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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废物撞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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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溟收了功,叹了口气。她还是达不到桃姐的要求,没办法真正学习驱邪术。而且,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通灵之处就是这双能看见邪物的眼睛,可是,最近总觉得眼看的越来越模糊,从前还是具体的形象,现在越来越偏向一种气场。如果不能驱邪,又不能探灵,那么她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她从小没上过学,只在组织里学这些通灵术。她父母一生致力于这一行,也是死于这一行,因此,从来没想过他们的女儿会做别的行当。桃姐收养了她之后,也是一门心思培养她修炼驱邪术,因为她天生可以通灵,所以对她寄予厚望。吴溟想着,望向窗外的月光,温柔皎洁,就像听说了父母死讯的那个晚上。
她呆呆地看着月光。桃姐并没有亏待过她,可是,她没法让自己不去想,那时候一家人还在一起,妈妈总是喜欢在化妆台上放一束鲜花,红色的玫瑰,爸爸送的。想着,她叹了口气,突然心里一阵烦闷,把自己窗台上的一束鲜花扔进垃圾桶。
什么过去,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你真是没用,十几年了还要揪着两个不在的人不放。
吴溟提着垃圾桶出了房间,此时,光线有些昏暗,突然,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她向小小的光源看去,哑然失笑,原来是一个白色的星星小夜灯,插/在墙上的插座里,看来是声控的,有脚步声就会亮起来。她和桃姐都不会用这种东西,看来是那个傻子安上的了。吴溟下到一楼,灯又亮起来,墙角还有一个小夜灯。她起了玩心,蹲下来,用手摆弄小夜灯的开关,屋里的灯光一明一灭。
江兰庭睡不着,起来喝水,一推门,正好看见一明一灭的灯光,吴溟也听见声音,逆着光看向他,二人都吓了一跳,继而笑起来。
“吴姐,人吓人吓死人啊。”江兰庭叹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胆子真小。”吴溟嘟囔着,拎着垃圾桶站起来,“大男的还要用小夜灯。”
“男的怎么就不能用小夜灯啦?再说,你和桃姐住在楼上,晚上上下楼会不安全。”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虚,晚上起夜。”
“怎么叫起夜?怎么就虚啦?还带人身攻击的啊?”
“那你忍住了别去。”
“我还真不去,只是起来喝水。”
吴溟白了他一眼:“好吧好吧,就算你是起来喝水。”
“吴姐下来干嘛?楼上不是有厕所吗。”江兰庭看见她手里的垃圾桶,光线昏暗,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他心说这大半夜的扔什么啊?不会杀人分/尸……呸呸呸!什么尸也塞不进这么小的垃圾桶啊……
“下来扔你。”吴溟没好气地把垃圾袋扎紧,从桶里拎出来,丢在门口,
江兰庭吐了吐舌头,拿着杯子去接水,一回头,正好看见那件摆在客厅的红嫁衣,吓了一大跳。
吴溟看见他吓得一哆嗦,就笑出声来:“怎么还怕这些东西?没看够吗。”
“不是说这是邪物吗,怎么还摆着。”江兰庭下意识地躲在她背后,“我说话它听不见吧?”
“说不好,兴许晚上就来找你。”吴溟咯咯咯地笑起来。
“吴姐,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江兰庭被她说的全身发毛。
“没事,有我们两个呢。这是物件附邪,还是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消除执念。总之,先看看它作什么妖。”吴溟拍了拍他的肩膀,“害怕吗?害怕就来跟姐姐睡,姐姐的床睡得下。”
“不不不了,嗯,虽然不该管闲事,还是劝吴姐自重。不要叫人误会。”江兰庭犹豫着说道。
“真正经,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不正经的,还要假正经吗。拖良家妇女下水,骗烟花女子从良?”吴溟嘲讽地笑了。
“也不能一概而论吧,个人行为总不能上升群体。还是正常人多。大部分正常人还是会把感情看的很重吧。而且,烟花女子,现代已经是违法了,这种交易要行政拘/留的吧?”江兰庭申辩道。
“好,你最高尚好不好?法治意识还挺强。敬爱的小江老师,不要说教啦,快去睡。”吴溟推了他一把,江兰庭一个没站稳,正好碰到那件红嫁衣,冰凉丝滑的触感,手里的水没端稳,泼在这嫁衣上,也泼在自己身上。他忙打了打自己身上的水,连连向后退。
吴溟看着他惊慌的模样,笑着摇摇头,用纸巾给他擦了擦衣服:“对不起对不起,不该吓你的。没事,有我和桃姐呢。你千万别摘身上的符。”
“好。”江兰庭绕着这嫁衣走,端着水惊魂未定地回屋去。
吴溟提着垃圾桶,也回屋去。
江兰庭躺下,心还在跳,就打开床头灯,靠着墙躺坐起来,紧张地盯着床头灯映出来的每一个模糊的光影。屋里静的可怕,他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就忙打开手机,用最低的音量放大悲咒。他突然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这么小的胆子,为什么要接触灵异这种东西,迟早要把自己吓死。
可是,工资真的很高啊……
算了,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见多了可能就不怕了吧。
他叹了口气,定了定神,要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突然,他看见胸口有一点红色。他吓了一跳,脱下衣服来看,居然是挂在胸口的小红布包被水浸透,开始掉色了,染了衣领。江兰庭心说完了,里面的符咒都让水给打湿了,不会出事吧?
门突然咯吱咯吱地响,“吱呦”一声地开了。江兰庭看过去,门外,是一个红色的影子,正是那件红嫁衣!他已经吓傻了,只是盯着看,一动不动。
“为他人作嫁衣裳,呵呵,为他人作嫁衣裳……”
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
红嫁衣瞬间被从模特身上剥离下来,呼啦一下子向他飞过来。
江兰庭一下子晕过去。
吴溟躺在床上,隐隐有些困意。
“当,当当。”
敲门声。
“谁啊。”吴溟坐起来。
“当,当。”
吴溟皱皱眉,突然就清醒了,起来开门。门外,是江兰庭,僵硬地垂着头,臂弯里搭着一件红衣服。吴溟看出他气场不对,心说小废物,怎么又着了道了,想着,还是把他让进来。
“穿上吧,穿上吧。”
江兰庭脸上是不属于他的冷笑。
吴溟皱皱眉,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易桃幺。易桃幺被电话铃声惊醒了,弹坐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她,就拿起墙上挂着的桃木剑,走向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是半开的,易桃幺进屋里去,只见江兰庭正被她制住了按在床上,还在挣扎,红嫁衣被扔在地上。易桃幺见吴溟意识清醒,并不慌乱,就松了口气:“咋?你俩那什么不和谐?”
“什么啊。他中邪了,拿了这东西叫我穿。”吴溟无奈地叹了口气,“桃姐,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带颜色的废料。”
“这能怪我吗。他怎么连件衣服都不穿。”易桃幺用桃木剑的钝尖戳了戳光着上半身的江兰庭,又勾起他脖子上的红布包。易桃幺皱了皱眉,心说不该啊,戴着怎么还中邪。她拎起来,用手一摸,湿的。
“这小子洗澡没摘?都湿了。难怪没用了。”易桃幺叹了口气,“这是啥命,上次被附身的亏损还没养好,怎么又被附身。”
“刚才都怪我吓唬他,可能是水泼出来给衣服打湿了。”吴溟说道。
易桃幺回屋里拿过符纸和笔,画了个符贴在他头上,江兰庭一下子就不挣扎了,晕了过去。吴溟把他扔到床上躺平,皱皱眉:“这好像不是一个邪物,是一堆邪物。”
“怎讲?”
“这衣服上有浓重的怨气,刚刚附在他身上的不过是一缕。”吴溟说道。
“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吗。”
“怨鬼。”
“不行了,我这最近不能再用拘鬼术,缓冲期还没过。”易桃幺坐下,“等我明天请个会的来。”
“要不然我穿一下试试。”吴溟看了看那件嫁衣。
“别,万一脱不下来就麻烦了。”易桃幺连连摇头,“有那种嫁衣,穿上了吸人血,直到把人吸得只剩下白骨。这东西连我都招惹,可见怨念太强。还是慢慢来,看能查出什么。”
“也好。”吴溟抬起江兰庭的胳膊,“不知道他手有没有伤到,上次的还没好。”
“你们两个到底?”
“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好。”易桃幺叹了口气,“来,我把他扛回去。”
“小心,别碰他右手。”吴溟说着,捡起红嫁衣,拿到楼下。易桃幺干脆把江兰庭公主抱起来,并不觉得重,抱着就走。吴溟看着易桃幺健壮的身材,怎么也琢磨不透她。这个桃姐,好像无所不能似的,甚至还会防身术,一般人打不过她。可是,平时看起来又很幼稚,饭也不会做,衣服不会洗,又疑心病很重,不肯雇佣保姆。真是让人怀疑她之前独身一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兰庭被安置好,易桃幺打开监控回放,吴溟坐在她身边一起看。这是一段相当诡异的监控。那穿着嫁衣的断头模特,自己缓缓地转身,飘到江兰庭房间门口。吴溟分明看到,这模特的手拧开了门把手,打开了门,呼啦一下,衣服从模特身上剥离下来,飞进去。然后,江兰庭僵硬地从房间走出来,臂弯搭着这件嫁衣,动作扭曲。他走着走着,突然扭头看向监控,监控刷啦一下子,一片雪花点。
吴溟看多了灵异事件,却还是觉得背后发冷。她抬起头,看着光秃秃的假人模特,这模特没有头,只有大致的白色身形,和木制的关节手臂,仍旧在挺立着,红嫁衣被踩在脚下。易桃幺走过去,将红嫁衣重新穿在模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