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逆》DCLily

35、第六章 回收

　　林秦瞥了他一眼，低下了头，就当作是回应。
　　这次出任务是她自己申请的，上头也很快就同意了，毕竟目标的能力是未知的强大，正因如此，能力者阶层才火急火燎地下达命令，要求马上回收这个突然出现的危险能力者。地下城的十几个S级执行官里没人敢接下任务，因为任务时间十分之紧迫，与每年一度贫民窟的“无罪屠杀日”正撞，而平时那些简单的贫民窟能力者回收任务都会避开这一天，更不会劳烦S级执行官来执行。
　　林秦也有接下任务的理由，虽说她一直被能力者阶层的政客们看好，也是地下城获得S级执行官勋章的最年轻能力者，但她自己知道能力者内部，尤其是在S级执行官前辈们之间对她多有风言。她需要一个机会。
　　动身前几天，林秦拿到了上级派下的任务书。

　　目标：基因突变处理——回收雷电系能力者黎真知
　　任务地点：地下城贫民窟
　　任务截止日期：4021年7月4日
　　派员：S级执行官林秦（精神系）、A城能力者学院学员王小雨（实物化系）

　　她望着旁边拿着同一份任务书两眼放金光的王小雨，纳闷，为什么要派一个学员跟她同行？虽说贫民窟物资匮乏，而他作为几十年难遇的实物化系能力者，在学院里成绩也很是突出，可他……毕竟才十四岁。
　　王小雨读完了第二十遍任务书，满足地抬起头来，对林秦露出一个傻不拉几的笑容：“林姐，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爸爸妈妈让我出任务！”林秦瞬间了然，王小雨的家族是出了名的冒险家，仿佛早在女娲造泥人的上古时代，“冒险精神”四字就已被刻于王家祖先其上。能力者时代开启初始，他的某位家族成员是第一批最强能力者，也是将实物化能力运用得如鱼得水的顶尖高手。虽说超能力是家族遗传，但实物化超能力太看重天赋，能变出一袋面粉和一颗精巧的炸弹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自那位强者陨落，家族就再没有出过这样天赋异禀的豪杰。家族召集能力者阶层的科学家进行实验研究也不得成果，直到王小雨的出世，他们才看到了重塑地位的曙光。这么想来，他家会同意自家未成年的小学员参加这种S级执行官都要思虑再三的任务，倒也符合他们写在骨子里的冒险精神。
　　“嗯，好好准备，明天拿出最佳状态。”
　　任务需要秘密执行，因此上级组织也不会派专车接送，A城作为高阶层人士的生活圈地，肯定也不会有贫民窟的直达车。林秦和王小雨只能走出A城，自行到交通车站乘车前往贫民窟。仅仅是城门的外光景就已经跟城内像是两个世界了，王小雨没出过城，正惊奇地四处张望。他们坐上飞行巴士，尽管二人在穿着打扮上已经尽量朴素，但在车上的其他乘客眼里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破旧车厢内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揣测观察的眼神不时投射到二人身上。林秦熟练地在电子屏幕上按下指纹，扣费成功，冷冰冰的女声响起后，她径直往车厢尾部的空位走。王小雨则在上车之前就准备好要仔细观察林秦的动作，因此按指纹扣费的时候也并没有显得手忙脚乱，甚至在通知扣费成功的机器声还没结束之前就已经窜到林秦身边坐好了。
　　本站客人全数上车后，飞行巴士关上门，开始慢慢悬浮起来，等上升到足够的高度，车厢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整辆车猛晃一下，王小雨一个不注意，直接给前面的座椅磕了个头。林秦也好不到那去，身体被这么一晃，感觉自己的胃做了个前滚翻，她吞了口唾沫，忍住呕吐的强烈欲望。
　　两个人的新鲜感在车厢内很快消失，城外的人们开始各聊各的，无非是“大屠杀”的话题。说他们如何准备在家门口设置多重机关防止有人闯入；说自家的青壮年已经买好一箱武器——也不知是用于自保还是伤人；说超市已被抢购一空；说隔壁一对老年夫妇家唯一的孩子去年为了保护他们而死在陌生人刀下，今年他们该如何是好。二人听了以后也悄悄跟着叹气。虽刻意避开其他人坐着，但毕竟经过一定训练，听力还是比非能力者要灵敏一些的。
　　“林姐，你说，为什么会有大屠杀啊？”王小雨靠到林秦耳边小声问。
　　“你从历史书里是怎么学到的？”林秦反问。
　　“嗯……说人类因为严重破坏地球表面生态而只能选择迁移到地下居住，因此建立了地下城，\'国家\'的概念逐渐消失。但地下城资源有限，于是地下城政府颁布了叫做《清除计划》的新法令，宣布每年的7月4日是地下城的无罪屠杀日，在这二十四小时内所有人都可以不受法律约束肆意屠杀，次日起恢复正常秩序。但是——”
　　“——但是聚居在地下城南边拥有超能力的高阶层有的是自保的办法，因此，地下城的无罪屠杀日，只不过是平民阶层间的自相残杀罢了。”林秦接道。
　　“我在网络上检索相关的信息，也只有寥寥数据，不痛不痒。”王小雨捏紧拳头，“只能看到那些法条，将这个计划从一年限期延长到三年、五年、一直到现在……”
　　巴士在某一个车站停下，缓缓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