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鬼蛊之术 ...
-
吴溟躺在床上，还是打开手机，被扑面而来的一条长消息惊呆了。
是江兰庭。
小白花：“吴姐应该心情不好，可以不回信，也可以不往下看。但是我还要说。显然，北冥有鱼出自逍遥游，讲的是同风而起的鲲鹏，这些想必不用我多说。但是庄子最后说的‘无所待’，是神人才能达到的境界，而对于一般人来说，应该是‘有所待’，即有所依靠。就算是鲲鹏，也要依靠着大风才能到南冥。草芥只要一杯水就可以浮起来，然而鲲鹏就要龙卷风才能飞起来。说明越是有能力的人，要依靠的东西就越强大。无论如何，依靠别人，从来也不丢人。
并不是给吴姐下定义贴标签的意思，只是吴姐总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是很自信很独立的，我也很敬佩。但是我觉得，偶尔和朋友分享心事，不代表你很软弱，更不代表你失去独立性，总好过你一个人闷着。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心里还是当吴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愿意听你的心事。可能我也给不出任何有用的意见，但是如果能给你一个宣泄情绪的地方，那我也很高兴。
嗯，总之，还是很好奇这个案件。老白提起来的时候，语焉不详，神神叨叨的也有点吓人。李姐好像知道一些，但是并没说什么，她觉得要尊重你说与不说的权利。其实这几天我对组织也是在观察的，看来组织是神通广大的，恐怕已经获得了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我的信息，幸好我本来也没什么秘密。现在我还能安全地在组织里，是不是说明我的人品可以信任，起码不会泄密什么的。
无论如何，谢谢吴姐看了这么多废话。偷偷说一句，今天的青椒炒肉丝很好吃，谢谢吴姐居然还想着给我做饭!”
吴溟看了这么长长的一条消息，忍不住抿嘴一笑：“你是在挑战微信最长的文字信息吗。”
小白花：“哈哈哈，也没有那么长吧。”
失足少女：“下次就不能分段发？”
小白花：“那样你的手机会响个不停。反正你也不回消息，干脆发长一点了。”
失足少女：“等等，你上班摸鱼？!【愤怒】”
小白花：“饶命!正在厕所。”
失足少女：“没礼貌，上厕所还跟我说话。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小白花：“？？？？？”
失足少女：“恐怕上厕所和发消息都是用左手吧……哕”
小白花：“洗手池是个好地方，公司里安了好几个，对，我也用到了。”
失足少女：“你这右手怎么样了？过一周就能拆夹板了。”
小白花：“谢谢吴姐惦记着。我也觉得好了。”
失足少女：“周末带你去复查。”
小白花：“太麻烦了，我自己就可以去。”
失足少女：“别废话。”
小白花：“嗻。”
失足少女：“江公公？”
小白花：“？？？？？？？？？”
失足少女：“男人果然很介意自己的下半/身【偷笑】”
小白花：“【汗】不说了，我要出去了。”
失足少女：“熏入味了？”
小白花：“？”
失足少女：“不逗你了。”
小白花：“老奴告退~”
吴溟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小白花：“上班不能摸鱼!”
失足少女：“……我看你好像有那个大病，快说!”
小白花：“【偷笑】看吴姐心情，其实我右手应该能拿东西，回去我做饭。”
失足少女：“别乱动，养不好更耽误事，谨遵医嘱。还没到一个月，夹板还没拆，乱动会养不好。你是不是不挑食？”
小白花：“不挑食。”
失足少女：“真好，乖宝宝长高高。”
小白花：“……”
吴溟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还是去了超市。她坚定地觉得自己不能做情绪的奴/隶，既然已经难过了一小天，午饭都没吃，那晚饭就坚决不能对付了。倚着小推车，吴溟望着货架上的零食，拿了几包薯片下来。谁能想到呢，那个江湖上传说叱咤风云的桃姐，其实很喜欢小零食，闲下来也会抱着薯片看电视，乐得像个傻子。吴溟笑了笑。好像在她身边，自己也还只是个孩子，什么她都会帮她做好。
当然，除了家务。
这个桃姐，是典型的油瓶子倒了也不会扶的主。
迎着夕阳，蹬着单车。阳光映在街道上，镀上了一层金色。行人往来匆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过和无奈呢，可是好像每一个人都有目的和方向。吴溟呆呆地看着，心说，如果我没有做一个探灵师呢？虽然我并不排斥这个行业，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能探灵了呢？好像从来不是我选择了这个职业，是这个职业选择了我。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是蹬着车子离开了，好像也没有离开。人自诩世界的主人，可是都行色匆匆，其实都是世界的过客。什么是永恒呢？还是追求永恒本来就没意义。
曾经她也很迷《盗墓笔记》，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意义这个词，本身也没有意义。
是啊，人连灵魂都会散去，肉/体成为一捧尘埃，天地间再无踪迹。那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吴溟将自行车放好，提出塑料袋子，将水果蔬菜放进冰箱冷藏，肉放在冷冻层，零食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阳光在砧板上，固执地不肯走完最后一程，屋里洋溢着牛肉炖山药的香气，夹杂着饭香，吴溟拧了小火，用勺子尝了一口，咸淡正好，她突然笑了。再拌个凉菜好了。
好像还是活着好。
门开了。
易桃幺换了鞋，一身的泥土气息，立刻冲到冰箱旁边，拿出冰水灌了下去。江兰庭跟着她进来，关上门，换了鞋就坐在一边。
“桃姐？”吴溟迎上去。
“等着，我换一件衣服。这件事很复杂。”易桃幺差点被呛到，又跑上楼换下沾着泥土的衣服，然后跑下来。
“怎么？”吴溟问道。
“简单来说。这些尸体，先被人用于做了医学实验，然后，被埋尸在聚阴地，养尸气，就是鬼蛊。恐怕已经养出了鬼王，所以，这个聚阴地被废弃了，不再有任何阴灵。太久远了，很难知道是谁做的。”易桃幺说道。江兰庭听着也是一激灵，今天正好李姐就给他讲了鬼蛊之术。
鬼蛊，就是把鬼聚在一起，让鬼之间互相扑杀吞噬，留下来的就是最强的。而养出最强的鬼王，理论上来说，可以白天不避阳光，几乎是无敌的。因为身为实体化的灵体，鬼王无视任何物理攻击，一般的法术攻击也奈何不得它。既然是鬼蛊，一般来说就得是一盘大棋，几十个阴灵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往往跨度几十年甚至一百多年，能不能用好，就看术师的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人都养过鬼蛊，但是养成功的很少，成功之后没有被反噬的就更少，没有得到报应的少之又少。鬼蛊虽然强大，却也凶险异常，很难控制，往往给施术者以很大的业报。而且，鬼蛊需要死亡时间比较接近的阴灵，才更容易练成功。因此，想要凑齐这样的阴灵，除了连环杀人，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往往伤天害理。只有心术不正，追求一时利益的人才会练，因此被称为邪术，为人唾弃。
想不到，小小的中心医院，还和这样的蛊术相关。要么是医院辅助术师，要么是有的医生本身就是术师，或者是某些环节出了问题，一些尸体被倒卖给术师，诸如此类。恐怕只有查一下中心医院才知道了。
易桃幺拿出手机，给她翻看一些图片资料，都是白骨或者腐尸，吴溟看的眉头大皱。易桃幺示意江兰庭也可以看，他就凑上来看了看，差点没吐了，看了两张就没再敢看。
“这尸体都是联号的，有些号码已经模糊掉了，暂时大概就是L034到L125，按着号码来，就是九十二具，但是实际上是七十八具。组织里的术师说，按照尸体摆出的阵法，应该是八十一具。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丢几具或者拼不全，也很正常。这些白骨，很多都是残缺不全的，剩下的骨头也都不同于常人，有些畸形，可能是药物造成的。腐尸算是保存的不错，因为聚阴地的缘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十几年前的尸体，但是按照编号，也确实是十几年前下葬的。体内能检测出药物残留，像是某种药物实验，很多地方也都有病变。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要等专业人士化验。这算是大案了，会引起重视的，不会局限在组织内部查。”易桃幺说道。
“太乱了。药物实验和蛊术？这个编号到底是有没有用？我怎么觉得不太严谨呢。你一个养鬼蛊，数量够了就行，要什么编号，这有啥意义。”吴溟拍着脑袋。
“千头万绪了。”易桃幺深深地叹了口气，“累死人了。现场已经封起来了。”
“行了，先吃饭吧。等线索更多了再拼凑。”吴溟站起来要去厨房。
“吴姐。”江兰庭突然喊住她。
“干嘛？”吴溟问道。
江兰庭脸一红，从门外拿进来一束郁金香，递给她。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偶然看到的，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是被夕阳抚摸过的花朵。他总觉得好像把代表幸福的花送给她，她就会高兴起来似的。他买的时候没多想，只是想送给她，可是现在才发现，这束花是多么暧昧。
吴溟忍不住勾起嘴角，却没接：“这算什么。”
“就，送你的。”
“有什么说法吗，凭什么收你的花。”
“……”
吴溟看他局促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笑意更甚，就凑的更近，仍旧没有接过花：“怎么？还送郁金香。你知道淡粉色郁金香是什么意思嘛。”
“就，挺好看的。想送给你。”
吴溟看他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反而更觉得开心了，却没再逼迫他，就接过郁金香花束，走上楼去。易桃幺瘫在沙发上，抱着薯片看戏，心说这不比言情电视剧有意思？
江兰庭回过神来，一扭头就看见她看戏的表情，脸就更红了：“桃姐不带这样的，说好了你不会多想的。”
“你要是大大方方的，我肯定不多想。”易桃幺把薯片袋子递给他，“喜欢怎么不追啊。”
“追什么啊，人家又不会答应。”
吴溟正好放好了花，从楼上下来，听见他这样说，就笑了笑，心说是我不答应吗，那不是你不敢追吗。
“小溟，你说你会不会答应。”易桃幺问道。
“嗯，秘密。要追了才知道。”吴溟夺过易桃幺手中的薯片，“都快吃饭了还吃零食。”
“哼。”易桃幺撇撇嘴，站起来拍了拍手，坐到饭桌前面。
“洗手了吗。”
易桃幺无奈，只得去卫生间洗了手。
“没说你是不是？去洗手。”吴溟踢了一脚江兰庭。
“这就去。”江兰庭灰溜溜地跑进卫生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鬼蛊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