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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医院旧案 ...


  •   白骥飞简单洗完了澡,自觉收拾好了淋浴间,就走出来,吴溟引他去看客房:“你就先住这里吧,被褥都准备好了,如果实在害怕,就去找你江哥,就那个屋。”

      “不了,别吵着他睡觉。谢谢两位姐姐收留。”白骥飞说道。

      “你女朋友到家了吗。”

      “到家了。她说她实在是害怕,走的急,让我代替她向两位姐姐道谢,您二位说个时候,我们两个请大家吃饭。”白骥飞挠了挠头。

      “谢啥,举手之劳吃什么饭。你们安生一点,晚上少出门就行了。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吴溟笑了笑,关上灯,转身上楼,“晚安。”

      “晚安。”白骥飞也说了一句晚安,回到自己房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躺下就觉得精神,眼睛发亮,全身发毛。只得抱了被褥偷偷去江兰庭的房间,哪怕是打地铺也不敢自己睡了。江兰庭睡的很沉,并没有被吵醒。白骥飞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但是不得不说,听着另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也有了困意。

      吴溟上楼,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易桃幺的房间。易桃幺料到了她会来,就拽着她坐在电脑前面。电脑已经打开了,这是组织掌握的全部的也是仅有的案卷。

      这是被易桃幺称为“耻辱”的一个案件,离奇也危险。组织并没有放弃这个案件,但是,因为重重的利益博弈和幕后的打压,没再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被当作悬案,像是一个只被撕开一个小口子的无尽深渊,和人在互相凝望。易桃幺不愿意叫吴溟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就从来没认认真真地告诉她每一个细节,组织里的知情者也都讳莫如深。

      十五年前。

      吴煜青是吴家一脉单传的探灵师,天生有一双看得见邪物的眼睛,也把这双眼睛传给了吴溟。就像是上天要求吴家的子孙世代做这一行当似的。他的妻子程安则是驱邪师,两个人是在组织里认识的,也是这样在一起的,是最好的搭档,又伉俪情深,被戏称为“神雕侠侣”。彼时的吴溟,还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只要负责无忧无虑就好了。

      就在吴溟十岁的时候,吴煜青接了一个本地的案件,说是中心医院闹鬼,叫他们去看看。程安去了,发现是厉鬼,死前应该是倍受折磨,死后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前的记忆,只是见了医生就杀,像是乱咬人的疯狗。当时,驱邪师还可以自行处决厉鬼,程安就将厉鬼当场扑杀。

      可是,吴煜青总觉得医院有些古怪。他发现总是有很多灵体留在医院附近,虽说不强大,但是数量多。他就留了一个心眼,和程安借口说还没有驱邪成功,继续对医院进行搜查。就在搜查的过程中,两个人死了。是被人杀死,都是身中数刀,尸体被放在医院的电梯里,是被一个小护士发现的。这个小护士一打开电梯,就是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从电梯里,迎面倒下来。

      经过调查,给出的说法是,一个发疯的病人把他们砍死后,跳楼自杀。因为,在案发时间,还有一个从楼上跳下去的精神病人。

      但是易桃幺知道不是这样的。她接到了吴煜青的电话,电话那头,他惊慌地说道:“桃姐,有很多尸体,上面都有整齐划一的L开头编号。我怀疑是……”然后,那端就是一阵刺耳的尖叫,电话被挂断了。易桃幺给两个人轮番打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报警之后,就只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易桃幺私下去问了法医,法医说,吴家夫妇明显经过激烈的打斗,凶手下手狠厉,正中要害,像是很有经验,总是围绕着致命处下手。而很多的精神病患者,因为意识不清楚,杀人总是不够干脆,会有反复的,参差不齐的,“没有意义”的创口。而且,两个人身体里有被药物注射过的痕迹,以达到麻痹身体的效果,更像是被一个人冷静地杀害。那个跳楼自尽的,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与吴家夫妇素不相识,以他的行动力和精神状态,也很难和人进行这样激烈的打斗,更何况,作为凶手的他,身上没有任何因为打斗而造成的伤痕。

      尽管疑点重重,但是法医并没有再多说,只告诉易桃幺,不要再追查了,这是上面的意思。会有一笔丰厚的赔偿金,足够让吴溟一辈子不用发愁。不要和上面作对,螳臂当车。当年的侦破程序并不严谨,也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侦破手段很是落后,上面想要毁灭证据,压下来一个案子,简直是太容易了。

      易桃幺作为负责人,当然是不信邪的,但是,她发现自己举步维艰。唯一的收获,就是一些不知道谁埋下去的,L开头编号的尸体。代价就是,有人暗中想要杀死她和吴溟,并烧毁了所有的尸体。她只得安分下来,等待时机,暗中追查。可是这件事显然牵涉甚广,她还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作为组织的负责人,以及吴家夫妇的挚友,她收养了吴溟,将她养大,培养成一个探灵师。

      吴溟翻看着为数不多存下来的照片资料,泪眼模糊。那一张张照片,是古旧相机马赛克一般的像素,却唤醒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那个有着一双温柔的手的妈妈,和喜欢把她背在背上的爸爸,成了照片里被剖开做标记的尸体。她看着,失声痛哭。她已经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可是从来也没忘记过他们。

      易桃幺叹了口气,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些年虽说是住在你家,但是你父母留下的遗产,还有那笔抚恤金,我没动,一直留在卡里。原来就有将近三百万的样子,这么多年的利息加起来,前阵子我看了一眼,大概是将近四百万。从前不给你,是怕你乱花。现在你也长大了。密码是你生日。只不过绑定在我身份证上了,明天带你去换绑。”

      “不要。”吴溟哭着抱住她,“不要赶我走。”

      “这是你家。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易桃幺也抱住她。

      “你别走。这也是你家。”

      “我不走。”

      “什么钱,我要钱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吴溟呜咽着。

      “是我没用。保护不好自己的朋友,也不能给他们翻案。”易桃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谢谢你。但是真的太久了。这个发现,是不是也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尸体,我不敢说。”易桃幺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十几年了。但是,会不会有希望。”吴溟期待地抬头看着她。

      “会,但是你也别抱着太大的希望。”易桃幺突然不敢面对她,就低下头不看她。

      “嗯。”吴溟点点头。

      “之前没告诉你,就是这个原因。不希望你知道太多,因为知道了也未必有用,只会徒增烦恼。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权利知道。以后怎么应对,你自己选。或许,你的人生也该你自己选。”易桃幺说道。

      “好。我明白。”吴溟搂着她,“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行。”易桃幺叹了口气,将电脑和灯关上,搂着她上床睡觉。吴溟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暖香气息,总觉得像是妈妈没有离开过一样,泪流更甚。易桃幺也难以入眠,想着当年的种种。想不到时隔多年,又有了零星的线索。是故人的指点,还是老天的安排呢。

      “桃姐。”

      “嗯?”

      “你有过自己的小孩吗。”

      易桃幺被问的沉默。

      “你到底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我对于你来说,也只是过客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失忆了吗,还是不想告诉我。”

      “你就当我是失忆了吧。快睡。”易桃幺把被子给她盖好。

      吴溟撇了撇嘴,还是搂着她的腰不松手。其实都无所谓了,只要她留下就好。只要她们还在一起,就都不是孤孤单单没有家的人了。

      次日早,江兰庭被闹钟叫起来,迷迷糊糊地戴上眼镜,抓了抓头发,一扭头,差点没被地上睡着的人吓死。他仔细看了看,居然是白骥飞。

      “老白?老白?”江兰庭摸了摸胸前的符纸包,定了定神,就轻声喊他。

      “嗯……”白骥飞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他。

      “你咋在这。”江兰庭惊讶地问道。

      “说来话长。”白骥飞叹了口气,“我见鬼了,被嫂子救回来。”

      “应该是我见鬼了吧?你是啥变的?怎么还变成老白吓我。”江兰庭抱紧被子。他一开始只是开玩笑,可是说着说着,自己也就信了。白骥飞见他真害怕,就笑起来,故意伸直手臂翻白眼向他走过去:“江兰庭……还我命来……”

      江兰庭真的被他吓了一跳,用被子扔他,却被白骥飞将他扑在床上,压在身下。吴溟在外面敲了敲门,问道:“起了吗?”江兰庭忙喊道:“吴姐救我啊!”

      吴溟以为他出了事,心里一紧,忙打开门,却见白骥飞按着他,两个人双双看向她。吴溟看见了这一幕,就挑了挑眉,轻叹:“骗狗进来杀是吧?百年好合,二位。不打扰了。”说着把门关上。

      白骥飞乐起来,忙开门出去,追在吴溟身后:“吴姐,我俩是清白的啊,真的。”

      “啧。你觉得我是应该相信我的眼睛呢,还是你的废话呢?”吴溟故意逗他。

      江兰庭也无奈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进了卫生间洗漱。白骥飞习惯性地进去上厕所。他们两个合租了很久,已经是常态了,经常一个洗漱一个上厕所,不会因此嫌弃对方。白骥飞知道要将马桶圈掀起来,江兰庭还是在他用完之后,习惯性地用纸擦了一下马桶周围。尽管吴溟和易桃幺都在用楼上的厕所,可是毕竟是男女混住。

      “江哥,怪细致的。”白骥飞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拿过他的牙杯。这是吴溟备下的一些一次性牙杯和牙刷。因为灵异性质的工作,总是要见生人,甚至留人在这里过夜,所以就总是备着这些东西。

      “毕竟是两个女的,注意一点没毛病。”江兰庭低声说道。

      吴溟听得一笑,没说什么。

      “吴姐,这眼睛怎么肿了。”江兰庭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她红肿的眼睛。

      “水喝多了,天热也没睡好。”吴溟说道,“坐。吃早饭。我跟桃姐都吃完了。今天我们有别的事,你自己去。能找到吧?就出门坐地铁三号线。”

      “我没事闲着,我陪江哥走一趟。”白骥飞说道。

      “不用你们,我能找到。我也是本地人。”江兰庭笑了笑。

      “你别。万一丢了咋办。”吴溟摇摇头。

      “那不能。”江兰庭摇摇头。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想问什么,又没敢问。

      “昨天,我和我女朋友在公园碰了鬼,向吴姐求援,然后就被吴姐收留了。我一个人睡实在害怕,就去你屋里打地铺。”白骥飞啃着馒头,说道。

      “跟我还见外。你就直接上床睡。”江兰庭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地上睡凉,伤身。”

      “啧,你俩还真攻受分明。你江哥一看就是个诡计多端的零,千方百计诱敌深入。”吴溟故意调侃他。

      “人家自诩猛一。”白骥飞笑起来。

      “说是这么说,我性取向还是女的。你们这叫腐眼看人基。”江兰庭说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医院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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