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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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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勇看着电脑，也是眉头大皱：“这检索系统，联的都是内部网，出了这里就不灵了。大家手里的也都是硬拷下来的一份断网数据而已，然后不定期拿来更新。就连远程增添案件也要先发给我们，经过我们的审核。真想乱添内容，还得是在这里。”
“这屋里，经常在的一共也就十几个人。你和后勤的大家，古籍部的小李，小江刚来，举动被严密监视，连电脑都没摸过，再就是我和小吴。其他的拘灵师，都分散在各地等着案子。”易桃幺叹了口气。
“内部人员进来的时候，基本都通过了很长的考验期，如果真说是内奸，那也是埋藏的够深了。”华归舟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些电脑程序之类的，我不是很懂。不过，如果是黑客从外部入侵，会不会有痕迹。”
郭勇闻言，在电脑上动了一阵，摇摇头：“不是外部黑进来，就是内部按照正常程序录入，系统没有问题。是这个人，自己把案件录入进来，然后自己审核通过。甚至日期还很新。”
“有意思。什么时间，我们看看监控就知道了。”易桃幺一笑。
“对了，你家门口有监控吗。这嫁衣，不会自己飞过来吧。”华归舟说道。
“说得对，我一心以为是灵异事件，都忘了看。”易桃幺忙点开自己的手机，翻找监控。监控里，那时已经快天黑了，一辆车开过来，然后，监控唰啦一下，一片雪花点。再恢复正常的时候，就是屋里有人开门，嫁衣被抱进屋里。
“不错。很不错。”易桃幺被气得笑着点点头。
“别气，这些灵异事物有独特的气场，可以干扰电子产品。或许，真是这件嫁衣搞的鬼。”华归舟的手按在她肩膀上。
易桃幺拍了拍他的手，有些茫然地看向门外，正好看见正要端着杯子接咖啡的李子阔，一身红裙子，红的扎眼。华归舟也看向她，随手端起易桃幺的杯子向她走过去：“小李，还喝咖啡啊？”
“是啊，要不然看书太困了。”李子阔推了推眼镜。
“裙子很漂亮，酒红色衬你的气质，相得益彰。”
“谢谢华叔，裁缝就是不一样，夸人夸的这么具体。”
“很有品味，少有人做这种复古款式了。哪里订做的？”
“哪有那么细致。这是某宝买的，古着衣，断码了，居然还挺合我的身。”李子阔笑着说道。
“介意我抽烟吗。”
“没事。”
华归舟拿出烟斗，点燃，烟气弥漫，他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古怪气场，并不是鬼魂，而是另一个术师的法术，八成就来自这条红裙子。他是少有的能够同时驱邪和探灵的拘灵师，通灵之处，就是用香烟的烟雾。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觉得他神秘莫测，是自带的感官探灵。其实，真正的不损耗本身精气的，不必借助任何外物的，自带的感官探灵，他亲眼见过的只有吴溟一个人。这是极高的天赋，也是大家对她寄予厚望的原因。这样的人，不容易在探灵过程中伤害自己或者积累业障，被认为是天选的拘灵师。
“小李，有兴趣赶快回家换一件衣服吗。”华归舟笑着问她。
“怎么啦？”李子阔有些不明白。
“因为这个。”易桃幺拿着手机过来，给她看这段视频。
监控里，大家都已经下班离去，李子阔最后一个从屋里出来。她一向工作认真，最后一个走也是司空见惯，大家都并不起疑心。只见她端着咖啡，正要回自己的工位，却又硬生生像是被人拗过来一样，斜着走向郭勇的电脑，咖啡洒了一地。她坐下，开机，输入什么，又关机。然后，就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向自己的座位。过了一会，又如常地从房间出来，看见咖啡洒了，把咖啡渍擦干净，然后锁门离去。
“这……这……”李子阔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推了推下滑的眼镜，“不不不……”
“当然不怪你，但是你招邪了。”易桃幺将监控的进度条又向回拖动，给她看不对劲的一段，“正常人，不会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吧？”
“我现在换衣服有可能吗。”李子阔咽了口口水。
“有。小溟在这有一件家居服。”易桃幺拍了拍头，带着她进自己的办公室，拉上窗帘，打开屏风，在衣柜里翻找一阵，居然拎出来一件毛绒的小熊连体衣服，甚至屁股上还有一个毛团子的熊尾巴。李子阔看了看，面露难色。易桃幺也叹了口气：“要不然，空调给你开大一点？”
“行吧。”李子阔还是把衣服换下来。她身材胖胖的，穿上这小熊衣服，还真有些小胖熊的意思。易桃幺咯咯咯地笑起来，把衣服连着的小熊帽子给她戴上，这帽子上，甚至还有一对熊耳朵。
“桃姐，别玩了，你都多大了。”李子阔不好意思地拍掉她揪耳朵的手。
“老华，进来。”易桃幺喊他。
华归舟进屋来，把衣服摊开，嘴里叼着烟斗，指尖扫过衣服的缝合线，用美工刀裁开。易桃幺看出来他的意思，用手指挑了一下两片布料之间，一根金色的细线搭在她手指上，她捻了一下这根细线，突然，整件衣服上都浮现了若隐若现的网状金色细线。
“傀儡衣，可操纵人的行为，穿久了侵损智识。做的很隐蔽，道法高人所制。”华归舟叹了口气，“若是再晚一点发现，恐怕就伤了小李。”
易桃幺气得拍案而起：“这还得了!”
李子阔在一边看得皱眉，推了推眼镜：“这东西肯定是和施术者联系着，这人不远，就在附近。华叔？”
华归舟从易桃幺的办公室里，翻出罗盘和一根香，点燃，口中一阵念念有词，罗盘开始晃动，香烟弥漫，渐渐凝聚成一缕，指向窗外。易桃幺看过去，将窗帘一下子掀开，窗户上，赫然出现一张人脸。
易桃幺一拳打碎窗户，揪着这人的衣领就拽进屋里来。哗啦啦的响声，让办公室里的人都看过来。这是北方的双层玻璃，在易桃幺手中，却像是纸一般，轻松就碎掉了。这人摔在一堆碎玻璃中，身上多出了一些细碎的伤痕。华归舟看了看易桃幺愤怒的神色，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靠近了一些：“哪里来的？上头吗。”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十二楼，要下去看看吗？”易桃幺揪着他向下望。
“你不敢杀人。”
“我怎么不敢？!”易桃幺被他一激，就将他按在窗户边缘。楼很高，窗边风很大，恐怕向前一步，就会拥抱蓝天白云，和风融为一体。
“桃姐，冷静。这是故意杀人罪啊。”李子阔忙拦住她。
华归舟叹了口气，拍了拍易桃幺的肩膀：“向深处追查，别这么算了。”
“你是说还是不说。”易桃幺将他按在地上，“叫什么？说!”易桃幺说着，直接掰他的胳膊。
“诶诶诶诶……我说，我说。”这人吃痛，“李老四。”
“李老四？”华归舟笑了笑，蹲下，一撕他的脸。脸上，是一张薄薄的面/具。
“别来无恙，老张。”华归舟将这东西扔在地上，“上头，这么关心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诡组织吗。”
“老华，你怎么看出来的。”张诩峰叹了口气。
“原来是张大师。怎么？上头有什么样的指示，要一件嫁衣来告诉我们？”易桃幺松开他，将转椅用脚勾过来，坐下。
“并不是，这是上头的一个考核，来检验诡组织的资质。显然，你们十分具备资质。”张诩峰笑了笑，可是见易桃幺面色不善的模样，也笑不出来了。
“您觉得，我们应该感恩戴德，欢迎这种试探，对吗。”易桃幺嘴角抽了抽，一个诡异的微笑。
“诡组织成立至今，也有百年计了，很有信誉，可以说是最大的民间组织。这样的试探，很伤害组织的自尊心，也险些伤害组织里的人才。”华归舟慢悠悠地说道，“或许，上头应该给一个解释。拘鬼扑杀这种事，民间组织自己联合，也不是不能消除业障，未必一定要依靠官方组织。说实话，我们的诡组织一直对你们的灵探联盟很尊重，希望尊重是相互的。”
“当然。我们联盟，向贵组织提出邀请，是否愿意加入。”张诩峰说道。
“是么。用这作为邀请函吗。”易桃幺将桌上的衣服用手勾起来，又轻飘飘扔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来，“老华，你带着你的朋友先去看医生吧。组织之间的事，不要影响私人关系。希望联盟派出一位负责这件事的人，亲自和我来谈。”
“好。”华归舟应了一声，搀起张诩峰。
“对了，这件鬼嫁衣，怎么讲。”易桃幺问道。
“是联盟在一个案子里得到的凶物，留作研究。发在网上的事件经过大抵不错，过一会组织就会派人带走这件鬼嫁衣。”
“哦，就是上面的怨灵，只能强行扑杀，不能自然消散了？”易桃幺冷笑了一下。
“别冲动。”华归舟说道，“留有余地。”
“好，我给你一个余地，这嫁衣我不动就是了。”易桃幺看了看他们，出门去，吩咐别人把屋里的玻璃渣子清理掉，然后安装新的玻璃。李子阔穿着小熊衣服，乖乖坐回电脑旁边，继续整理文献，还有给江兰庭的培训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