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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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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山上有一位得道的仙人,那位仙人啊,最爱冷雪酒,于是那些人为了拜入这位仙人的门下,天天往山上送这冷雪酒,可是送的在多,这位仙人的大门也没有打开过。
这天,有一位小童,偷了家里三俩钱,买了一壶冷雪酒上山了,到了山顶的时候,他还未跪拜,仙人就出来了。
小童感叹,这仙人不愧是仙人,长的果真好看。
仙人看到这酒,明白了他的来意,于是就问“你如今几岁?为何想拜我为师?你想学些什么?”
小童一本正经的回答,“如今十岁,想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师尊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仙人听到这个幼稚的回答,叹了一口气,不愧还是小孩,接过酒,“既如此 ,你拜入我门下,忘却尘缘,以后你就叫若兰冶(ye),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日卯时,来这里找我。”
若兰冶连连磕头,口里一句句的喊着师父师父,也不等那位仙人回答,转身就跑下山去了。
还未推门,家中的娘亲就知道是自己的混小子回来了,大骂道:“臭小子!偷老娘的钱干什么去了!你找死吗。”
若兰冶顾不得娘亲的叫骂,进了门,砰的一声,冲着她重重的磕了下来,哽咽着说,“娘亲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儿子已经拜了云青山的仙人为师,恕儿子不能在娘亲面前尽孝,只等来日报答母亲。”
顾母原本扬起的手掌,又幕的落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一手扶起若兰冶说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儿子,看谁以后还敢瞧不起我们!让那些碎嘴的看看,我儿子大有出息!”
和顾母好好的告别之后,若兰冶踏着清晨的微光上了云青山,这个改变他命运的地方……
温涣之刚从坐定中醒来,感觉到有人触到了结界,就知道是他昨天刚收的徒弟来了。
云青山很冷,四季都是雪,温涣之给若兰冶开门的时候,他正靠着门口的石狮象抖得像个筛子。
若兰冶看到温涣之的时候,顾不得他娘亲给他塞的一堆东西,赶忙起来对着温涣之行了个弟子礼。
“你跟我来。”
“是,师尊”若兰冶抱着东西乖乖的跟在温涣之身后,进门了就像个小猴一样四处张望。
温涣之带着若兰冶来到一处温泉,让他进去泡泡,这是温养经脉的药泉,对身体极好,“若是泡好了,自己出来便是,你的房间在右边第二间。”
若兰冶听话的点点头,悄悄的看了眼温涣之,又说道:“师尊,不喝拜师酒吗?”
“拜师酒?昨日已经喝过了。”
温涣之看着若兰冶泡下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要说为什么会收这个孩子为徒,他也不清楚,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根骨上佳,大概也是看到他稚气的脸上浮现出的坚定,温涣之想起他说的话,又笑了笑。
自己也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孩子了。
回到后院,偌大的水池中,只有一株金莲,旁边一片荷叶也没有,那株金莲竟无风而动。温涣之见到这景象,快步赶了过去。
“这才一会,怎的就生气了。”温涣之轻柔的抚了下金莲的莲瓣,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般。
那金莲听到这话,又重重的晃了晃,在诉说着心中的不满:那你之前成天都是陪着我的!
“今天去看了一下我刚收的徒弟。”温涣之温柔的笑了笑,用灵力往自己手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就这样顺着指尖滑了下去,几乎是一瞬间,那朵金莲就变成了血莲。
血染红的金莲,邪恶又糜艳。
魔界的并蒂双生莲,需以鲜血喂养。
五十年前自己莫名的带了这样一株莲花回来,用心血细心喂养,还是魔界之物,想来倒是跟自己这仙人身份到相悖了。
只是……每每自己看到这金莲都会心悸,也不知是为何,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很珍惜看到金莲的时候。
温涣之陪着金莲说了好一会话,觉得有些无聊,便拿起身旁的挽月剑舞起剑来。
挽月随着主人的身形而动,挑,挽,刺都带着十足的美感,但并不让人觉得女气,温涣之的剑法八分带柔,两分带刚,上一秒还和风细雨,下一秒就成了凌厉的杀招。
直至正午,温涣之这才想起来,他的小徒弟似乎还没用饭,辟谷之后,他就没吃过东西。但是……他这云青山,估摸是一点吃的也没有了,这可难搞了。
若兰冶住的是兰亭院,和温涣之的公司院只隔了几个房间,温涣之没费多少脚程就到了兰亭院。
他进来的时候发现那小子竟拿着着自己的芸草,莫不是饿昏了头,想吃了它?
“若兰冶”
“师……师尊?”若兰冶惊慌的回头,看到温涣之正盯着他,他又往自己手里看看,赧然的将手中的草放下,双手不知道往哪摆,想解释一开口又成了结巴,“师尊,我……我不是……”
看着若兰冶红着脸又紧张的样子,温涣之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谁知这一笑对面的人脸红得更厉害了。
温涣之问道:“现在是正午,想来你应该是饿了,为师带你下山吃点东西?”
“师尊拿主意便是。”
听到他这样回答,温涣之手一挥,召来一只巨大的仙鹤,那仙鹤通体纯白,头顶裸露无羽,为朱红色,两翅的尾羽又是黑色,这是丹顶鹤。
带仙鹤落地后,温涣之道:“这是小白,我的坐骑,来,上来吧。”温涣之的手朝着若兰冶伸去,想拉他上来,但是若兰冶惶惶的一直不敢牵上去。
师尊如此仙人之姿,我这脏手怎么配触碰师尊?
见他还在犹豫,温涣之一把拉住,牵他上来,大概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笑着说说:“不必如此拘泥,我也不过是这凡尘中的一普通人罢了。”
若兰冶没有答他的话,只觉得师尊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待人温和有礼,不像他家旁边的那些邻里,只因他父亲去世的早,便明里暗里的讥讽他娘亲,也是,那些庸人如何与师尊比得。
虽说是下山吃饭,但是温涣之很久没从云青山就下去过,哪知道有什么吃的,只是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镇,找了一家酒楼,对着正在忙碌的店小二说:“这位小兄弟,麻烦给我们上一些招牌菜吧。”
那店小二听到声音,只觉得来人说话恍若山间清泉,滴滴砸在人心口上,转头一看,竟是位相貌堂堂的公子,热情的小跑过去,“哎,公子,第一次来咱们这吧,您放心,味道保证好,小的这就给你们安排去。”
温涣之点点头,“有劳了。”
他拉着若兰冶到一桌空位上坐着,这酒楼虽小,但是打扫的十分干净整齐,让人挑不出错来,坐下不多时,店小二就把菜上了上来。
“快吃吧”,温涣之对着若兰冶说完又问了店小二一句,“小兄弟,你们这有没有冷雪酒?”
“哎,公子,您不知道,这冷雪酒啊,是云青山上那位的最爱,为了讨好那位仙人啊,都被那些想求仙问道的人给买走啦。”
温涣之皱了皱眉,云青山上,那不就是他自己吗。温涣之几乎都在修炼,自然是不知道这回事的,只是……这求仙问道并非上道。
若兰冶知道许多人都想拜入云青山,但是也没想到有如此之多,但是,这么多人,师尊却独独收了他,是不是自己也有几分不同,想到这,若兰冶又开心了几分,嘴里的饭菜更香了。
看他吃的快,温涣之还以为他饿得狠了,又怕他吃坏了肚子,不由得叮嘱道:“吃慢些,我们不着急。 ”
“呜呜,还滴,西尊”
温涣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进来的一伙人打断了。
“哎!最近时运不佳啊。”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满脸愁容的说道。
旁边一尖嘴猴腮的瘦高男子似乎十分不屑,恶狠狠的说道:“大哥为何这么说,难不成那李家还能毁约?若真要毁约,咱们这些人,也不怕他!”
“唉,若是李家毁约到还好说,我自有我的法子,只是你不知道,那李家啊,被东西缠上喽,如今,倒是我不敢跟他家在合作了。”那壮汉说到此,又猛的灌了一口酒,苦笑道:“兄弟们跟着我受苦了!”
周围的人神色一动,都端起酒碗,站起来把碗里的酒干了,颇有些豪气的说:“大哥,小弟跟着大哥此生都无怨无悔!”
温涣之是修炼之人,耳目极佳,听到那李家被东西缠上了,不由带了几分疑惑,打算去问个清楚。
温涣之端起酒碗,走到那群大汉面前,礼貌的问,“这位大哥,刚刚偶然听到你们在说这李家,不知道可否详细说说。”
那大汉见到温涣之跟他们搭话,心中暗暗为温涣之的容貌感到赞叹,不过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得也多,稍稍便也淡定下来。
那大汉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位公子哪的话,在下不过糙人一个,哪担的公子一声大哥?叫我杨雄就好,公子若想听,坐下来便是。”
“杨兄,有劳了。”温涣之点点头,拉过一旁的宽凳坐了下来,那杨雄这才又说了起来。
“要说这李家啊,那可谓是高门显贵,是亥城中最大的盐商,祖上啊出了三代宰相,只不过这些年他们家掩去了锋芒,蜗居在封门这个小地方。”
“那李家夫人,一连生了两个女孩,于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个男孩,取名叫李贺,贺他诞生之喜。”
“这李贺啊,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风流倜傥,饱读诗书,文采斐然,那一带不少姑娘都对他芳心暗许,可惜啊……”
杨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感慨,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
“可惜那李家公子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寡妇家的女儿,寡妇的女儿!你想,那李家能答应让她进门吗?”
“李家公子又是个痴情种,为了姑娘,闹的家里鸡犬不宁,什么招都使了,李家就是不同意,后来啊,二人想出了一个办法……”
好似为了营造神秘的气氛,杨雄特意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了一个词。
“私奔!”
“那二人定不会有好结果了!”一个杨雄的小弟这样说。
“没错!二人私奔之后,不过十余里,就被抓了回来,那李家本想给人教训一顿就完事,可谁曾想,那女子肚子里怀了李家的孩子!”
“那事情就大了,李家的人怒发冲冠,硬生生的把那女子折磨死了才算完,奈何李家家大业大,根本没有人敢说什么。那女子的母亲知道此事也疯了傻了。”
“那李家公子知道此事后,要死要活的闹着,要为那女子殉情呢!”
“那杨兄说的李家被东西缠上了,说的是什么?”见他还没有说到重点,温涣之只得提醒他一下。
“噢对对,你想啊,那女子被折磨死了,怨气冲天,那肯定得报复李家啊,李家除了那些家丁婢女,整整二十四口人,如今都死的只剩下五六个了!而且死状极其古怪。”
“有人晚上走着路淹死的,有人吃饭噎死的,还有一个!他晚上读着书,那油灯不知怎的就燃起来了,那火扑都扑不灭!里面的门也打不开。”
“哎呦,还有人说,晚上都能听到里面的惨叫嘞。要我说啊,那李家也算是罪有应得,啧啧啧,现在落得这般下场,造孽噢……”
待杨雄讲完,温涣之大约也知道此事的来由,谢过杨雄后也起身告辞,二人又买了些吃食才回,在回山的路上,若兰冶问道刚刚的事,“师尊,我见您十分关心那件事,难道您想去调查一下?”
“嗯,此事虽然李家有错,但如果真是那女子死后害人,我也是要将她就地正法的。”
不过。
亥城,封门,那地方,自己总是感觉有些熟悉,想要深究下,那感觉又好像随风飘散了一般。
若兰冶又接着他刚刚的话问:“师尊,那您带我去吗?”虽然他现在什么也不会,但还是想跟着师尊出去!
温涣之思略片刻,沉声道,“你如今还什么都不懂,呆在山上安全些,那里有我设下的禁制,你不主动出去,嗯……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虽说早就料到了是这种结果,若兰冶还是忍不住沮丧,恨恨的抓了一把身下的鸟毛。
小白被他抓的一抖,温涣之不解的道:“小白,怎突然抖起来了?”
小白:主人!不是我的原因!!
若兰冶捂着嘴咳嗽两声,有些心虚的说“师尊,想来是天上风大,小白觉得有些冷,这才抖。”
也不知道温涣之信没信,总归后来的小白脖子上多了一个碧绿色的围脖 。
二人刚到云青山,刚进院门,一道略带玩笑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阿涣,你去哪了?”
几乎是一瞬间,杀气涌现,挽月剑主人握在手中,若兰冶也被拉到身后。
能不惊动自己出现在云青山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阁下悄无声息的通过我的禁制,来我云青山,难道想做那偷鸡摸狗之辈?”
转角阴影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是一位金发金眸的男子,头发慵懒的披在身后,额间印有一朵血红色的莲花,宽大的袍子垂落在地上,光着脚向他们走来。
“怎么,这才一会不见,阿涣就背着我另有新欢了?如今,居然还拿剑指着我。
温涣之听到这话怔了怔,手中的挽月剑缓缓放下,“你……你化形了?”
“是啊,阿涣可是一点都不关心我,连人家要化形了都不知道。”男子边说边把温涣之身后的若兰冶拉出来,看了几眼,若有些嫌弃的丢开。
若兰冶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弄得有些恼火,莫名对自己动手动脚就罢了,居然还嫌弃他!
若兰冶轻轻扯了下温涣之的衣袖,有些低落的道:“师尊,这是谁啊,您的新弟子吗?”
温涣之安抚性的拍拍他的手,郑重的对他道:“我只收一个弟子。”
还未等若兰冶开心,那男子又十分欠揍的道:“我确实不是他的弟子,我啊,是你师尊的相好,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娘。”
“谁要叫你师娘!”若兰冶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堪比小时候总抢他馍馍的二狗!抢完还要说一句“对呀,我抢你的怎么了,你有本事抢回来啊。”
温涣之有些无奈,但眼下这个情形是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只好说道:“你别听他瞎说。”
若兰冶又瞪了一眼那男子一眼,对着温涣之道:“师尊,那我先回去了。”显然他不想在这里多待,还不等温涣之回答便跑走了
温涣之道:“你何苦这么逗他。”
“好玩。”男子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双眼像是浮了一层雾气一般,眼底的情绪模糊不清。
“谢棠……我最近要出山一趟,可能要许久才能回来。”
果不其然,谢棠立马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温涣之不禁想起来,从前未化形的谢棠也是这样黏他,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温涣之好歹喂了他这么久,他在想些什么还是知道的。
说完谢棠又化成一朵莲花静静的躺在水池中,莲花喜水,池中的水还得是无根水,实在娇贵的很。
……
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温涣之就把池子里睡的正香的谢棠拉了起来,惹的他一直抱怨,温涣之也不恼,任由谢棠在他的肩上靠着补觉。
云青山跟封门隔的不远,不稍一会便到了,谢棠还是睡眼惺忪的跟着温涣之身后,而温涣之就在路边跟早上出来卖包子的商贩打听消息。
“老板,不知道这里可有位李姓人家?”
那商贩见他跟自己说话,不小心慌了神,凑到温涣之身旁悄声道:“哎呦喂,公子,您说的是那个李家吧,他们家就在前面一里路,您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吧,我劝您还是别跟他们家来往啦。”
那商贩的声音又压低几分,“他们家啊,最近被鬼缠上啦。”
忽而那商贩的身子猛的一抖,感觉到自己被拎起来放到一旁,抬头一看,嘿呀,这位公子比刚刚那位还要好看。
一下子也忘记生气的事情,只听见那公子冷冷的说:“别靠他那么近。”
“是是是,您瞧我,不小心冒犯了公子。”
温涣之道:“不打紧,多谢老板了。”说着从乾坤袋里拿了两颗银花生出来放在了老板的小摊上。
商贩立马伸过手把银花生往兜里揣,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多谢公子,祝两位百年好合!!”
温涣之的脚步不由得一踉跄,使劲在那咳嗽,如玉的面容染上了几分薄红,见此谢棠便想调笑他两句,“怎么,真想做我娘子?”
随后温涣之咳的更厉害了,这人越来越爱乱说话了。
两人走到了李家门前,门口的石狮本是镇家宅,定安宁,如今却绕着淡淡的死气。
温涣之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无人,又敲了敲,这才有一位小厮来开门,那小厮面容枯槁,浮着一股哀伤的神色。
“谁啊”小厮嘶哑的声音让谢棠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像是八天没张嘴一样。
温涣之道:“我们是一云游的散修,偶然路过此地,听闻此处似有变故……”
还没等他说完,那小厮就粗暴的打断他,“你们这些骗子还不快滚,来这里招摇撞骗,还真是不怕死,赶紧滚!”
“小兄弟,我们不是……”
回应他的是关上的大门,温涣之尴尬的摸摸鼻头,转头对谢棠说,“他们,他们想来是被骗子骗了,这才……”
堂堂仙君被拒之门外,这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哈哈,那不知道温仙君现在打算怎么做啊。”
温涣之:“……”
然而到了晚上,谢棠就知道他要怎么做了,两人的身影隐匿在一颗老槐树上,正盯着李家,防止有什么变故发生。
不过,这槐树通阴,这李家怎么会种在院子里?
还没等温涣之多想,谢棠就道:“温仙君昨日才说我偷鸡摸狗,怎么今天就自己干起这种事情来了。”
看着慵懒的靠着树干的谢棠,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半边的头发和眼睛都被月光照成了银色,像只摄人心魄的妖精。
温涣之的耳尖又悄悄的红了,师尊传授的心法全忘了个干净,赶紧在心底默念了几句清心经。这才说:“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谢棠嗤笑一声,没了下文。
夜渐渐深了,露水打在树叶上,有几滴落在了温涣之的脸上,而谢棠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温涣之觉得今夜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温涣之赶紧将他和谢棠的身形隐去 。
院子里乌泱泱的占满了人,拿着火把的,拿着棍子的,拿着刀剑的,人群从中间分开,以为年迈的妇人走了出来。
虽说她的身形佝偻,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着,但依旧是华服在身,满头朱翠,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哗哗作响。
但仔细看,妇人的面容隐隐带着青色,眼底的血丝昭示着她的慌乱。
她厌恶的看着瘫坐在地下的女人,那是他儿子的二房,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她
“容翠,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是想传出去叫人看我李家的笑话吗?!”
“老太太,老太太,我屋子里有鬼,有鬼啊!”那名叫容翠的女子颤抖着开口,她今天晚上睡着睡着,就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果不其然是那个贱女人。
老太太派人进去看,屋子里只有凌乱的被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老太太!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真的在我的屋子里!”
怎么可能没有!她明明……明明看到了!
老太太没有理会她,对着下人吩咐道:“二姨娘已经疯了,把她关到柴房里去,不许放出来,每日给些吃食便可。”
“是”一旁的小厮领命之后就把容翠拖了下去,她还在叫喊着“有鬼有鬼。”
闹剧结束之后,人群又如潮水一般散去。
都这种时候了,李家老太太还要保持她李家的体面,她李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