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下第一》李小白。

4、灵祚石之孽前缘

　　回到客栈的时候碧泉已经在大厅了。
　　见我回来，嘴角漾开一抹笑意：“饿了吧，快吃饭。”
　　我走近一看，桌上摆了满满的菜。摸摸肚子，好像还真饿了。
　　坐下来，我拿起筷子猛吃起来。
　　碧泉偶尔会夹一两筷子的菜给我，像是把我当作一个稚子。
　　菜色丰富，色香味俱全，这几天只顾着匆忙赶路，都快忘记了鱼肉是什么滋味。
　　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我开口道：“说吧。”
　　碧泉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放下碗筷，定定地望我：
　　“说什么？”
　　我凉凉地说：“是个不小的数目，见者有份是不是，要不我们五五分？”
　　这下碧泉真的皱眉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心里暗骂，还装呐！
　　“林尘和我出去的时候被那些人带走了。”
　　懒得拐弯抹角，我干脆直截了当。
　　“那些人？……你是说……”
　　“俑军。直属玛尔朵城主。”
　　碧泉叹了口气：“原来你也知道。”
　　“我没告密。”他摆摆手，“夜小黑，你该相信我。”
　　“哦？”我笑了：“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在你身边。”
　　他的眼睛真好看。我觉得。
　　天人交战了一番，从碧泉脸上我看不出任何东西。
　　但我决定相信他。
　　“好吧。你下午干嘛去了？”
　　碧泉对我笑了一下，勾了勾手。
　　我撇撇嘴，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还是凑了过去。
　　“我发现一样好东西。”
　　“是什么？”我脑子里警铃大作，疑狐地看着碧泉：“不会是……灵祚石吧？”
　　碧泉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一愣，推开了他的手。
　　“夜小黑，你真聪明，一直都很聪明。一直一直。”碧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收回手，露出温柔的表情。
　　我看着他，很严肃的。
　　“你想要什么？”
　　还是那么无害的样子，却让我变扭。
　　“你说呢？”
　　我瞪他：“别老做出我们很熟的样子，我又不是你肚里蛔虫又怎会知道你想要什么？”
　　“可你是夜小黑啊。”他笑意盈盈。
　　“夜——小——黑。这名字一点都不奇怪不是吗？”世上叫这名字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个个都能看透人心？！
　　“不要告诉我，昨夜一见你便对我动了情。”真要这样的话我会吐的。
　　“当然不是。”他很快地否认。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灵祚石在哪？”
　　我将碧泉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三个月后，灵祚石就是你的了。”他如此微笑地说。
　　意思是……我们至少要待一起三个月。
　　我眯起眼看他。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只是……“成交。”

　　深夜。月亮当空。微风徐徐。
　　我拿出包裹里一个深红色圆球，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
　　侧耳听了听，很好，什么动静都没有。
　　门底下有条缝，挤了半天总算把圆球挤了进去。
　　很快，听到砰的一声。很轻很轻。
　　左右看了看，推开门，我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股浓郁的香味。床上的人睡得很安慰，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我点了灯，居高临下望着他。
　　果真是个美男子啊。
　　把他推到一边去，我开始乱翻一气。
　　枕头底下，被子边角里，床缝里，床底下，抽屉里，柜子里……一无所获。
　　“奇怪，在哪呢？”
　　视线移到睡得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人身上。
　　这么宝贵的东西，他应该不会轻易离身才是。
　　我马上将他的身体摸了个遍。指尖碰触尽是一片微凉。
　　……只是一会却渐渐热了起来。
　　我确定我放的是昏迷药而不是春药，只是为什么这家伙居然……
　　“喂！”我一点也不客气地拍他的脸：“醒了的话就睁开眼吧。”
　　碧泉的眼睛慢慢的睁开，露出琉璃般漂亮的眸子。
　　他朝我笑了笑。
　　“要一起睡吗？”
　　我站起来，退开几步。我在思考，如果待会动起手来我有没有一丝机会活着走出去。
　　答案是，没有。
　　于是，我露出特谄媚的笑来：“要我帮你吗？”
　　碧泉看看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又看看我。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或者纯粹是我想太多。
　　“我能抱抱你吗？”
　　他的语气很奇怪，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我不自觉摸摸自己的屁股，为自己的命运默哀了片刻，便像勇士一般走了过去。
　　在碧泉身边平躺下，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身躯靠了过来，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却源源不断传到肌肤上。
　　感觉自己的腰被搂住了。
　　我咽了咽口水，说服自己赶快睡去。
　　可是，这个时候鬼也睡不着。
　　碧泉抱着我，我的呼吸，他的呼吸，我感觉自己敏感得不行。
　　迟迟的，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原来……真的只是抱抱……而已啊。
　　我突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不用这么急，三个月后灵祚石自然是你的了。”他在我耳边这样说。
　　我没作声。
　　碧泉搂得越紧了，我有点难受，却不知该不该推开他。
　　“我会陪你去卡宴。”他又说。
　　“……”
　　“你不会出任何事的，我保证。”
　　“……嗯。”我突然觉得碧泉对我着实奇怪。
　　他很好，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我们分明才认识一天不是吗？
　　“别担心林尘的事了，他不会有危险。”碧泉说话的时候，好像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夜很黑，烛火影影绰绰。碧泉的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我知道。碧泉，你到底是谁？”我终于问出口了。
　　“我是碧泉啊。”他答得模棱两可。
　　“那碧泉又是谁？”我不死心，继续问。
　　“夜小黑。这一次我们相识于黑泽森林，我救了你，然后我们成为了很好的……很好的朋友。”
　　我看了他许久。我想看透他平静的脸上到底隐藏了什么。
　　我放弃了。碧泉隐藏得太好。或许他分明不愿透露更多。
　　“好吧。碧泉，你不会伤害我是吧？”
　　“我怎么会。我永远不会。”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虔诚。
　　我把碧泉的手从我身上拿开，他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我搂过他贴近自己。
　　“有点冷。靠近点。”
　　知道自己很安全，我便什么都不再想。
　　反正，我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卡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