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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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微微晃动已平稳许多，猜想是进市区了。模模糊糊睡着此时再睁眼，一片灰蓝天空下高高低低密密层层的建筑象是一个个起伏不定的音符，大多钢筋水泥偏方正的架构，偶尔有纯玻璃结构或者艺术灵动的造型，白天里看来它们在阳光沐浴下闪闪发光，如同乐谱里忽然迸出突兀又灵动的切分音。
“快到了。”我伸手轻拍怀里人的脸颊，如玉般温润的触感。
他微微蹙眉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我看着他赖床的样子觉得想笑，于是便笑出声，“赖床呐？起来了，快到了……”我说，准备拍醒他。
措不及防地，他睁开眼睛盯着我停在半空的手，气氛顿时暧昧无比。原本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我却被他晶亮清透的双眼看的极不自在，无处可逃。他没说话极不情愿地揉揉眼坐起来，盖在身上的外套滑落，我和他都是一愣。空气凝滞几秒，他随即弯下腰捡起，重新盖在自己胸腹间，往下坐些靠着椅背，末了动动嘴唇又闭上眼。
“到了叫我……”他说。
我恩了声也转头专心于窗外夜色。想起适才他若无其事般冷着脸语出惊人，不由笑容更加深一些。车窗玻璃清楚印出这边自己的表情，还有安静祥和沉睡身影……
……，……
站台路灯下，我们相对而立。
“觉得好些了没，家远吗？一个人回去能行吧？”看着对面仍是一脸苍白倦意朦胧的人，我在心里叹口气。
打个哈欠他挠挠那头睡乱的黑发，“哦……”像是才明白过来我指什么，说，“恩，还行，美国，我可以。”他一一回答。
我稍一愣立刻明白过来，机场离这里差不多一个起步费的距离，的确不算远。
“嗯，那……就这样吧，拜拜。”我说。对他指的要回美国并不惊讶，第一次听到他标准的美音就猜到大概，如果他说他是ABC或是其他什么我都不会质疑丝毫。
恩，他点头转身朝扬招点走去。
到达宾馆check in后已是早晨三点。
倒头躺在床上，没急着收拾行李，我闭着眼，嘴角那个从与他分开起就保持着的笑容渐渐淡下来，但是温暖明亮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
我没有告诉他我也住在美国。仔细算来我们只相遇几小时连相识都算不上，说太多反倒失礼；况且，963.141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倘若能再次相遇也不失为另一段浪漫邂逅。……我摇摇头，想太多了。
掏出手机换了电板，上网收邮件——23封未读，发信人毫无意外的都是同一人——林曦。
“叶，到了没？……随便问问，知道没那么快，我好无聊……”
“叶，下飞机了没？这回该到了吧？”
“叶，昨天下午来的那个顾客资料放哪了？我怎么找不到啊？”
“啊，叶，我找到了……你在哪了啊？”
……，……
“叶杨！我睡觉去了，明天起来要是看不到你邮件就取消你休假！早点睡，晚安。”
紧接着一只沙皮狗嘿嘿贼笑的表情图片。
拿邮件呐当MSN用啊？……我还真嘿嘿笑出了声，立刻就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
林曦——我的老板，差不多从毕业起就在他那做事，也快两年了。我们年纪相仿，他长我两岁。认真说来，他也来头不小。纽约大学商学院MBA学位毕业，金融界无人敢小视的新起之秀。我在Stern读书的时候教授就常拿他当活例子讲课。当时我还挺崇拜他，毕业后去了他所任职的公司应聘。
那时的情景至今我都记忆犹新。
面试的地点就是他的办公室。算不得大的空间里，一套黑色皮质办公家具，光线明亮的落地玻璃，除了右手边一堵热带鱼缸墙之外，与别处办公地绝无二样。只有你这种怪人会在办公室弄这么个东西……geek!geek!……之后每次看到那些游来游去无所事事的鱼儿我都要嘲弄他两句。他也总是不以为意笑嘻嘻答我，嘘，别吓着我的宝贝儿了。
那天也是个大晴天，清爽光线浸在湿漉漉空气里，满室变幻的水光，饱满的空间每一寸都充满安逸闲适。林曦靠在椅背上，向发着愣的我摆摆手嘴角微弯说，“Hi,how are you doing?”（嗨，你好。）
按流程简单的问答过后，林曦站起来舒服叹一声，靠在办公桌上很自然地仰起脸惬意迎接阳光，伸手再拈起一颗桌上水果扔嘴里，含含糊糊说：“k,all right..would you come here for work tomorrow morning?”（好，你看你明天来这样上班可以吗？）
我说没问题。他点头凑近我，贼兮兮笑：”good,last question..urr,how about we speaking chinese from now on?”（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今后咱们说中文如何？）
……，……
边想边啧啧笑，我在手机上打：前面手机没电了，现在刚到宾馆，当心我把你的邮件打印出来贴在公司展示，敢取消我休假我就不干了！晚安，林。
然后复制了那张沙皮狗的图片粘在下面，发送。
想了想，又新建邮件，我打：彤彤，我回来了。明天下午一点高中旁的starbucks见，带上你的honey一起来吧，我也想见见他。想你。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