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沧海原》聿离沙

2、章二

　　八岐大蛇。

　　哪怕没有系统提示都知道这家伙是个祸害。

　　但天照仍将其在留在高天原。

　　也是，这种级别的大杀器，放在人间更不得安宁，他煽动人心一把好手，为此我还斩杀过几个被其煽动的神使。

　　很麻烦。

　　但他很漂亮。

　　说的话也很动听。

　　可惜我没什么想法。地面上的恶神斩杀地差不多了，可天上拴着才是问题。我曾不止一次劝谏天照让我处刑了那几个东西，省得夜长梦多。

　　但天照总有各种顾虑，诚然那些东西是她身上剥离下来的，既然不想要了就做的干脆点不是么？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那些家伙是杀不死的。不过我没有验证过，也说准这猜测是非对错。

　　至少八岐大蛇没那么容易杀死。我并非什么循规守矩的性格，没有天照的命令就不办事的那种。她一天能下多少命令啊，真要等她发现了什么为此投下目光，那地上的人族差不多都要灭绝了。

　　八岐大蛇在人间有不少信徒，他的巧舌如簧足够让意识坚定的人臣服，越是有野心的他越是喜欢。

　　理论上来说，我这般……该是他什么没兴趣的类型，也不知道是哪点戳中他了。

　　奇稻田姬。

　　他甚至不惜女装来骗我。

　　我确实心动了，这就和命中有劫一样，须佐之男会对奇稻田姬心生怜惜。

　　但我不会和什么人结亲，这没有意义。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安定和柔情，我做不了一个合格的丈夫。

　　好在这是八岐大蛇，心动了也没关系，我会处决他的。行刑人记住他的囚徒是很正常的，我甚至记得每一个死于神罚之下的神。

　　这有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意义罢了。

　　八岐大蛇还活着，七恶神还存在，世界奔溃是进度就不会停歇，我处决再多恶神都没有用。更何况，我只有一个人。

　　我还有没狂妄自大到觉得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不知道是第几年的时候，月读带来一个没见过的星之子来开会。我沉思了很久，觉得这可能就是“无法逃离的背叛”。

　　月读虽然是个黄名，不太靠得住，他手下的星之子也咋咋呼呼的，但这一个是例外。

　　我不清楚这件事天照知不知情，我没问就当我们都不知道吧。就这个暗潮汹涌的高天原，三贵子皆在，总比没了的好。

　　那个星之子被月读起名为“荒”。

　　也不知道是谁的海荒芜一片。

　　我对预言没什么感觉，命运和预言是两码事，就像我知道的很多事情都算不上预言，那是命运。

　　比如我与八岐大蛇必有一战。

　　预言谁都可以说，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知道。我是不信月读口中的预言的，要知道省略也是一门艺术，他或许说的是真话，但说全了吗？

　　更何况他的月海真的太冷了。

　　我不喜欢找他。

　　所以我找的是他的弟子，神奇的荒少年。

　　他神奇就神奇在，月读明明知道这孩子是谁却什么也没做甚至放在身边悉心教养。那种感情是真的，但这宛如饮鸩止渴，又或是触底反弹的疯狂？

　　月读的精神是不太正常的，玩天命的多多少少会这样。

　　天照的问题则是在这千年如一日的统治里，再也长不高了。

　　我的问题嘛——我想去黄泉之国想疯了。

　　这些年我做了不少会让父亲生气的事，但他从未出现过。【最高神的注视】就像一个虚假的buff，除了偶尔让我在撸猫撸狗时毛骨悚然。

　　但真要说什么，也早已无话可说。

　　我是高天原的武神，不管他乐不乐意都来不及了。

　　八岐大蛇怂恿过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于是我揍了他一顿，他也咬了我几口。自诩欲望之神的他，毒也放大心中的欲望，我的欲望……连八岐大蛇看了都啧啧称奇。

　　“你竟是如此的爱着这个世界？”

　　他说话的口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像是在品鉴什么珍稀品种。

　　我爱着这个世界？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时时刻刻悬在我头顶的进度条给了我这种错觉。也许只是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像我不理解八岐大蛇哪来那么多动力搞事，他也不理解咸鱼的摆烂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大概是在守护世界这条路上摆烂了，走就完事了不需要想太多。

　　只是蛇神或许一直都没弄清楚，我守的世界指的不只是高天原不只是人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他本身也在我守护的范畴里。

　　八岐大蛇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明明是会下意识往温度的地方靠的本能，却表现出对温暖十足的嫌弃与厌恶。

　　世间万物诞生便有他诞生的理由，因而是为守护而生亦或是为毁灭而存，须佐之男与八岐大蛇在最初没有什么分别。

　　信奉邪神也好，正神也罢，又或是山间野良，我只觉得他们的祷告吵闹。我又不保佑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斗争。

　　我的冷漠致使于我在人间的风评不是那么好，但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到最后也只是传说神话的三言两语，真相如何本就不重要。

　　而我也活不到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