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玉在怀》绿幽幽

17、第 17 章

　　第二天用过午膳，我换上小太监的衣服，带着光绪给我的腰牌，兴冲冲的和亦威、亦广出宫去了。
　　我嫌那小太监服太过难看，刚一出宫门就找了个僻静处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男装，像上次一样，扮成了翩翩佳公子，自觉玉树临风，也能迷倒京城一众女子。
　　我带着亦威、亦广直奔拉菲的酒铺，果然不出我所料，拉菲见到我表现的极为热情，直接扑上来想给我一个拥抱，但被眼尖的亦威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拎着我的衣领身手敏捷的闪开了，拉菲对此遗憾的耸了耸肩，我见他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把来意对拉菲说了，拉菲立刻把我拉到了旁边的角落，献宝似的从架子上取下了一瓶瓶红酒，倒在水晶杯里，适意我挑选。
　　我立刻来了精神，小口小口的啜饮品尝着，一边和拉斐嘀嘀咕咕的小声讨论，拉菲见我谈到了他喜爱的话题，立刻眉飞色舞、兴致勃□□来，干脆把店中事宜都交给了手下的伙计打理，心无旁骛的开始和我交谈。我本以为拉菲只是个普通的外国酒商，哪知在和他交谈后才发现他原来出身于法国几代显贵的大家族，只是因为热爱中国文化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我闻之忍不住真心对他敬佩起来。
　　一个时辰后，我抱着一瓶拉菲珍藏多年的红酒和我所需要的几味调料心满意足的走出了他的酒铺，刚拐过街角没多远，就看到五、六个混混当众拉扯着一个少女，那少女身旁一块写着“卖身为婢”的木牌被踢的骨碌碌滚到我的脚下，我见那少女极力挣扎呼救，周围的人却都怕惹麻烦似的远远避开，并无一人上前，眼看那少女就要被拉到街后的暗巷里去了。
　　我忍不住怒从心头起，心里暗叹：“想不到现代电视剧上的那些三流桥段居然还是有现实基础的，老天一定是嫌我光穿越回来谈谈恋爱不过瘾，非要我每次出宫的时候遇上一些恶霸行为增加噱头。”
　　想是那么想，管还是要管的，我回头瞄了一眼紧跟在我后面的亦威、亦广，心里顿时有了底气，立刻上前走了两步，也用三流桥段里的经典台词大声呵斥：“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在此作恶！此乃天子脚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那几个混混从上到下不屑的打量了我一番，见我身形潺弱，想是不足为惧，便放肆了起来，其中为首的一个摸摸自己的下巴，语气轻佻的对我说道：“看你长的细皮嫩肉的，也挺合小爷我的胃口，只可惜你是个男的，不然小爷也一定把你带回去好好疼几晚！”他周围的混混闻言立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听那混混说完，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用更加不屑的眼神瞟着他，嘲弄的说：“就算我是女的，只怕你也没那个胆子？”
　　“没那个胆子？”那混混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声狂笑起来，片刻之后才狂妄的说道：“爷几个什么都没有，就是胆子大，你要是不信，不妨去这北京城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没听过我们‘京城五霸’的威名！”
　　“威名？”我“哧”的一声轻笑出声：“听你们这名字就知道你们有多无耻下流，亏你们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的到处让人去打听，你是嫌自己名声还不够臭么？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那混混听见我对他毫不留情的奚落，不由恼羞成怒，怒吼着道：“兄弟们，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臭小子，让他也晓得晓得在北京城想英雄救美也得有那个本事！”
　　看着那帮混混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我后退一步，毫无惧色的对身后的亦威、亦广比了个手势，亦威、亦广立刻跨步上前把我挡在了后面，我趁他们混战的时候溜到了那少女的身旁，把她拉到一边。
　　那几个混混哪是亦威、亦广这两个大内侍卫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的趴在地上直讨饶，我见状立刻跳上前去，狐假虎威的在那为首的混混脸上解气的狠狠踩了几下，大声问他道：“你现在还认为我没那个本事英雄救美么？”
　　那混混被我踩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发怒，只是一叠声的附和我的话：“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得罪了小爷，小的们已经知道小爷的厉害，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见他已被修理的讨饶也就不再追究下去，放开脚摆了摆手，那几个混混立即从地上爬起，屁滚尿流的跑了。
　　我见事已结束，本想立即带着亦威、亦广回宫，刚转过身去却被那少女一把拉住，我诧异的回头看她，却见那少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我哀求道：“小女子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侍侯公子，追随公子左右。”
　　我听了一怔，见那女子虽穿戴粗陋但干净整洁，便有些了然的开口：“我听你谈吐也知你是好人家的女儿，如今想是生活上有了难处才沦落至此，我且给你些银子帮你度日，千万别再自轻自贱了。”
　　那少女听了，低头默然道：“不瞒公子说，小女子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公子的银子虽能帮我撑过一段时日，但终不能过一辈子，等银子用完，小女子也只好再在街头卖身为婢。只求公子好人做到底，收留小女子在府上做个粗使丫头吧。”
　　我听他说的有理，也不禁为难起来，转头不抱希望的对亦威悄声说道：“亦威，不然...我们把她带回宫吧？”
　　亦威原本木讷的脸上忽的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坚定的对我摇了摇头。
　　我看亦威的表情，忍不住苦笑出声，正琢磨着能不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忽听身旁响起一个男子温润清雅的声音：“如若公子信的过在下，就由在下代为安排这个姑娘如何？”
　　我听到这个男子的声音，心中蓦的一动，猛然抬起头来.......
　　当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已然明白我始终没有真正爱上光绪的原因，他那和煦的笑容映衬着身后淡淡的阳光，直直的刻进了我的眼睛，我心一痛，忍不住默默问自己：“这就是原因么？穿越几百年时空只为了在此刻遇见你？”
　　我怔怔的凝视着他，脑中在飞快的胡思乱想，他见我久久不说话，疑惑的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见到他的样子，才突然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仓促的低下头去，嘴里讷讷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他见我如此，轻轻勾起了一边嘴角，微笑着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早就忘了他开始和我说的话，此刻见他问我，忍不住大急，还来不及细想就已反射性的脱口而出：“啊.....哦...那个...见到你很高兴....”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正自尴尬间，忽然听到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呵呵”的声，我忍不住好奇的悄悄抬起头来，却见他嘴角抽搐着，正尽力强忍住笑，憋笑憋的那原本俊朗的脸都有些扭曲，谁知那笑意刚刚在唇边消退转脸间却又看到我鬼鬼祟祟偷看他的神情，那男子终于控制不住的朗笑出声。
　　我的脸顿时如发烧般的滚烫起来，青一阵红一阵的变换着色彩，暗中埋怨着自己：“本想在他心里留个好印象的，现在可完了，活生生的成了个笑话。”
　　片刻后，他笑声方歇，只见他抱歉的朝我做个揖，不好意思的说：“公子，对不住了，我本是无心的，并没有恶意，请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没有，我...不介意。”我小声说。
　　“那么，如果公子信得过在下，可否由在下代为安排这位姑娘往后的生活？在下府中倒正缺一个伶俐的丫头。”他诚挚的看着我，把开始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想....你最好还是问问那位姑娘自己的意思吧。”我看着那少女，语气坚定的说：自己的事要由自己做主，没人可以代你做决定的。”
　　他闻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过身去把刚才的话又对那少女问了一遍。
　　那少女抬头打量了他几眼，又垂下头去想了想，低声说：“奴婢愿听公子差遣。”
　　他朝那少女微微一笑，随即转头对身后跟着的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一名男子便即走到那姑娘身前，那少女又朝我深深施了一礼，便回身跟着那男子先行离开了。
　　“在下深慕公子侠义之举，不知怎的，又有一种和公子一见如故的感觉。如若公子不弃，在下愿邀公子到前面酒楼小酌几杯，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他诚挚的开口。
　　“我.....”我本想理智的回绝，但在见到他温润的笑容后，拒绝的话却怎样都说不出口，反而自动自发的变成了：“我...我愿意，多谢公子了。”
　　他见我答应，脸上顿时又浮现出了一个迷惑人心的微笑，朝我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当先行去。
　　我刚想迈步跟上，却看到原本站在我身旁的亦威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忍不住朝他讨好的笑笑，举起右手发誓：“我保证，只一小会。”
　　我见亦威听了我的话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好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如果说话不算，我就是小狗。”
　　亦威脸上立刻掠过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似是认命的低叹了口气，无奈的跟在我身后向前方的“吟风阁”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