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甜宠娇娇媳》眉眼缱绻

35、娇娇媳035

　　他们又去了趟国营商店，买了些日常用品譬如牙膏火柴之类的，看到有烟，她问男人：“你要吗？”

　　林风眠摇头，拿了两罐黄桃罐头。

　　“给你小姨家买的？还是给阿爹阿娘？”

　　“你。”男人言简意赅。

　　看着他的背影，夏惊枝眨眨眼，后知后觉。
　　昨晚睡觉前是念叨了两句天气太干了嗓子有点不舒服，没想到他记心上了。

　　心情很雀跃，她眉眼弯弯，又去挑了两盒饼干，想到什么，她走到男人身边小声说：“还要给小满和霜降带小人书。”

　　“嗯。”男人颔首：“等下去。”

　　等他们买完东西，和韩笑笑在指定地点汇合的时候，女孩愣了——

　　“这是把你三哥和阿姐家都洗劫一空了？”

　　“不是，我们在侨汇商店和国营商店买的。”说着，女人把手里的纸袋往前一递，示意她自己拿。

　　韩笑笑拿了两块巧克力，揶揄道：“你们这喜糖真够高档啊。”

　　夏惊枝嗔她一眼，“公交车几点来？”

　　“快了，还有半小时吧。”

　　夏惊枝点点头，问她：“孙家的事你打听清楚了吗？”

　　说到这，韩笑笑顿时垮下脸来。
　　“可能清楚了，也可能没清楚。”

　　“啊？”夏惊枝疑惑地看着她，男人提着东西安静地站在一边。

　　“就是那个，街坊都说孙家那个年轻人和王美丽见了一面，两人觉得不合适，所以换成王可心了。”韩笑笑忍不住吐槽：“你说这是什么事啊，难道是因为孙家那个喜欢好看的？王可心长得比王美丽好看所以改了主意？”

　　按照王翠花非要扒拉住这个亲家的架势，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
　　管你喜欢哪个闺女，反正都是她女婿。

　　“……”夏惊枝无言以对，但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这些事和她无关，也就没有闲心来管了。

　　等来了车他们大包小包提上去，韩笑笑有很多话要和好友说，林风眠主动坐到后面。

　　韩笑笑看了他一眼，很赞赏他的识趣。

　　“我再跟你说说王美丽她亲爹，你知道在哪工作吗？粮食局！这两天调过去的。”她啧了声，“难怪以前都说他家有背景，王翠花真是没福气，他现在这个媳妇儿是城里的，生了俩女儿，没有儿子，夫妻关系也不怎么样。”

　　“粮食局？”夏惊枝喃喃自语：“我三哥也在粮食局……”

　　书里的举报信到底是举报什么？会不会和王美丽亲爹有关？

　　“对，和你三哥在一个单位。听说那个知青在村里的时候就和你家不对付，这事你回去问问，大家都知道。”韩笑笑没往别的方向想，“你说王美丽是不是认回她亲爹了？不至于吧，那他现在这个媳妇儿不得闹啊。”

　　“可王美丽到底是怎么说服孙家换亲的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女人聊了一路，夏惊枝有些心不在焉，林风眠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想不明白。

　　好像是从听到王美丽的父亲和三哥在一个单位开始，才不对劲的？

　　下午四点到了镇上，三人下车在供销社前面等河沟生产大队的拖拉机。
　　现在不存在爽约情况，哪怕是那人提前完成了装车任务，也不会独自撇下她们回生产队。

　　“枝枝，你怎么啦？”韩笑笑也发现她的情绪变化，“想什么呢？”

　　“没事，就是在想王美丽怎么会和孙家退亲她到底想做什么。”夏惊枝回过神来，问她：“你和张知青多久没见面了？”

　　“两三天吧，前几天见过一次。”韩笑笑脸上的笑顿时没了，“我今天和我爸妈说情，他们也不愿意松口，就等着张千秋下决定。”

　　这种事夏惊枝不好插嘴，而且如果让她选，也只是两难。
　　只有林风眠这种和父母关系不好，前途又不受任何人限制的，才能轻易做出选择。

　　她从来没想过林风眠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是因为自己，毕竟从来不会有人为了自己而放弃什么，不管是事业还是亲情，这两样的重量她都承担不起。

　　所以能理解笑笑的为难之处，也明白了韩叔叔大概是真的不太想让他们在一起的。

　　这样的选择太为难人了，也太伤感情了。

　　而且不管张千秋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入赘还是留在本地，以后时间长了想起来多半会后悔，还会觉得是因为笑笑才会这样。

　　可笑笑是真心实意喜欢张千秋，她觉得现在很难破局。

　　也不好怎么安慰她，夏惊枝只是掏了把糖果递过去：“甜甜嘴。”

　　韩笑笑一脸惆怅地接过，说了句：“我好佩服你啊，为了喜欢的人有对抗一切的勇气。”说完，视线落在她旁边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又叹了口气。

　　而且这男人也没有让她伤心。

　　夏惊枝有些窘迫，心想你说张知青就说张知青吧，捎上我干嘛。

　　搞得她现在都不敢看林风眠的眼神，肯定是那种戏谑的。
　　如果她现在抬头，就能看到男人眼底浅淡的笑意。

　　到了五点多，河沟生产大队的阿叔拉着化肥突突突过来了，拖拉机屁股后面冒着浓郁的黑烟。

　　“等了很久吧？”阿叔在他们旁边停下，抱怨道：“这去化肥厂的人也忒多了，我听说有生产大队要专门搞榨油坊，今年要种几千亩油菜，化肥是一车一车地往回拉哟。”

　　“是先锋生产大队吧？”韩笑笑什么事都知道一点，平时闲得慌到处乱窜，是村上有名的包打听。
　　说到这些事，她伤心的情绪都淡了几分。

　　夏惊枝侧头和男人对视一眼，无奈显而易见，她扶着男人的胳膊先爬上去，东西都搁在化肥袋子上。

　　“对对对，就是他们大队。”阿叔也是个健谈的：“这还不是看你们大队的榨油厂搞得如火如荼嘛，你们分值高咯，他们大队一个工才值一毛八。”

　　“那是，我们大队分值五毛二，十分一个工，像我姐妹她男人还有哥哥，都是满工分，十二分。一个月挣的不比城里工人差多少。”韩笑笑与有荣焉。

　　虽然她没有参加生产劳动获得工分，可胜利生产大队的人哪个走出去不觉得自豪？

　　阿叔也很羡慕：“之前我侄子本来是要和你们生产大队一个姓安的闺女相看的，可那家人忽然改了主意，说女儿还小在家多养几年。”
　　“估计是瞧不上我们这条件。”

　　韩笑笑和好友对视一眼，“阿叔，你说的是不是安南啊？安河的女儿。”

　　“对对对！就是这闺女，你们是一个村的吧？我早就听说安家当家的男人性格老实，婆娘是个精明能干的，这闺女的品性还来不及去打听这事就泡汤了。”

　　“叔，你这侄子算是逃过一劫啊。”韩笑笑嗤笑道：“这安南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脾气嫁过去没两天就得把你家弄得鸡犬不宁。”

　　“嗯？有这事？我那弟媳这两天还在家伤心着呢，回去我就跟她说那孩子性格不好。”比起没见过的安南，阿叔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爽朗大方的闺女。

　　说着聊着，六点多就到达了胜利生产大队的村口，林风眠先下去，然后伸手扶妻子。

　　夏惊枝在他面前也越来越不扭捏，很自然地抓着他的胳膊下去了。

　　韩笑笑是个喜欢上蹿下跳的，瘪着嘴看了两人一眼，自己利落地跳了下去。

　　“阿叔，这是请您吃的喜糖。”夏惊枝抓了一把用结婚证买的大白兔奶糖给他，又抓了把酒心巧克力：“今天麻烦您了。”

　　“哎呀，顺路的事那有什么麻不麻烦的，闺女你眼光真好，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正派人。”手里被塞满糖果，他也不推辞。
　　平时别人给东西可能有点客气的成份在，这是喜糖就完全不一样了。

　　正好回去逗逗孙子孙女，小家伙们就馋这一口。

　　夏惊枝又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看他开着拖拉机往河沟生产大队方向去了，回过头和男人说：“我们回趟夏家？”

　　她打算回趟娘家，阿姐给的东西还有她买的都要带回去，正好晚上在那蹭顿饭。

　　“好。”林风眠没有什么意见。

　　韩笑笑和他们一个方向，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夏惊枝问：“要不然今晚你来我家吃吧？”

　　“算了，”女孩犹豫片刻还是拒绝，神色恹恹：“走了一天太累了，我想回去躺躺。”
　　她手里有不少爸妈给的东西，糕点什么的，也不缺吃的。

　　“行。”夏惊枝也不勉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咱俩谁跟谁啊是吧。”

　　“知道知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等她回去了，夏惊枝问男人：“你说张知青会怎么选啊？”

　　“不知道。”

　　“如果让……”

　　“选你。”男人语气有些不耐，再深究的话则是不自在。
　　他不擅长说这种亲密的话。

　　“……”夏惊枝看出他的赧然，忍不住笑出声。

　　女人容颜明朗靓丽，笑眯眯望着他：“我是想说，如果让笑笑来选的话，也会很为难，所以不能怪张知青犹豫不决。”

　　林风眠顿时不说话了。

　　夏惊枝控制不住，看向他时眼底带着揶揄，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什么事这么开心？大老远就听见你在那咯咯咯。”夏二哥拿了根黄瓜站在院门口啃，身子倚着栅栏，含笑睇她。

　　“因为看到你了呀。”夏惊枝把手里的东西给他：“这是阿姐让我带的，还有……风眠给阿爹阿娘买的羊奶粉，吃了身强体健。”

　　“这些是给小满和霜降带的小人书还有糖果饼干，等惊蛰回来了让他们自己分吧。”

　　“你这是把你男人家底掏空了？”夏二哥嫌弃地看她：“再这样小心人家不要你。”

　　“才不会！”空着手的夏惊枝从旁边男人裤兜里摸出叠好的结婚证，展开给哥哥看：“这是什么你知道吧。”

　　“你以为我没有？”夏二哥好笑道：“我还比你早十几年有这玩意。”
　　其实是前两年补办的，但他赌妹妹不知道。

　　“那这是什么你知道吗？”夏惊枝又笑眯眯从男人口袋里摸出存折，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得意道：“归我管噢。”

　　“……”夏二哥气笑了，摆摆手：“你俩赶紧进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不过后面还是补充了一句：“今晚吃酸菜鱼。”
　　他的钱都归媳妇儿管，没办法，赵红霞是个很强势的性子，又有老娘和大嫂的支持，性子更加猖狂。

　　更离谱的是他娘和他说：“儿啊，你经常在外面跑副业，有时候三四天不着家，男人身上有几块钱够吃就行了，免得学坏了在外面乱搞。”

　　夏二哥真想说您还真是小瞧了您儿媳妇，每次他回来，裤衩子都要仔细检查一遍。

　　听完兄妹俩人的斗嘴，林风眠发现她在家人面前就是个小孩儿，难怪夏家人都这么宠她。

　　夏老太见闺女去趟城里大袋小袋的回来，嘴里说她不懂花钱，但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可是她幺女给买的羊奶粉哦，还是进口的，她敢说这是整个大队头一份。

　　以前看笑话的人要是知道了心里别提有多怄了。

　　“你这孩子怎么净给我们买东西，就没给姑爷买点什么？”她朝闺女使了个眼色。

　　“啊，”夏惊枝回头看了眼男人：“他也没什么爱吃的，又没什么要用的……”

　　“傻孩子，你不能看他要什么，而是你给他买了什么。”夏老太拉着闺女进屋说道说道，免得这孩子总是不开窍。

　　喜欢一个人又不对他好，你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她发现闺女真不行，只会用嘴说喜欢。

　　男人不是最好哄了吗？稍微对他好一点就能让他对你掏心掏肺。
　　反正她家老头子是这样的。

　　“吃块西瓜。”夏二哥去了趟厨房，手里多了两块西瓜，递了一块给男人：“枝枝和你结婚后变化挺大的，看得出来你对她很好。”

　　林风眠提着的东西都放回夏惊枝以前住的屋子里了，夏家人没有把那间屋子腾出来给惊蛰几兄弟住，而是继续给闺女留着。

　　“我不怎么会对人好。”男人接过西瓜，和他一起在凉棚下坐着，说：“可能有时会有委屈到她的地方。”

　　夏二哥有些诧异，他发现这妹夫对他妹妹的态度大不相同，结婚当天看得出来还是很冷淡的，现在竟然会开始反省自己了。

　　当然，这是好事。

　　“没事，你如果多了解她就知道，她这人最不会委屈自己。”夏二哥咬了口西瓜，囫囵不清说：“以后受委屈的多半还是你。”

　　林风眠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头顶上是微弱的灯光。

　　本来他想下午回来拉根线过去的，现在也来不及了。

　　夏惊枝挨着他坐，吃饭时还和爹娘说阿姐的近况。

　　“你们姐妹俩嫁得好我们做父母的也放心。”说到这，夏老太是真的神清气爽，大女嫁到县城，自己是工人，男人是公安局的。
　　小女被村里人背后说说叨叨，结果还不是嫁给了军人，一下子直接到首都去了？

　　以后和谁说起儿女婚事，她腰杆子都能挺直。

　　儿媳都是好相与的，又贤惠能干，一家人和和睦睦，女婿身份背景都不错，说出去别人都只有羡慕的份。

　　“什么时候去首都？”夏老爹更关心这个，闺女可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来没出过远门，更别说一下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一是怕她不适应，二是怕她没钱傍身。

　　去了首都可不像家里，就算不出工，靠着基础口粮种点红薯苞米也能养活自己。

　　人家城里都是用粮本的，闺女在这起码还有个保管员的工作，去了那里就真的只能靠男人了。

　　想到这，他目光落在女婿身上。

　　男人坐有坐相，吃饭的时候脊背依旧挺直，眉宇间的英俊怎么也掩盖不住。

　　“月底吧？”夏惊枝转头看向男人：“部队什么时候来信啊。”

　　“已经有调令下来了。”今天他去邮电所寄信，收到了来自部队的挂号信，“月底前要归队。”

　　“啊？这么快？”夏大嫂是完全没准备，“那你们要带点什么？我们提前备好。”

　　“部队都有，不用带。”林风眠嗓音清淡，看了旁边的女人一眼：“我们今天领了证，又有大队和部队的证明，到了首都可以直接迁户。”

　　对于他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零零碎碎的东西回了首都再买也不迟，至于家具这些大件部队大院都是配发的。

　　这件事让夏家人有些措手不及，夏大嫂最后拍板道：“你们今晚在家睡，我们和枝枝有话要说。”

　　“好。”男人点头应了。

　　夏惊蛰他们吃完饭就惦记着巧克力饼干还有糖果，夏大嫂直接收了，每个人就分了一点。

　　“下次再吃，有多少就要吃多少，哪来的毛病。”

　　几个男孩撇撇嘴，老老实实收拾桌子洗完，做完事后一边吃巧克力一边拿着背篓要去山上捉知了猴。

　　看到林风眠，老老实实喊：“小姑父。”

　　“嗯。”林风眠应了一声，和以往不同，多说了句：“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知道啦！”男孩们欢快地往院外跑。

　　夏惊枝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男人语气自然地好像他就是这家的一份子，几个小孩子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