活生生的啦。
　　目送妹妹远去的身影，河村隆有些欣慰，加快了脚步。
　　晚上回去，试试妹妹说的什么鱼香肉丝吧。醒来之后，妹妹食欲下降，最爱吃的生鱼片看都不看。那个鱼香肉丝应该不难吧。
　　不二跟在河村隆的身边，隆脸上的变幻尽收眼底。不二周助心里同样明灭不定。那个怯怯的跟着自己的女孩不见了，这个不漏声色褒贬自己的女孩仿若重生的蝴蝶，张开了彩色的炫目的翅膀，来去之间扇动了凝滞的气流。
　　看来，要到横滨去一趟了。近来河村溪夏口中好似都是“中国俗话”。
　　不二周助感到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