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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格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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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同样判断出破嵬军中的叛徒是对薛厄有所图谋。
他在方和生的行李里找到磁卡时心都沉了。
当年薛厄丢了磁卡后根本没当回事,只和他说了声,毕竟谁也没想到当时破嵬军中会有叛徒将磁卡偷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叛徒应该还没破解开卡上的信息,不然肯定早就有所行动。
薛振目光在一个个熟悉的破嵬军人的脸上移动,根本毫无头绪。
经过刚才找到薛厄的楼前,薛振脑海中响起薛厄曾说过的话。
“你们啊,都小看小叶希了。”
薛振觉得叶希也许性格上的确有她的闪光点,但她的阅历太浅,在找叛徒这种事应该帮不上忙。
正想着薛振转弯刚好看到下楼的叶希。
一走近薛振便闻到叶希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脸色还很红,不知是不是喝多了。
他点头打招呼,叶希主动叫住了他。
“振哥,不用管吗?那面在打架,刚才薛厄在那看着,但我把薛厄叫走了。”叶希指向不远处围着的人。
薛振顺着叶希指的方向看去,隔着人群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都有谁?”
叶希回忆着说:“打人的是陈阳,被打的是叫沈静吧。”
薛振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不用管,那是破嵬军中处理私人恩怨的方式,既然薛厄看过了,那应该就是都不想离开破嵬军,决斗时下手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
叶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是要打完了吗?我下楼前看到陈阳把沈静绑到木桩上,还拿出了木仓。”
“那更没事了,沈静认错才会被当众被绑到木桩上,陈阳的事我知道些,他有个妹妹,前几年自杀了,陈阳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加入的破嵬军,要找在他姐姐生前通信的人,沈静能认错也是有愧吧。”
薛振顿了顿,转而道:“对了,说起来陈阳的姐姐和你还有一些渊源,据说曾经被神教收养成圣女,被淘汰回家,你在神教也许见过。”
“叫什么名字?”叶希追问道。
薛振回忆着说:“陈……小月?但不清楚具体哪个字。”
叶希并不记得有哪名被淘汰的圣女叫月,遇事摇了摇头。
薛振宽慰道:“你没见过很正常,圣女在神教轻易不露面。”
叶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能见到圣女啊,因为我也是圣女。”
“嗯?”薛振一愣,“你也是被淘汰的?”
叶希有些气闷,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她哪里不像圣女了。
“才不是,我还是十二圣女之一。”
“抱歉,你伪装的……挺好的。”薛振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叶希道:“你都怀疑谁是叛徒?”
提起这个叶希蔫巴起来,“没有。”
薛振点点头,本来他就是随口问的,没抱希望,来不久的叶希没怀疑对象也很正常。
没想到他却听叶希局促的补充。
“因为我看谁都像是叛徒。”
薛振不禁诧异,他们是看谁都不像叛徒,怎么叶希正好反着来。
“你都说说吧,怀疑总有理由。”薛振打起精神,期待叶希能提供另一个角度。
叶希刚经历猜错薛厄的乌龙,都有点不敢想了。
她尴尬地说:“先说明,我的理由很不靠谱,都是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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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和叶希分开后,走到无人处用对讲机联系薛厄。
“王,我有叛徒的线索了。”
【嘶,那你过来吧,我在车里。】
薛厄赶到时从外面打开车厢门,闻到铺面而来的气味,上车后打开先是打开换气窗,才开了灯。
昏暗的车厢内只有中央圆筒形机器的指示灯散发出来的红绿微光,在开灯后骤然变亮,依靠在角落的薛厄懒洋洋的掀开眼皮。
薛振看到机器上面溅的到处都是,找出抹布过去擦拭。
“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也不怕触电。””
“电到不是更刺激。”薛厄哼笑一声,扯动身上的风衣盖好,“你都发现什么线索了。”
薛振将抹布扔到地上,转而用脚踩着擦地,叹气道:“不急,还是先说说你吧,好好的跑着来捣乱什么。”
“看这东西生气。”薛厄抬手指向薛振身边差不多高的机器,“当初我就说让你别做这么高调的外壳,还不如把壳子拆了。”
薛振拍了拍机器的外壳,发出空洞洞的声音,“多实用,这可是联合政府之前研发设计的一款圆导发射器的样子,既能让一般人认不出来,等真遇到了联合政府里那些棘手的人时还能拿出来吓唬吓唬人”
“瞎扯,底_裤差点让人扒了。”薛厄撇撇嘴,“搞得我今天多了一段非常麻烦的记忆。”
薛振担忧地蹙眉,“有多麻烦?”
薛厄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比薛柏肃的那段麻烦多了。”
“怎么回事,谁能……”薛振说完一半,忍不住提高声音,“难道是叶希?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失控?”
薛厄连忙举手做求饶状,“已经解决了,还是说叛徒的事吧。”
薛振深吸一口气,不放心地问:“怎么解决的?”
“很简单,我把格桑给她了。”薛厄得意地说。
格桑正是薛厄给他的银色左轮起的名字。
“你给她的?”薛振惊讶道。
薛厄兴奋地一拍大_腿。
“好主意对不对?我根本没办法对她下手,但她都发现格桑的用处了,还不如直接把格桑给她,只要她打算拿格桑杀我。”
薛厄抬手先是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又笑嘻嘻地转开指向薛振。
“碰~那我就可以杀她了。”
薛振叹了口气,“王,你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他走过去掏出银色的左轮扔给薛厄。
“刚才我碰到叶希,她说你掉的,让我还给你。”
之前薛振根本不知道叶希已经知道了这把银色左轮的特殊,还庆幸捡到的是叶希,不然让叛徒捡到薛厄就危险了。
薛厄笑意转淡,垂眸盯着风衣上的银色左轮,“如果不是知道她不知情,我真觉得她是故意的。”
薛振蹲下身坐在他旁边,掏出烟递过去,“叶希能把格桑还回来,要不将你的情况告诉她,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一个人,如果不行我再替你杀她。”
“得了吧,等不行就晚了,其实现在也已经晚了。”薛厄借着薛振的手给烟点火,吸了口后眯着眼睛道:“一个人挺好,至少我还是个人,总比给人当狗强。”
薛振留意到烟雾后薛厄眉眼中淡淡的疲惫,觉得事情的确很棘手。
就算是他当初也有些动心过,叶希毕竟出身神教,已经知道了那把左轮的特殊,再告诉叶希更多,那就是将薛厄的命交到叶希手上。
但不告诉……叶希在不知情的情况不会多加注意,同样有可能阴差阳错的影响到薛厄。
薛厄将烟按到车厢的铁皮上熄灭,摆了摆手。
“收,快别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真恶心。”
薛振移开视线问道:“你对我能下杀手吗?”
薛厄爬起身系好裤子,本就撕裂的腰带已经彻底断裂,干脆扯下来扔到一旁。
他嫌弃的瞥了眼薛振:“当然能,对你这个丑了吧唧的老男人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薛振哭笑不得,倒也松了口气。
“还是说叛徒吧,线索从叶希那发现的,她看待问题的角度很有意思。”
薛厄表情古怪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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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破嵬军驻扎的地方,一道道车头亮光共同照向聚会的空地。
大多数破嵬军的人都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倒在地上呼噜声梦话声响亮糟杂。
有道瘦小的身影浑身醉醺醺的走到阴暗处,水流声后,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仿佛找不到路一般摇摇晃晃,时左时右的乱走,很快走到沈静附近。
沈静仍被绑在木桩上,周围的人都已经散了,只有陈阳早旁边。
陈阳盘腿坐在地上,边休息边欣赏沈静的惨状。
“沈静,假惺惺的认错有意思吗?现在你知道对不起我姐姐,当年做什么去了,我都没去找你,你居然非送到我眼前找死,你给你个建议,退出破嵬军吧,对你我都好。”
“我、我不能走,许双……许双想留在这里。”
沈静艰难地说,他本就受了重伤,绑了这么久,冻的有些发烧,有些昏昏沉沉。
陈阳起身走过去用力捏住沈静的脸颊将他的脸抬起。
“许双?你喜欢她?那我姐姐呢?你凭什么就劝她去死?”
“我不知道……对不起。”沈静痛苦的皱起脸,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心情不好……我口无遮拦……对不起……”
说着沈静再也坚持不住,闭眼晕了过去。
陈阳抬手拍了拍沈静的脸,见他毫无反应,放下手盯着沈静。
陈阳也知道不全是沈静的责任,当年他姐姐陈小月被神教送回来,不光没当成圣女,还多了个被神厌弃的名声,就连父母都在责怪姐姐。
那时他还小,根本没办法保护姐姐,只能尽量去缠着姐姐。
过段时间他发现姐姐开朗了不少还松了口气,但没过多久姐姐就自杀了。
还是再收拾姐姐的遗物的时候,陈阳才知道姐姐一直在和一个男人写信,都已经发展到姐姐要去投奔那个男人。
但那个男人拒绝了,姐姐一再恳求,说呆在家里每天都想死。
呵,然后男人的回信就只有六个字。
【那你就去死吧。】
陈阳牢牢地记住了信中那个叫沈静的名字,最初将全部恨意都寄托在那个名字上,遇到薛厄后毫不犹豫的加入破嵬军,只为了找到沈静。
可渐渐的他明白了,逼死姐姐的不只是沈静,是他的父母,他家周围的邻居,还有神教那些将姐姐教导成只知信仰神却又狠狠将姐姐抛弃的人。
陈阳感受到沈静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转身离开去叫人。
他没办法杀了害死姐姐的所有人,已经忏悔的沈静还是痛苦的活着吧。
在陈阳走后不久,始终躲避在附近的瘦小身影悄悄靠近,弯腰往沈静的裤脚里塞了个东西。
过了一会陈阳带了个还算清醒的人,把沈静方向后一起将沈静抬去闵小英的医疗室。
闵小英深夜被叫起来,看到伤员只有沈静一人,揉揉眼睛后戴上黑框眼镜,过去治疗。
她麻药都没打,直接给沈静的伤口消毒包扎。
沈静痛的醒了过来,呻_吟着不断发动,有东西从她的裤脚滑了出来。
闵小英扫过去的目光一顿,过去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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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和薛厄呆在一起,听到薛厄的对讲机响起了闵小英的声音。
【王,我发现了方和生行李箱的备用钥匙,已经找方和生试过了,你过来看看吧,叛徒露出马脚了。】
“老二也在,我们这就过去。”薛厄应道。
【嗯。】闵小英好似有些不情不愿的应道。
薛厄对薛振调侃道:“老二,萝卜缨儿不想见到你,你还去不去?”
薛振当作没听到:“王,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咱们刚找到磁卡,就发现了叛徒的备用钥匙。”
薛厄想到叛徒的身份,轻笑了下,“不重要,假的真不了。”
两人赶到闵小英的医疗室的时候,沈静已经睡了过去。
闵小英正在给沈静调整输液流量,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眼。
“王,是陈阳,刚才我让小和生去翻过了,东西在桌子上。”
薛厄走到桌子边,薛振停在门口靠着墙。
桌上有一把系着黑绳的钥匙,还有一小包头发。
头发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头发的主人是薛厄就不一样了。
闵小英取用过不少薛厄的身体组织,皮肤、血液、头发也不少用过,看一眼便认了出来。
薛厄打开袋子,用手指捏出头发看了看。
“啧,还真是我的,萝卜缨儿,你真应该和叛徒好好聊聊,你俩肯定有共同语言。”
闵小英翻了个白眼,“我经过你同意的,不过头发上面毛囊完好,拔_出_来的时候你就不知道?”
“还不是你。”薛厄将头发扔进垃圾桶,“前段时间的那个药,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要不是我头发长得快就变成秃子了。”
“你怎么扔了?”闵小英蹙眉道。
薛厄坐在沙发以上,伸长腿懒洋洋道:“不是陈阳,我和老二已经知道叛徒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