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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遗物 ...


  •   吴溟看着江兰庭背上的伤口,轻轻碰了碰伤口旁边的皮肤。他闭着眼睛,伏在她怀里,任由她“赏玩”。她特意给他买了这身红色丝绸小裙子,很省布料,只能堪堪遮住要害部位,一动就是若隐若现。她喜欢他的腰,又细又软,红裙子相衬,更显白皙。

      “还疼吗。”她问他。

      “伤口是不疼了,但是你有点,太。”他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我弄疼你了吗?”

      “你自己说呢?”

      “你怎么不提醒我啊,我哪能知道你的感受。”

      “我哪里没提醒?你根本都不理我,还变本加厉。”

      “我以为你喊老公是因为体验不错。”她突然反应过来,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那是我求饶服软,让你差不多得了。”

      “哇塞,那么激情的时候你还要暗示我?怎么不明说?”

      “打断你又叫你说我不解风情。”他冷哼了一声。

      “老婆,以后再也不会了嘛。让我看看。”她说着,手又探进他的小裙子。

      “男人的生理结构毕竟不一样,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他说着,就脸一红,抓住她的手,不许她乱摸。

      “是我错了,既然让我主动,那我就应该把握好尺度的。”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颊,“下次我还有机会吗,这方面我也不是很熟练。”

      “还不是随你喜欢。”他扯过被子盖好自己,又往她怀里钻,“或许可以适当交替着来?也算换换花样。”

      “行啊,怎么高兴怎么来呗。”

      “到底有没有心疼我啊,还是只顾着自己高兴。”他轻轻锤了她一下。

      “宝贝,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她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纵欲伤身。”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你不想要了就直说行不行?我肯定不会不高兴的。”

      “嗯。”

      “到底有多疼啊,让我看看?”她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羞死了,不许看。”

      “刚刚喊我老公的时候不羞,现在羞?”

      “不许说。再说就再也不这么喊了。”他捂住她的嘴。

      “不说了不说了,我百度一下,为了老婆,学习新技术。”吴溟说着,就拿出手机。

      “给你指路,搜索第四爱。”他把被子蒙在头上,闷闷地说道。

      “啥,第四爱。”吴溟有些不明白。

      “找吧。其实男同性恋也适用,反正技巧上差别不大。”

      “第四爱?”吴溟翻了翻手机,看了一会,说道,“总而言之不都是异性恋吗,怎么又分第一爱和第四爱。”

      “我们第一次好上之后,我觉得有点怪,就上网看过了。其实据不完全统计,很多女性也曾经有过在床上反攻男性的想法,但是很多男性并不接受。第四爱和第一爱的区分应该就是主导权掌握在谁手里的区别。”

      “我觉得没啥意思,已经有人在给这个所谓的第四爱贴标签了,还要吵架。”吴溟叹了口气,她看到,有些帖子下面的评论区,又为了给第四爱下定义而吵了起来。

      “或者说,第四爱本身也就是个标签。”江兰庭也坐起来,给她翻看百度,“你看,大家基本上都是要求男性外表阴柔娇弱,就类似于我这样的,但是,我觉得壮汉也可以是第四爱啊。就像有些男人,看起来很雄壮阳刚,但是人家就喜欢做受,可不可以?我觉得完全可以。第四爱本身就是一种对女性强势和男性弱势的认可,我觉得有性别解放的意味,突破了传统的性别偏见。但是,这个标签本身,突破了一个偏见,又带来另外一种偏见。”

      “你说得对。”吴溟翻看着一些人对第四爱的理解,也感叹道,“还真是,又给人贴了标签,形成了一种刻版印象。总之,不符合她们幻想的就不是第四爱。其实通过以前的恋爱经验,我发现人和人很不一样,感情中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因人而异,很难下一个定论。”

      “所以,你就看看生理上的技巧就可以,心理上,我觉得爱只有一种取向,那就是心之所向。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在不违背法律的前提下,只要相爱的两个人觉得高兴就行了,为什么要固化偏见迎合世俗呢。”

      “说的真好,难怪你这么顺着我。挺多男人都不太接受的。”吴溟说着,把手机按灭,扔在一边,凑上去吻他。

      “其实我也有私心。我知道我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大男人。以前我也有点自卑,后来就都接受了。这些性格特质又不会让我的人格变得低劣。无论如何,还是要接纳自己,对吧。”

      “就喜欢你这种小男人,抱在怀里,香香软软惹人怜爱。”

      “行了,别说了,差不多得了。”江兰庭听她说香香软软,还是觉得被肉麻到了,就无奈地笑了起来。

      “太晚了,快睡。明天有个大工程。”吴溟用被子裹住他,然后关上台灯。

      “什么大工程。”

      “我想收拾一下我父母的遗物,就在阁楼。以前,从来不敢去。”

      “为什么。”黑暗中,他从后面轻轻搂住她。

      “不知道。我想,应该是不愿意再一次体验失去亲人的痛苦吧。”

      “所以,现在想好了要过这道坎吗。”

      “嗯,我想我应该长大了。其实,术师最忌讳有执念,这样就会让邪物有机可乘,用你的执念做文章。”

      “带着我一起吗?换句话说,想要把我介绍给叔叔阿姨认识吗。”他有些紧张地问她。

      “如果他们在天有灵,肯定早就认识你了。他们会很喜欢你的。”吴溟听出他的紧张语气,就笑着吻了他一下。她当然知道,自己家的房子里没有灵体,所以,父母的魂魄并不在这里,什么也不会知道。但是,她愿意这样告诉他。

      次日,刚刚吃过了早饭,二人就进了阁楼。灯打开,阁楼并没有想象中的脏,屋里摆着几个大箱子和一个架子,上面放着照片和很多小摆件。

      “我还以为会很脏。是有人定期打扫吗。”江兰庭放好手中的扫帚,打量着阁楼,说道。

      “不会,家里不轻易让外人进来的。难道是桃姐。”吴溟摸了摸架子,上面并没有浮灰,“她说,她从来不打扫房间的。”

      “是。”江兰庭也听出她语气中的忧伤意味,手搭在她肩膀上。

      “你看,我爸妈。”吴溟把架子上的相框拿下来给他看。这是一张结婚照,很有九十年代的风格,画面朦朦胧胧的。新娘一身白婚纱,手捧红玫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红唇娇艳,笑容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旁边的新郎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胸前佩着红玫瑰,淡眉细眼,很精神,微微带着笑意,笑容有些拘谨。

      “看起来,你长相和性格,或许像阿姨多一点?”江兰庭拿着照片,端详着吴溟。

      “差不多。我印象里,我爸爸拘谨稳重,话很少,有点怕老婆。”吴溟笑着,指尖扫过相片上的两个人,“妈妈就,很少女,要浪漫,总是耍小性子要人哄。家里是没断过甜食点心的,我记得她很爱吃奶油蛋糕,我就不爱吃,太腻人了。”

      “看起来就是女主外女主内,阿姨还真有一种小公主的气质。”江兰庭看着照片,也不自觉地跟着吴溟笑了起来,好像和她回到了久违的童年时光。

      “架子上都是他们旅行带回来的纪念品,现在看来,挺多都受骗了。”吴溟笑着拿下一串“玉”手链,“你看,就这东西,哪个景点都有。还有那个仿制的唐三彩,太离谱了。”

      “那个年代就兴这些套路吗。”江兰庭接过手链看了看,也笑了起来,“好像地摊上的玻璃工艺品。”

      “谁说不是。这两个人,跑那么远,就拿回来这些东西,还当宝贝。真,大冤种。”吴溟笑着,忍不住哭了起来,靠在江兰庭肩膀上,手里紧紧攥着手链。

      “他们更珍视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这些纪念品,或许本身很廉价,但是每一个都封存了一段回忆。”江兰庭把她搂在怀里,打量着小小阁楼里的一个个物件。他不住地回想中心医院负一层死去的夫妇两个。他终于切身体会到这种痛苦,比从未有过更加痛苦。她曾经有过幸福的家庭,却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小兰,他们死了也会在一起,也会很高兴的,对吧。”吴溟哽咽着问他。

      “对。他们一定会的,他们这么相爱。”他听着,也跟着眼眶发酸,止不住地掉眼泪。

      “不哭了,哭什么。他们看见我哭,八成还要笑我傻呢。”吴溟抹了抹眼泪,“人家两个才是真爱,我就是个意外。”

      江兰庭也破涕为笑。他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涩。她至少还有回忆和遗物可以留念,可是,他除了他自己,好像没有任何与父母相关的东西。他开始羡慕了,羡慕家的温暖,即便只是曾经拥有。他不住地想,如果他妈妈或者爸爸还活着,看到他的时候,能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不该抛下你,能为了他掉一滴眼泪,他也就知足了。

      “这几箱应该是衣服。”吴溟把箱子打开,拿出第一件衣服。这是妈妈去世之前新买的红大衣,只穿了几次。是毛呢制的,有些厚重,已经被压出了褶皱。吴溟看着,有些恍惚,下意识地穿在自己身上。她扯了扯衣服,发现居然正合身。

      江兰庭帮她理了理衣领,说道:“很好看。”

      “我拿去穿吧。正好也快深秋了。别放在这里吃灰。小程女士不会介意的,她只会叫爸爸给她再买新的。她对衣服喜新厌旧的速度,比我还快。”吴溟说着就笑了,把衣服脱下来,搭在一边。

      “很好看。”江兰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这一句话。他试探着摸了一下这件大衣,指尖传来暖意。

      “哇啊,这是妈妈的毛衣。她眼光真好,现在还不过时呢。”吴溟把浅灰色的高领毛衣比在自己身上,“真的很显气质,以后,我也要我的孩子,整理我的东西的时候,夸我眼光好。”

      江兰庭听得笑出声来:“想的还怪长久的。”

      “那可不。”吴溟嘻嘻一笑。

      二人慢慢地,几乎把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看了一遍。吴溟又想哭又想笑,她渐渐回忆起来,这对夫妇总是很高兴的样子,就连吵架也会吵着吵着笑起来。她才不要哭呢。

      “你小时候?”江兰庭抱着大相册,指着一张婴儿照片问她。

      “好像是。”

      “还挺好看,像那种海报上的胖小孩。”江兰庭乐了起来。

      “等等,我给你找。”吴溟快速翻了几页,翻到一张照片,“你猜这是谁?”

      “你?”江兰庭试探着问道。照片上的小孩也就两三岁,穿着碎花小裙子,手里拿着一朵小白花,站在城墙根底下,毛茸茸的短头发。这小孩一脸懵懂,半张着小嘴,在强光的刺激下微微眯着眼睛。

      “这是郭勇,哈哈哈哈哈哈,照得像个小傻子。”吴溟终于笑出声来。

      “郭哥?”江兰庭也跟着笑出声来,“太可爱了吧,我还以为是小姑娘。”

      “我拍张照片给他看,笑死了。”吴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郭勇。

      “这是什么。”江兰庭看到有一页塑料纸里,好像封了一本书似的,就挑挑眉,往后翻了一下。

      这是一本古书,封面上写着:“玄灵山志”。

      “玄灵山?”吴溟惊地把书拿出来,轻轻翻了两下。这书已经太旧太软了,好像一碰就要掉渣。

      “我听说,你妈妈就是来自玄灵山上的一个门派,是吗。”

      “没错。”吴溟翻看着这本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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