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哪里跑（第四爱GB）》得观曦月

55、新的编码

　　易桃幺在门口和看守的警察说了什么之后，就进入了现场。他们都穿着想办法找来的警察制服，以掩人耳目。这里已经被警方搜索和清理过了，只有几个人在看门，屋里其实已经没有人了。

　　“桃姐，所以咱们还是要和官方合作吗。”吴溟趁屋里没人，就小声问她。

　　易桃幺看了吴溟一眼，低声说道：“人在屋檐下。如果不合作，这种案子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明面过得去，暗地里耍阴招了。小江的案子还没开始审理，看来上面还在考虑竹日隐组织的情面，给他们时间和机会，让真凶脱罪。不过，组织里派了人去一起看守这些证据，不会让证据突然消失。咱们静观审理结果。这件事关乎组织的颜面，不可能不重视。”

　　吴溟叹了口气，定了定心神，继续观察这家店铺。所有的原材料都已经被警方搜出去了，肉馅都是猪牛羊肉混着人肉，就算是素馅饺子也会掺一些人油。据说，冰箱里全都是冻人肉，垃圾桶里，有很多成团的头发。

　　易桃幺跳起来，把门楣上的八卦镜摘下来，擦了擦上面的烟灰，又放了回去。

　　“这种证物我们可以动吗。”吴溟好奇地问她。

　　“嗯，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偷走。”易桃幺答道。

　　郭勇听得乐了起来，易桃幺也乐了，吴溟笑着说道：“这算是抢吧？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这你别管。你再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风水局。或许可以猜猜是谁做的，什么手法。”易桃幺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碗，盛了清水，用手指在水面画了几下，然后将水在吴溟周身浇了一圈。

　　这水一落地，吴溟就觉得自己看到的气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眼前是一片模糊，像是打了马赛克，这一下子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她看见细密的白气在餐馆的各个物品周边环绕，消解着物品本身的气场。以八卦镜为中心，周边八个角向中间输送，白气源源不断地在屋里流转。吴溟将看到的一切连说带画告诉易桃幺，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觉得像是，那个风云什么阵，需要很高的修为才能布下，除了像我这种能看出气场流动的术师，一般术师很难看懂。”

　　“没错，应该是风卷云散阵。这人挺厉害的，修为不差于我多少，居然能布下这个阵。这就像绞肉机一样，会把异常的灵体全部搅散。普通人在里面待久了，精神也会受到影响。”易桃幺说着，又将八卦镜摘下来，用烟灰抹脏。吴溟看见，八卦镜失去光泽的一瞬间，屋里重新泛起微微的青黑色气场，这才是怨灵正常的气场。

　　“厨房里好像还有点东西，可以驱邪的。”吴溟看着碗架柜说道。里面散着似有若无的金光。

　　易桃幺闻言，打开碗架柜，吴溟把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罐子拿下来。打开，里面还能倒出来一瓶盖的佐料，就是这些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郭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密封袋，把这点调料装好，塞进背包里。

　　“这应该就是用来消散肉馅上的灵体的，这样，人吃了就不会拉肚子或者不舒服了。”易桃幺说道。

　　“真他妈的恶心人。”郭勇忍不住说道。

　　吴溟听他这么说，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郭哥吃的不是挺香吗。”

　　“不许用这件事取笑。这里还有未消散的怨灵，小心他们怪罪。”易桃幺呵斥了她一句。郭勇得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别得瑟，没说你是不是？”易桃幺看了郭勇一眼。

　　郭勇被训斥了，也就乖乖地不再玩笑。三个人接着搜寻厨房。

　　“这面案子下面？”吴溟看了看面案子下面的气场，就跪下，用扫帚扫进去，把里面的东西划拉出来。这是一个标签，小小的，白色的，塑料制的，很结实。吴溟把它捡起来，翻过来。

　　“Y023210918”

　　吴溟看到这串编码，惊地说不出话来。回忆和猜测一瞬间全部涌上来，千头万绪。她好像被什么震慑住了，突然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个标签。

　　易桃幺看见这串编码，也震惊了。半晌，吴溟呆呆地低声说道：“桃姐。我的猜测都是对的。他们至今还在作案。一边做违规的医学实验，一边用尸体养蛊。中心医院，人民医院，竹日隐组织，都脱不了干系。210918，日期这么新鲜，就是前几天，这个人还被用作人体实验。编号是做实验的医生所为。之前的是L开头，现在的是Y开头，可能是换了个人，或者是换了一种药物。但是，这么多年，这件事可能从未中断。”

　　“所以，生肉馅里能不能分析出药物成分。”易桃幺问道。

　　“肯定能。但是如果上面有人包庇，那就没有人能查生肉馅。”吴溟咬牙切齿地说道。

　　“总要试一试。”易桃幺把她搀起来，“你冷静。我们先回去，这里人多眼杂。”

　　“好。”吴溟把这张标签塞进手机壳后面，生怕它丢了。

　　“小半年，这件事就有这么多证据浮出水面。”郭勇低声说道，“按照玄学角度讲，这些是线索，也是预兆，说明这件事快要水落石出了，不要心急。”

　　“好。”吴溟点点头。

　　“屋里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吗。”易桃幺问她。

　　吴溟扫视了一下房间，摇摇头：“没有了。”

　　易桃幺叹了口气：“那我们走，回去。我想办法跟上面说一声，要不然光明正大地查，要不然我就偷偷查。”

　　“竹日隐组织不是遍布全国，行踪不定，有很多分部吗。看来，别的地区也有可能发现聚尸地。”吴溟低声说道，“不只是为了我家的事，也是为了这么多枉死的人。”

　　“无论为了什么，这都是术师的职责所在。”易桃幺说道。

　　“所以，身为一个有操守的术师，无论如何，这个案子我也不会放掉的。要不然，这辈子我也不会心安理得。”吴溟看着易桃幺，说道。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如果用阴邪手段，上天不会庇佑。如果明知道会一无所获，但是还是为了心安理得而搭上了很多很多，那是愚蠢。”易桃幺将她揽在怀里，“冷静下来再做决定。”

　　“我知道。”吴溟终于哭了起来，“可是，我也不能永远冷静。”

　　“我们先回去。我把这八卦镜摘下来，这是阵法的中心所在，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易桃幺说着，就把八卦镜摘下来，塞进背包里。

　　是夜，吴溟根本就没法入睡。她背对着江兰庭，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把手机里保存的所有线索一遍一遍地翻看。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确定，有的医生在做违规药物实验。当年的药物因为某种特殊处理而失去了活性，不能断定具体是什么，还八成是残次品。而且因为上面的包庇，查这些东西更加举步维艰。对吗。”江兰庭低声说道。

　　“宝贝，我吵到你了吗。”吴溟摸了摸他的头，“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我也在想。”江兰庭伸手翻着她的手机相册，“你看这个标签，真的太新了。这两家医院脱不了干系。去关注一下他们最近的科研方向和科研成果，说不定会有收获。能做这种违规药物实验的人，肯定是医学狂人之类的，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一点成就。说不定还得是什么著名医师，知名教授。而且，能上下连通，有人包庇。这个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嗯。”她回过身抱住他，“你快睡吧，明天带你去拆线。”

　　“没关系。”他一笑，“熬夜小能手。”

　　“屁，你这老年人作息，根本就不熬夜。快睡。睡眠不好，伤口更不容易愈合了。”吴溟摸了摸他的头。

　　“没事，哪有这么娇气。”他叹了口气，搂住她，“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吗。发泄情绪，闲聊，都可以。”

　　“我觉得就是竹日隐组织。你记不记得，玛丽家地下室，用白骨摆出来的那个阵法。那就是鬼蛊阵法的一种简易版本。她父亲韩雨渐是著名的术师，是竹日隐组织的负责人。桃姐正在想办法，派卧底去查。”吴溟忍不住接着推理说道。

　　“嗯。还有，有一个怪人做的那些事。估计就是那个给我打针的所谓的护士。”江兰庭回忆了一下，“有这么一个人，她知道我被钉在十字架上，却没有立刻施救，而是提醒你去救我。在医院里，她给我注射的针剂，是大量的葡萄糖兑了极其微量的精神类药物，瓶子却是那种精神类药物的名字。后来，这个人，帮着玛丽调虎离山，把桃姐引开让我落单，让玛丽有机可乘。桃姐说是没追上，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桃姐其实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却不肯告诉我。她的意思是，为了保护我，所以对我隐瞒。也就是说，桃姐在这件事上，未必对我说实话。”

　　“我想想。你的意思是，有一个熟人，是桃姐认识的人。这个人，名义上是帮玛丽的，实际上不愿意叫你死，所以暗中帮你。她可能卧底在竹日隐组织里，甚至是玛丽身边，为他们效力。那个药，是她把原来的药倒出去，偷偷换成了葡萄糖。检查出来的微量精神类药物，只是瓶子里的残留。她帮了你很多，又怕玛丽怀疑，只得表面上顺从玛丽，帮着她一起害你。比起你的命，她更看重保全自己的性命。”吴溟推理道。

　　“就是这样。我记得这样一件事。当时，我在装疯，玛丽是这样说的：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听话，给我注射了致人疯狂的针剂，就不会再给我注射麻醉针剂了。说明，玛丽对这个同伙并不信任，但是也没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她。而我装疯的行为，有可能顺手帮了这个同伙。”江兰庭说道。

　　“很对。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有可能为我们所用？”

　　“对。我想，她大概是对组织还有些旧情，帮助我，是给桃姐，给你，甚至是给组织的一个顺水人情。”

　　“但是没道理啊。她想做人情，却也在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如果是我做人情，肯定是希望别人记住我的好，日后回报我啊。可是这个人，不像是做人情。”吴溟说着，皱了皱眉，“桃姐说，隐瞒一些事是为了保护你。难道，这个人跟你有关系，又跟桃姐有交集？做这些，归根结底是为了保护你？”

　　“这，这太可怕了。”江兰庭不愿意相信，连连摇头，“我的身份很干净啊，进组织之前不就……”

　　“我知道，这些事你不是知情者，怎么说也怪不上你。不过，事实如何，谁说得准呢。”吴溟说着，轻轻吻了他一下，“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谢谢你。”他心里一热，也回吻她。

　　“谢什么，你可是我老婆啊。”她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拆线之后，咱俩就能进行轻度运动了吧？”

　　“就知道涩涩，不许色!”他被说得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