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恋人》叶艾艾

19、闲暇时光

　　入秋后的天气开始变凉，我在裙子外简单披上一件薄外套出了门。今天是个好天气，非常适合漫无目的地在外闲逛。我用手遮挡太阳光抬起头，如果降谷先生也有空的话该多好，他好像永远没有休息时间的样子。
　　小小地为降谷先生心痛了一下，我踩着飘下的落叶沿着道路向前。
　　连带着降谷先生的份，我应该更加好好享受这个假期。然后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同他一起分享这份快乐。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公园旁边的书店，这是我之前无意发现的宝藏地点，里面的书种类多到超乎想象，甚至还有一些早期年代的书籍，直叫人心动不已。
　　但我不是很会保存书，也就没有专门去求购，毕竟人家好不容易被爱护保存到现在，可别一到我手上就毁了个干干净净。
　　推开书店的门，我点着柜上一排排的书，抽出感兴趣的几本，同老板打过招呼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手上的书，我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和平。

　　不知不觉到了中餐的时间，我揉了揉发出抗议的肚子，不好意思地冲老板笑笑，在结账的时候想要不要去降谷先生在的波洛咖啡厅吃个中饭。走过去的话，还来得及吗？
　　“现在还会看外文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我拿出卡疑惑地向身后望去，一位戴着眼睛的男子站在我的身后，头发是非常少见的……粉棕色？别说，还挺好看的。
　　“啊，抱歉突然出声，我只是因为难得见到有人会读外文原版而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希望没有吓到你。”
　　“没有，那倒不会。”我接过老板递来的小票，将书抱在怀中，向旁移了一步让出结账的位置，观察着这个人的举动。
　　今天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然而，这份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一回事，曾经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嗯？怎么了吗？我看你一直在盯着我，莫非是我的脸上沾到了什么东西。”
　　“抱歉是我失礼了。”我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只是因为先生您身上的气息和声音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所以忍不住多观察了一会。”
　　再次表示歉意之后，我推开门，准备就这么走到波洛咖啡厅去，如果没有肚子在中途又发出抗议的话。嘛，毕竟在降谷先生面前发出“咕噜噜”这样的声音，我会羞愤死的。
　　“稍等。”我推门推到一半被他叫住，那位男子示意了一下手上的书，接着对我说到。“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我看你和我买了同一本书，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在午饭之后讨论书上的内容。”
　　这话说的好像是不轨之人发出的邀请啊，我眨眨眼，决定相信这个给我带来熟悉感的男子，答应了她的提议。左右一般人也打不过我，如果真的是坏人的话，那我还可以为民除害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坐上了他开来的车，前往他说的餐厅去。

　　到了目的地，我站在那家餐厅的门口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之中。为什么这位冲矢先生说的很好吃的店是降谷先生在的波洛咖啡厅啊，虽然东西确实很好吃，但是，咦？为什么？
　　“怎么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停好车的冲失先生走了过来，见我还一动不动杵在门口便跃过我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转头逃跑，迅速借着玻璃上模糊的影子整理头发与衣服，我悄摸跟在冲失先生的背后走了进去。
　　很好，降谷先生正背对着门口，我还有整理的时间。
　　松出一口气，我火速坐在椅子上，举起菜单想要拿小镜子来确认自己的打扮。伸手我旁边一摸，我才醒悟，对哦，我根本就不会带小镜子那种东西的。
　　承受的打击太大，我直接泄气趴到了桌面上。
　　没关系的，我什么样子降谷先生没有见过，而且今天原本也有点考虑中午要来降谷先生这里，所以衣服也稍微搭配了一下。握紧拳，我这样给自己打气。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降谷先生能觉得每天的我都比前面要更可爱一点，这个样子才能更好地抓住他的心啊！
　　我伸手扯了扯正在看菜单的冲失先生的袖子，凑过去压低声音用手挡住嘴边问到。
　　“虽然有点突然，但是我想请问一下冲失先生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觉得，我这样的打扮可爱吗？”
　　“打扮吗？”他应该是上下看了我一眼，我不自觉动了喉结，紧张地等待他的答复。“嗯，我觉得可以说很可爱。”
　　“来，这位客人，您的水！”
　　一杯水哐地被降谷先生放，或者应该说是砸？在桌上，里面的水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不愧是降谷先生，这都注意到了！
　　脑中的小人还没拍起小手，我猛然反应过来，降谷先生看到我了！但是冲失先生说了很可爱所以没问题！但是为什么有种奇奇怪怪的心虚感！还有刚刚降谷先生那是生气了，那绝对是生气了吧！
　　“今天也来了吗，还是老样子吗？或者说想尝尝新品？”
　　在我还震惊的时候，降谷先生看向我这边，放下托盘中的水在我头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捧着水晕乎乎的我抿了一口，下意识跟着降谷先生的话应了。
　　“安室先生推荐的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也……”
　　没等冲失先生说完，降谷先生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冲失先生的话。
　　“抱歉这位客人，我们店里的材料只有一人份的了，所以需要麻烦您点其他的食物了。”大概是怕冲失先生不信，降谷先生还向吧台榎本小姐的方向喊了一声。“对吧，梓小姐。”
　　“对，材料确实不够了，实在是很抱歉。”
　　没有办法的冲失先生换了个其他的套餐，同我一起聊着书上的内容等待食物的上来。
　　和冲失先生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他有自己独特的看法，谈吐也很有风度，不会觉得失礼。就是……
　　我再次压低声音向冲失先生问到。
　　“冲失先生，请问您是和安室先生发生过什么吗？”
　　“这个，谁会知道呢，明明我和他也没见过几次，或许他只是……”
　　“这位客人，您点的套餐到了。”
　　我往后缩了缩看向降谷先生，果然还是发生过什么吧！

　　吃过中饭，冲失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事离开了，降谷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事过来了。于是兜兜转转之后，我还是得以同降谷先生一起度过今天的休息日。
　　坐在副驾驶上，我克制住自己抬起打算捂住脸的手，放空大脑，放弃思考，吐出一串又一串看不见的泡泡。
　　怎么办，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完全想不到啊。
　　“这么问可能有点失礼，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男的？”
　　放空的气泡被噗地戳破，我眨眨眼，回过神来，把早上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同降谷先生讲了。他看上去好像稍微放松了一点，我剥了颗糖含在嘴里以达到分散注意，压下过重的心跳的目的。
　　降谷先生叮嘱我，以后尽量离那个人远一点。结合刚刚在咖啡店的事情，我有一点好奇为什么降谷先生会对冲失先生有这么强的针对意识。
　　“如果是降谷先生的敌人的话，我也会将冲失先生视作我的敌人，不过我目前还是不太希望是这样的情况啦。”
　　“也不能完全说是敌人吧。”他挠了挠脸，在等车的间隙看着我笑了一下。“只是我的个人因素罢了，况且，也是我出于私心不是很想让你接近他。你和他，看上去还挺聊着来的。”
　　怎么回事，最后那句宛如占有欲爆发的吃醋口吻！
　　我默默移开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捂住胸口以头抢门。
　　我的心脏啊，拜托稍微安静一点。
　　“说起来，我们要去哪里？”
　　“欸？不是降谷先生你带我走的吗？”

　　最后还是按照我的原定计划，将车子开到停车场，顺着街道不去思考目的地闲逛。
　　我们找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游乐场，有些设施的螺钉都已经生锈，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幸运的是，秋千还完好无损，足矣承受我们成年人的重量。我用纸帕清理干净上面的灰尘，示意降谷先生与我一同坐在秋千上。
　　他没有拒绝，坐在了隔壁的秋千，看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举了一下手中刚买的一本书，问他介不介意我念书给他听。
　　他同意了，于是我翻开书，用英语念出上面的句内容。念了几句，我忍不住悄悄用视线观察降谷先生的反应，生怕他觉得我无聊不够有趣。
　　然而我一偏头看到的便是降谷先生的双眼，盛着秋意的温柔，铺了一层簌簌落下的叶。
　　被抓包的我心一跳，急忙收回视线重新放到书上，一不小心还念结巴了。
　　降谷先生笑了一声出来，这让我觉得更丢脸了，用书遮挡半边的脸，小声嘟囔让他别笑我了。但他没有停止笑意，只是伸出手在我头上揉了揉，让我别在意继续读就好，跟顺毛一样。不过这招确实有效，被他这么一安抚，我好歹没有那么慌张和不好意思了。
　　“对了，今天我应该没有同你说。”他撩起我垂下的发尾，拈在指尖，低头用唇在发上轻碰。“散发的样子也很可爱。”
　　刚准备开口继续往下念的我因为这一记暴击，瞬间卡壳，“the”了半天都没有“the”出个什么东西。不知所措的我慌乱地看着他，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降谷先生还一脸笑意地看着我，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实在抵挡不住这波攻势，我抱着书将头一转，脚一剁就站起身往前走，逃跑似的远离这个地方。
　　“降谷先生真的是太坏了！”
　　“抱歉抱歉，我错了。”他跟上我的步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原谅我好不好。”
　　“半小时之内不能原谅！”
　　“好好，要吃糖吗？”
　　“降谷先生真是的！当我是小孩子吗！”我气鼓鼓地转身瞪他，一颗被剥好的糖就被放到我的面前。淡淡的甜甜的味道，我低下头咬走那颗糖，哼了一声。“三秒。”
　　我和他站在游乐场的中央，阳光正好。