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逆》DCLily

54、第二十五章 天道

　　大雨持续了快要一整周，还是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澄霁立于云端之上的神域，耐心地等待着。她早就记不清自己等了多久，她生而与天地同岁，无生亦无死，是为神侍，侍奉天道。上一任天道在湮灭前曾留下指示，“神降于末日”。自那以后澄霁就一直等待着，这期间她目睹了数不清的朝代更迭、国破家亡、民不聊生。眼下，经久不止的大雨冲毁了无数大坝，洪水泛滥，尸横遍野。往日的高楼大厦尽数倾倒，巨大的灾难赐下平等的死亡，洪水汹涌，一视同仁地夺走所有人的性命。
　　澄霁身处空荡的神域，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这一次的雨似乎确实不同。天幕愈发低垂，雨水倾泻如瀑。狂风乍起，惊涛骇浪，雷电交加，伴随着一声长鸣，洪水中腾跃出通体漆黑的蛟龙，长尾一扫，城市便化为平地。澄霁心中了然，蛟龙现世是神临前兆，她走到神域深处的门前，单膝跪下，做出迎接的姿势，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蛟龙不顾雷电的攻击，飞升云间，长鸣阵阵，乌云之下，漆黑的身上长出银色的鳞片，一对龙角也缓缓出现。
　　当最后一声长鸣停止的同时，乌云消散，洪水退却，红日当空。云间的龙消失不见，澄霁身旁多了一个少年。那少年一身白衣，留银白长发，像是刚刚过来似的，神色慌张，稚嫩的脸上微微泛红。
　　良久，厚重的石门被推开，走出一个长相及其华美的人，墨发宽袍，看着门前低跪的两人，缓缓开口：“你们便是澄霁和晏清。”
　　澄霁低声答是，原来这蛟龙就是与天道共生的神使。神侍侍奉天道，但自身并不与天道挂钩，神使却不一样，天道生则神使生，天道强则神使强。
　　屋内，天道坐于桌前，正在看澄霁递上的资料。澄霁位于天道前方，不时出声讲解。
　　“王选、滕云蔚，陆青尘，这些都是什么人？”天道敛眸抬头，平静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这些人都是察觉位面运行的人，有些被招入上一届天道成立的管理组织，因而知道的还要更多一些。”澄霁如实回答。
　　“哦。”晏清看着面前的绝色之人皱起眉头，她知道这方世界要变天了。但也仅此而已，她没有再多的感触和情感了。
　　“东西旧了，就该换掉，晏清你觉得是这样吗。”天道似笑非笑，眼中尽是玩弄的意味。
　　晏清恭敬地回答：“大人说笑了，您即是真，您即为理。”
　　“好”天道放声大笑，“晏清，可以开始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了。”
　　天道黑袍上的纹龙消失，屋外响起一声长鸣。
　　晏清知道，即日起，旧的制度就不复存在了。那些自喜发现世界运行规则的人类是何其肤浅，穷尽一生，不过蝼蚁尔。何况有神使亲自出手，等待那些人的将是真正的消亡，后人即使回溯时间，也再也找不到这段过往。
　　人间的位面是平等的。没有高阶位面，也没有低阶位面。一切自我迭代进化，恐怕都比不过天道的一句话。
　　逆天而为本就是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