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逆》DCLily

15、第三十九章 坦白

　　方夷则与江泓静坐不语，两人看着彼此再熟悉不过的模样，却捉摸不透对方的心事，仿佛又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方夷则首先打破了僵局。
　　“你，终究会遭报应的。”江泓的眼眸夹杂着一丝猩红，完全不是曾经向外展示的柔弱。
　　方夷则心中打起了算盘，但他也的确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泓，于是计上心来。
　　“泓哥，我，我会想办法的，泓哥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好吗？”方夷则恳切的眼神不带半分虚假，这个从不轻易哭泣的男生眼含泪光，无论是谁都要信以为真了。
　　可他究竟是真诚地请罪，还是在抓住最后一丝信任掩盖谎言？
　　江泓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完美伪装的皮囊，一探究竟。“夷则，我何尝不想信任你，可，你至今都不愿向我坦白。”
　　江泓无奈地看向窗外，阳光奋力的穿透乌云，可一阵风吹，那点阳光便又不见踪影。
　　方夷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故作疑问：“泓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泓定定的看向方夷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夷则，我最后问你一遍，林时死之前，你是不是见过她？当初带我们去烤肉店就是你的主意，他们也是你的人吧？”
　　方夷则的笑脸僵硬的挂在嘴上，眼睛却渐渐无神，良久，他开始放声大笑，那笑声狂妄，压抑，痛楚，他终究还是要与江泓坦白了，他眼睛充斥着红血丝，“你也是警方的卧底，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则哥。”江泓的眼神吐露出一丝迷茫。
　　然而方夷则毫不领情，只是笑着一一诉说着他的作案经过：“是，是我，江泓，呵，她就该死，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坏我的好事，江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一向自诩清高，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她是吸毒产生了幻觉，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然后我只好让马仔使她‘失足’掉进河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夷则娓娓道来，仿佛前几天与江泓和王小雨一起打打闹闹的那个阳光少年不是他。
　　江泓盯着他，眼中却掀不起任何波澜，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又似乎不是。那些记忆的碎片似乎要冲破人格的界限，他被子下的手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掌心被指尖掐出一道道红色印记。
　　“哦对了，泓哥，知道你最喜欢素馄饨了，我给你加了点调味料，味道还不错吧？今日之后，你就可以与林时学姐九泉之下相见了呢。”他兀自说完这些，收起了发疯似的面孔，静静地看着江泓扭曲着脸庞却无法发出声音。
　　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床上死去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方夷则用手试探江泓的鼻息确认了江泓的死亡，处理好现场，他匆匆离开了江泓的病房。
　　良久后，病房内一片寂静，窗外的云悠然的飘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不是响起，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了。
　　自以为万无一失，方夷则却不知，江泓床边的狭缝里，录音笔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完完全全记录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林秦警官收到一条自动发送的短信。
　　看着这条江泓发来的短信，林秦警官的眉头紧紧皱起，不过，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现在立刻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