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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GIN-命悬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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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腰腹处有一道食指长的伤口,像是有一条虫蚕食我的血肉,怪恶心的。我会对其感到厌恶,毕竟它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可降谷先生却热衷于亲吻于此,会在我宛如溺水中喘气时落下细细麻麻的吻,尽管这道伤口是为了保护我们的敌人所留下的。
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不会嫌弃这道疤痕,他只是将我搂入怀中,轻柔地抚摸上面褶起来的皮肤。
他说,这是我勇气与善意的证明。他很高兴,即使我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之中,也能一如既往保持最原始的那颗心,保持对生命的热爱与尊重。
他把我说的太过伟大以至于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汲取他的体温,如同极地之人捡到一颗火种,逐渐化解僵硬的躯体。
其实说到底,我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之人,为了满足不再有人在我面前逝去生命而感到痛苦罢了。
我记得那还是在几年前,或者更早一些的时候,我被喊去和琴酒搭档一起去到某个宴会厅做任务。当时的琴酒年龄也不大,起码在我看起来会比现在长的要稍微稚嫩一些。鉴于这样的外貌,组织那边让我们以兄妹的身份受邀进入会场。
这是最为妥帖的选择,尽管我和他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我当时和琴酒的关系就不是很好,起因是他总是看不起我的样子,把我当成小屁孩。虽然我确实年龄也不大,但这并不妨碍我因为他瞧不起我而讨厌他,尤其是在得知我会尽全力避免最坏选项的时候毫不客气对我发起嘲讽,甚至主张我这样的人留着也没有不如抹掉一了百了,总归也是添麻烦。
我其实也挺能装的,好歹是贝尔摩德小姐交出来的人。可琴酒总是能轻易让我火大,随后毫不留情回怼说他才是不过脑子的笨蛋,一门心思想着破坏的暴力分子。甚至想着既然都要被做掉,那干脆走之前把他带走也不亏。
我们两互相抱着把彼此弄死的想法,可到现在除了会偶尔给对方找一些不痛快之外,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抱着为什么组织让我和琴酒一起搭档的疑惑,我一路都鼓着脸,完全不愿正脸瞧他一眼。他也省了和我交谈的力气,坐在后座抽着烟,呛得我直咳嗽。好几次都让我想伸手过去把他烟给掐了,又想想我应该同他冷战生气,头扭到一半又硬生生扭了回去。
到达目的地时明显可以看出这人心情愉悦,很难不让我怀疑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所以,作为报复,在我挽着琴酒手臂入场,被人询问我们关系的时候,我非常爽快地回复。
“是父女哦。”
至于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关我什么事,对吧。
说是任务,不过是组织这边需要派人来这边分散点注意力,真正的行动再另外一边。换而言之,我们这边是诱饵,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翘辫子的那种。
我因为未成年不能喝酒,只能捧着个果汁在那里吸溜。琴酒倒握着一杯酒,整个人悠然自得,还时不时有美女过来搭讪。这个可恶的看脸的世界啊,大姐姐们醒醒,这个人是大坏蛋啊!
心里想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来,我捏了捏耳垂,眨眨眼,想到了一个绝美的主意。
“父亲大人,我想要吃那边的甜点,请问你可以帮我拿吗?”
我提着裙摆小跑到琴酒身边,下巴叠在交叉的手上,趴在他膝盖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个姿势看不出我的身高,我又故意将声音往软了去说,加上今晚我的妆很淡,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再加上琴酒虽然满脸不耐烦,但并没有否认的意思,整个可信度就直接往满额拉去了。
围在琴酒的几位女性面面相觑,纷纷打着哈哈散开了。
看着目的达成,我也便懒得再装乖,翘着腿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手搭在椅背上卷着发尾。
“不感谢我还你一个清净吗,GIN.”
“呵,分明是自己自话自说走过来。”
琴酒站起身,手中的酒杯被他搁置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去哪跟我没多大关系,本着四舍五入好歹也算是同伴,我还是随口问道。
“去哪?”
“甜点,刚说过的话就能忘,建议你还是去康复中心治疗。”
“阿拉。”我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真是温柔啊,父亲大人。”
我咬着琴酒端来的甜点,开始发起呆来,思考回去之后要怎么和降谷同学他们形容这场宴会。哪哪都挺好,就是好无聊,尤其是坐我旁边的这个男的。不开口的时候要么叼着烟要么喝酒,开口就必定会损我,什么仇什么怨啊。如果不是坐一块,估计都不会被当场同伴。
再次吃完盘中的甜点,我叹了口气趴在沙发扶手上。已经无聊到吃都不想吃了,这该死的宴会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打一场都比这么干坐着好啊。
“走了。”我看着琴酒站起身,露出像是肉食动物狩猎的表情。“干正事了。”
哇哦,超可怕的。
“这就来啦。”
我拿起随身带着的小挎包,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
我们出门后上了电梯,转了几个弯来到一间大的会议室。里面站了一圈的黑衣保镖,乍一看还以为是组织的什么根据地。有人被请了进来,看上去有一定年级了,估计就是这次组织交易的目标吧。
不过看这架势,那边估计谈崩了吧,要不然怎么一副撕破脸的样子。
“居然就派你们两个过来,看来我这边是真的被小看了啊。”
我下意识摸向大腿的位置,悄悄往琴酒的方向靠近一步。他低下头瞥了我一眼,继续将视线放到那个人的身上。
“放心,我们这边可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伴随琴酒话语的落下,两声窗户破裂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就有两人倒了下去,鲜血涌出沾染地毯。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有两声响起带走另外的两人。
我皱起眉忍下心理性不适,趁乱率先冲向最近的两人将其击倒。因为已经出现威胁到了姓名,剩下的人也不会还藏着掖着,直接将手枪掏出来迎击。
不过还好,有外面的狙击手牵扯了一半的注意力,又在开头减少了房内的人数。虽然有点吃力,但也尚且还在应付范围内,最主要的那个合作人交给琴酒自己去解决就好。相比起我这里,那边为什么还可以这么悠闲啊,你们还有要事商量的话能不能先让其他人停一停,我好累啊。
“都不要动。”
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从我这边看过去感觉更像是被胁迫的样子。那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喊停,而琴酒也抬起手,示意狙击可以暂停。
“你们到底要什么,怎样才可以放过我。”
我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保持警惕慢慢退回到琴酒的身边。老实说,我并不觉得组织会放过已经可以说无法和解还知道些许内幕的人。如今琴酒的举动,感觉更像是猫逗耗子,逼着对方亮出更多底牌后彻底击溃。
还真是恶劣的行为啊。
“很简单。”琴酒在对方紧张的注释下笑了起来,他扬起下巴,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会议室开始震动,天花板开始脱落。“只要你去死就好。”
他捂住我的眼,我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枪响,还有人痛苦的呻吟,一切都与那天晚上的场景重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瞬间,我仿佛至于冰窖之中。以至于当角落苏醒的那个人爬起来朝着我们举枪的时候我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扣下扳机。
“啧。”琴酒的长发扫过我的脸,我被他扯了过去,耳边又是一声枪响。“果然小屁孩就是麻烦,还不快点离开。”
“啊,好,我知道了。”
眨眨眼,我迅速回过神来,避开掉落的碎块跟上琴酒的身后。火已经在室内烧了起来,我挥挥手扇去飘过来的浓烟嘟囔道。
“你到底放了多少炸药,会影响到我们逃出去吗?”
“只要你不像刚才那样傻愣在原地拖后腿的话。”
“这可真是伤人自尊啊。”
我摊开手耸耸肩,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如果刚刚没有琴酒的话,我大概也要在这丢了性命,四舍五入一下,就勉强将他当做救命恩人好了。
按照设定的逃生路线走出,我抬起头,看到一块裸露出钢筋的石板直直朝琴酒摔来,而他还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只要我稍微迟疑一下,就可以在这里送走琴酒了吧,或许也可以顺带脱离组织,回到我应该有的日常生活。
只要我站在旁边不动就好。
这怎么可能。
我笑着,上前推开了琴酒,由着钢筋刺破我的腹部。
怎么说,怪痛的,但让琴酒露出这种与他不符的诧异表情好像也挺不错。
体力迅速流失的感觉还真糟糕啊,我低头看着手上触目的鲜血,拿出手枪打断那根钢筋。贴着开枪还能打歪的话,那已经不能称之为ptsd了,而是超能力了吧。
“喂。”我跪坐在地上小口喘着气,努力撑开自己的双眼,用手指着琴酒。“别让我死了啊,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